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迷信笨老頭

　　為求生存，極力戰鬥。
　　夢兒如鷹，白虛空如鴛，幾乎同壹時間，白光射出疾電，疾電是劍，壹劍如仙、壹劍態狂。
　　狂力如波分濤裂似的，擋者披靡，震出勁力把四周轟得壹塌糊塗，爆裂破碎，劍光把沙石卷成盤旋劍流，從上而下又反過來由下而上，恍似揚舞絲帶，拂來拂去如此殺戰，殺氣騰騰，氣氛沈重，教人喘不過氣來。
　　惟是另壹方面，氣氛卻是松緩得多，只因這邊廂的決戰，依然尚未展開，還是默然對峙。
　　莫問與天夭，竟壹直未有動手。
　　久候多時，天夭才淡淡道：“傷勢大概調息好了吧，讓妳回復十足功力才斬殺，我這前輩算是待妳不薄吧，來啊，讓妳先進招再受死！”
　　莫問笑了笑道：“嘻……，慢慢來吧，何必急於壹時呢！”
　　天夭道：“小子，想避戰麽？”
　　莫問道：“當然啦！就連我父王也敵不過妳，試問以我的武學又怎會是妳敵手，避戰不正是最好的法子嗎？”
　　天夭道：“有點智慧，可惜卻沒膽量！”
　　莫問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吧！”
　　天夭道：“那該如何解決這悶局呢？”
　　莫問想了壹陣子，答道：“嗯，這樣吧，妳我輪流互攻壹招，直至誰支持不丁便敗死，豈不輕易又簡單麽？”
　　天夭道：“好，就讓妳這小鬼死得痛快壹點。”
　　話音剛落，只聽天夭嘴裏忽地發出陣陣冷笑，笑得詭秘莫名，笑得淋漓盡致。
　　笑，是因為莫問原來真的很愚蠢，甚麽只攻壹招，難道憑此就能逃過死亡的關口了嗎？
　　天夭壹直也留意著白虛空與夢兒的戰鬥，夢兒的功力並不算太強，同是小白的兒子，這個莫問當然也強不到哪裏去。
　　天夭好有信心，就算是壹招，也必然能令莫問踏上黃泉路。
　　天夭笑道：“好，小子，互攻壹招，那就讓我先進招，然後才到妳反攻吧！”
　　“呀！”的壹聲暴喝，天夭運起強橫內力，腳下發勁，地土迅即下陷三尺，猛然重掌轟出，身旁沙石立時震飛碎散爆射。
　　撤手回掌，手帶旋勁，不斷扯拉沙石，運卷而成壹個沙石球，不住的在掌中急速自轉，愈轉愈快、愈快愈勁，勁力蕩漾四周。
　　莫問嚴陣以待，壹陣死亡的壓迫感已罩下，肌膚似裂生痛，如同尖軟割刺。
　　天夭緩緩把球置於胸前，雙掌回旋，手中運勁，猛然往前推出，沙石球登時破散，勁力迸飛，沙石即乘勁力之勢疾射向莫問，狀如兇獸壹般要噬盡所有生物。
　　勁力撲面，刻不容緩，莫問雙手交錯盤旋，運勁轉成氣墻盾，要抵擋拒抗駭人的可怖殺力。
　　惟是沙石之勢猶如千層巨浪，壹浪接壹浪，不休不息。前排沙石巧妙地射向莫問右臂上“小海穴”、“文正穴”、“養老穴”，第二排沙石直奪左臂“曲澤穴”、“間使穴”、“內關穴”。穴道被擊，兩手酸軟，防守松懈，守力登時崩潰，眼看只好任由魚肉。
　　浪接浪的攻勢，根本無從閃避，莫問壹臉無奈，再也沒法作出任何防守。
　　沙石縱橫交錯，如箭矢壹般直射而來，莫問閃避不了，勁氣撲體，全身內外皆遭焚燃似的，猶如置身洪爐，漸被焙成壹塊炭。
　　可是怪異的事情卻驟然而生，本應五臟齊焚、通身著火的莫問，竟逃過大難，體內灼熱忽地盡斂，殺力完全消失。
　　只見天夭不住癡笑，壹派囂張跋慮模樣，譏諷地道：“小子，好懼怕死亡麽？哈……，前輩我還未決定殺妳哩！”
　　原來剛才淩厲攻勢只屬表面，仍欠強猛內勁，天夭是想作弄壹下莫問罷了。
　　壹招敗敵，卻欠殺力，天夭的把戲，無非要把莫問玩弄於…掌之上，殺人何其輕易，敵人要死，他偏要對方“等死”。
　　莫問氣憤難平，怒道：“不打了！”
　　天夭滿不在乎的，道：“現下到妳進招，妳放棄機會便輪到我，這第二招不壹定會再輕易又免妳壹死啊！”
　　莫問道：“哼！就算進招也不可能把妳殺敗，再戰下去又有何意義？這決戰對我來說不啻是自尋死路罷了？”
　　天夭道：“那麽妳便自盡好了！”
　　莫問嘆了壹大口氣，喃喃的道：“前輩，晚輩雖然九死壹生，但仍好想清楚，妳真的會遵守決戰諾言嗎？”
　　天夭笑道：“這個當然，我天夭信天、信命、信誓言，違誓者必遭天譴，放心好了，輪流壹人壹招，在合適時間我便會突如其來重掌轟下，教人壹剎那便失掉性命，包保死得痛快。”
　　天夭就是要莫問每壹次被攻擊都有著即時死亡的陰影，死不了又再等待下壹招，慘遭折磨。
　　“等死”，絕對痛苦之極！
　　莫問笑了壹笑，緩緩步近天夭，挺起右掌，便往天夭右掌擊去，二人擊掌為誓好聰明的莫問，心知絕不可能力敵天夭，惟有用計把時間盡量拖延，心中早已另行部署應對之妙策。
　　莫問是不比小白笨半分的天人，天夭自以為可以將他肆意玩弄，其實卻是壹步壹步墮入了難以自拔的陷阱。
　　從小白與天夭“殺相相連”壹事中，可知天夭是個絕對迷信的家夥，只要他願意作誓，定必不會違背諾言。莫問的計策，就是希望能從這方面反敗為勝，逃出生天。
　　既已擊掌為誓，天夭便只好等待莫問進招。
　　那莫問卻是壹派悠閑，緩緩的步至壹堆石頭處，二話不說，壹屁…坐下，全無半點攻擊意欲。
　　天夭怒喝道；“小子，進攻吧！”
　　莫問沒有理會，默默不語，擡頭望天，似在欣賞天上飄飛浮雲，不知多寫意。
　　天夭再喝道：“怎麽了，還不快快進招了？”
　　莫問擺出壹副俏皮臉，笑了笑道：“嘿！妳已發了誓言，我不進攻，妳便不能再攻我，如此壹來，大概可以保住小命了。”
　　“說實在的，既然死是必然下場，我又何苦出手，倒不如坐下休息壹會，前輩請等我心情回復才再戰吧！”
　　好狡猶的莫問，竟把天夭反過來愚弄，囗中嬉笑怒罵，教天夭的怒火焚燃更盛，氣炸了肺。
　　可是既有誓言在先，迷信的他必須忍耐。
　　莫問見狀，得意洋洋的道：“哈！妳憤怒的樣子倒也趣怪哩！很難忍受嗎？但也沒法了，若妳先進招，便有違誓言，可能因而永世也不能當上皇帝，嘻……，好苦哩！”
　　“為保小命，我是絕不會出手的，最壞的打算便是我的好兄弟夢兒死掉，妳便聯同那白虛空來殺我，但這樣的話妳又輸掉了跟他的比鬥，真煩，真煩，啊，好了，除非……。”
　　天夭搶道：“小子，妳又玩甚麽把戲？”
　　莫間笑道：“放心好了，我只是想到，若妳再向天起誓，讓我攻妳三招，妳才反攻我壹式，晚輩加增了勝算便再來攻擊，以這法子去延續決戰，未知前輩會否接受呢？”
　　天夭聽罷，半晌不出聲，這小鬼實在太狡猾，必須小心思量才作出決定，否則必然吃虧。
　　莫問道：“怎麽了？若前輩願意，我必定即時進招！”
　　沈思片刻，天夭自信就算依照莫問之說，先接三招才進壹招，也必然可輕松地把莫問置諸死地。
　　天夭喝道：“好！就依妳的吧！”
　　莫問道：“嗯！太好了，這才像樣哩！來，來，我們再來擊掌為誓！”
　　二人又再擊掌，拖延了壹會又壹會。
　　莫問高聲說道：“小心了！”
　　壹個箭步退開十多尺以外，手中運勁，震起周旁沙百，可是腳步卻極為緩慢，壹步壹步的逼近天夭。
　　天夭只感壹頭霧水，滿心疑惑，喝道：“妳又在拖延？”
　　莫問道：“當然了，晚輩需要儲足勁力啊！”
　　天夭明知莫問有心玩弄，但卻沒他法子，無可奈何只好竭力沈住氣，待他攻出三招後才殺他壹個碎屍萬段。
　　片刻過後，莫問已步至天夭跟前，二話不說，便重掌猛地轟向天夭頭顱，勁力打得罡飆怒號。
　　如此壹擊卻沒有為天夭帶來任何傷害，更且從容不迫的道：“小子，還有剩下兩招！”
　　莫問笑道：“前輩猶如金剛不壞，莫非真的是不死身？”
　　沒有揮出任何氣勁，莫問轉身便回頭疾走，距離愈拉愈遠，瞧得天夭愕呆起來見莫問欲逃跑似的，天夭暴喝壹聲即縱身躍前，隨莫問身後追趕而來，殺勢壹時把莫問籠罩。
　　身後傳來壹陣凜冽殺氣，回頭望去，即向天夭喝道：“妳幹嗎？怎麽追上來了？”
　　天天道：“別以為能逃！”
　　莫問道，“逃甚麽！有啥好逃？妳道我會是個貪生怕死的儒夫嗎！我只是把距離拉遠，給自己有足夠的空間運勁吧。妳卻追了上來，距離又縮短，累我必須再次遠走，真煩！”
　　天夭雖知莫問滿嘴胡言亂語，但卻也沒他法子，只好無奈的道：“好，只要妳離開老夫視線以外，我便立即追殺！”
　　莫問笑道；“不，違反誓言，會遭天譴的哩！”
　　莫問壹直的往前走，回頭又再向天夭道：“哎呦！算我怕了妳，若我真的逃掉，天打雷劈殺我碎屍萬段好了，這毒誓可滿足了前輩吧？”
　　莫問果然十分狡猾，憑此計盡量把時間拖延，雖未能想出脫險之法，但心中不住暗暗盤算，說不定好快便有突破的新設想可對付天夭。
　　走近天夭，莫問竟伸手把天夭的褲帶拉脫，露出自白的臭屁…，壹聲不響，便狠狠壹掌打了下去，諷刺的道：“呀，好臭啊，看來多天沒洗白白，前輩小心那話兒有腥味，甚至生瘡啊！”
　　如此侮辱行為，天夭如何能忍，怒火中燒，甫壹拉回褲子便勁掌往莫問轟去。
　　莫問閃身險險避過了殺招，說道：“啊，妳違誓，說好要讓我攻出三招才還擊，如今卻出招攻我，糟糕啊，妳永世也不可能當上皇帝了，嗚……，好夢成空，慘啊，慘啊！”
　　“這樣吧，妳還回那壹招給我，讓我先攻妳四招才再反擊，這樣便壹筆勾銷了，這方法前輩大概可以接受吧？”
　　“啊！不，前輩扯回褲子也算是壹招，但算了吧，我也懶得跟妳斤斤計較！”
　　天夭怒道：“小子，別再裝模作樣，快揮出妳四式殺招攻我，否則我再也不守諾言，先殺妳才算，明白了嗎？”
　　莫問心知已不可能再拖延下去，“呀！”的壹聲暴喝，便縱身躍上，於九天之上蓄勁待發。
　　“芎蒼訣”運起，驚天地、泣鬼神、震蒼生、裂乾坤。
　　“我在火中，火在我中，天人合壹，火為我用。”
　　只壹霎時，仿佛碩大火球自蔚藍芎蒼重擊而下，如天威滅絕眾生，其威力足以開天裂地。
　　沙石飄揚中，火球扯起百丈高水柱，天夭擡頭仰望，水柱如天梯直搭九天，聲如蕾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勢極浩瀚。
　　火舌將水箭吞噬，半空中響起無數爆炸巨響，刺耳欲聾的聲音來回激蕩，大地搖撼。
　　殺氣凜然，由頂至踵壓了下來，瞧那天夭卻依然未動，只運起護身罡氣，把殺力分卸四周。
　　地土抵受不了殺力撞擊，形成壹個又壹個的凹陷大洞。
　　壹招既過，天夭絲毫未傷，第壹招竟毫無收獲！
　　莫問回身落在地上，連忙揮出第二招殺著攻擊。
　　“芎蒼訣”之“追星趕月”！
　　拳如火炮般打出，每壹拳都帶著大團火餃，就像火流星從天而下沖擊，爆出壹連串隆然巨響。
　　百多拳打在天夭身上，火彈般的騰射而起，火絞形成壹道火墻，莫問雙手翻揚挪移，萬千星火隨勁疾轉，散亂的火點徐疾有致的依著軌跡集結，瞬間化成幾條火龍盤纏。
　　“割！”雙手左右兩分，頓成兩條火龍。
　　“疾！”火龍疾射穿插，橫裏割殺。
　　百多拳招攻來，天夭迎著撲面殺勢，短短霎時便掀動壹…真氣，十指如彈急弦對攻，抖動如飛。
　　惟是這趟莫問的目標，卻是天夭丹田部位，猝然猛攻，氣未貫註，聚力不易，莫問竟有壹半拳力打在敵人身上，爆出震耳價巨響。
　　壹招得逞，莫問不作松懈，斜身躍起，從高處揮出第三道殺招。
　　“燃燒歲月！”
　　四周雪花紛飛，化作壹把雪劍，在白茫茫寒氣的掩護下劃出無聲壹式，悉數壹聲帶血再竄入寒氣中。
　　雪劍來了，劍氣如猛虎出柵狂噬向天夭。
　　天夭應聲爆出血花，迅即急速自轉，形成陀螺之狀，把莫問的殺力盡卸兩旁，說時遲那時快狠狠反攻向莫問。
　　猝不及防，莫問未及回身閃避，殺力攻來莫問避無可避，狠狠撻落地上。
　　三招已過，就只剩下最後壹招殺天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