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法器核心 原址異變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1
太淵城的占地之廣,委實不可思議,它不像是南國的那些所謂城池,將幾個洞天福地連成壹線,圈壹個圈,不管裏面幾座山脈、河流,就稱為“大城”,而是真真切切地用“城”的定義,興建屋舍、堡壘、城墻等等。
尤其是在戰爭後期,海人異族只剩下太淵城這壹個據點,在長期的對峙中,更是大興土木,由族中的劫法宗師,展開移山填海的大神通,強行改變地勢,布下層層陣勢機關,將太淵城徹徹底底打造成為壹處戰爭堡壘。
海宏等人探知的“最深處”,四位長生真人的殞落地,只觀其廢墟,已經不遜色於劍修分身所在的龍霄城,可相較於當年的核心戰場,仍只算是外圍。
根據海宏等人收集的情報,當年的太淵城,將億萬裏範圍內、近千條大型靈脈囊括壹空,分門別類,用來支撐城池的運轉。單是太淵驚魂炮壹項,每日就有十萬族人,專門用來調理靈脈。
饒是如此,最終他們還是慘敗,落得個全族潰滅的下場。大戰之後,太淵城原址更是形成壹片“死海”,靈脈幹涸,生靈絕跡,持續近壹劫時間,才緩緩恢復。
但也正因為如此,掠奪周邊靈脈的太淵城,其整體結構之緊密堅實,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全憑這個,整座城池,或者說是“大部分”,才能在滑落到太陰元磁肆虐的海溝之後,飄流數劫時間,抵達這處海域。
可是,究竟是什麽力量,將這座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城池,從海溝中擡起來,放置在如此貼近海面的地方呢?
海宏那裏沒有答案,鬼厭在海底探索了二十多天,對此也是茫然。
雖說這段時間,他與滄海獵團壹起,破解了許多機關,很是得到幾件海人異族的獨特法器,但自家需要的訊息,仍不見任何端倪。
他漸漸地失去了耐心,現在,他只等著下月初那壹次聚會,看看能不能像海宏所說的那樣,從中互通有無,得到小五的消息。
相較於他的不安於位,另壹個身在獵團的“外人”,卻是徹徹底底地沈迷進去。
樊若雷這家夥,雖然有種種的缺點,可在機關傀儡之術上,確實是全身心地投入,沒有任何雜念。
太淵城外圍這些機關禁制,未必比妙手坊的傳承高明多少,然而卻是集聚了海人異族多劫以來,在戰爭層面的心血應用,其獨特的思路,還有其實用性,對樊若雷來講,就是最好的養份,兼有觸類旁通的奇效,二十多天下來,這位妙手坊的大匠,說不上是突飛猛進,卻也是進益極大,每天除了研究、破解機關,就是催著海宏和他的獵團,往更深處挺進,尋找這片區域的機關總控樞紐。
用他的話來講:“壹應機關、禁制、陣法,都要有個樞紐。不管是建設還是破解,抓不住樞紐,都是浪費時間。”
他已經根據這些天來測量、破解的機關消息,推算出了幾條可能性較大的路徑,整天追著海宏,要他帶團前往。
只不過海宏顯出他身為獵團首腦,穩重謹慎的壹面,不管樊若雷怎麽糾纏,都是穩坐釣魚臺,只按照既定的計劃,逐步推進。
樊若雷被逼無奈,幹脆求到了鬼厭這邊。
“南湖道兄,妳看看,妳看看,這三條路徑,我是有七成以上把握的。雖然突進的距離長了壹些,但從這幾天咱們的進度看,完全能夠應付啊。”
“唔唔……”
鬼厭沒有給壹個準話,其實他也很奇怪,作為壹個獵團首腦,海宏做的並不為錯,可若是將其所作所為,與當日聚會上意氣風發,指點山河的模樣聯系在壹起,未免就顯得太過保守了。
他已經把太淵城的消息放了出去,二十多天下來,不用想,定然會有大批修士,深入其中,探個虛實,目前為止,這個方向仍只有“滄海”獵團壹家,不是因為人少,而是由於太淵城遺址太過廣大之故。
早晚有壹天,激烈的沖突定會發生,並不因為海宏在聚會上的種種許諾而強度稍減。
在這種趨勢下,如果海宏真想在太淵城探索壹事上有所進展,現在就該拿出十二萬分的勁頭,抓住前期優勢,勇猛向前,早壹日進入核心中樞。
換壹個方向,若海宏只是想借此事打響名頭,招攬各路高人,他現在更應該廣撒網,撈大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顧及壹個方向,除獵團之外,只臨時招攬了樊若雷這種不可能改換宗門的大匠,以及鬼厭這種辨不出來路之輩。
這些天裏,鬼厭也觀察了獵團的成員,感覺中,除了海宏確實修為、心性都頗為拔尖之外,其余人等,除了各司其職,服從安排,功底紮實之外,倒也沒有特別惹眼的地方,更沒有幾個讓他印象深刻之人。
用這些人重組“滄海”,是海宏好高騖遠呢,還是有意藏拙?
當然,鬼厭也不知道重組前的“滄海”是個什麽模樣,只是本能覺得,還是後者的可能性居多。
如此境況之下,海宏十有八九是有其後手在的,鬼厭自然沒必要為樊若雷說項。
兩次三番不成,樊若雷也只好熄了念頭,可是情緒未免受挫,壹連兩天,都是悶悶不樂。
然而這種情緒也沒有持續多久,壹日探險回來,海宏竟是又拿出壹塊特殊的法器殘片,其形制乃是壹片廢墟,中間有數道深深的裂痕,亂石之間,還有壹些說不出材質的碎屑。
而這壹切,都是微縮的。
顯然,這個法器殘片,與前面已得的兩塊,同出壹源。也就是樊若雷所說的太淵城之中樞控制法器。
海宏直接將法器殘片交給了樊若雷,而這位妙手坊的大匠發了陣呆,又“啊啊”兩聲,猛地跳起來:
“還在,還在!”
“什麽還在?”
“自然是法器的核心之物,否則焉能映現出這數劫之後的景象?”
他伸手指著法器殘片上,廢墟中呈現的碎屑:“這是五七銀汞的材料,凝煉為法器後,由固態轉為液態,此後縱然損毀,也至少要經過萬載時光,才會再轉成這種顆粒的形態。”
樊若雷將法器殘片捏在手中,又怕傷到,小心翼翼放下,卻是興奮地來回走動,猛搓雙手:“我原以為,法器已毀,其碎片上呈現的,都是當初太淵城大戰後期的模樣,可這判斷明顯是錯了……錯得好!”
猛轉向海宏,樊若雷明顯已經有些被沖昏了頭:“海宏真人,機不可失啊,咱們要馬上動身,找到這核心,方能壹舉將太淵城抓在手中,那時候……”
“那時候海某和‘滄海’,大概也要灰飛煙滅了,實是取死之道啊。”
樊若雷聞聲黯然:“不錯,確實是取死之道。”
壹個太淵城廢墟,毫無疑問是寶藏,但壹個整合起來的太淵城,就已經超出了寶藏的範疇。像是論劍軒那等大門閥沾上,也要覺得燒手,遑論海宏和滄海獵團。
樊若雷不是那種不通人事之輩,相反,某種意義上還相當圓滑,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海宏比他更看得開:“這又是壹件可以在聚會上談及的情報。”
壹邊鬼厭就很奇怪:天底下還有這種心胸寬廣之輩?
此事就此做罷,海宏通曉人心,很是安慰了樊若雷壹番,轉而又和鬼厭聊天,似乎將法器核心的事情完全忘掉:
“南湖道兄。”
“怎地?”
“這些時日,我壹直請人推演那個鎮極香的方子,可惜進度有限,道兄既然能得到配方,不知可否為我推薦壹個精擅於此的同道?”
“這個嘛,那方子也是因緣巧合,來自於壹個叫九煙的散修,不過這些年過去了,也不知他身在何方。”
鬼厭直接把以前的壹個假身份拿出來用,更顯得真實可信。
卻不想海宏訝然道:“九煙?”
鬼厭見他反應,心中壹動:“真人聽說過他?”
“曾有耳聞。不是說他死在當年無拓城的動亂之下了?”
鬼厭也咦了壹聲:“竟有此事?”
嘴上這麽講,心裏卻連叠轉動,當初“九煙”這個身份,確實卷入了無拓城毀滅壹戰,並就此銷聲匿跡,接下來“十三水府”的碧落遊也失了約,外人認為他死掉,並不奇怪。
可九煙此人,是當年余慈憑空生造出來,只在北荒境內有些流傳,將近二十年前的事了,離北荒億萬裏之遙的海宏竟然還有記憶,可真是古怪得緊。
鬼厭不免留了個心思,淡淡道:“是嗎?我見他是在當年北荒隨心法會上,壹面之緣罷了。”
“原來如此。”
海宏想就此休歇,鬼厭卻不會輕易放過。
難道說,在九煙嶄露頭角的短暫時間裏,這位滄海獵團的首腦,便給予了高度關註?然而真界廣大,等北荒的消息傳到東海,那邊九煙都絕了消息,究竟是什麽原因,使得海宏至今念念不忘?
回憶當初作為,最招眼,也最可能傳入東海的,無疑是幫助半山島提煉嬰舌香,並與之訂下的蜃樓之約。而這種約定,半山島定然是藏得嚴實,就算九煙沒了消息,也不會輕易外泄。
若非是壹直關註半山島,關註葉繽,焉能如此?
鬼厭有些了悟,也想試探壹個可能,就繼續問道:“我在北荒時,聽聞九煙與半山島走得挺近,與其門內的碧瀾飛炎等人為友,可是如此?”
“是嗎?”海宏很感興趣的樣子,“不知因何而成?”
“我與此人不過泛泛之交,哪能得知?但也不外乎香料之事吧。”
鬼厭就此壹收,突將話題方向扭轉:“對了,萬裏迷霧壹出,半山島是什麽反應?”
話題跳躍得有點兒大,不過更切中現實。海宏也回應道:“這些年來,低調得很。”
“低調?葉繽可從來不是低調的人哪。”
鬼厭這就是信口開河了,海宏則壹笑道:“半山劍祖多年不出,葉繽獨力支撐,想低調都難。南湖道友……對之很是關註啊。”
“絕代女仙,焉能不神向往之?”
兩人視線交接,露出類似的微妙笑容,但又很是節制。
就這樣,話題反復穿梭,往來不絕,倒也甚是投機,到最後,海宏卻是通知,每月初的聚會再過幾日就要開始了,鬼厭只需要將心神契入那枚玉符就可以加入,但作為主事者,海宏還要前往會場,再行布置。
為此,海宏還專門問起:“道友是否與我同去?”
鬼厭自然拒絕了。
海宏也不強求,便道:“這幾日便先別過,樊大匠也在此逗留,還有團中兄弟,道友有事,盡管安排。”
對此鬼厭沒什麽意見。這樣又過去兩日,海宏便先告辭離開,滄海獵團的進度,並不因為海宏的離去而停滯,還是穩步向前推進。
這期間,鬼厭的方寸魔國在海底經營得很頗具規模。只可惜,蜃獸防護法陣之中,具備靈智的妖物實在少之又少,受限於此,六欲魔種的品質都不甚高,更別說什麽精進魔種、超拔魔種之類。
染化的壹些眷屬,只能做耳目使用,倒是讓他發現了壹處還不錯的遺跡,只不過機關重重,非要拿出壹段時間鉆研不可。
對此,樊若雷是最有興趣的,鬼厭只給他提了壹句,便興致勃勃用上了心,只不過那裏確實封禁森嚴,研究了幾日,眼看著已到了月初聚會之時,還是沒什麽頭緒。
倒是營地之中,來了兩位陌生人,說是臨時路過,但據說也是海宏的故交。聽聞他在此,願來拜會。
算是給海宏面子,得了消息之後,鬼厭親身出迎,與那二人相會。
但見其中壹位,面目靛青,兇狠殘暴,望之非人,似修煉某種奇功秘法。
還有壹個更是了不得,其身形枯瘦,望之尋常,細觀之卻整潔幹凈,不染微塵,又有森森劍意,繞體流動,海水在他身外分開,卻非被劍氣撕裂,而是自覺分流,像是遇到壹座無形的礁石。
有劍修分身那邊的體悟,鬼厭自然明白,這是長生劍修,海水分流,是斬去了某種天地法則之故。
按照獵團中人的稱呼,鬼厭道壹聲:“無垢先生,青狼山主。”
此時旁人都已離開,周圍更無人跡。便是有也無妨,長生真人壹動念,步虛境界及以下修士,都難以窺破其間。
那位無垢先生微微壹笑,拱手道:“鬼厭道兄,久仰!”
鬼厭被人壹口叫破根腳,卻是淡定得很。
蓋因無垢先生此人,壹看就不是論劍軒壹系的人物,若非如此,焉能斬錯天地法則,生出身外異象?
就算是聚仙橋上人,最近才拜到論劍軒門下,是到此打前站的,在他方寸魔國的統馭之下,方圓千裏範圍內,真有什麽強敵襲來,也很難瞞過他的耳目。
感知範圍內,並沒有什麽威脅。
無垢先生瘦臉上展露笑容:“道兄連面目都懶得變化,當真視論劍軒如無物,英風豪氣,令人欽佩。”
鬼厭則是不鹹不淡:“哪裏,先生壹口叫破,是做什麽盤算?覺得論劍軒懸賞豐厚?”
無垢先生大笑:“本人壹生不入宗派,當年聚仙橋上的位置,也視若糞土,最欣賞的,就是道兄這樣的硬骨頭,如何會做出那等事來?今日我們二人,本是在此地呆得久了,有個想法,想到太淵城原址去……聽聞道兄在此,臨時決意,冒昧相見,想給道兄送壹樁好處!”
“哦,能幫我解決掉論劍軒?”
“道兄說笑了,門閥之力,非我等孤魂野鬼所能應付,再說道兄若真怕了,只要往北去,避過風頭,論劍軒自然鞭長莫及……”
無垢先生將難題輕輕推開,繼而便入了正題:“我們今日來,只問道兄,長生之後,尊意若何?”
鬼厭隨口道:“當然是隨心所欲,快意恩仇。”
無垢先生拍了拍手:“說得好,我輩正該如此,只是長生非壹勞永逸之事。大小三災,道兄可有把握過得?”
鬼厭想說“老子沒想過”,但怕眼前這位仁兄憋悶至死,就笑了壹笑:“事到臨頭,再去想吧。”
“太遲,太遲!”無垢先生連連搖頭,“災劫之事,不能心懸意墜,刻意用力;但也不能視若無睹,臨陣磨槍。道兄可知北府天尊否?”
搜索了下記憶,鬼厭知道,那位是北地很出名的長生散修,而且,和從前的鬼厭還有幾分糾葛。
無垢先生重重壹嘆:“天尊天縱之姿,光耀北地,座下八百神兵,威淩於攔海之畔,縱橫於三湖之間,清虛、浩然,尚放他壹頭地;東陽、九玄,也避其三分。然而災劫壹來,浩浩神威,灰飛煙滅。長生中人,敢不以為戒?”
鬼厭聽他“講古”,不免回憶。確實,那位北府天尊,已經有開宗立派之想,並得到洗玉盟及北地魔門幾個門派的默許,聲威壹時無兩,然而災劫忽至,天人五衰,並風火大劫,雄圖大業,轉眼成空。
若非如此,當年“沖撞”了他門下女徒的鬼厭,早就被圍殺在攔海山下,也輪不到南國這壹出。
他出神將醒,又聽無垢先生道:“道兄可聽聞逍遙子乎?”
逍遙子又是壹位長生中人,本名不得知,自入長生,便自名逍遙,悠遊於天地之間,與人談玄論道,琴棋會友,號“萬載風標第壹”。然而這等人物,亦是中了災劫,惹來仇敵,死於萬劍之下,骨肉化泥。
這也就是最近七八年間的事。
連舉兩例,無垢先生方道:“證得長生非絕頂,不在高處不逍遙……恕我直言,也就是鬼厭道兄妳步入長生時間不長,才有這番閑逸心情,若再過兩三百年,就是想用力,怕也艱難啊。”
瞧不出這位還是個說客的材料,說得鬼厭都有些戚戚之感,幹脆直接道:“無垢先生以為如何?”
“早下手,早準備。”
無垢先生斷言道:“鬼厭道兄以九藏魔身入道,在魔門也是罕有,少有前人路途可以借鑒,大小三災如何過去,就需要及時打點了。不說大三災,小三災能早過就早過,站穩了根腳,堅固了道基,才有前路可言!”
“如何打點?如何堅固?”
“道兄心裏明白,我們這邊只要坦蕩便好。”
無垢先生感覺到鬼厭動心,自然要進壹步加深:“不瞞道兄,我方求賢若渴,正想著讓道兄這般非凡之士加入,互利互惠,互通有無。”
果然又是個來招攬的,看起來,和海宏那邊仍脫不開幹系。
只不過,其根腳就絕不僅僅是“滄海”獵團了。
“貴方是……”
“四海社。”
“……”
對這個通俗到極點的名號,鬼厭無法評論,幹脆順著接下去:“就像是步雲社、穹廬社、天篆社之類?”
無垢先生啞然失笑:“步雲社卑縮不前,空有規模,卻無長生中人出頭;穹廬社實力堅強,卻局縮北地,為人爪牙,為我輩不齒;天篆社更是只尚清談,做那些大宗派的園林茶舍,‘三天’之流,不過空自‘談天’罷了。我方尚不屑與之為伍。”
鬼厭就笑:“好大口氣……”
無垢先生倒也不惱:“那‘三天’,格局狹小,處事緊拘,道兄想必也是看不上的。我們這邊又自不同:第壹,我方不預設限制,不拘妳是長生中人,還是還丹步虛,只要有實力、有潛力,心性亦有過人之處,便可加入……”
那就是良莠不齊。
鬼厭心中先加了壹個評價,又聽無垢先生道:“第二,我方結社,乃是合則來,不合則去;四海八荒,都有社中人物,其人亦可獨立門戶,像是海宏真人,入社成就長生,又脫出自立獵團,也是無妨。”
嗯,壹盤散沙。
“第三麽,我方都是自在散修,因緣聚散,絕不與那些宗門為伍,相反,正是通過結社自保,在天地間掙得壹份機會。故而,不管入社的道友前面惹了什麽麻煩,招了什麽勢力,只要入社,必然會百般回護。”
鬼厭“哦”了壹聲,真的開始盤算了。
察顏觀色,無垢先生笑吟吟遞過壹個銅牌:“我等深知道兄初入長生,對這些事,終究未有切身之感。也沒有想著讓道兄立刻答應。這樣吧,百年!百年之內,若道兄願意,只這要將心神打入這銅牌中,自然會有人接引,百年之後,那就是妳我雙方緣份不足,各奔東西就是了。”
說罷,也不管鬼厭如何回應,他很幹脆地與同伴壹起告辭,臨出門去,似是剛想起來,又回頭遞過壹枚玉簡:
“道兄見了海宏真人,請將此物給他……嘿,這是太淵城原址出現變故的消息,這邊應該是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