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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鏡

減肥專家

修真武俠

開春的季節,天氣還是冷的。山林間的夜風嗚嗚作響,吹進只剩半邊大門的道觀正殿,卻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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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香花娘子 蛇蠍美人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1

  清亮圓轉的嗓音伴著絲竹之聲,從池面另壹邊飄過來,與席者不少人都叫:
  “是花娘子來了。”
  好事之輩略有些躁動的表現,讓人不由好奇,所謂的“花娘子”,是怎樣壹位佳麗。余慈擡頭,便見壹位婦人繞過池邊,踏上了三亭水榭的曲欄小橋。
  初時有亭柱人影掩映,只依稀見得那婦人衣飾華美,身姿婀娜,經過右側亭子時,那裏的修士都是紛紛站起,與她招呼。剛剛拿她來取笑的客卿,還想伸手做點什麽,卻吃婦人壹揮袖,便做陶醉狀,跌坐回椅上,猶自哈哈大笑。
  婦人身形不停,走過曲欄小橋,往這邊來。
  此時誰還關註池中歌舞?但池畔絲竹之聲不絕,那些舞娘依舊折身揮袖,輕哦長吟,舞姿如故。
  余慈莫名有些感應,才往池中看了壹眼,那婦人婉媚清亮的聲音已經到了亭外:“花娘來遲了,諸位老爺金主兒可莫要怪罪。”
  這話表面柔媚低小,偏偏又帶著短刺兒,入耳真是別有滋味。
  余慈這時才看得清楚,眼前忽爾壹亮,說是光彩眩目,絕不為過。
  婦人持壹柄翠鳥棲枝團扇,裊裊進來。但見她烏發盤繞,梳的是雙環望仙髻,前綴鳳簪步搖,其上張開九道赤金尾翎,嵌三顆大珠,華貴至不可逼視,身上披壹件淡粉大袖衫,內裏則是黑綢抹胸,顯胸前雪膚,顏色對比極是強烈。
  這眩目的色彩光澤,都匯在婦人尖俏嫵媚的嬌靨上,她進來時笑音已收斂,抿著唇,似笑非笑,又有坐站的高度差別,居高臨下,便似審視亭中諸人。未幾,她的視線便停留在余慈這邊,隨後,笑容便重新綻開:
  “今日招待的是長青門新來的貴客,又是我們女兒家最喜愛的人物,花娘再不懂禮數,也要過來敬壹杯酒的。”
  另兩個亭子裏就響起幾聲怪叫,其實誰都知道,花娘子是點了九煙調香師的身份,可她既然有意把話弄得曖昧不明,大夥兒總也要捧場不是?
  香風襲人,那美婦人蓮步輕移,先到吳永案前,取了酒壺,這才到余慈邊上,素手執壺,親為余慈斟酒。
  “江先生安排宴席,取的便是本園最好的‘壹劫陳’,花娘也尋摸不到別的好酒,只好以此敬九煙大師……”
  嚦嚦清音響在耳邊,又是屈意婉媚,是個男人便難以自持,而且在她躬身斟酒時,余慈分明看到抹胸下雪肌粉壑,又有暗香盈盈,勾動人心。不過他也看到了,黑綢抹胸上的印花紋路,竟是壹只揮螯勾尾的蠍子,讓人眼皮微跳。
  他也在華嚴城呆過壹段時日,卻不知城中還有這般人物。
  這樣想著,他便有點兒走神兒,竟讓美婦人端起杯子,送到他唇邊,這回連江上雁都大笑起來。
  余慈表現出了定力,微微壹笑,真的就唇上去,壹飲而盡。
  三亭水榭登時歡聲雷動,不管這些人心中真實想法如何,現在九煙的行為,可是沒給他們丟臉。
  飲罷杯中酒,余慈擡頭,正與美婦人視線相對。花娘子眼眸烏黑發亮,顧盼神飛,便是屈意柔媚之時,也能感覺到她特異的個性,至少絕不容人輕視。余慈又想她抹胸上那活靈活現的毒蠍,便略壹點頭,算是表示感謝。
  花娘子隨後又敬江上雁壹杯,只是這次卻沒有送到唇邊的待遇了。
  有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家夥,還在起哄,指摘差別待遇,花娘子卻壹任不理,笑吟吟坐到余慈身邊,真是給足了面子。
  曹節看得直拍桌子,不過又想到剛才的話題,便叫:“九煙大師,花娘子雖好,妳也不要顧此失彼,池上舞娘,妳究意選哪個?”
  余慈搖搖頭,還未說話,曹節又笑著打斷:“大夥兒都是壹樣人,何必矯情?別的我不知道,妳們搞香料迷煙的,哪個不好這口兒?”
  余慈未及回應,旁邊花娘子噗嗤失笑,帶著髻上鳳簪步搖輕動,所綴珠玉撞擊,叮叮做響:“啊呀,看來是我編舞的弄巧成拙,九煙大師看到那些帷帽,或是心有疑慮?這卻且放寬心,這些舞娘雖是大都新進來,卻也都是修行中人,又經調教,必是能入眼的方能出來示人的。”
  其實,修行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眼力了得,凡俗女子,不管是如何美貌,總不能做到“無垢”之身,在銳眼之下,都有不堪入目之處,說是“臭皮囊”也不為錯,實是大煞風景,惟有那些長年煉氣修行的,體氣香潔,肌理細膩,方才能入得眼。
  江上雁拿出來的這些舞伎,專以色侍人,修為最低的也有通神初階,又常服藥物,便是當成鼎爐,也盡可做得。
  這些余慈都知道,他又往池上掃了幾眼,剛剛心中那點兒感應愈發明晰,念頭壹轉,他便緩緩道:“既有舞娘,奈何又見花娘?”
  壹語既出,滿席噴酒噴飯者,竟占了半數,曹節拍桌大笑“得寸進尺”,花娘子則笑得花枝亂顫,幾乎傾入他懷中,余慈沒迎上去,也沒讓開,身子穩如山嶽。
  江上雁則微笑道:“原來九煙大師真是同道中人,只是移南園自從移來了這朵嬌花,人人想摘,卻也不見有哪個得逞的。九煙大師若有長性,以後不妨常來親近。”
  余慈也是咧嘴而笑,隨後便伸手壹指,點向池中某人:“就那個吧。”
  誰也不覺得他是有意如此,至少花娘子還未離開不是?不過也有如曹節這般,大嘆“貪心不足”的。
  恰好這壹曲舞罷,那舞娘得了令諭,便踏波而來,赤足踏入亭中,向余慈施了壹禮,靜靜地在他身邊坐下。她頭上帷帽必是特制的,這裏雖無弱者,但能將視線直照進去的,卻是少之又少。見她入席仍不顯露真容,心裏都是癢癢的。
  花娘子卻認得此女,只笑道:“喲,這可是個有性兒的,但想大師精擅之術,應是用不得我來操心罷?”
  在眾人大笑聲裏,余慈也是淡淡壹笑,伸手壹掀,便讓那帷帽飛入水中,顯出厚紗之下壹位佳人來。
  不管對女色有沒有興趣,這壹刻,人們的視線都移過來。
  大概是舞蹈,且帷帽又給挑飛之故,那女子發髻有些松了,垂了壹綹在頰側,顯得有些隨意,面部輪廓卻極是精致,五官比例絕佳,確實是上等的美人兒,唇角帶著笑弧,但那絕不是柔弱乞憐的味道。在眾人的註視下,她竟是微昂著頭,和余慈平視,落落大方地展現嬌美容顏。
  這其中不見什麽高傲,但她不過是通神修為,面對壹群還丹甚至步虛強者,包括主宰她命運之人,依舊如此,說是“有性兒”,絕不為錯,要命的是,她容色中有壹種天然的嫵媚,便是拿出性情,也自具壹番風流滋味兒,更增容色。
  看到這嫵媚風流的佳麗,曹節就是眼睛大亮,叫道:“果然是不同流俗,要是大師妳降不住,不妨讓了我如何?”
  余慈方壹笑,左邊亭子就有人叫嚷:“以九煙大師攝香用煙的本領,再有性兒的,怕也是泥人兒壹般拿捏,曹無節妳操得什麽心!”
  既然有“無節”之號,曹節的臉皮自然是極厚的:“說是如此,若是大師膩了這口,也未可知。”
  花娘子在旁咯咯發笑,隨即起身,繞過余慈,到寶蘊這邊,也不再坐下,只居高臨下,伸手撩起寶蘊垂下的壹綹青絲,繞指輕撚,寶蘊不理她,只是微側過臉。
  兩位絕色如此親昵的動作,像曹節這樣的人物,眼珠子看得都要突出來。只聽花娘子笑道:
  “奴家這裏倒有別的,可這壹個寶蘊,真與別個不同。乃是從陰窟城買來,在那邊似乎也是個不凡的人物,卻不知得罪了什麽人,受了禁制,每日裏總有壹段時間,五內如焚,苦不堪言。只能用鬼獄散壓制,還不幸上了癮,可說是命苦得很。正是如此,她這風情氣度,可說是異數,能保持多久,奴家也猜不到。”
  她俯下身子,用尖俏的下巴點住寶蘊肩膀,兩張如花嬌靨貼在壹處,還附贈令人目眩的豐潤乳肌和更要命的背臀曲線,整個水榭都似被眾男子的眼光照亮。
  對此,花娘子全不在意,她眉眼彎彎,便似個玩鬧的模樣,可話裏卻不知不覺變了方向:“九煙大師若是膩了平常的花式,倒不妨試試:入手也有幾日了,奴家倒是測出了如何引動這禁制,壹旦發動,全身其軟如綿,便似給抽了骨頭,五內如焚,膣腔更如火爐壹般……”
  她低低的笑語入耳,余慈眉頭跳了跳。
  三亭水榭內如曹節之輩,已經聽得要留下口水,說話聲音都在打顫:“那裏的事,花娘子也知道?”
  花娘子淺笑應道:“我們女兒家便不能知道了?曹先生裝糊塗的本事愈發見漲了。”
  話到此處,她話鋒又轉回去:“還有,鬼獄散癮頭發作,亦是苦楚,不過這孩兒倔強,死去活來的時候,當又是壹出……是也不是?”
  “是,是!”
  曹節應答連聲,可惜,人家是問寶蘊。
  而寶蘊,這位在陰窟城恣意隨心的靈動美人兒,此時只能將頭昂得更高壹些,維持已十分艱難的微笑。對此,花娘子笑更是開心,便在寶蘊臉頰壹吻,也在這時,余慈才看到,花娘子的耳墜竟是壹對精致的碧玉細蛇,與抺胸上毒蠍印花最是相配。
  余慈也伸出手,捏著寶蘊下頷,強令她轉過正面,也離開了花娘子豐潤的唇瓣,捏著她的下巴來回端詳,隨後又確認壹聲:
  “寶蘊?”
  寶蘊目光在他臉上壹掃,又移開了。
  余慈啞然笑道:“我看她體質特殊,或能制個方子試試,如今看來,或許還就是這禁制的緣故,那手法,還望花娘子不要藏私。”
  此話壹出,好色之徒壹時失聲,花娘子也怔了壹怔,隨後又笑得伏倒在寶蘊肩上:“哎喲,原來大師看花娘,也是那般想法?那妳看,奴家可制得什麽香?”
  “有花娘子在這兒,就是香飄十裏,哪裏還用什麽香!”
  不靠譜的應答聲從壹裏開外壹座獨院中傳來,隨後就是壹聲長笑:“閻羅堂雲龍見過諸位長青門同道,還有九煙大師!”
  他語氣轉折,自然就流露出戲謔之意,顯然不是個善茬兒。
  閻羅堂?
  似乎因為寇楮,有過沖突吧。若不是回到華嚴城,余慈差點兒要忘了這堂口,現在想起來,這個後進堂口正鼓足了勁兒,想在華嚴城畫圈占地,長青門就是他們針對的目標。
  如今余慈約略知道了長青門的底細,明白了因鬼獄散而形成的巨大利益聯盟,由此便知,這個勢力不過是跳梁小醜,自然不會在意。
  雲龍那邊笑聲才落,另壹側便又人遙空發聲:“老江,俺老張可是好久沒在城中見妳了。哎,那壹位新來的老弟,說話挺有意思,咱們以後親近親近?”
  “是無尊堂首席客卿張濟。”
  吳永及時提醒。從這兒開始,就進入到將余慈介紹給全城名流的推介環節了,因寶蘊引來的插曲,也就此結束。
  說到底也就是個舞娘而已,當個樂子就好。倒是這推介環節,不管哪壹回,都是事多,余慈也聽顧執說起過,以前可有不少從歡宴到喪宴的例子。
  當然,這些年過來,人們大都能掌握分寸。客卿而已,大部分不過是在宗門、堂口裏掛個名兒,沒必要對宗門表示什麽忠誠,只要有壹點兒所謂的“道義”就好,何至於拼生打死?
  所以,他幹脆就當自己是個木偶,由江上雁鎮住場子,再由吳永等人提示著,誰可以喝兩杯,誰適合說兩句,誰能夠不理睬,諸如此類。
  花娘子壹直陪在這裏,據吳永私下講,這可是比較少見的情況,這位蛇蠍美人外表八面玲瓏,不拘小節,其實心裏傲得很,壹個不趁她的意,說不定就給整得灰頭土臉,大概是今天心情好,或是看順眼了之類……
  是這樣嗎?
  余慈舉杯,和壹個親來致意的修士對飲,什麽心思都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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