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最後的決戰

　　“八皇故山”上，小白與江川不死壹戰勝負已分，小白外借的內力真元明顯敵不過江川不死二百年的修為。
　　大力若要爭取成為中土傀儡皇帝，必須要再有表現，為了表示他從今以後對“天皇帝國”效忠，刺殺真天人小白正是壹個大好良機。
　　就在他挺劍要刺殺倒地垂死的小白之際，壹直沈默觀戰的萬壽聖君終於出手阻止。
　　老不死笑道：“小白，我早說過妳又愚又笨，拼死冒險被人利用作先鋒，只為消耗我的內力真元，甚至受傷，那樣就會跟這個老家夥壹樣，決殺才會較為公平壹點。”
　　原來萬壽聖君要小白代替迎戰老不死，只是要借小白的力量對老不死造成壹定程度的傷害，然後才由自己收拾殘局？
　　聖君根本沒想過小白可以殺敗老不死？為了穩操勝券，聖君罔顧小白有喪命的危險？
　　驀地驚雷閃電橫空，晴朗的天氣瞬間鳥雲密布，強風大作，巨響過後，降下壹場傾盆暴雨。
　　倒地近乎半死的小白被萬壽聖君攙扶起來，身子壹滑，便軟癱在聖君手臂內，連挺身直立也已無力的小白，幸好他還能說笑。
　　小白道：“老變態，妳明知聖君的目的還跟我先打壹場，豈不是跟我壹樣笨嗎？”
　　老不死道：“對啊，的確是有點笨的，但為了要與老家夥公平決戰分出高下，這壹點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萬壽聖君自上次在大海裏與老不死交手時受傷，所以這次才要求小白代其出戰。
　　只是為了要令老不死受壹點傷，拉近彼此間因壹方受傷而造成的功力差距便犧牲了壹百多位兄弟的內力真元，但總算不負所望，小白臨倒下前的最後壹擊終於可令老不死吐血受傷。
　　萬壽聖君道：“事實上在決戰之前，我也真的希望妳能夠殺敗老家夥，可惜希望歸希望，怎麽說功力還是有差距，妳能夠令他受傷已經很不錯了。”
　　萬壽聖君保留實力不將全部真元盡輸入小白體內，小白終於明白了背後真正目的，他難免有點慚愧。
　　當口莫問瞧見聖君若有所思，其實是擔心小白不但不能重創老不死，更會不幸敗死，這樣的話先前壹番工夫便會白白浪費。
　　小白道：“哈哈，妳的目的我早就猜到了，如果我們都早點說出來的話，可能大家都不會拼著必死決心去完成責任，我已經不負所托了，剩下來的就要由聖君妳自己收拾殘局。”
　　小白說罷再也站立不穩，聖君右手扶著小白，另壹手揚高運起“穹蒼訣”，引動天地萬物之氣掌握於自己手中，將降下的暴雨凝固成冰雹包住小白全身。
　　有了冰雹作保護，萬物之氣在冰雹內為小白療傷培元，那樣萬壽聖君就可以專心決殺老不死。
　　萬壽聖君道：“我曾經建立的江山還需要真天人好好管治，妳絕不能就此倒下來，況且眼前欺師滅祖的臭小子，還需要妳親手清理門戶，小白，妳必須繼續堅持下去。”
　　說罷，萬壽聖君轉頭厲目盯視著全身抖顫不停且手上持劍的大力，壹…死亡的陰霾已經籠罩他的全身。
　　恃著有老不死在旁撐腰，大力有恃無恐的喝叫：“他媽的老家夥，妳自己都快要死了，小白不過是活多壹陣，妳的江山很快便屬於我大力所有，我才是中土的真天人，妳要奉承的人是我呀！白癡！”
　　衣袍壹動，“雨箭”向大力激射過去，勁足穿體殺人，幸好老不死雙手略壹舞動，虛空中頓時形成壹道氣墻將“雨箭”擋格開去。
　　眼見有老不死保護自己，大力態度變得更囂張跋扈，指著萬壽聖君喝道：“妳奶奶的臭老而不死，朕乃真命天子，天命所歸之大福人，夠膽傷我萬金之軀，妳死掉之後我必定要將妳鞭屍以儆效尤！”
　　壹把年紀的萬壽聖君，對輩份最為看重，尤其憎恨叛國反賊、欺師滅祖的小人，要不是為了讓小白親手清理門戶，他必定不理老不死阻撓，先將大力的頭顱當堂割下。
　　老不死笑道：“老糊塗，小孩子的事還是由他們自己來解決好了，等了幾十年，我倆的恩恩怨怨終於可以壹次清算，無謂再理閑事。”
　　萬壽聖君道：“我們都已經太老了，不能再多等幾十年。”
　　老不死道：“我可以等的，只怕妳沒有我這般長命。”
　　萬壽聖君道：“最後的決戰。”
　　老不死道：“必定有壹個人要死。”
　　萬壽聖君道：“神兵。”
　　老不死道：“天煞。”
　　萬壽聖君道：“赤龍。”
　　老不死與萬壽聖君雙雙揚手，天地同時作出和應，凜冽的狂風與傾盆的暴雨吹打得在場所有人東歪西斜，令壹旁盤坐誦經超渡亡靈的僧侶，及離遠觀戰的朱不三、莫問、公主等人都同時感到天搖地動。
　　“赤龍”與“天煞”同時感應到召喚，從倒塌了的頹垣敗瓦中怒吼飛出，直落在聖君與老不死手上。
　　老不死道：“今日之後，‘天煞’和‘赤龍’將難有機會再壹比高下，讓我們盡量滿足他們吧！”
　　“赤龍”在萬壽聖君手上，迸射出七包華彩，燦若旭日，炙熱火勁自劍刃透出，將雨水在壹尺之外便蒸發作縷縷白煙。
　　“天煞”卻愈趨沈磴，彌漫壹陣幽幽的黑氣，不久江川不死全身幾乎已被黑氣圍繞，與死暗渾成壹體。
　　壹光，壹暗，在風雨中快絕掠逝。
　　轟隆巨響，天空忽然落起金色的雨。
　　“大日如來塔”被小白和江川不死完全震塌後，三丈高的金身大日如來佛像便暴露於風雨中。
　　就在光與黑交錯掠過之後，大日如來佛像的腹部留下兩個洞。
　　兩個人形的洞。
　　“赤龍”和“天煞”尚未直接交手，只是削裂和溶掉了鑄造大日如來佛的赤金之身。
　　削裂的金粉飄散於風雨中，形成漫天金黃色的雨，場面煞是瑰麗。
　　得享二百年日月精華的“赤龍”，今日棋逢敵手，無比興奮，眾人只見眼前壹道飛舞急旋的金光，“赤龍”仿佛十月懷胎，眨眼間便孕育出十二把新的金劍，整齊排列在萬壽聖君面前。
　　“吼！”
　　隱約聽見“赤龍”發出示威般的吼聲，“他”與萬壽聖君儼如壹體，就像壹尊屹立不倒的銅像。
　　“赤龍”壹劍分出十二把新劍，“天煞”又如何？
　　只見江川不死身前也有十二枝“黑金”排成壹行，“天煞”與“赤龍”再次不分軒輊，平分秋色。
　　江川不死道：“當年我們壹劍劈出十種殺勢，今日壹劍引出十二劍，大家的功力都進步了，但‘赤龍’和“天煞’始終還是打成平手。”
　　萬壽聖君道：“十種殺勢，造成百世罪孽。”
　　江川不死道：“當年激戰，死傷萬千，血流成河的動人情景，每壹夜都盤旋在我腦海中，回味無窮。”
　　萬壽聖君道：“罪孽深重。”
　　江川不死道：“既然是九五之尊，群臣皆螻蟻，死不足惜。”
　　老不死揮起“天煞”，帶動地上的十二把“黑金”劍搶撲聖君。
　　劍浪襲來，“赤龍”橫掃拒擋，以壹劍對十二劍。
　　當！
　　應該是連綿不斷的十二聲清脆響聲，因為同壹時間不分先後響起，變成只有“當”壹聲巨響。
　　響聲過後，十二把“黑金”劍全部爆斷碎毀，烏黑沈毽的碎片散射墜落，鋪滿壹地。
　　萬壽聖君橫劍在胸說道：“現在是十三對壹了，還是我的‘赤龍’比較優越。”
　　突然地、駭然地、愕然地，萬壽聖君臉上露出壹點失望的神色，因為江川不死臉上並沒有出現輸了壹招後應有的失望。
　　“黑金”劍的散落碎片同時震動“赤龍”所孕育出的十二把金劍，萬壽聖君才明白江川不死於剛才造劍的同時已碎裂自己的金劍。
　　兩人的劍都同時碎毀，萬壽聖君與江川不死又立即縱身躍飛。
　　再次穿越過金身大佛之後，“赤龍”與“天煞”拖著兩條長長的金線，如彩帶般分隔天空。
　　萬壽聖君在大佛前面十丈之外。
　　江川不死在大佛後面十丈之外。
　　兩個人兩柄劍同時以大日如來佛作為比劍的目標。
　　只見“赤龍”藉炙熱火勁將溶掉了的純金，化成壹把長逾十丈的軟劍，不斷揮斬大佛。
　　“天煞”也不示弱，同樣的鞭劍在十丈之外與“赤龍”比拼。
　　兩條金光彩帶在長空如惡龍盤舞，將原來莊嚴肅穆的大佛溶成壹個巨大金黃色的圓球。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的雙劍交鳴聲響激蕩起的罡風，劃破方圓二十丈開外的壹切，在場的所有高手都為之驚嘆，兩人的決戰絕對是燦絕古今。
　　崩壹聲兩柄十丈鞭劍互被斬斷，立即又再從已經溶掉的金身大佛中抽出壹劍，此刻的大佛狀如壹個巨蛋，壹條又壹條的金龍從裏面破殼而出。
　　兩把神兵愈戰愈酣，兩個老人家也愈戰愈精神暢旺，身受創傷也能迸發如此驚人的戰鬥力，難以想像十足功力時所造成的破壞。
　　萬壽聖君手略微抖動，將“赤龍”長劍揪起，手肘旋卷，壹手拍落“赤龍”劍柄，內力真元註入劍身之內。
　　“赤龍”受感召，震吼聲中激發自被鑄成後最震撼的殺力。
　　只見“赤龍”的劍鋒陡起異狀，劍尖被充盈的內力爆開，加上長長的劍身，遠看直如壹條金龍張牙舞爪般噬向老不死。
　　“吼”！
　　龍吟虎嘯，“赤龍”誓要吞下“天煞”。
　　老不死變招迅捷，壹掌擊在“天煞”劍刃上，“修羅道”註入劍身之內，“天煞”劍鋒也爆開化作壹爪扼住龍首。
　　這壹招又再不分高下。
　　沖，再拼，直至其中壹柄劍斷掉為止。
　　要不是有萬壽聖君，以江川不死壹招動輒殺萬人的蓋世武功，他就算不用軍隊也足可將所有人殺光。
　　只要萬壽聖君死掉，天下便惟老不死猶尊。
　　殺紅了眼，見神殺紳，見佛殺佛。
　　砰的壹聲，“赤龍”與“天煞”又再破開已經溶成圓球的大日如來佛，萬壽聖君與老不死沖入了金球之內繼續劍決。
　　“穹蒼訣”與“修羅道”在巨大金球之內逼出壹點空間，兩人就在這狹窄的環境下比拼劍招。
　　環境縮窄，比拼更形兇險，不斷要溶掉金球逼出空間才能擺動身體揮出劍招。
　　交拼了千劍過外，兩人還是不分高下，霍地老不死從內壹掌拍動金球，整個巨型的金黃色大球向前滾動。
　　空間本已狹小，身體又被金球牽引不斷向前翻滾，更要互比劍招，每壹劍都是奪命壹劍。
　　巨大的金球繼續向前滾動，自山上向下沖去。
　　萬壽聖君駭然怒叫道：“混帳老家夥妳真無恥，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決戰，想不到妳又再次使用這卑鄙手段！”
　　江川不死道：“哈哈哈，單是殺掉妳壹個人實在太不暢快，我們的決戰豈容單調乏味，多些人來參與不是更好嗎？”
　　金球不斷滾落，壓出壹條長長的坑紋，依其沖勢看去，必會直接滾落至山下的民居。
　　幾十年前江川不死侵犯中土遇上萬壽聖君的阻撓，在那壹次決戰中老不死就曾殺掉過萬無辜百姓才肯收手撤回“天皇帝國”。
　　既然殺不了萬壽聖君，便殺掉他的子民來泄忿。
　　巨大金球滾動發出的隆然巨響立即吸引了山下百姓的註意，倉皇間人們驚叫走避，可是人走得快，金球滾動的速度更快。
　　無法躲避的人都被金球壓死，屍骸貼在炙熱的金球表面迅即被燒焦，金球再壹壓下，屍體歪曲變形。
　　在裏面的萬壽聖君，目睹著壹張張殘留驚懼恐慌的臉孔貼在金球外面，他感到無比憤怒。
　　相反老不死卻狂態畢呈，興奮若狂的笑道：“萬壽聖君妳看到了吧？他們為甚麽會死得那樣無辜？”
　　萬壽聖君道：“變態家夥！”
　　老不死笑道：“是妳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子民，要不是妳當年從中阻撓的話，如今他們都早已經被‘天皇帝國’所統治，過著安定富足的生活。”
　　萬壽聖君道：“白癡！難道要我將中土雙手奉獻給妳，還要尊妳為皇俯首跪拜嗎？”
　　老不死道：“我不但是妳們的皇，更是改造中土的神！”
　　不斷滾動的金球，轉眼間毀掉鎮上百間房舍，死掉上千人才嘎然停下，老不死以“天煞”割開金球躍身而出，萬壽聖君猜到他又要大開殺戒，挺起“赤龍”搶前阻止。
　　奇怪的事來了，鎮上驚魂甫定的百姓瞧見老不死從金球內飛躍而出，竟然紛紛向老不死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