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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鏡

減肥專家

修真武俠

開春的季節,天氣還是冷的。山林間的夜風嗚嗚作響,吹進只剩半邊大門的道觀正殿,卻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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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隨心諸姓 逾界靈巫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1

  隨心閣的內部結構,是非典型的南國商家模式,即不是壹家獨大,而是多姓共舉。
  內裏處於主導位置的三大姓,即雷、榮、白三家,占據最多的資產,每壹家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故稱為“主姓”,雷銅則是雷家新壹代的抗鼎之人。
  稍微遜色壹些的,又有沈、葉、謝、喬等姓,此外,還有在漫長歲月裏,從面吞並、依附過來的呂、何、丘、符、塗山等大族。
  除了雷、榮、白三姓,自隨心閣興起之後,再無移易外,其余各姓都是沈浮不定,競爭激烈,就在此劫初,原為“主姓之下第壹”的沈家,便是急速破敗下去,族人紛紛從重要位置上退離,被其余各家瓜分。
  範陵容對此“諸姓齊爭”的格局,向來不看好,她覺得,隨心閣能夠屹立南國數劫而不倒,靠的絕不是諸姓競爭產生的動力,而是其核心層“令出壹門”的權威和高效。
  隨心閣看似激烈的競爭裏,各姓之間,長年聯姻,血脈混雜,內外難分,總能留幾分情面;又有“主姓”始終在上鎮壓調解,使諸姓“爭而不亂”;最關鍵是在主姓之上,還有壹個“太老閣”,為各家耆老合議之所,其中自有壹套獨特的議事機制,以及無可置疑的權威,“閣令”壹下,諸家無不凜然遵行。
  至於拒不遵行的後果,歲月長河中,已經湮沒的三十余家外姓,可為前車之鑒。
  當然,耆老合議之制畢竟還是略顯古板僵化,反應相對來說,比較緩慢,這就需要各個家族競爭的活力來補充。
  這樣的隨心閣,就成為了壹個經營領域廣闊到不可思議的龐然大物,雖然在每壹行都未必是最拔尖的,但綜合起來,互通有無,卻有著可怕的影響力,且抗打擊能力相當之強,幾次低潮期,都能重新振作,至今仍是此界舉足輕重的大商家之壹。
  範陵容當然羨慕隨心閣的堂皇大勢,但也知道,古往今來,能有相近成就的類似商家,壹個也無,隨心閣本就是特例中的特例,羨慕是羨慕不來的,況且,身處此間,古板沈重、上下掣肘的氛圍,也非她所欲。
  便在這微妙的心理中,前方陰影橫過,卻是壹艘接引船,萬化舟範圍廣闊,本來就是“腹藏千帆”,又有陣勢盤繞,若無人指引,困死其中,也不是沒有過先例。
  船頭上早有管事揮手送出壹架雲橋,同時笑吟吟地道:“範東主遠來辛苦,請這邊來,雷少東已設宴……”
  範陵容看他壹眼,雖有雲橋在前,卻視若無睹。
  管事的笑臉便有些發僵,正要再說,旁側欸乃壹聲,壹艘富麗華美的畫坊從暗霧間出來,切入接引船和範陵容之間,有人從艙中出來,亮聲道:
  “可是陵容姐姐,清慧在此。”
  接引船上的管事,見了此人,不由得壹縮頭,下面什麽話都顧不得說了,範陵容依舊不言語,卻是舉步上了畫舫。
  艙中出來的清慧,卻是壹位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膚色白晳,細眉杏眼,撲閃間甚是可愛,見範陵容登船,便靠過來,極親近地挽著她的手:“陵容姐姐遠來辛苦,快進去喝口茶,要說我們才等妳很久了呢。”
  回頭就對那管事喝道:“妳給銅郎君講,陵容姐姐由我接走了,讓他別再打那些鬼主意!”
  管事吶吶不敢言,清慧乃“三主姓”中白氏之女,貌似天真,卻素以喜怒無常著稱,若真違逆了她的意思,被當場打殺了,也沒處訴冤去,可辦不成事兒,雷銅那裏,難道還能輕饒了他?
  正頭大的時候,遠方高閣之上,忽有壹道深紫光芒透下,在霧氣中散射開來,形成壹片光暈,灑在範陵容身上,連白清慧也給沾了壹些。
  白清慧為之大怒,面向高閣喝道:“雷銅,妳幹什麽!”
  這次沒人說話,可高閣之上,又飛起兩道光芒,卻是直接有人下來:“好叫清慧姑娘得知,那邊傳來消息,範東主與鬼厭獨處了快壹個時辰,想那魔頭手段陰狠,前些時日更是染化了萬千生靈,化為他的天魔眷屬,就怕留了什麽手尾在此。雷少東便想著消除後患,也是為了範東主以後方便。”
  說話這個瘦長臉,吊死眉,面色發青,卻是笑容可掬,另外還有壹個美貌婦人,遍體綾羅,滿頭珠翠,極是嬌艷,手中卻持壹柄尺半烏鞘短劍,眸光只落在範陵容身上。
  瘦長臉是雷銅很得力的壹個親衛,名喚雷義,他向白清慧躬了躬身:“丘師妹所持誅魔劍,乃是論劍軒親制,刺探魔識魔種,最簡單不過,清慧姑娘應是知道的。”
  白清慧小臉板著,哼了壹聲:“妳人剛剛已經放了‘紫華伏魔罩’,還不夠嗎……”
  雷義還未回應,旁邊丘姓美婦微微壹笑,竟是直接將短劍拔出,便聽“鏘鋃”壹聲震鳴,劍氣縱橫,範陵容眉頭皺起,看著劍氣從頰側掠過,掃下壹縷青絲,卻是動也未動壹下。
  丘姓美婦眸光壹轉,看那青絲切口,以及劍刃處,隨即收劍:“劍過無染,這便夠了。”
  白清慧氣得跳起來:“丘佩,別以為妳做了雷銅的相好,在閣中行事便能肆無忌憚!”
  美婦莞爾壹笑:“清慧姑娘嘴下留情,奴可是有夫家的。”
  說著,她向範陵容略壹欠身,身形飛縱,又上了遠方高閣,不給白清慧進壹步發作的機會。
  丘佩此女,是公認的面厚心黑之輩,可她又是依附大族中丘氏之族女,身份特殊,就是白清慧這樣主姓的身份,也不能隨意處置。雷銅派她下來,自然就是窺準了這壹點。
  白清慧狠狠跺腳,可這個空當兒,連雷義都跑掉了。她只好氣呼呼地拉著範陵容往裏走,嘴裏還嘟噥著“絕不放過她”之類的話。
  看著眼前壹幕,範陵容心中冷笑,與白清慧先穿過艙口珠簾,在滾珠脆響中,見了壹直在內,卻未發聲的那位。
  她招呼道:“慕容仙子安好。”
  艙中女修正站在案幾前,微笑看來。
  她身披素袍,手持壹書卷,彎彎的眉眼,不見壹絲鋒芒,如和煦春風,又有壹些端守禮節的距離,給人以書香氣的印象,但範陵容深知,這不過是她現在希望人們看到的形象。
  早半年前,範陵容便與這位女修接觸,可時至如今,看到她時,卻總覺得那秀美絕倫的面容之上,似蒙著壹層煙氣,迷迷蒙蒙,辨識不清,便如她名字壹般:
  慕容輕煙。
  白清慧見面就大發嬌嗔:“輕煙姐姐,剛剛雷銅那廝無禮,妳也不幫忙!”
  慕容輕煙放下書卷,先對範陵容頷首示意,然後才溫和開口:“我如何幫忙?”
  “哼哼,姐姐妳只要說壹句,銅郎君好生無禮,若不將他懲治了,蜃樓份額,就沒雷家的份兒了……榮老太爺和我家老祖宗,必定舉雙手贊成!”
  慕容輕煙為之失笑,那溫婉的笑容,便像是壹位長姐,對著調皮的妹妹:“然後,妳我雙方之議,便在雷祖壹力反對下夭折了,可對?”
  “哪有啊!”
  白清慧猛搖頭:“沒有輕煙姐姐妳這位大巫,雷家憑什麽去蜃樓搶地盤?到時候不說我家和榮家,就是其他幾姓都能壹人壹口唾沫,淹了他們的祠堂!”
  蜃樓這壹處洞天福地,乃是東海碧落天域之上,最引人向往的去處之壹,海商會計劃設立的海鷗墟,也要借此地的“人氣”,但也只是“借用”而已,除了論劍軒、羅剎教、飛魂城、半山島這四個宗門之外,再無勢力能染指此處。
  而這其中,論劍軒以其超級門閥的地位,占據了固定的半數份額——也就是每次進入蜃樓的人數。其余五成,則由其他三個宗門瓜分。
  剩下這五成,可不是死數了,每次蜃樓開啟之前,羅剎教、飛魂城、半山島都為此爭得妳死我活。
  這裏面,羅剎教背靠羅剎鬼王這位神主大人,壹貫強勢;半山島實力最弱,可有地利之便,也能維持壹定的份額;至於飛魂城,有洗玉盟在後面做支撐,偶爾拿出幾個名額,足夠表現出強勢地位,有時更要在羅剎教之上。
  可這次不知道為什麽,飛魂城竟然舍了洗玉盟內的盟友,交結“外援”,主動提出與隨心閣合作,分出幾個名額來。
  隨心閣著實有些喜從天降的意思,蜃樓之份額,固然對經營沒有太直接的幫助,但洞天秘府的吸引力,是任何人都難以抗拒的,而且相對於蜃樓份額,飛魂城提出的條件,多是壹些貿易上的要求,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之事。
  這樣雖然會短時間內讓出許多利益,可對隨心閣來說,財富是永遠掙不完的,而蜃樓的份額,卻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而且,在海商會強勢發力的現在,多壹個強力盟友,總是好的。
  慕容輕煙是飛魂城夏夫人的義女,又是此界知名的靈巫。靈巫又稱逾界使,可在各個虛空世界中來去自如,就是蜃樓這種獨立洞天,只要坐標明確,也擋不住她——在無人幹擾的前提下。
  故而,慕容輕煙此番“受邀”而來,就是針對來年蜃樓之事,代表飛魂城,與隨心閣達成共識,也幫助隨心閣在此事上準確發力。
  另外……
  此間自有侍女上茶,然後悄然退出,範陵容剛持了壹杯暖茶在手,那邊白清慧與慕容輕煙說笑幾句,忽地想起了什麽,以拳擊掌,發出“啪”聲脆響:“對了,銅郎君心眼兒小,說不定又要使壞,不過呢,陵容姐姐妳少安毋躁,且在這兒歇著,我先下手為強,找人對付他去。”
  說著便興沖沖地掀簾出去。
  範陵容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說話,更不會阻止。
  飛魂城與隨心閣達成的協議中,有貿易的內容,有針對海商會的內容,而比較獨特的壹點,是要在南國找壹個“支點”,拓展飛魂城的發展區域。
  這是要在南國敲釘子的行為,以巫門和論劍軒素來的關系,飛魂城若堂而皇之地過來,下場可以想見。自然要尋找壹個代理人,目前,作為飛魂城的特使,慕容輕煙選擇的就是範陵容和她的龍心堂。
  至少白清慧是很明白這壹點的,她離開畫舫,其實是給二人留出交流的空間。
  而在今日之前,甚至就在幾刻鐘之前,範陵容當局者迷,還以為和慕容輕煙的協議是“私相授受”,對之小心翼翼,惟恐他人知曉,現在看來,不免可笑。
  艙中只剩兩人,壹時間反倒安靜下來,範陵容輕抿香茶,考慮接下來的說辭,如今形勢大變,她的立場不同,自然要有調整。
  慕容輕煙卻先開了口,她眸光清澈,落在範陵容潔白的額頭上:“我昨日神遊,遇北地九玄宗萬俟上師,他托我向鬼厭先生問好。”
  範陵容低垂眼簾,似乎沒有因為慕容輕煙的話,產生任何反應,但她手中茶杯內,微波蕩漾。
  萬裏開外,余慈訝然。
  這……露餡了?
  要知栽植魔種,固然極是隱秘,但在此風聲鶴唳之時,只要肯下工夫,許多方法都能察驗,當時論劍軒封鎖遠空城,主宰萬人生死,便靠的是辨魔之術。
  可壹旦真假置換,鳩占鵲巢,隱藏在神魂最深處,為七情六欲、情思執障遮蔽,便等於是病入膏肓,從外面反而更難查知。就像當年他以照神銅鑒的星芒,侵入靈犀散人神魂最深處,取其元神而代之,就是大黑天佛母菩薩那樣的大神通之士,壹時也沒能揪他出來,論劍軒那種急就章的辦法,就更是想都不用想。
  由此思憶當年上清宗由鼎盛之勢,百多年就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與此天魔手段實有脫不開的幹系。
  想要破解這壹手段,除非由那些大神通之士,專門施以直指真性的法門,自然什麽都瞞不過去。
  另外就是早發現:這強行以假換真的手段,極傷精元魂魄,比那些最陰損的采補之法,也不稍遜。這勉可算是壹條線索,若是心有定見,或能及早應付。
  照常理而言,慕容輕煙應該是發現範陵容精氣虧損,由此抓到蛛絲馬跡,但靈巫神通,秘不可測,就像是什麽“昨日神遊”之語,實是匪夷所思。
  九玄宗,萬俟上師?
  他壹時想不起是誰,可範陵容已輕聲回應:“九玄魔宗,萬俟無明?”
  是他啊……
  結合著鬼厭記憶,余慈總算想起來,萬俟無明是北地魔門之中,九玄魔宗的壹位強者,也是六欲天魔的層次,鬼厭在北地時,曾與之有過數面之緣,似乎還從此人手中得了些好處。
  只是,這聲招呼,又是什麽意思?
  慕容輕煙微微笑著:“鬼厭先生在南國壹舉破關,直入長生,魔門中人多有景仰,也多驚異。萬俟上師便道,期待先生在聖典之真名,落在他那壹支。”
  聖典?余慈捕捉到了這個名詞兒,突然便是醒悟。
  只可惜,與那萬俟無明沒有半點兒關系。
  想那北荒之北,有無量地火魔宮,魔宮中有壹聖典,為元始魔宗聖物,但凡魔門弟子,都要在聖典上留下真名,至於其中有什麽深奧之處,非他所能領悟。
  聽慕容輕煙提到聖典,余慈第壹時間想到的,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所謂的“聖典真名”。
  傳說那聖典深邃無盡,奧妙無窮,對億萬魔門修士,都有反應,幾無例外。根據余慈這半桶水的神主經驗,聖典留名,大約就是魔門弟子與無始魔主之間的感應之類,某種意義上,也就是“真種”和“魔種”的關系。
  可如今,鬼厭的真種,已經被余慈分化出來的念頭完全替代,就是進入真人境界,仰仗的也全是余慈的底牌,與元始魔宗幾乎沒了聯系,這種情況下,聖典之上,怎麽可能還會留下鬼厭的真名?
  便是以前留下的,也應該抹掉了才是。
  他檢索鬼厭記憶,壹旦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壹是那魔門弟子已經叛了魔主,二便是已經死得幹凈。
  可從常理看,若是前者,鬼厭必將受魔主厭棄,就是壹時不死,也要修為跌落,絕不可能壹舉邁入真人境界;若是後者,更不可能有近段時間,縱橫南國,讓論劍軒也頭痛惡心的這種活躍。
  當然也會有人想起“奪舍”之事,不過這種粗暴的方法,比之神主法門,實在是天壤之別,單是排異反應以及法門差異造成的影響,已經能夠抹消相關的可能性了。
  那麽,那些對聖典保持著關註的魔門大佬們,又會是怎麽壹個想法呢?
  無論是余慈、鬼厭還是範陵容,都想不出其中關鍵。
  思忖片刻,範陵容擡頭,看了慕容輕煙壹眼,放下茶杯,略壹躬身,道:“還請慕容仙子明示。”
  她這種做法,就等於是承認了與鬼厭的關系,暴露了立場,但那又如何呢?
  余慈對龍心堂沒有什麽必得之心,讓範陵容過來,也是因為她記憶中出現了慕容輕煙這位熟人,還涉及到飛魂城,才讓她來探壹探虛實。
  坦白說,見面之後,余慈是很有些失望的。眼前這位美人兒,與他記憶中,擎著水相鳥,溫文笑語的故人,差別實在太大,就是與南松子交戰時的形象也不盡相同。
  或許是過往記憶總是不知覺地自我美化吧,這種落差導致他找不到當時的感覺,不免有些失落,對這邊的事情,最後壹點兒興趣也消失了。
  他的情緒直接影響到了範陵容。
  壹個已經被置換出真種,完全被魔種控制的人,又有什麽可失去的?
  這給了女修壹點兒罕有的從容不迫之感。
  範陵容與鬼厭、與當年的靈犀散人都不同,雖然三者的意識不同程度被保留,但由三方元氣重塑的鬼厭,只是壹個復制品,更像是傀儡,只是作為分化念頭的容器存在。
  靈犀散人有著自我意識,但卻在深層意識裏,受神意星芒的控制,等於是活在壹個不由自主的幻夢中。
  至於範陵容,除了“真種”,余慈再沒有拿走她任何東西,也沒有刻意地控制她,所以,這位龍心堂的女東主,非常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這種情況下,她心緒低落是自然的事,卻能克盡“本份”,清楚明白地表明立場——那就是“鬼厭”的立場。
  “鬼厭”有興趣,她就應該表現出興趣,“鬼厭”不重視,她也沒必要多費心力。
  做到這壹切,她在“鬼厭”眼中,就是有價值的,也許還有希望,去完成自己的追求,這是聰明人的選擇。
  看著範陵容安寂無波的眼睛,慕容輕煙卻是在微笑中,重新持起書卷,無聲翻了兩頁,遞給她看。
  範陵容接書卷在手,視線壹掃,便知這是壹部普遍刊印的地理誌,以墨香書卷的形式,滿足壹些不喜用玉簡等快捷之法,而願意慢慢讀書的特殊人士的需求,所以此書文字古奧典雅,甚是優美。不過,範陵容只看中裏面的壹段話。
  那是壹段介紹北國風土人情的文字,卻有壹些語句,牽扯到魔門某段公案,是說十余劫前,壹位已經站在魔門最頂峰的自在天魔,突然叛出門戶,與原先的同門大戰於大海冰川之上,使北海為之鼎沸,最終隕落,留下遺跡雲雲。
  此後,文章又發了幾句議論,多是玄之又玄,可看在範陵容眼中,卻感覺到最深處的魔種跳了壹跳。
  那是萬裏開外的“鬼厭”,有所觸動。
  正牌鬼厭的記憶,像是春日融化的冰雪,艱澀開河,緩緩流淌。
  在魔門內部,從古到今,都存在著壹個微妙的矛盾。
  魔門修士自邁入長生路開始,便是依靠元始魔主,才能獲得超越同儕的力量,這就使他們的修行和成就,永遠和元始魔主掛鉤,而失去了魔主垂青的後果,當年柳觀的狼狽模樣,也足以為前車之鑒。
  但當其中壹些傑出之士,到了某個境界,往往又對這種“不由自主”的狀態不滿意,自覺或不自覺地,想找到壹個擺脫的辦法,像無量虛空神主,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但絕不是唯壹。
  作為魔門修士,鬼厭對其中情況,略有耳聞,但因為當時層次不夠,又是只徹頭徹尾的蠹蟲,故所知不詳。直到被慕容輕煙遞來的書卷提了個醒兒,塵封的記憶,才顯化出來。
  萬俟無明,這是誤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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