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汰舊換新 壓力傳導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2
夏夫人口中的鐵殞界,和那日商議的飛瀑界壹樣,是不知多少劫前,域外某位大能創立。
但此界的命運,不但比不上真界,連飛瀑界都遠遠不如,崩潰得更加徹底。以至於衛護世界的元氣障壁,也就相當於真界的碧落天域都不能保全,直接暴露在域外星空中。
千萬下來,被天外隕石砸得面目全非,也在宇宙偉力作用下,退化為壹個不規則的星體。
不過,此類世界能夠扭曲虛空,與真界相連,說明周邊壹定有巨量且層次非常之高的能量留存,非常具有開發價值,而且,說不定還能得到當年創立此界的大能的某些“遺產”。
即使壹切收獲都還是未定之數,照樣也有人爭搶。
余慈自然不會涉入此間,只是冷眼旁觀。
所謂“見微知著”,正如他之前考慮的那樣,如果辛乙代表八景宮,真要介入虛空世界的爭奪,壓力會傳導,影響會擴散,產生的變化,絕不會只限於壹兩處,而是全局性的。
真正下場的時候,局面就會比較清楚了。
目前來看,似乎還比較穩定。
洗玉盟的“四天八地”,即清虛道德宗、飛魂城、四明宗、浩然宗等四個天階宗門,還有飛羽堡、八極宗等地階宗門都“禮讓”了。
說起來,今日碧霄清談之會,也是“四天八地”之名,在相當長的壹段時間內,唯壹壹次的應用了,回頭怕就要變成“三天九地”,也是洗玉盟最慣常的狀態。
實是魔劫之下,浩然宗剛提起來,四明宗還沒有徹底去位,才會如此。
如今,四明宗人才雕零,從與會之人的身份上,便能得見壹斑。
“四天八地”之中,四明宗竟是唯壹壹位由宗主親自過來參加的。
余慈也看到了楊朱,這位曾有過數面之緣的故人,以宗主之尊,卻非常低調,手把玉尺,始終坐在自家席位上,該說話時說話,該沈默時沈默,從不逾矩。
尤其他身側,就是隨性不羈的楚原湘,對比之下,更是強烈。
大概余慈註目的時間有點兒長,楊朱有所感應,視線移過來,微微壹笑,倒是頗為溫和。
千寶道人註意到這個細節,頗有些嗟呀之意:“這兩年,也就是楊宗主只手擎天,才讓四明宗緩了口氣……可惜,當年銳氣難當的‘小楊君’,再難復現。”
余慈沒有回應,而是又將註意力放回到已經開始的“分雲鬥符”上。
天、地兩階都不出手,爭奪的主體已經是人階宗門,共計有六家,幾乎占了壹半。
但相較而言,更醒目的,倒是兩個盛階的小宗派,也派出人來。
不能排除某些人要“搏壹搏”的想法,但更可能,這就是個“殼子”,在他們背後,指不定就是哪個北地三湖之外的強大勢力。
余慈則在裏面見到壹個比較熟悉的門派,有點兒奇怪,往主位處瞥了眼,簾幕之後,也看不清楚夏夫人的表情。
八個宗門,五種“分雲鬥符”的方式,真要兩兩對戰,比個幾十場,再精彩的場面,都要讓人生厭。
故而,按照預設的規矩,碰到這種情況,就壹個詞兒:
混戰!
便如這第壹場,比得是“羽落法”,登場的就足有八人,他們以尋常雁翎為載體,現場刻畫符紋,自千丈高空飄然飛落,以最後觸及洗玉湖面的為勝。
隨著壹聲罄音,八根雁翎齊齊飄落。
千丈距離,說低不低,說高不高,誰也不會傻子壹般,等著雁翎自然飄下,否則,也不會將初始範圍限定在十丈方圓。
在飛落的第壹時間,混亂的比鬥便已開始。
八根符羽,或堅比金石,橫沖直撞;或外爍真力,隔空絞殺;壹個個靈光流轉,符紋變幻,但無論是哪個,在下落之後,都不能再有操控之舉,只能憑借預設在符羽上的布置,以決高下。
比的就是在方寸間,輾轉騰挪的符紋結構造詣,以及相應的巧思,和當日余慈以蓮花、荷葉,分制兩符,其實是壹個路子,而雁翎其實是細茸排列而成,結構上受的限制要更大。
這樣的混戰,難辨敵我,隨機性更強,說不定壹陣風吹過去,就會變幻局勢,強者落馬、弱者上位,並不是不可能。
這也是莊家最頭痛——相應的,好這壹口的修士最喜歡的賭局。
本身未必有多麽激烈,但湖上的氣氛,轉眼間就給引爆,喝彩聲、歡呼聲、嘶嚎聲,便是遠在千丈高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或許,這算是給開了個好頭?
湖面上熱血沸騰,雲霄間則相對平靜。
述玄樓上,只是有幾位對符法較有研究的,評點壹下作品的優劣,余慈則是有壹句沒壹句地聽千寶道人和士如真君的討論,偶爾插壹句嘴,面上看去,倒也悠然自得。
最終的優勝者,算是爆了壹個小小的冷門,不是專精於符法、呼聲最高的靈辰宗修士,而是大宇門的壹位。
但這種意外,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來,又比了兩場。
靈辰宗在“壹色法”上勝了,總算扳回了些顏面。
但另壹場比“萬象法”,意外卻是盛階宗門萬象宗更勝壹籌,又爆出個冷門。
千寶道人為之失笑:“難道是宗門名字有加持?”
這當然是說笑,萬象宗雖是盛階宗門,出來的只是壹位步虛修士,然而控符手法氣象萬千,顯然是專精於此,勝得極有說服力。
這萬象宗,正是余慈覺得熟悉的那個,也正是慕容輕煙出身的宗門。
當年這個小宗派的首腦,也不過就是還丹修為,在北地三湖完全不入流,幾十年過去,竟然也到了這種地步。
余慈依稀還記得其中的法度,看得出,雖然慕容輕煙背後就是飛魂城,但至少這壹場,出場修士用的是萬象宗的根本心法,非常圓熟,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年的南松子。
這些年來,慕容輕煙提攜後進,倒是不遺余力。
此時,八個宗門,有三個各得壹勝。按照規矩,五輪比完,勝場最多者直接奪標,若還是分不出勝負,先把壹場不勝者踢出局,再讓夏夫人出題,以決雌雄。
如此,就算把勝場分攤到五家,也要排除掉三家;而若再給那三個勝家之壹得了手,十有八九也要玩完。
氣氛陡然間變得緊張起來。
參與比鬥的八個宗門,都在調派人員,目前領先者希望奠定勝勢,落後者則要做最後壹搏。
余慈目光掃視樓內樓外,見得許多細節。他直起身子,等到這時候,本次碧霄清談之會上,最核心的事件終於要顯露端倪。
很快,各家參與鬥符的修士已陸續出列,各自就位。
也就在此時,某種不那麽和諧的氣氛,陡然間從觀景雲臺上發端,相應的在洗玉湖上,各路修士反應過來之後,也是掀起了壹波嗡嗡的聲浪。
在余慈身邊,千寶道人“咦”了壹聲,把視線在余慈和薛平治臉上壹掃,見二人都是從容淡定,便知裏面的大概,也不再多言。
千寶道人能忍得下,卻不代表別人也是如此。
觀景雲臺之上,終於有人按捺不住,猛站起來,厲喝道:“公羊策,妳分明是淡水觀的人,怎麽能下場?”
發話的是靈辰宗的壹位修士,在他身邊,靈辰宗主臉色冷峻,壹看便知,手下的發話,也是出自他的授意。
如此做法,或許是想留壹個緩沖的余地吧。
作為此刻所有視線的焦點所在,身披玉色道袍,風度絕佳的公羊策,只微笑,不說話,另壹邊自然有人為他出頭。
與靈辰宗所在位置相對,大宇門那邊,就有人大笑開口:
“為什麽不能下場?我與公羊兄相交莫逆,如今請公羊兄幫個忙,也是情理中事,規則上可沒有說,不能請外宗修士幫忙……若貴宗有所置疑,請去盟中質詢好了。”
靈辰宗的修士也是氣糊塗了,真的聽話,揚聲便叫:
“夏夫人,此事我們不服……”
他話沒說完,身邊又是低嘩,忙扭頭看時,當下險些氣了個倒仰。
那盛階宗門萬象宗,誰都知道,雖然是“洗玉飛煙”的本宗,可是歷代都沒有特別出色的人物,目前宗門內最強者,也就是步虛境界。
可如今站出來這位,觀其壹身氣機運化,分明就是個長生真人,而且,也是個熟面孔……
“唐煉,妳堂堂千山教的大巫,和萬象宗能有什麽幹系!”
這次,唐煉沒有假手於人,理直氣壯地回答:“輕煙娘子是夏夫人的幹女兒,夏夫人又是我幹妹妹,算下來,輕煙娘子也就是我幹侄女兒!幹侄女兒請托,我自然要幫忙。也是那句話,規則上可沒有說,不能請外宗修士幫忙……我今天就站這兒了,若妳們覺得難受、沒有勝算,自己也找人去!”
靈辰宗修士只覺得肺都要給氣炸了,還要再爭辯,卻被壹側的宗主止住。
比手下氣急敗壞的樣子要好壹些,靈辰宗主至少還沒有七情上臉,他目註述玄樓內情形,仔細觀察。
目前雖“只”站出來兩個,卻是天、地階位的宗門各壹,再看相關人等,“四天八地”,各個宗主、主事臉上,都沒有變化,坐在樓上的三個人階宗門主事,也都淡定。
壹看便知,樓上那些人之間,必有協議。
他只覺得心中發冷,不見壹絲溫度。並非是因為敗局已定,而是作為十五個人階宗門之壹,他們分明已經給排除在核心圈子以外,這比勝敗更讓人揪心,更讓人恐懼。
余慈居高臨下,目光掃過觀景雲臺,入目的盡是壹張張凝重陰沈的臉。
洗玉盟的核心圈子,比想象中的更狹窄。
要說虛空世界之爭,只能算是圈占新地盤的錦上添花之舉,不關乎哪個宗門的生死存亡。
可是,這裏面的意義,出乎意料地深刻。
像靈辰宗這樣的,便在此刻,突然醒悟,原來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邊緣化了。
作為十五個人階宗門之壹,靈辰宗也算是中大型宗門裏的佼佼者,背靠洗玉盟,享受著也許是其他地域的大型宗門都未必能享受到的待遇。
這是他們的立宗之本。
而如今,壹次分明涉及洗玉盟整體動向的默契和協議,竟然將他們排除在外,這代表了什麽?
代表了在洗玉盟高層的視野中,已經沒有妳們的存在了!
爭不到虛空世界,不關乎生死;
進不了決策圈,卻是關乎存亡!
余慈不知道,靈辰宗究竟做了什麽事兒,使得洗玉盟高層將堂堂壹個人階宗門,冷酷地關在決策的大門外,但由此能夠看出,這回的碧霄清談,暗地裏已經賦予了太多的意義。
這是壹次競爭、壹次分配、壹次洗牌。
是洗玉盟核心宗門的壹次微調。
本來,這個過程或許要更為圓融、自然,與無聲處聽驚雷,在洗玉盟強大的規則控制下,不動聲色地完成。
但隨著辛乙的到來,幹擾了原本的正常運轉,使得裏面冷硬冰寒的本質突然就暴露了。
很有可能,會造成壹些本不應該出現的矛盾和麻煩。
與之同時,也使得余慈對這份規則,更加地厭倦!
旁邊,薛平治喟嘆壹聲:“洗玉之盟,雄踞北地,無人能抗,這算是又給驗證了壹回。”
余慈微微壹笑。
是啊,在北地三湖,在預設的框架之內,洗玉盟無人能敵。
但這種框架的冷硬,壹旦出了格,不管是誰,也要給削掉!
就算是上清宗那樣的大宗巨擘,也是壹樣……是吧?
現在,局勢更清楚了,其余六個人階宗門不說,萬象宗也排除掉,另外壹個盛階宗門,應該就是某個外部勢和的“殼子”,只不過,他們根本無心戀戰,原本要拿出來的秘密武器,也都隱忍不發,以至於站出來的修士都臨時換了人,只壹個步虛初階而已。
而除了大宇門和萬象宗之外,其余宗門的心氣兒也是折損得差不多了。
其實,在洗玉盟核心宗門亮出了態度後,在鐵隕界的歸屬上,已經不再有什麽懸念,甚至第四場開始的時候,觀景雲臺上都沒有幾個關註的,剛剛“恍然大悟”的各路修士,無法反抗洗玉盟高層的手段,只能盡可能去彌補。
早在第四局鬥符開始之初,觀景雲臺上,就有人影來回走動,比清談開始之前都要熱鬧得多。
南方三玄門、海商會、隨心閣,嗯,或許還有三希堂,都要重新調整對策。
沒有人是傻瓜,在他們“心儀”的虛空世界錯過去之前,必須要找到盟友,達成協議,但就算是這樣,面對洗玉盟這個龐然大物,勝算也絕不超過壹成。
在這種形勢之下,本來最得清靜的余慈,都免不了受影響。
正聽千寶道人與士如真君論及剛剛頭壹回出現的“返真法”之妙處,余慈忽地眼角微跳,耳畔傳入了壹段訊息,細若蚊蚋,又十分清晰。
訊息來自於觀景雲臺上的白秀峰。
在已經給拒絕了壹次之後,慣常知道進退的白大掌櫃,竟然冒著觸怒余慈的風險,再次請托,由此可見,隨心閣那邊也亂套了。
余慈不回信,只是搖了搖頭,維持了之前的態度。
想來白秀峰應該明白,這是洗玉盟壹致對外手段,任何洗玉盟框架下的宗門,至少是天、地、人三階的主幹——自然要排除靈辰宗這樣的倒黴蛋,恐怕沒有壹個會施以援手,自打自臉,否則必將面臨洗玉盟的嚴厲制裁。
從壹開始,這就是洗玉盟自家的分紅盛宴,是壹次內部的換血洗牌,那些想著借殼施為的“外人”,面對的就是所有洗玉盟大宗的圍剿。
余慈越來越厭煩這種模式,但這不代表他要明白對著幹。
至少,隨心閣還沒有這份兒資格。
在隨後的兩場比試中,大宇門和萬象宗又是各得壹勝,直接將其他六個宗門掃出局。
而在眾修士都以為兩個宗門又要做過壹場的時候,兩邊極有默契,說是願意和對方平分鐵隕界的產出。
這樣的決定,不知又招來多少罵聲。
但不管怎樣,混亂中,鐵隕界的爭奪塵埃落定。
什麽罵聲,都抵不過洗玉盟高層的意誌。
在第五局中途,已經反應過來的修士們,又開始往余慈這邊打量。
按照先前的排序,鐵隕界之後,可就是死星了。
誰都知道,余慈重立上清宗,頭壹個實質性的動作,就是收回“死星”這類上清宗既往的產業。
可就目前來看,與他驚艷絕倫的神通手段相對應的,就是其手下人才的捉襟見肘。
把余慈和那位從未真正露面的上清後聖刨除掉,剩下的上清宗門人,能否搭起壹個盛階宗門的架子,都還在兩可之間。
眾修士的註目,壹方面是好奇,余慈究竟會拿出誰來上場;另壹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想弄清楚,在洗玉盟高層眼中,余慈究竟是算在洗玉盟之內,還是之外?
簾幕之後,夏夫人合上玉冊,平淡言道:
“此次會前,要取那‘死星’之地,計有……壹家,便是淵虛天君了。此時,我再相詢各位同道,可還有欲與天君相爭的麽?”
沈默覆蓋了壹切,觀景臺的修士遠遠看著,清虛道德宗、飛魂城、四明宗、浩然宗,乃至於飛羽堡、八極宗、百疊門等等數十個天、地、人三階宗門,沒有壹個開口。
就算是靈辰宗這樣吃了悶虧的,也是如此。
說到底,只要還想在洗玉盟的框架下,獲得相應的支持和好處,就沒有哪個宗門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正面對抗相應的規則。
靈辰宗這樣的,也就不會奔走呼號,叫天罵地,而是緊緊抱著他們的碗碟瓶罐,想方設法,彌補裂痕。
洗玉湖上,吳景連連搖頭:“黑,真黑!”
和他同樣表情、言語的,絕不是三五人、十幾個。而是成千個、上萬個。
林雙木只是苦笑……僅此而已。
他很清楚,長年在北地三湖討生活的修士們,雖然對洗玉盟高層的種種決策,不壹定能剖析入理,看個清楚明白。但多年以來,看得多了,經得多了,早就有了“視而不見”的神通法力。
他敢打賭,這裏面絕大部分人,只是因為自家投下的彩頭,被完全出乎意料的結局吞掉,才會如此。
等下壹個賭局開盤,那些人自然又會興高采烈地投標下註,甚至還會因為自己窺得了以前高高在上的洗玉盟高層的部分心計,而暗爽在心。
這時候,就在水鏡附近,臨時增加的賭盤已經公示出來:
“淵虛天君能否坐看死星落入懷中?”
“若有宗門出手相爭,會是哪個?宗門還是散修?階位如何?境界如何?”
“最終死星歸屬於誰?”
各個賠率依次列出,不乏有看上去非常“可口”的盤子,吳景看得躍躍欲試,林雙木則扯著他:
“與其看這些,不如看觀景雲臺……說不定真的要有人搶了。”
怎麽搶?
觀景雲臺上,敖洋微微搖頭。雖然海商會上上下下,恨不能人人咬余慈壹口肉下來,但這種時候,為死星這地方,正面撕破臉,絕非明智之舉。
死星及周邊沒什麽實際資源,雖也有很大用處、有極大產出,卻是要當成“客棧”來經營,最需要壹個穩定堅固的後方。
也只有洗玉盟內部的宗門,才有這份資格。
以前他還懷揣著惡意,希望洗玉盟高層給余慈壹點兒顏色瞧瞧,但看目前這局面,是絕不可能了。
正想著,忽有人從後面扳著他的肩膀:
“我們上!”
說話的是敖休,不用回頭,敖洋便能從他咬牙切齒的聲音裏,想象到其面目扭曲的模樣。
口鼻間的熾熱吐息噴在敖洋後頸上,讓他忍不住皺眉。
而敖休卻是沒個消停,又是啞著嗓子道:“咱們爭死星。”
“妳去冷靜壹下……”
敖洋不願和已被沖昏了頭的族孫爭擰,被人看笑話。
他正吩咐手下把敖休架走,敖休卻是狠扳著他的肩頭,聲音壓得極低,字字噴吐得卻極為有力:
“不爭死星,咱們還能爭哪個?飛瀑界那種‘養老’的地方,要來有什麽用處?除此之外,是九氣圓界?冰嵐界?昭軒聖界?各個虛空世界,資源豐富,又是盟內宗門所爭,洗玉盟怎麽可能放手?死星是經營之地,正是我們的強項……”
敖洋面皮抽動壹記,低聲叱道:
“買賣不成仁義在,虛空世界再好,也不是能非要不可……妳想把洗玉盟上下得罪個遍?帶他下去!”
最後壹句,是對親信手下說的。
哪知敖休依舊不依不饒:“洗玉盟怎麽可能看余慈順眼?若是能打滅他的氣焰,裏面不知有多少人高興!而且,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妳看余慈右腕上……”
敖洋壹怔,本能地移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