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笑新傳

劉定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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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上流傳著壹首詩,是十八年前叱咤上代江湖,橫刀、名劍、笑三少三大盜帥尊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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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我哭不出來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0

  “呼嚕,呼嚕……”
  白日吐艷,朝陽暖暖地遍曬滿地,今天應該是個出外趁熱鬧的好日子,暴風雨總會不知何時來臨,呆坐只會浪費光陰。
  偏偏壹輛被六十多歲老翁推著的“木牛”,長發披肩,蓬頭垢面,渾身散發臭汗味的笑莫問,放著雙腿不走路,還毫不體恤老翁辛苦,逕自在車鬥中的稻穗上呼呼大睡。
  所謂“木牛”,是壹種較古老,用來為軍隊運送糧草而特地制造的獨輪車,需要由人從後把駕,這種“歷史陳跡”在這世代該已被淘汰,偏偏於“天法國”境內十分普遍。
  自“神國”離開後,夢兒與莫問沿水路趕返“天法國”,莫問沿途壹直趁空閑沈睡,在船上睡了幾日夜,上岸後又輾轉在別人的運輸工具上入眠,相反夢兒壹直以雙腿走路,無時無刻不在鍛練身體,瞧著懶得很的莫問,愈看愈不順眼。
  真是個懶得太過分的家夥。
  老翁載著莫問來到“天都城”城門,喊叫莫問醒來,他睜開惺忪睡眼瞧見艷陽當空,當即吟吟說道:“啊!到了城裏再把我叫醒吧,我還想多睡壹會兒。”
  老翁說道:“哈,妳的爹娘壹定是前生作孽,生了妳這個懶兒子,有腿不走路,早晚被人窮掉壹雙腿,到時想走也走不了。”
  莫問還是合上雙眼微笑道:“嘻嘻,老伯伯,我這叫善用資源啊。”
  老翁瞇起眼厥著嘴笑道:“巧言令色,又想詭辯。”
  莫問道:“呵呵,老伯妳知道最早的運輸工具是甚麽嗎?”
  老翁對這話題似乎也有點興趣,問道:“是甚麽?”
  莫問答道:“是木棒,把東西放置木棒兩端架於肩頭,便是最古老也最偉大的運輸方法,後人再以智慧先後發明了“橇”,於木板底下安放圓木,以滾動代替滑動,繼後有‘轎車’載入,‘指南車’用於分辨方向、‘記裏鼓車’顯示走路裏數、‘磨車’更偉大,車上裝石磨,利用行走時齒輪轉動,行十裏磨十斛,這些都是前人以智慧創造的偉大發明貢獻後世,作用是方便後人改善生活及工作,減少沒必要的勞力,多利用腦袋創造更偉大的發明,有車放著不用卻自討苦吃,以腿走路,是窒阻智慧發展,莫問這不叫懶,而是利用腦袋思考,是智慧啊!”
  莫問說著“有車放著不用卻自討苦吃,以腿走路”時刻意揚高聲調,似是刻意在嘲諷夢兒,夢兒豈會不如,只是不屑鬥口舌,嗤之以鼻。
  夢兒勤奮但冷,莫問慵懶卻調皮,雖然滿身汗臭不願梳洗,又蓬頭垢面看來不好親近,但老伯還是較喜歡莫問滿腦子學問,而且較平易近人的態度,面露欣悅神色。
  原來莫問沿途不時將這些學問告訴老伯,換來老伯首肯莫問乘坐手推之“木牛”,載他來到“天法國”。對著既懶又聰明的莫間,老伯不忘以長老身分怪責道:“哎喲,我以腿走路,又替妳推車,妳這樣說豈不是拐別來嘲笑我愚昧無知嗎?”
  莫問道:“嘻嘻,也不全是妳的錯,只是‘天法國’的皇帝無能,未能讓百姓生活豐裕,只動於拓展版圖,令很多人窮得沒有銀兩買家畜馱運貨物,又不懂助長百姓開發智慧,發明更便利的交通工具,仍使用落後將被淘汰的‘木牛’,把前人心血發明統統自私地用在軍事上,真是豈有此理!”
  莫問遺傳爹小白個性,最喜指出別人錯誤,震聾發瞶,不忌諱地諷刺伍窮的漠視人民艱苦,老翁卻笑道:“呵呵,伍窮能把頹廢不振的‘天法國’國勢振興,成績已是不錯,要改善百姓生活還需給他多壹些時日,忍耐吧。”
  百姓雖窮困,但鍛練出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對伍窮仍寄予厚望,對朝廷懷著寬宏的心,團結壹致,教莫問有點無可奈何,也有點不平地道:“老伯毋須忍耐了,莫問這次入皇宮便進諫那糊塗混帳的伍窮,必須先解決民不聊生的問題。”
  老伯駭然道:“甚麽?妳……妳是莫問?就是笑蒼天的兒子笑莫問?”
  莫問有點不悅:“對啊,我就是笑莫問,但下次提起我的名字時毋須先把我爹的名字說在前頭,莫問已經長大了,不再活在爹的護蔭之下,也不想沾他的光。”
  知道這個懶惰少年是笑莫問,老伯臉上奇怪地收斂笑容,換上壹臉哀愁,夢兒已瞧見有異狀,但莫問還閉上雙眼入睡。
  進到“天都城”內,忽然壹…清香蕩漾於空氣間,莫問靈敏的鼻子壹嗅,便說道:“老伯,勞煩妳把‘木牛’駛上前面三丈,左手邊壹間鋪子。”
  老伯懷著沈重的心情把莫問載往鋪子前,夢兒只覺城內充斥壹…愁雲慘霧氣氛,壹片陰霾不晴景象。
  莫問睡在“木牛”上來到店子前,也不願下來,躺著對店內叫道:“這家的酒香濃而不艷,酸而不澀,甜而不膩,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百年佳釀‘西鳳酒’,我能猜得出來,老板是否應該請我喝壹口以作獎賞呢?”
  莫問無賴地不願花錢喝酒,店子的老板卻走出來說道:“對不起,我們今天不賣酒。”
  莫問笑道:“哈哈,我不叫妳賣啊,是想老板請我喝呢。”
  老板道:“今天不能,或許改天吧。”
  莫問正想問明原因時,老翁已接口說道:“妳就讓他喝吧,也許他今天確實需要大醉壹場,不,應該是大醉七日夜。”
  老板道:“妳忘記今天是舉國哀悼日嗎?甚麽也不能賣,不能慶祝,當然更加不應該醉。”
  老翁答道:“他是例外的,因為他就是芳心皇後的兒子笑莫問,娘親死了,做兒子的壹定傷心痛哭,醉酒最能讓人磨滅創痛。”
  老翁道出芳心已死的事,終於令莫問睜開睡眼來,他揉了揉雙眼,又伸手挖壹挖耳孔。
  晴空朗日忽然被烏雲掩蓋,瞬間豆大雨點混遍“天都城”,莫問不停抹去臉上雨淚,盡管如何抹也抹之不去。
  良久,壹抹天真瀾漫的微笑展現臉上,莫問說道:“哈哈,妳們喜歡聽笑話嗎?莫問很喜歡聽笑話。謊話呢?莫問也喜歡聽謊話。”
  有誰,可以說壹遍笑話?讓莫問可以笑七天七夜?
  有誰,可以編壹個謊話,把莫問騙壹世?
  “我哭不出來。”
  天蒼蒼,地茫茫,天無三日晴,地無三裏平,花無百日香,人無千日好。
  壹天放晴之後,便換來數日風雨飄搖。
  陰霾不定的天氣,最易抓動人愁緒不安。
  莫問真的與眾不同,整個“天都城”皇宮內,上上下下都是愁雲慘霧的表情,只有他笑口常開。
  當別人用功時,他躲懶;當別人愁眉不展時,他發笑。
  “哈哈哈,古人真麻煩啊!死者已矣,壹去便該解千愁,卻要後人煩壹大堆喪制儀式,甚麽招魂、吊喪、入殮、送葬。又要‘含口’,又要‘供飯’、‘點燈’,設靈、守靈、舉哀,哇,煩死人,煩死了。”
  “死人已經不苦,卻苦了沒死的人煩這煩那,多餘的繁文縟禮,前人不是很有智慧的嗎?怎麽在這些小事情上那樣蠢?”
  “呵!娘是‘天法國’的皇後,皇帝駕崩會有活人殉葬,那皇後呢?是否也有婢女活埋?啊!還是免了免了,好像很恐怖呢!”
  “甚麽甚麽?還要有‘五服’?甚麽嘛?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紹麻,這麽多喪服,要全穿起來嗎?喪娘只穿斬衰嗎?最重的喪服?哈哈,對不起啊,莫問未經歷過喪娘,還是頭壹趙送喪呢,太多不懂的地方,小孩不懂事,請大家莫要見怪。”
  “哈哈,娘親,莫問長高了啊,穿起喪服也好像有點威風凜凜呢!他們也準備了壽衣給妳啊!”
  “不過娘,他們真糊塗,妳只剩下壹個頭,如何穿壽衣呢?應該造壹頂壽帽,壽帽戴在壽頭上,壽頭壽頭,幸好不是大福頭。”
  壹別經年,小白今日是頭壹趙重見莫問,沒料到為他帶來第壹個消息,便是喪娘噩耗,自己心底也感戚然。
  當日小白初出茅廬,在“劍京城”內每天最感逍遙的,便是在赭紅三丈磚墻外,偷窺“童養媳府”內芳心的花容月貌,聽著壢壢鶯聲,幻想有天要抱著她的晶瑩嬌軀,共諧連理,比翼齊飛。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才是人生中最快慰欣然、歡樂無愁的日子。
  終於在“壹線天”洞內,芳心壹句謊言,小白便與夢中美人倒鳳顛鸞,共赴巫山極樂,奪去芳心處子之身,還曾向天起誓,與芳心生死輿共,情系終身。
  雖然壹切是芳心的陰謀,又曾設計要把小白趕盡殺絕,最終反目成仇,兩軍對壘,但她終歸是莫問的娘親,從小照顧莫問。
  人死了,壹切恩怨情仇也該煙消雲散去,只是在芳心喪葬儀式上,莫問表現反常,不斷左轉右轉,把燒給芳心的冥紙翻來覆去,又壹邊端起芳心的壽衣自說自話。
  芳心的死,對莫問造成很大的打擊。
  小白說道:“莫問,娘親要下葬了,把她的屍骸交出來吧。”
  正在笑得瘋癡的莫問答道:“哈,爹啊,莫問聰明嗎?”
  小白說道:“妳是很出色的兒子。”
  莫問道:“但我卻不會回答爹的問題。娘的屍骸在哪裏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啊,叫我如何交給妳呢?”
  太子當日只交回芳心的頭顱給伍窮,今日芳心殮葬,當然也就只有她的頭顱可以下葬。
  莫問可以接受芳心遇害,卻無法接受娘親死無全屍。
  甚至乎這數日以來,伍窮壹直不肯說出是誰把芳心殺了。
  殮葬中最感哀愁的壹個人,只有夢香公主,當日要不是她去勸芳心復出,協助莫問帶兵試戰,芳心很可能不會被殺。
  公主萬般後侮地對莫問道:“莫問,真的對不起。”
  莫問笑道:“哈哈,公主,對不起。我無法接受妳的‘對不起’。”
  公主說道:“莫問不肯原諒我嗎?”
  莫問說道:“公主沒錯,叫莫問原諒些甚麽呢?”
  公主說道:“假如沒有建議芳心協助莫問,妳娘就不會被殺。”
  莫問說道:“哈,那要多謝公主才是。娘親壹直以公主為敵,處處想要證明智謀更勝公主,沒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公主認同來得快樂,娘親那時壹定十分快樂,含笑而逝,再不用天天問,向天問,問長問短,問這問那,真真正正的優哉悠哉。”
  芳心以往壹直對自己的戰才十分自豪,幾次失敗後連信心也輸掉,否則也不會甘心離開戰場,莫問以笑掩飾喪母哀痛,以公主來贊頌娘親過往功績,是心願達成,今日喪葬不是哀悼,而是芳心榮歸。
  朱不三、生力、將軍、血霸王,無壹不是看著莫問長大,熟知他脾性古怪,經常猜不透他心中所思,但今日都非常清楚他的心意。
  伍窮為芳心設下這個盛極奢華的葬儀,又下聖旨要舉國連續七天七夜哀悼,更命風不惑挑選最佳的安葬墳地,務求把芳心風光大葬,目的其實只想在小白等人面前,表示自己對芳心的死十分哀痛。
  伍窮上前對莫問道:“莫問,我必會替妳手刃殺芳心的人。”
  莫問忽然轉身而去,跑出靈堂,眾人正猜測他要幹甚麽時,莫問又捧著壹大盆香味濃郁的湯肉而回。
  莫問把大盆端到伍窮跟前說道:“這味湯肉我已庖制了壹整天,火候剛好,特來獻給伍窮,來嘗嘗吧,保證妳欲罷不能。”
  伍窮不敢拂逆,就挾起壹塊塊肉放入口中。
  莫問見伍窮把肉吃完,問道:“味道怎樣?”
  伍窮道:“是甚麽肉?”
  莫問答道:“是蟲肉。”
  伍窮詫異道:“蟲肉?甚麽蟲?”
  莫問道:“小蟲。”
  伍窮根本不明白莫問用意,當然也不知道甚麽小蟲、大蟲,但夢香公主已經驚叫道:
  “莫問,妳把那頭小驢宰了?”
  “小蟲”並不是壹條蟲,而是壹頭笨笆的名字。這壹頭笨驢是芳心當日把莫問送回給小白時,所贈送給他的小驢子,用來代替芳心的位置陪伴莫問左右,代替娘親的擁抱。
  莫問每天睡在小蟲背上嗅著它身上散出的幽香氣味,就感受得到過往的溫馨、親切。
  伍窮曾想賜封太子之位給莫問,便命芳心往“洞天福地”尋子而回,莫問回到芳心的身邊便托夢香公主照顧小驢,沒想到芳心壹死,莫問竟把小驢子也宰掉。
  莫問對伍窮道:“哈哈,真好,伍窮為莫問報殺娘之仇,莫問也需替小蟲申冤,妳把小蟲吃了下肚,待妳殺掉那人後,莫問便割開妳的肚子取回小蟲骨肉好好安葬。”
  莫問說得調皮,但眼神卻十分認真。
  莫問續道:“娘的頭顱是妳親手帶回,妳不說出誰是殺娘之人,莫問也的確無可奈何,只能夠以小蟲的肉答謝妳代報母仇。”
  伍窮終於明白莫問搞這些花樣,不過想知道殺芳心的人是誰,等他親手報仇。
  伍窮略壹遲疑,說道:“芳心是‘天法國’皇後,這件事由我來辦。”
  莫問道:“生我養我是我娘,娘被殺,莫問不能袖手旁觀。”
  伍窮道:“妳不應該去送死。”
  莫問道:“妳不應該隱瞞,否則我會懷疑娘的死,跟妳有莫大關系。”
  伍窮心壹涼,他的確知道太子是逼死芳心的元兇,但太子已秘密投靠於他,供出來只會節外生枝。
  猶豫了壹會兒,伍窮嘆了壹口氣說道:“是名昌世手下的大將薛無訣。”
  混帳的伍窮,他為了包庇太子,竟然把芳心的死嫁禍給薛無訣。
  假如太子也在葬儀出現的話,他壹定會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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