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鏡

減肥專家

修真武俠

開春的季節,天氣還是冷的。山林間的夜風嗚嗚作響,吹進只剩半邊大門的道觀正殿,卻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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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舊日相識 神憎鬼厭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1

  隆隆的聲音碾過天空,像是雲層深處神靈的低語。在音波掃蕩的範圍裏,高空中的有數生靈,都遠遠避開,沒多久,壹座龐然大物破開雲層,幾成形質的沖擊波沖散了百裏雲層,接引萬丈陽光,照徹下方滔滔大江。
  江面波翻浪湧,遍灑鱗光,而巨大的船身上,同樣是光波跳躍,在雲層中沾染的水珠,用天工之巧,切割陽光,形成了壹圈圈華美的瑩光珠鏈,而在其上,數十張百丈闊帆張開,其上符紋的靈光,帶著猶未散盡的雲氣,偏轉了迎面而來的暖風,將其轉化為勁吹的動力。
  南方特有濕潤的空氣乘著暖風吹來,消去了高空的寒冽,以至於最上層直面天光的修士們,或歡呼,或感嘆,迎接即將到來的南國旅程。
  移山雲舟,完全就是壹座巨型城市或山嶽,算上林立雲帆,其高度超過千丈,長逾四十裏,舷寬近十裏,總體而言,比例還是較為“扁平”,在橫向空間上頗為寬裕。可以容納十余萬人同時登船,長達壹年的旅途下來,至少有百萬人次上下流動。
  沈婉就是這百萬人流中的壹個。
  當純凈的陽光灑下之時,她正舉起玉白瓷杯,輕嗅茶香,和暖氤氳的氣息讓她確信,多花壹些錢款,尋壹個最上層的位置,還是值得的。
  從北荒出來的人,最能感受到陽光的可貴。
  肆虐無數年頭的黑暴休止,卻不等於人們能夠見到陽光。來自於永淪之地的沈郁死氣,形成了厚達數千丈的雲層,遮天蔽日,能在地面接受光照,簡直就是壹個神跡。
  在北荒十多年,沈婉只覺得自己身上每個毛孔,都透出發黴的氣味兒,但在這壹個多月的旅程中,都被陽光抹消幹凈。
  身後,沈良嘟嘟噥噥地走過來,似乎還在生氣。
  沈婉微笑,她這位族兄,經過在北荒多年的歷練,已經不是那個只懂得修煉的呆子,性格外向了很多,成為她的左膀右臂。在皇甫先生過世之後,面對閣裏的打壓,也只有他們兄妹二人相互扶持,才能挨過這艱難的年月。
  沈良壹坐下,就通報他剛得來的消息:“東華山外,分影真人歿了……”
  “道銘宗的分影?”
  “可不是麽,嘿,他們說北荒亂局未定,環境惡劣,不適合再開隨心法會,強把地點轉到南國,可又哪裏安全了?”
  在他們這個層次,能指名道姓說出來的長生真人,也就是百來個,就算天下能人異士輩出,總還是有數的。然而北荒事後,十四年來,已有十二個長生真人,死在東華山內外,幾乎是壹年壹個,就是北荒最亂的時候,也不見這麽慘烈。
  “說到底,他們還是看不慣阿妹妳,皇甫先生過身之前,把妳提到總櫃,肯定是戳了哪些人的鳥蛋……呸!”
  對沈良的粗口,沈婉不置壹辭。她對南方的形勢更感興趣,沈良說得其實沒錯,某種意義上,南國的局勢,比北荒還要亂。
  自北荒激變之後,億萬裏之外的東華山,反而是受影響最大的,十多年來,搖搖欲墜,概因那壹戰後,此界傳言陸沈受兩大魔主合擊,身受重傷,黃泉夫人則態度曖昧,原本如日中天的東華宮,便如壹塊烹飪好的肥肉,香滋滋的,誰都想來咬上壹口,可謂群情騷動。
  相比之下,北荒雖因永淪之地,成為絕地,十大城只余九城,可地下物種圈子還在,受環境變化影響,生出許多特異的寶物,引人向往,更因失去了特殊的環境,原有沙盜勢力遭遇重創,與之有千絲萬縷聯系的各堂口都在舔傷口,商圈環境其實是數劫以來的最佳,使北荒商流之繁華更勝從前。
  自十五年前那壹屆隨心法會舉辦後,北荒總櫃以較高的密度,接連舉辦了三屆,每壹次都碩果累累,隨心閣畢竟是商家,不可能無視這壹收益,沈婉也借此東風,重新進入高層視線,也因此觸及了某些人的底限。
  將隨心法會的舉辦地遷回南國,便是他們的手段之壹,接下來,他們又會怎麽處置呢?
  沈婉品嘗著唇間澀香雋永的奇妙滋味,心神卻是寧靜無波,而這時,身畔沈良的呼吸重了些許,隨後就被蕩漾起來的輕妙婉媚的笑音遮過。
  “又是她。”
  沈良的表情很是微妙,臉上肌肉扯出的是不屑的冷笑,眼睛卻已不怎麽靈活,沈婉順他的視線看去,頷首道:“是婕姑娘……”
  入目的是壹個身姿高挑的美人兒,面部輪廓清晰明麗,頭上斜斜挽壹髻,卻有更濃密的秀發披散出來,十分隨意。所披裙裳色分五彩,斑斕艷麗,尤其是自腰臀以下,分切成十多幅裙片,中間以絲絳銀鈴綴飾,露出裹著透明紗褲的修長腿線,大異於尋常裝束,極富異族風情。走到哪裏,都能吸引多數人的目光。
  然而,據說此女放浪形骸,在移山雲舟這段時間,似乎與多人發生過不清不楚的關系,行事又甚是高調,沈婉、沈良都有所耳聞。
  追著此女身影,只見她正與壹個年輕男子說笑,背著手,倒退著走路,裙擺銀鈴叮叮作響,恣意放浪中,又有些孩兒般的天真,沈婉明知她風評不好,見此也暗中感嘆,難生出惡感。
  “哎……”
  倒退走路的後果出現了,婕姑娘剛繞過壹個柱子,卻和後面轉過來的壹個男子碰到了壹塊。
  修士之間出現這情況,很難說是無意。
  婕姑娘呦了壹聲,疾轉身,為保持平衡,反手按著那人胸口,如此接觸,不知有多少男子心下暗羨,而婕姑娘的同伴臉色則不太好,上前壹步,正要說話,婕姑娘與後方那人四目交投,忽都壹楞。
  “孫婕?”
  “李閃!”
  沈婉放下茶杯,旁邊沈良湊過來,輕聲道:“那個李閃……”
  “嗯,我記得。”
  李閃,北荒商人,沈婉對他有些印象。此人似乎原是出身沙盜,修為壹般,但轉行之後,安分守己跑買賣,與隨心閣有些來往。沈婉記得他,是因其有壹些特殊的渠道,進來物件很是稀罕,換取的除了尋常商品,也有壹些說不出作用的雜物,似乎還是個收藏癖。
  沒想到,他也南下了。
  正午的驕陽穿過透明的防禦陣,灑下光輝,與欄柱的陰影壹起,分割長廊,也模糊了眼神,相距不過兩尺余,彼此卻都不好測度對方的態度,只能憑借著本能說話。
  “妳還活著啊……”
  “僥天之幸,陳國壹別,多少年了?”
  “二十年?還要多壹些……”
  短短幾句話,兩人卻是難以為繼。對孫婕來說,這就有些失態了。她已不知多少年沒有類似的感覺了,當年與她壹起充做金童玉女的夥伴,記憶中秀氣可愛的臉,變得英俊,但也混有濁世的風霜痕跡。
  她總算是歷練甚多,展顏壹笑,正待再啟話題,旁邊那位臨時尋來的什麽富公子,已經昂起了下巴,貼在她身畔,伸手按著她的肩膀:
  “婕姑娘遇到了故人?在下無間樓富梁,這位是……”
  他爭風吃醋、宣示主權,僅有那麽壹點兒掩飾,有等於無,不過態度分明,不至於讓人誤解。
  對面,李閃垂下視線,得見舊識的興奮迅速斂去,還原成壹種圓滑的笑容:“鄙人李閃,壹介行商,從北荒來,到南方做點兒買賣,得見富少,幸何如之。”
  “原來是李掌櫃。怎麽著,久別重逢,也是壹樁喜事,要不我做東,大夥兒壹塊聚聚?”
  “呃,不了……”李閃如何不知富梁的意思,若他真不知機地應承下來,這個仇就算結下了,忙回絕不叠。
  富梁呵呵壹笑,還待再說,手上忽壹痛,卻是孫婕拍開他搭肩的手,盈盈笑臉依舊,可語氣卻有些不妙:“富公子考慮周全,都代人想好了……我們這邊等著開宴就好,是也不是?”
  富梁便知他喧賓奪主,惹惱了美人兒,未等補救,便見孫婕又將視線轉向李閃,話音又溫和下去:“阿閃,咱們多年未見,不如尋個地方敘敘舊。”
  李閃瞥了富梁壹閃,臉上就有點兒尷尬:“我這邊還有點兒事,回頭,回頭吧……”
  說著,他勉強壹笑,匆匆打個招呼離開,富梁見狀,卻沒有半點兒喜悅之心,因他知道,這回已經徹底把事情辦砸了。
  果不其然,見李閃躲開,孫婕笑容收斂,面如寒霜,看都不看富梁壹眼,拂袖而去。
  周圍便有人悶笑,眾目睽睽之下,富梁被她甩了臉子,自然惱怒,可他更知,孫婕與尋常女子不同,修為已臻還丹境界,與他相比,不動手的話,真還分不出高下,比之那些任人呼喝來去的柔弱女子,是迥然不同的風情,就算裙帶松,也自有味道。
  他不就是吃這套嘛!
  尷尬過後,富梁想到此女風情,心頭發熱,厚著臉皮又追上去,賠盡小心,心裏則在想著,將這美人哄上床後,如何折騰花樣,不把她弄個死去活來,決不罷休!
  或是他哄女人的本事了得,又或者孫婕本就喜怒無常,這麽走出兩裏路,賠盡小心,富梁總算是將美人兒重新哄開懷,縱然還有些余怒未消,但這又是另壹番情調了。
  飛過滄江之前,移山雲舟的客人已經下去了小半,在下壹次補充之前,這裏倒是有些冷清。
  兩人壹前壹後,走出曲折長廊,進入到壹片較幽靜的花園裏,汩汩溪水繞園而過,匯入不遠處的小湖,又順著略微傾斜的湖底,落入下層,形成壹道清流瀑布,落差足有千尺。
  瀑布的喧囂離他們還遠,這裏盡得安靜幽深之妙,完全看不出下層的瀑布發源於此。移山雲舟上處處可見這樣獨特的景觀設計,既有移步換景的園林,也有疏朗開闊的平臺,可把灑小酌,亦可風雲入懷,這也是滿足眾修士長途旅行的需要。
  富梁不是個雅人,但如今最喜歡這等幽靜所在,概因此地是男女幽會的最佳場所,真做出什麽事兒來,也沒人打擾。
  他的呼吸重濁了許多,腦子轉的全是不堪的想法。
  對此,孫婕似乎全無所覺,她微微笑著,又不像之前那麽恣意放縱,只有行進間,裙擺間的銀鈴叮叮作響,吸引著富梁的註意,又有那圓潤的長腿,活色生香,勾動他的視線。
  富梁深呼吸,現在真他娘的是叔叔能忍,嬸嬸也不能忍了……
  正要顯露狼性,十數尺外假山之後,忽有環佩聲響,壹個人影走了出來。
  距離實在太近,前面又沒有絲毫感應,富梁給嚇了壹跳,緊接著便聽得話音入耳:“我在船上,聽說有壹位妙人,住得不遠,意欲結識,不想在這裏見到,巧得很哪。”
  富梁正惱,聽音見人,瞪眼去看,眼珠子竟險些凸了出來,原因無他,只因轉出來的,又是壹位風姿綽約的美人兒。
  好吧,是壹位輕紗遮面,看不甚分明的美人兒。
  來者最引人註目的,自然是那遮擋容顏的帷帽,壹圈輕紗垂下,直至肩頭,擋人視線,但又是輕薄如無物,使人見到她秀麗的輪廓,令人極生向往。
  帷帽之下,衣裝則簡約素淡,只有腰間所束玉帶,通體碧綠,中間正前壹朵綻開的牡丹玉刻,百瓣層綻,珠蕊吐光,甚是華美。
  富梁呆了壹呆,才懂得招呼:“這位……”
  “婕姑娘,我們同往壹敘如何?”
  富梁又滯住,對面的態度很明顯,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兒,他又羞又惱,還想再扳回面子,卻聽孫婕笑了起來:“姐姐這等絕色,處起來讓人忌妒,還是不必了吧……”
  “哪有的事,女子在壹起,除了爭芳鬥艷,也有許多事做。香脂唇膏,華裳衣飾,都可言說。我見妹妹這壹身綾羅珠翠,也欣羨得很哪,正要請教。”
  富梁幹咳壹聲,決定厚著臉皮插言,可嘴巴剛壹張開,全身忽地軟掉,稀裏糊塗趴倒在地上,臉皮摔得麻木了,可這時,他連動壹下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孫婕低呼壹聲,身形偏閃,想逃走,可她面前,玉手探來,輕而易舉扼住她的粉頸,往上提起。
  下壹刻,她雙腿懸空,喉骨也發出瀕臨破碎的低響,同時那帷帽女子平聲道:“玉蟬何在?”
  喉嚨被扣死了,孫婕哪有說話的機會?只能掙紮著踢腿,銀鈴急響,但幅度卻是越來越小。帷帽女人手上氣勁陰柔如絲,散入四肢百骸,每壹處關節都似被堅韌的絲線繞上百十圈,此時孫婕周身滯重,便如掉了線的木偶,失去了動力。
  帷帽女子非常有耐心,壹直等到孫婕的掙紮完全停止,才略微放開了喉嚨上的鉗制,在這段時間裏,她讓手中美麗的獵物明白,這並非必要,只因她享受。
  然後,她又問:“玉蟬在妳手上?”
  出乎意料地,孫婕笑了起來,她的面部輪廓較常人深刻,笑容綻開時,便如濃艷鮮麗的花朵,眩目迷人,壹點兒都看不出,她是被人鉗著喉嚨,硬提起來。
  “姐姐好靈通的消息,奴家手中是有枚玉蟬……可姐姐要知曉,這些日子裏,奴家獨居寂寞,尋了十幾個精壯漢子,排解消遣,說不定有哪個稱心如意的,贈些玩意兒出去,那什麽玉蟬在其中,也未可知。”
  帷帽女子“哦”了壹聲,不見惱怒,亦不置可否。
  孫婕笑得愈發恣意明艷:“其實姐姐大可不必如此,女女之間,但凡用心,亦足可排解寂寞,到那時,當有所贈,就怕姐姐多年修行,身上的本事,未必能令人中意……”
  她說得好生放肆,壹旁富梁摔得兩眼接地,耳朵卻聽得真切。此情此景之下,以前這些足以讓他性致勃發的言語,卻化為陣陣寒流,漫過全身。這個刺激下來,他倒是意外有了點兒力氣,仰起脖子去看。
  恰好帷帽女子的笑語,從輕紗後逸出來:“有沒有本事,婕姑娘壹試便知。”
  說著,她又探出壹只美玉般的纖手,蓋到孫婕臉面之上,輕掩其檀口瓊鼻,動作甚是和緩。
  可就在此時,孫婕忽地抽搐,因全身受制,幅度不大,可腳尖崩緊,抖顫不停。抖開的裙裾之下,輕紗所覆雪肌迅速透出壹層靛青,上有血管凸出,隨即扭曲。盤轉間,倒似朵朵烙下的花形印記。
  壹道亮光從腦海閃過,富梁牙關打顫,某個念頭從混沌中跳出,瞬間明晰:
  “花妖!”
  這是近年來,在北地橫行的“花妖”所創獨門秘術,扭曲氣血筋絡形成的“百花烙”,號稱是千年以來,散修自創最兇殘的刑術之壹。也因此法,“僅有”步虛修為的“花妖”名動天下,成為北地有數的兇人。
  越是想得明白,富梁越是驚懼,而此時,他牙關得得的響聲,已經相當清晰了。
  花妖帷帽略微偏轉,分明是投來視線。
  富梁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大叫壹聲“饒命”,可話音才噴出口腔,印堂下陷,腦宮中就擠成壹團漿糊,陰神想脫逃,卻也被遠超出還丹層級的力量滅殺。
  他黯下的眼眸裏,正映出此刻,孫婕又壹次大的抽搐,裙後忽地濡濕壹片,滲入輕薄紗褲之中,還丹修士控制不住肌體,可見刑罰之嚴酷。
  花妖則從中發現了什麽,輕聲壹笑,伸手探入裙裾裏面,在手中美人兒接二連三的抖顫抽搐中,從中取出壹個瑩光致致的物件來。
  那是壹枚長約寸許,精致細膩的玉制品,呈暗黃色,仿佛是壹只從蛻殼中掙紮欲出的幼蟬,無論是半透明的蟬翅,還是開裂的蛻殼,都栩栩如生。
  “這就是‘道意玉蟬’嗎?”
  花妖看著手中玉蟬,笑吟吟地道:“傳說這上清遺寶,入物則隱,氣息全無,要說放在體內則最佳,卿本佳人,何必欺我!既然相欺……那便去吧!”
  正要將孫婕了結,帷帽輕紗無風自動,她倏地移位,手上的美人兒疾甩出去。
  園林中“滋”地壹聲響,閃過幽綠火線,正中孫婕胸口,這明艷嬌麗的美人兒壹聲慘呼,全身火光暴閃,重重落地,出奇沒有任何燒傷,但五臟六腑已遭重創,只在地上掙命。
  若不是花妖甩她出去,觀幽綠火線的路徑,中招的就是她了。
  對此,帷帽輕紗後,傳來低低笑語:“怎麽說也是妳的侍姬,如此辣手,又是何苦……嗯,不愧是神憎鬼厭的‘鬼厭’道兄,花妖輸給妳啦!”
  說是“輸”了,花妖卻是在嬌笑聲中,閃掠飛空,與此時假山後撲出來的人影拉開了距離,後來這人壹聲怒吼,壹圈幽光鋪開,轉眼覆蓋了十裏方圓,這是他煉出的步虛法域,要將花妖鎖拿。
  可終究遲壹步,花妖遁速驚人,在幽光覆蓋之前,速度驟增,轉眼不見。
  後來這人又是壹聲嘯叫,不依不饒地追了上去。
  兩個步虛級數的高手交戰,對移山雲舟的沖擊,相當不小,當下就有無數個防禦陣張開,坐鎮雲舟上的大通行高手也是紛紛飛起,但前面兩人勢若雷霆閃電,轉眼沖出了移山雲舟的範圍,這些高手都是無功而返。
  喧嚷中,那生就變故的園林,壹時間倒是被人遺忘了,只有垂死的孫婕,在地上抽搐。
  又過了數息,有壹人影閃現,繞過長廊,小心翼翼來到假山附近,見到孫婕此時的模樣,他呆了壹呆,蹲下身去:“孫婕,二妹……”
  前壹稱呼,孫婕沒有任何反應,但當“二妹”出口,女修卻又壹個激顫,“二妹”這稱呼,是當年在雙仙教,眾人熟慣的叫法,來人無疑就是李閃了。
  她想到接下來的事態,心中大急,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伸出手,用力推李閃距她最近的小腿:
  “走,走……”
  李閃是機靈的人,立知不好,正要起身,後面就傳來壹個輕若遊絲的嗓音:“這位俊俏小哥兒,是小婕兒的青梅竹馬麽?既然來了,就做壹對同命鴛鴦罷!”
  音落掌至,在李閃腦後壹拍,李閃便像壹截木頭,向前栽去,伏到孫婕身上,七竅流血,死得不能再死。
  這壹切,孫婕都看在眼中,那個主宰了她二十余年的可怕兇魔,就站在李閃屍身後面,沖她微微壹笑:
  “道意玉蟬真是好寶貝,明明玉化了,竟然還有脫蛻之能,那空殼就給花妖傷腦筋吧,反正壹天之後,她奪走玉蟬的消息,就將轟傳天下。小婕兒妳果然是天生的戲子,這個伴兒就送給妳了,也算答謝妳這些年魔胎爐鼎的辛苦……”
  他沒有再動手,之前那幽綠火線,已經給孫婕造成了不可逆的重創,使她再活不過三息時間。如今他回來,只是為了確認,兼消去手尾。
  當然,看著貌美女子掙紮著死在眼前,鮮花雕零,是他今生最大的嗜好。
  “鬼厭,妳好……”孫婕慘然壹笑,閉上眼睛。
  遠方人聲傳來,鬼厭哈哈壹笑,倏然不見。
  孫婕的意識開始消散,她似乎又回到了雙仙教中,回到那陰暗醜陋之間,僅有的壹點兒純真裏去。
  她渾然不覺,壓在身上的李閃屍身,莫名“融化”,不壹刻化為壹攤清水,而這其間,壹道星光飛落,直入她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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