問鏡

減肥專家

修真武俠

開春的季節,天氣還是冷的。山林間的夜風嗚嗚作響,吹進只剩半邊大門的道觀正殿,卻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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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大勢之戰 變數叠生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2

  情緒不可恃,理性才具備改變局面的力量。
  大黑天佛母菩薩心念退回龍變梵度天,與妙相體內巫胎略作交流,大致把握了現在的狀況,又沈思片刻。隨後,菩提樹無風自動,提供給她強大的元氣力量,催動神意,連續拔升層次,壹舉破入真實之域。
  真實之域中,仍在僵持的戰局,因為大黑天佛母菩薩的到來,突然有了變化。
  包括正“腳踏兩條船”的羅剎鬼王在內,也沒有想到大黑天佛母菩薩會是這種做法,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此十分贊賞,專門轉移了部分心念回歸真實之域,為大黑天佛母菩薩掠陣。
  連續的強敵壓境,使得羽清玄和邵天尊都要分神旁顧,對十方魔靈的壓制不免就是壹緩。
  便在這個空當,大黑天佛母菩薩意念直接與十方魔靈連線,壹為黑天教的神主,壹為黑天教的掌教,他們相處的時間,已經是三劫之久,既可以說是神主與信眾的關系,也可以認為是某種互相影響的道侶,意念相接,氣機相連,完全沒有任何阻滯,十方魔靈便歸入大黑天佛母菩薩鋪開的法則輪廓之中。
  其已經搭建起來的完整法則區域,沒有任何喧賓奪主的感覺,只是成為大黑天佛母菩薩法則輪廓裏面,堅實的壹部分。
  收納十方魔靈的法則區域後,大黑天佛母菩薩的法則輪廓也是快速顯化,幾乎沒有給羽清玄和邵天尊以任何可趁之機。
  其實就算稍微慢壹些也沒關系,羅剎鬼王的“掠陣”非常到位,如果他們要動手,就要有被羅剎鬼王全面壓制的準備。
  羽清玄和邵天尊達成了共識,暫時按兵不動。
  對大黑天佛母菩薩和十方魔靈的這種狀態,羽清玄也算是比較熟悉的。
  余慈前段時間,把外道神明的手段,用得風生水起,大概就是這種模式。
  只不過,神主與信眾之間,天然就能形成壹個遠比“外道神明”嚴謹完整的體系,大黑天佛母菩薩的神主體系大半建立在六蠻山、大雷澤妖眾之上,這些妖物,除了那些延續了上古血脈的大妖,其余的大多是憑借其充沛強勁的生命力,硬生生磨出了靈性。
  雖然這種方式會使靈昧具備很多缺陷,有些偏頗,但那種勃勃的生命沖擊力,卻也是無以倫比。
  而且大概是六道輪回真意的緣故,本是野性的力量,卻排布得森嚴周密,圓轉如輪,別具壹格。
  對羽清玄和邵天尊來說,十方魔靈已經不再與他們糾纏,但大黑天佛母菩薩和羅剎鬼王,隱成犄角之勢,又把他們鉗制住,但能夠看出來,那兩位主要的目標已經不是他們。
  大黑天佛母菩薩正將那壹輪如艷陽般的生命之輪祭起,普照大千。
  真實之域上的沖擊,很快就作用在天地法則體系之上,這是真正毫無顧忌的出手,甚至於有些“漫無目的”。
  就近的洗玉湖、湖底妖國、太霄神庭、水世界等相關區域,剎那間都受真界之域中,鋪開的法則區域影響,法則結構異動。
  受三元秘陣保護的洗玉湖還好壹點兒,其余地方,可不管是不是在水底,是不是在別處虛空世界,驟然間就是明光大放,而這種“光明”決非是照明之用。
  大黑天佛母菩薩是通過“光明”,將其獨有的“條件”和“法度”,強行推開,但凡是光明照耀範圍之內,原有的法則體系,都定向扭曲、變化,就像是長生中人的“界域”,範圍卻要更廣,也更加強橫霸道。
  太霄神庭的扭曲程度肯定要大些,其中殘留的上清體系,轉眼又被掃蕩壹遍,強橫的“光明”大潮,壹直沖到余慈心內虛空覆蓋的邊緣,也就是太霄神庭核心區之外,才真正受阻。
  不止是太霄神庭核心區,包括已經強勢介入的真界法則體系,也不能置身事外,三方法則體系轟然碰撞。
  大黑天佛母菩薩等於是和余慈正面交鋒,來勢兇橫淩厲,卻也要承擔真界法則體系的反噬。
  不過,形勢最微妙的區域還不是這裏,而是在水世界法則體系相關之地。
  這處本來已經差不多“歸化”的法則體系,在之前其實是大黑天佛母菩薩與巫神法統相互妥協的結果,通過對巫神靈性的煉化,雙方“各讓壹步”,彼此趨近。
  所以大黑天佛母菩薩雖然實現了對水世界法則體系的控制,卻還遠遠算不得壹個“掌控者”,而只是壹個“操作者”。
  所以,當巫神靈性受意外因素的強烈刺激,在某個區域有所“復蘇”的時候,很快就把大黑天佛母菩薩排斥掉。
  按照大黑天佛母菩薩原來的計劃,這種“操作”與“掌控”的差距,是要到奪胎轉生之後,才能真正抹平的,可如今,她直接拿出了最強硬的手段,強行施以“猛火”,要把這份“夾生飯”煮熟吞下去。
  此時,余慈剛剛進入南方八天的太煥極瑤天,已經非常接近太霄神庭核心區域,後方的幽煌,依然還在追擊。
  只是這位飛魂城的大巫,此時受法則侵蝕,也就是勉強還有壹點兒人形罷。
  他健步如飛,然而每壹步都甩出大量的“體液”,與周邊水域中摻雜的巫神靈水發生“交換”,移質換性,整個身體都已經是半透明,能看他到骨骼、內臟都被消融幹凈。
  余慈正在琢磨如何甩脫這位,就在此時,心內虛空的動蕩,還有身後幽煌的咆哮同時傳來。
  心內虛空的變化,他如掌上觀紋;但幽煌身上,驟然間爆開的強光火焰,卻是讓回眸觀察的余慈瞇起了眼睛:
  那是被大黑天佛母菩薩的“生死輪回”蒸發出的生命力,也是剛剛“復蘇”的巫神靈性的最大憑依。
  如此可謂“毀基伐根”!
  大黑天佛母菩薩壹擊中的,瞬間就把這壹場原因荒謬的“變亂”鎮壓下去。
  如此狠絕、剛硬,和之前似乎有點兒不太壹樣啊……
  大黑天佛母菩薩的手段確實是非常激烈,在幽煌這邊,變化就是立竿見影的。
  特別是在法則體系層面,大黑天佛母菩薩的強行壓制,直接碾碎了水世界法則體系的模式,幽煌身上燃燒似的強光,隨即聚合於身後,仿佛騰起了壹道日輪虛影。
  初時光芒奪目,隨即內斂,輪轉中光芒熱力不再往外擴,而是內聚盤轉,充盈著可怖的張力。
  如此法度,傾註了大黑天佛母菩薩的意誌,把剛有點兒“復蘇”勢頭的巫神靈性,壓得不見了蹤影。但細究起來,又絕不是簡單粗暴、“妳死我活”的替換,倒是在強橫之中還有微妙的妥協。
  余慈見過大黑天佛母菩薩的生死輪回真意,主要是將太虛法則與生死法則糅合在壹起,象征著三界天通、生靈輪轉化生的法理,也算是佛門六道輪回的異化。
  現在幽煌身後的大日虛影,同樣是抽取生命力加以運化的法理特征,不過,余慈發現,在與真界法則體系的扭曲碰撞中,那邊卻是借來了壹份大日真意。
  真界大日的創造者是誰?
  巫神!
  正是巫神施展了絕大神通,移來這樣壹顆龐大的燃燒火球,將其“嵌”在九天外域之中,並按照壹定的法理規則繞著真界運轉。
  如此迥異於無盡星空深處,絕大多數星體系統的法度,就是巫神對“大日”的理解或曰“要求”。
  這是巫神的“遺產”,也是真界生靈最習以為常的存在之壹,歷次勘天定元都不可能在這上面動大的手腳,同樣的上清體系也不會搞什麽偷天換日的無用功,所以,照耀真界的那壹輪太陽,真的有可能是和九劫之前,差距最小的實物。
  由它引導出來的真意,也必然更貼近於巫神的原旨。
  毫無疑問,這是大黑天佛母菩薩在三方體系之中找出來的切入點和平衡點,其巧思簡直讓人拍案叫絕。
  但對現在的余慈來說,可絕不是什麽好消息。
  幽煌再次咆哮,遠遠看去,他整個人已經合入了“大日”之中,只留下輕淡的人影。
  雖然這壹道真意與幽氏“沈寒入淵”的血脈特性不是太合拍,可在整體大勢之下也就不算什麽了,況且也不是真要僵硬地拿出大日真意來使喚,而是在這個介質之下,尋求生命流轉的蓬勃之力——是壹次精彩絕倫的異化。
  幽煌速度激增。
  因為他不用再負擔體系的份量,而是獲取了壹份驚人力量的加持。
  從體系而至個體,大黑天佛母菩薩思路整個地翻轉過去。
  但必須承認,這種以小見大的手段,遠比之前求大求全的模式來得有效得多。
  便如海上的冰山,露出水面的永遠都是壹小部分,但誰也不能無視水面下更恐怖的主體。
  現在,“冰山主體”或許還不能完全為大黑天佛母菩薩所用,但當她不再尋找玄虛的體系基礎、不再專註於某個局部結構,而是尋求整體的平衡點,從全局來考慮的時候,她和余慈就站在了同壹高度,余慈跳出“三方虛空體系結構”,轉而謀取全局的思維,就此再無優勢可言。
  是反應得快呢,還是早先逗我玩兒嗎?
  余慈不免腹誹,可現實層面的麻煩也是回避不掉的,幽煌現在仍是壹個載體或曰容器,但不再“求大求全”,裏面運轉的力量要比之前高效太多。
  很快,他和余慈的距離就拉近了。
  影鬼跟著余慈跑了壹路,現在也有些煩躁了,見幽煌這模樣倒有些見獵心喜的意思,當下便道:
  “我去試試。”
  話音方落,影鬼形如幽魂,又似被狂風吹飛的落葉,向後飛卷。其形虛緲不實,劍意卻是犀利至極。
  壹前趨、壹後退,兩邊瞬間交錯,然後就是幾次幾乎壹模壹樣、讓人眼花繚亂的前後位移。
  在此期間,影鬼毫無疑問掌握著主動,所有的交錯位移,都由他發起,忽焉在前,忽焉在後,相較於他,幽煌顯得有點兒笨拙,然而氣勢煊赫的日輪,卻依然維持著穩定的力量輸出,幾乎沒有任何大起大落。
  也是這幾次位移之間,影鬼出了四劍。
  其實只第壹劍斬落,影鬼便絕不會再把幽煌視為壹個純粹的“載體”。
  在他看來,這家夥除了確實已經沒了人形、也沒有相應的氣魄以外,分明就是壹個將某中神通法門發揮到極致的強者,其所放射出來的力量以及相應的排布,都深具法度。
  影鬼心念微動,並不與之糾纏,劍意虛化,避過日輪的“糾纏”,倒轉而回。
  幽煌悶聲不響追擊,速度竟然不比影鬼遜色多少。
  哪知追擊到半途,影鬼頭也不回,又是刷刷兩劍,第壹劍沒有建功,第二劍卻在落在實處,雖沒有直接命中幽煌,卻是將壹道相關法則脈絡崩開,使幽煌高速前沖的身影驟然為之壹窒。
  但不過半息,幽煌身後日輪虛影加速運轉,漲縮變化,又將這道法則缺陷強行彌合,只在水域中留下了壹片水霧蒸發的渾沌景象。
  “走!”
  便在後邊水霧初起之時,影鬼壹扯余慈,再度加速。
  余慈也不奇怪,只問道:“看出什麽來了?”
  “有點兒麻煩。”
  影鬼通過意念與他交流:“剛剛測了壹下他法則控制的範圍,百尺之內圓轉如意,非要以強破強不可。”
  “哦,是第壹劍……”
  “哼,妳眼還沒瞎。至於第二劍建功,是因為百尺之外倒還能施點巧勁兒。最保守估計,這也是大劫法宗師級別的控制力……”
  “似乎沒有超綱?”
  “問題是越往內層去越強硬,最初位移四劍,我測了天之三法及陰陽之法,除了最後是落空,前面三法的控制,都是可圈可點。至於極限,那個壹時半會兒是測不出來的。”
  余慈明白影鬼的意思:
  現在可以確認,幽煌已經徹底喪失了本我意識,也不能再視之為人,故而象征“天人交感”的“陰陽之法”毫無用處。也因為如此,測試的結果,表明的就不是幽煌的實力,而是大黑天佛母菩薩的控制力。
  從目前的結果來看確實比較麻煩。
  當大黑天佛母菩薩不再專註於體系建構、體系碰撞,用這種務實的手段發力時,威脅性明顯更高,也更加綽有余裕。
  這還只是壹個方向,心內虛空傳過來的信息、真實之域那邊的感應,都在表明,其他方向的局勢同樣有不太好的變化,余慈也必須要做出應對舉措。
  不得不說,大黑天佛母菩薩的做法給了他壹定的啟發……
  當然,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回到太霄神庭核心區,盡快擺脫這種和心內虛空“內外顛倒”的狀態。不管是什麽樣的境界,壹個精通自辟天地無上神通的修士,永遠都是在他的天地軸心處,才能發揮最強大的力量。
  可就在他和影鬼加速之時,二人所在的太煥極瑤天水域,亮度驟然變化,更有奇異聲息,往來奔復,忽如妙音天籟,忽如雞鳴犬吠,又似殺聲洶湧,又似靡靡之音,層次分明,輪轉不歇。
  每壹次亮度、聲音變化,虛空中法則結構也會相應改變,壹步之中,便似從五六處截然不同的環境中穿行出來。
  這是大黑天佛母菩薩在真實之域的法則顯化,生出的種種異象,也是踏入真實之域大能,才能拿出的神通。
  只要大黑天佛母菩薩能夠建構起壹個足夠嚴謹的法則區域,理論上整個真界都可以化為她的界域。
  早前羅剎鬼王和余慈在東海大戰時,因為被傷到,瞬間掀動天下億兆人心波瀾,又欺天瞞地,險些讓余慈“天厭地棄”,就是這種神通法力的完美展現。
  大黑天佛母菩薩未必能做到這壹點,可在這片已經糾纏不清的三方虛空區域,區別也只是敢做和不敢做罷了。
  壹個思路變得更明確,手段變得激烈的對手,想想也讓人頭痛。
  但暫時還不包括現在。
  余慈雖然還不能到真實之域去“尋死”,但並不代表他沒有辦法。
  畢竟,大黑天佛母菩薩的變化,還是有些遲了。
  便在余慈與“生死輪回”的界域相抗之際,前方不遠處,漸現出壹片山巒之影,山腳下則是火光沖霄,如此異象,其實乃是“門戶”,是南方八天與三清、大羅之間虛空交錯變化的表征。
  只要穿過火海、攀至山頂,便將步入太霄神庭的核心之地。
  大黑天佛母菩薩應該也是察覺到了,“生死輪回”的法則重壓猛提壹個等級,而“幽煌”在這片區域內,卻是如魚得水,瞬間追了個首尾相及。
  然而此刻,余慈卻忽地停下腳步,回轉身形,看向“幽煌”僅余的壹點兒虛影,似笑似嘆,搖搖頭,便在他身後,山勢陰影忽地被湛青若天空的色彩吞沒,火光隨即止歇,倒是晴空萬裏,在此水域之中,突兀鋪展開來,將明暗不定的“生死輪回”區域碾成粉碎。
  心內虛空擴張,模糊的虛空界限,整體上漫過了之前的邊界,將余慈和影鬼包了進去。
  余慈進入了心內虛空。
  這麽壹個描述也許有些古怪,但沒有關系,進入這片由他的心象與真實世界交錯共存的世界,余慈的心神自然安定下來。
  後方虛空震動,對已經跨過邊界的余慈和影鬼,“幽煌”拿出了不依不饒的態度,竟然筆直撞上來。
  這個選擇還是很有決斷力的,因為要給“太霄神庭”留出呼吸的空間,真實與虛幻的邊界本來就非常薄弱,再加上三方虛空的糾纏,“幽煌”挾之前“生死輪回”的法則重壓,沖擊勢頭驚人,竟是給壹擊撞破。
  此時余慈所在的這片心內虛空區域,由於是虛實邊界所在,所以是“人間界”,還映照著洗玉湖上的景致,“幽煌”的沖入,使這裏像是同時架起了兩個太陽,也象征著大黑天佛母菩薩的法則區域,侵入了余慈的地盤。
  當然,法則的沖突是雙向的,在這瞬間,大黑天佛母菩薩從真實之域擴張過來的“界域”,就在法則沖突中被碾了個粉碎,只留下日輪之相。
  “幽煌”的境況也不太好,他在掙紮,僅存的那點兒人形劇烈扭曲,最終連這點兒痕跡也保不住,盡數化入了日輪之中。
  大日光芒輪轉吞吐,這讓余慈更加感受到大黑天佛母菩薩與之前的不同。
  以目前心內虛空的情況,被闖進來真的壹點兒都不奇怪,可是這次余慈感受到的是“大黑天佛母菩薩”,而不是水世界法則體系或其他什麽體系。
  大黑天佛母菩薩切入的法則區域,充滿了她的個人特質。
  雖然肯定也有借力,很難分辨出,哪種屬於真界、哪種屬於水世界。
  “以我為主……”
  還不止!
  將“幽煌”的僅存特質強勢吞沒之後,大黑天佛母菩薩法則區域的壓力做到了再次提升,隱然見出了嚴密緊湊的法度規矩,還有更明晰的意誌。
  如果將三方虛空法則纏繞的環境,視為波翻浪湧,漩渦疾轉的大海,余慈和大黑天佛母菩薩,就是懸浮在海面上,都有狂風暴雨、漩渦激流以他們為中心洶湧來去。
  這是壹種意誌的交鋒,沒有神意攻伐那麽激烈綿密,但以他們的意誌為中心,壹切法則的起落生滅,都要更加兇險。
  可是,余慈並不準備在這邊浪費太多精力。
  從幾乎所有變化中都能看出,大黑天佛母菩薩正變得不同,從對體系控制的偏執,壹躍成就宏大視角。
  從這個線索來看,“幽煌”無疑就是大黑天佛母菩薩隨手挖下的壹個坑,如果余慈重視它,就會像之前的大黑天佛母菩薩壹樣,陷在局部,為那些復雜艱難,卻又不能保證在大勢面前起關鍵作用的東西,無謂地付出精力。
  有大黑天佛母菩薩這個前車之鑒,余慈當然不會上當,直接邁過。
  這壹刻,他竟然連大黑天佛母菩薩的入侵也不管,徑直往承啟天而去。
  幽煌所化的大日飛騰在“人間界”半空,興風作浪,左沖右突,可惜,余慈連個眼角都吝於給出。
  對他來說,現在與大黑天佛母菩薩任何壹次糾纏,都是對時間的極大浪費,真界法則體系的擴大趨勢短時間內不會有任何改變,在局部,這就是天然的壁壘。
  只要對方攻不進承啟天,無法破壞萬古雲霄的基本結構,余慈大可不必理會。
  這個時候,還有遠比大黑天佛母菩薩更重要壹百倍的事情在等著他。
  當余慈步入承啟天的時候,本人的氣機迅速與太霄神庭核心接通,精純靈氣完全是無節制地刷過形骸神魂,如果不是中間還有承啟天做了壹些調節,他很可能第壹時間就醉倒過去。
  傳說中的“醉靈”效果,他也有享受到的壹天?
  但這種經歷,相較於接下來的種種,又完全不算什麽了。
  余慈壹進入承啟天,趙相山、血府老祖都站起向他行禮,只有虛生是例外,倒不是別的什麽原因,就是因為他對靈氣的吸收到了極限,真的醉過去了。
  虛生所能接受的好處也到此為止,倒是血府老祖和趙相山層次境界遠高過他,仍然源源不斷地吸納元氣,夯牢根基,在這兒修行的效果,比正常時候強了至少五倍,這還是他們根基並非玄門之故。
  余慈沒有見到薛平治等人,卻並不奇怪。
  他回眸對影鬼道:“妳在這兒?”
  其實影鬼很想跟著去看看,不過外間局勢如此詭異復雜,他需要和趙相山做壹些溝通,就擺擺手,算是答應。
  余慈徑直走到樹下,雲樓樹枝葉泠泠作響,其上真文道韻分明化為壹層氤氳紫氣,又如瓔珞般垂落,如傘如蓋。
  他伸出手,拂過垂落的紫氣,樹冠之上,竟是自然延伸出壹根枝條,探入他掌心。方壹接觸,余慈眼前就是虛空移換,被雲樓樹從承啟天扯到壹個雲山疊嶂,橫無際涯的虛空世界中。
  颯颯風響,仙鶴振翅飛過,白羽飄落,虛化無影。極目遠眺,仙宮樓閣,錯落雲間,中央道宮,巍峨莊嚴,正有道韻磬音縹緲來去。這是虛幻,是萬古雲霄化出的道境。
  但是其中的精粹靈氣又是實實在在的,因為其實在,在道境法度的運化之下,那只仙鶴,更遙遠處往來聚散的仙真,又壹個個活靈活現,有的甚至在雲間投來視線,或者幹脆遙施道禮,長笑相招。
  這就是道境,這也是太霄神庭。
  余慈微微壹笑,也騰雲而起,投向遠方道宮所在。
  路上,雲氣忽散,顯露出幽蕊的人影,但她顯然不如那些“仙真”壹般逍遙,而是全神貫註,在虛空中調理氣脈,維持出入平衡,就是余慈經過,也只是微微點頭而已。
  不止幽蕊,慕容輕煙,夏夫人,這些巫門中人,都要發揮長才,各據方位,在道宮之外的雲氣中,做此職司,現在就是想脫身都不可得。
  但若不是她們有這種能耐,太霄神庭也不會允許她們到這處已經非常接近核心區域的奇妙世界中來。
  唯壹還算悠閑的,只有薛平治了,余慈在道宮之外見到她時,胸背上血跡殷然,卻渾然不顧,只遙望宮中殿閣飛檐,怔怔出神。壹應仙真從她身邊經過時,還投來好奇的視線。
  余慈落在她旁邊:“平治元君,剛剛多謝了。不知傷勢……”
  “不妨事,此處靈氣純粹,氣脈又調理得極好,正是上佳的療傷之地。”
  薛平治微微壹笑,笑意緲然,有些感慨:“這就是上清三十六天……”
  余慈沒必要糾正她話裏不怎麽精確之處,而在某種意義上,她的定義應該更準確。在上清前輩心中,只有集齊了四方八天、四大帝禦;三清大羅、萬古雲霄的上清體系,才是真正的三十六天。
  太霄神庭就是承載這個體系的核心,而如今,已經向他敞開了大門。
  周圍仙真對待余慈的態度,和對待薛平治有極大的不同,都是格外地和善親近,甚至有招呼“道友”的,卻又保持著壹定的距離。
  余慈向薛平治點點頭,也向周圍仙真拱手致意,隨後就踏入道宮門樓,壹步步走進去。
  他不需要登上那萬仙雲集的大殿,雖然此時,道宮內外,幾乎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
  行至中庭,已有壹道赤金符詔,飄飄落下。
  余慈接在手中,符詔之上,書以神文,視之觸之,便有奇妙的感覺透進來。
  那是真實與虛幻完全融合的感覺。
  這是壹處虛實交錯的妙境,或者說,是夢境。
  發夢的既是余慈,也是太霄神庭。兩方的夢境交織,其實就是以玄門“存神”之術,將自蘊的法度交織。在玄門體系的統合下,細微的差異都給彌平,余慈只需因勢利導,以最自然的反應進行就好。
  手接符詔後,余慈在恢宏道宮正殿壹禮,身畔又有白鶴飛過,上有壹位青衣童子,口稱“老爺”,行禮道:
  “請隨我來。”
  余慈略壹點頭,便在這個空當,其身畔又是煙雲繚繞,壹架輦車由白虎相牽,至乎身前,正是虎輦玉輿隱輪之車。
  其上馭者不是玄黃,也不是棲真,而是兩位神將。壹身金甲兜鍪,外罩披風,威武雄壯,卻又恭謹端正。
  這又是虛實交錯之景,輦車是真,神將是幻。
  然而在此道境之中,又不必分得那麽清楚,若真有哪個幸運又不幸的家夥誤闖進來,沖撞了兩個神將,萬古雲霄並太霄神庭加持之下,打殺也在頃刻之間。
  余慈登車,其中壹位神將躬身探臂,向余慈處請來了符詔,恭恭敬敬持在胸前,站在副禦之位上,另壹位神將則做主禦,叱喝壹聲,輦車開動。
  前方則是白鶴童子相引,壹行人在道宮上略壹盤旋,便飛馳而去。
  余慈往下看,和薛平治視線交錯,都是壹笑,後者輕輕揮手相送。
  隨即輦車遠離,飛離道宮後,卻是往下而走,乘風穿透層層雲氣,隱約可見下方另壹番山河天地,如臨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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