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節奏之分 立身之本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2
余慈真希望自己的視線能夠穿透黃泉夫人的形骸,將裏面捉摸不透的那團“謎”給挖出來。
可惜,目前他還做不到。
只能用似警示似感慨的語氣開口:“所以,我壹直不敢輕看了妳,都這種狀態了,還能登上真實之域……”
黃泉夫人在他耳畔,笑聲仿佛是琴弦的低鳴:“其實是有壹些特殊的技巧,借壹點兒力罷了。如果天君想學,妾身言無不盡。”
余慈並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走下去,倒是在感慨的方向上越走越遠:
“我聽人說,妳平日裏寡言少語,孤僻得很,不想亦是雄辯滔滔,是做‘華夫人’的後遺癥嗎?”
“天君必是聽聞陸雅所言。”
黃泉夫人啞然失笑:“殊不知,我雖愛靜,卻也不至於孤僻,只不過庸庸世人,不足為道罷了。
“還有,這世上許多道理,我那亡夫往往看得比我還要透徹,我自然無需多言煩擾,惹人生厭。”
當年的黃泉夫人和陸沈,究竟是怎麽壹個相處模式,余慈心中的輪廓又清晰了些……唔,後面這什麽意思?是說我這邊什麽都不懂?
偏偏從某些角度看,確實如此!
余慈沈默,忽又壹笑:“有些事情說透了,著實沒意思。其實當年聽聞陸雅描述,我還當真懷想壹番,心向往之。夫人請看……”
說話間,泉池之上,冷煙盤轉化形,圈了壹片區域,其中勾勒輪廓,凝成影像。
這是壹間雅致書齋的縮影,仿佛是截去了屋頂,從半高處俯瞰,空間以壹件山水插屏分隔內外,外間有坐榻、書案,內間則是壹張架子床。布置整潔簡單,又讓人賞心悅目。
黃泉夫人訝然道:“這是妾身在心廬的書房。”
“遙想當年,夫人身處絕地,幽居讀書,孤冷之狀,令人悵惘,但亦覺得那是最合於夫人之氣質精神,恨不能親眼目睹。
“可惜,我來之時,只是這副模樣。”
余慈手指看似隨意挑動,使書齋縮影在兩人眼前打轉,其間,不論視角如何變化,其中心總不離屏風之後的架子床前,還有外間的坐榻。
在架子床前,落了壹件紗衣,下面遮著壹對素緞青花的鞋履;
在坐榻之上,擱著壹件矮幾,上面則擺著兩個茶盞。
余慈扭頭看黃泉夫人,見其視線指向,正如他所願,便沈沈道:
“其實,我也知道夫人的另壹個秘密,也覺得夫人不想讓她暴露於人前——之前後聖也好,黃泉夫人也罷,大家都沒有必要舍出去,不如從這兒開始算吧。”
黃泉夫人也轉過臉來,素靨並無太多情緒:“天君是指……”
“我想用這個秘密,嗯,明白點兒講,是壹個名字換夫人的另壹個名字,不知可否?”
“天君不妨說來聽聽?”
余慈無聲壹笑,也順勢湊到她耳邊,輕道了幾個字。
待他說罷正起身子,正好看到黃泉夫人微微抿起的唇瓣弧線,似笑非笑,眼神略有些迷離。
這就是黃泉夫人思考時的模樣嗎?
余慈看得有點兒出神。
片刻,黃泉夫人終於道:“這壹位,妾身暫時還真不想讓旁人知道。那麽,天君想知道哪個名字呢?”
余慈終於又爭到主動權,也不枉他借著對當香氣的記憶,翻找出這條久遠的線索。
雖然這線索本身,不是太讓人愉快。
余慈暫時拋卻別樣的情緒,直接就問:“我想知道,夫人壹輪又壹輪的謀算下來,究竟想讓誰來坐享其成呢?”
這不是詢問,而是拷問——妳都這模樣了,為誰辛苦為誰忙?
余慈知道,黃泉夫人不是壹個舍己為人的善人。
可問題在於,本來令人稱羨的壹家子被她弄得家破人亡,她則孑然壹身,到處跪舔,寄人籬下,更身遭禁制,性命隨時可能斷絕。
求的什麽?
這是壹個根本目的問題。
弄不清楚這個,再猜別的也沒用。
黃泉夫人悠悠而笑:“天君認為我想做什麽?”
見她有繞彎兒的意思,余慈皺眉:“不想換?”
“妾身只是覺得,天君壹刀捅在人心窩裏,少了些情調……”
“妳在陸沈面前也這麽說話?”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外人說外話,見自己人說私話。”
黃泉夫人語速突然加快,偏又咬字清晰,如珠滾玉盤,流利而帶著某種張力:
“如果天君把妾身當外人,不會這麽直白。妾身也只是將心比心,大家見面就是壹刀刀地捅過來,總好過口蜜腹劍,笑裏藏刀。”
語氣的變化,就是氣質風度的變化。以至於柔媚的姿態,都給洗去許多,倒有些坦蕩的草莽氣。
這應算是壹種刺激,就像是交戰時的神通變化,搶占主動,壓制敵手。
只不過,黃泉夫人要做的,就是勾起他的心神,動搖他的意誌。
余慈明知如此,卻也不得不承認,從其選擇的角度看,還有點兒那個意思。
從他揭穿黃泉夫人的身份時起,兩人妳壹張我壹張地掀底牌,看誰知道得更多壹些,完全不是彼此利用的路數。
要說黃泉夫人言語帶刺兒,對她只有壞處,沒有好處,思來還真有點兒“賭氣”的意味兒,也是比較微妙的。
可惜,余慈不可能就此認定,這是黃泉夫人的“真心”。
這更可能是她主導余慈情緒的手段。
余慈也承認,就算到了現在,他也要沒有熄過請黃泉夫人“幫忙”的心思。
可也許是太明顯了,竟然成了這女人的仗恃。
余慈不準備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甚至也不準備再繞彎兒鬥心機,直接就道:
“我不知道,夫人眼中的‘情調’是什麽,對我來講,我的‘情調’還舍不給毒手毒心的毒婦!”
這根本是指著鼻尖的斥罵,剛剛黃泉夫人百般設計,才“貼近”壹些的氛圍,就此蕩然無存。
余慈就此站起,壹步跨上了岸,分身就有這點好處,出入水中,不會沾半點兒濕意,卻是將黃泉夫人舍在泉池中。
後者不免有些意外,余慈也不回頭,話鋒再轉:
“說起東華虛空,夫人應當知道,我另壹個身份?”
“天君是說九煙呢,還是鬼厭?”
黃泉夫人悠悠回應,並不因余慈的惡言,而有明顯的情緒波動。
“後面那個吧,之前,鬼厭還與夫人有壹些交集……比如說,破迷丹精。”
余慈霍然轉身,盯著黃泉夫人:“那玩意兒本來只是鬼厭所欲取之物,可尋常的壹次交易,卻給鬧得沸沸揚揚,使天底下所有人,都以為是陸沈所需。
“鬼厭惟恐事機不秘,不會聲張,此後也來不及聲張,那麽,聲張的是誰?”
黃泉夫人但笑不語。
余慈看到她這副模樣,也是“哈”地壹聲笑:
“本來這也輪不到我置喙,但後面的事兒,總和我有點兒關系。記得東華宮本來還能支撐,卻在這壹場混亂後,引來論劍軒,被攻破山門,妳那女兒也亡命江湖,寄人籬下,最後的結局,是了結在我手上……後面的推手是誰?
“由此再看,天地大劫橫來,北地魔劫肆虐,始作俑者是誰?
“當然,我也幫妳女兒記著呢——好壹個天魔裂魂化身,這個,總不會找不到線頭吧?”
余慈背在身後的手屈張兩下,他真遺憾寄魂血玉不在,否則必會狠擲在這毒婦臉上。
當然,這也不是他頭壹回轉類似的念頭了。
黃泉夫人非常“值得”他這麽做。
甚至猶有過之。
“我不明白妳究竟在想什麽,不過沒關系。我曾請教過人,問起碰上妳之後,該怎麽對付。
“雖然沒有特別靠譜的答案,但那些看起來不錯的,我給妳準備了不少。
“放心,絕不是什麽情調!”
余慈唇齒間,吐出的是壹顆顆的冰碴,在直面黃泉夫人片刻之後,他自以為還算不錯的理智、忍耐力還有相應的利益驅動,壹個個冰消瓦解。
正如幻榮夫人所言:
不要指望永遠以“理性”和黃泉夫人對話。
挑起對方情緒,永遠都是她與人交流的目標之壹。
某種意義上,這壹項之於黃泉夫人,甚至比對話所指向的“道理”或“利益”更為重要。
她在這方面的技巧是如此嫻熟,以至於往往妳自以為的“理性”,只不過是她所挑起的某種更激烈情緒的反動而已。
極少有人能在這種狀態下,維持住最初的目標,不改易、不偏斜。
為此,幻榮夫人也教給他壹個技巧:
在發現“情緒”壓過“理性”的時候,如果還占著些優勢,就去任性而為吧。
絕對的、碾壓式的力量,對黃泉夫人多少也是個威脅,能夠很大幅度地沖擊其布局、謀劃。
至少,對早年的黃泉夫人是如此。
故而此刻,余慈忍無可忍,也就無需再忍!
他盯著池中的女修:
“可惜,妳來早了些。我本體尚未回返,壹時還見不到幾樣給妳準備好的手段。”
這甚至都不再是威脅,而是行刑前的宣告了。
偏偏黃泉夫人神情不變,只斂眉垂眸,沈靜應道:
“天君義憤之情、任俠之氣,妾身倒也理解。其實,自天君幾日來遍布流言,逼迫海商會與這邊切割,妾身便知有此壹劫。”
余慈嘿然冷笑:“妳什麽都知道,怎麽不去猜猜,我給妳準備了什麽?”
“何需多想?纖弱之身,不足以在此界立足,遭遇什麽,都在情理之中;唯妾身之智,變天擊地,鼓動風雲,思接千載,洞徹幽冥……天君不可不知。”
能這樣吹噓自家智慧的,當真世上罕見;而讓人欲嘲笑都不可能的,恐怕還就此壹家。
余慈壹時也是啞然。
黃泉夫人悠然道:“天君本體回返,似乎還要壹段時間,妾身就是想在這之前,在天君處,給自己掙下壹份立身之基,消弭劫數。而這也正是今日到此的目的所在。”
說著,她盈盈起身,就在泉池中行禮:
“懇請天君收留。”
“能讓夫人跪舔……唔,這是絕善魔君的形容,我覺得恰如其分。我該覺得榮幸嗎?”
當余慈將那個詞兒吐出口的時候,心裏真的很爽利,但看到黃泉夫人從容恬淡的神態,又有森森寒氣,自肺腑間生出。
不管之前做了如何周全的準備,真正面對之時,也不免心頭惕厲。
為什麽明知道黃泉夫人危險,卻還想著利用她、支配她?
也許,她最好的謀士人選,她本身修為有限、壽元有限,總算要依附於人,才能立足於世。這樣的人,用起來放心……
陸沈是這麽想的,海商會是這麽想的,也許東海那位也是這麽想的。
第壹位結果不妙,後面兩位,似乎也遭了反手壹刀。
現在,輪到余慈了。
黃泉夫人很會選擇時機。
她來得很早,避讓過了臨頭的“處刑”;又來得很巧,正是余慈在洗玉盟中有所滯礙的時刻。
正好給了她發揮價值的時間、空間。
如果余慈要用她,肯定會有壹段時間,按照她的步調行事。
這就是她的機會了。
但余慈仍必須要用她。
就算刨除其他所有的因素,只從剛剛拿來交易的“名字”來看,黃泉夫人就是他真正切入羅剎鬼王、大黑天佛母菩薩、飛魂城和魔門等幾方勢力交纏漩渦、透徹其中根底究竟的最有效工具。
自然,也就是他真正了解當前真界最驚人的壹股“暗流”,由此掌握大勢走向的最佳選擇。
不如此,如何才能讓上清宗,穩穩重立於真界,完成朱老先生的遺願?
再退壹步講,把黃泉夫人掌控在手中,放在眼皮子底下,總比讓她在外界搞風搞雨來得強吧!
此時,余慈是不會和黃泉夫人聊起“大勢”的,他找了壹個相對最現實的問題:
“妳既然有了自覺,也應該知道我現在的處境,那就不如給我評點壹下,下步該有什麽動作。”
黃泉夫人明眸投註:“天君是奔著重立上清去了……這些年來,難得天君有明確的目標,當真可喜可賀。”
余慈琢磨,怎麽就覺得不是好話呢?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不管做什麽事,事先的評估、調查、準備,總是必要的,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心血來潮、意外驅動、信口開河,由此定下目標,又勉強推行,便不是下愚之輩,也絕不適合行大事、成大業。”
余慈面無表情,只是周邊冷煙蒸發殆盡。
還好,黃泉夫人很快進入了正題:
“天君在北地這段時間,應該已經盡知自己的劣勢,至於優勢,可知是哪個?”
余慈懶得配合,只冷眼看,等黃泉夫人揭曉謎底。
他等到了兩個字:
“節奏!”
黃泉夫人移步出了泉池,也不管身上衣衫濕透,貼膚露肌,只是稍事整理鬢發,在余慈身邊,輕聲道:
“天君不知是否有所感覺,妳和此界絕大部分修士——妾身單指那些夠得上水準的,都是不壹樣的節奏。”
“哦?”
“如果天君註意這方面,會很容易發現,隨著修士修為境界提升,他們做事的預期,往往以十年、百年、千年計。煉壹件上乘的法器,十年;閉壹次關鍵的死關,百年;立起壹個有模有樣的宗派,千年……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余慈點頭:“好像是這麽回事兒。”
這壹刻,他想到的是幻榮夫人。
當初在北來的路上,幻榮夫人鎖定原穹廬社的真人修士……好像是叫劉顯東的,準備充做信眾。
猶記得她迂徐從容,對這個資質很尋常的人物,竟是期以十年,以培育信力。
當時余慈就感覺到壹種,與他截然不同的方式方法。
現在看,這也是“節奏”上的問題?
至於用百年、千年的時間去做事,更是余慈所無法想象的。
畢竟,他自從娘胎裏出來,也就是六十來年。
但對那些活了壹劫、數劫的大能來說,卻又是理所當然。
“天君不同,和他們完全不在壹個步點兒上。
“我研究過天君,知道天君壹路勇猛精進,雖說經了許多險事,但總體而言,還是非常順暢,壹路沖入長生,用時不到壹甲子,自羽清玄之後,當數此界第壹。
“天君習慣了這種節奏,所以在短時間內的沖擊力,現今真界無人能及,看起來很有橫沖直撞的勁頭。也因為如此,天君所過之處,是非不斷,難有消停,可說是人人頭痛,但他們壹直趕不上步點兒,便是想鉗制,也不容易。”
余慈抽動嘴角:“多謝誇獎。”
黃泉夫人微微壹笑:“既然前面的經驗可用,不妨壹直用下去。就用天君的‘快’,對付旁人的‘慢’,這就是優勢所在了。”
余慈唔了壹聲,又問:“妳說要壹個‘快’字,從快復起宗門嗎?”
“適得其反。”
黃泉夫人輕輕搖頭:“所謂的‘快’,不是單項的事件,而是整個事態演化的速度。從局部來看是快的,但放在整體上,很可能就是慢的,反之亦然。
“不算早前在離塵宗庇護之下,天君這些年,遇事可謂是‘壹沾即走’。北荒、南國、東海、北地三湖,處處可見天君的影子,而每當‘盤子’被打翻,事情亂成壹團糟、後續影響層層壓過來的時候,天君又不知所蹤。
“這就是‘快’節奏。
“但若復起上清,天君要開山建派、要招兵買馬、要往來應酬;等砸破了盤子,天君還能像以前那樣,拍拍屁股就走嗎?
“欲速則不達,是曰‘慢’。”
“有理。”
余慈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贊同黃泉夫人的判斷了,他現在旁的心思越來越少,只想聽後續的推衍。
“妳認為,什麽才叫‘快’?”
“那就要先放開眼界,看壹看,如今天底下最大、牽扯最多、影響最廣的事態是哪個?再從那個層面比較、判斷。”
“勘天定元?”
“不錯,還有紫極黃圖之會。”
世人講起勘天定元,往往就帶著紫極黃圖之會,反之亦然,關系非常緊密。但二者其實不是壹回事兒。
紫極黃圖之會是針對普天之下,所有行神道之人而設,某種意義上,可說是勘天定元的前奏,所以,壹定會在勘天定元之前舉行。
但二者又沒有必然的聯系,自巫神沈眠之後,紫極黃圖之會就再沒有開過。
“當年巫神在時,沒有勘天定元壹說,但若有改動的必要時,便會有壹場紫極黃圖之會,召集天下山川海陸之主,各路香火精怪,何也?
“實是天人九法,旁的容易,唯人之三法中,‘道德’壹部深入人心,不具實體,改易最難。儒宗有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便是如此。
“若以儒宗之法,改易‘道德’需施以教化,期以十代、百代,太遲,不比神道,在信眾之間,壹語可決。
“自然,神道布網天下,依附法則,勾連緊密,就是改易其他法則,也更加便利。故而十余劫來,東海那位任性妄為,無人制她,尤其曲無劫後,變本加厲。實是五大神主中,只她壹人存世,無人能夠替代。
“但這壹場突來劫數,情況就完全不壹樣了。那位早有異心,不值得再信任,紫極黃圖就是要分權鉗制,後面勘天定元才有意義……這壹點,天君不要說不知情。”
余慈笑了笑:“確實有感覺。”
但也是讓黃泉夫人梳理之後,才更加清明透亮。
“她的異心,是三界六道之類吧。”
余慈這壹句是試探,黃泉夫人的回應,則也變得含糊起來:
“確有往那邊努力的跡象,可那位的心思,又有幾個能猜透的?”
“別人不成,妳必然能成,否則怎麽會是盟友?”
“誰說我們是盟友?”
“說妳的跪舔的那位提過,這豈不就是魔門的共識嗎?”
絕善魔君有魔門的情報渠道,就算捕風捉影,還是有幾分可信的,至少,從余慈這邊得到的信息看、從剛剛指認的黃泉夫人要瞞下的人物看,都證明了這壹點。
雖然以黃泉夫人壹貫的行徑,最後鬧崩的可能性也很大,可她們之間肯定有過密切的接觸。
黃泉夫人微微而笑:“算是比較談得來?不過從沒有真正見過面。要想成為她的盟友,妳們男人也還罷了,女人家總要付出得多壹些,著實不合算。現在……這算跑題嗎?”
倒更像“顧左右而言他”……
余慈不急,等本體回來,有的是手段炮制她。
現在,不妨多配合壹下,多聽些以前觸不到、想不起的隱秘和判斷。
壹念至此,余慈便道:“那好,咱們說正事,紫極黃圖也好,勘天定元也罷,怎麽才能讓我‘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