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笑新傳

劉定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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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上流傳著壹首詩,是十八年前叱咤上代江湖,橫刀、名劍、笑三少三大盜帥尊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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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決戰在明天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2

  “鬼見愁”之設計十分精密,其握柄處藏著精密機關,自握柄對上分出三條長逾壹丈的鞭鏈,鞭鏈以細密的圓環緊緊相扣,每條鞭鏈之前端處構造也不同,其壹是渾圓的錘子,另壹個是三爪釣,最後壹條是把幼長小尖刀,此獨特設計乃司職兵權用武,掌管“兵部”的太極都督,參考奇書︵地獄誌︶內其中壹名鬼將的兵器所研制。
  依︵地獄誌︶內所記載,鬼將“花羅”手握壹束共分三條的長鞭,用以懲罰失職鬼兵,每壹鞭拍打下去,均有不同的損傷,且其傷不能治愈,痛楚永留折磨鬼兵,是以連鬼兵都害怕見此武器,太極便以“鬼見愁”替此兵器命名。
  “將軍令”被三爪釣勾扯斧鋒,又遭鐵錘攻向虎口,眼見鐵鏈帶著小尖刀筆直飛刺面門,春冰薄忽地手壹挪移翻飛,然後蹬步後退,避過鐵錘打手與尖刀撲面,太極還以為壹招便迫使春冰薄棄兵器敗退,豈料“將軍令”殺招此時才隨來。
  剛才春冰薄手底運上暗勁,“將軍令”脫手便逕自旋轉起來,揚起霍霍斧聲,絞住“鬼見愁”鞭鏈,其勢未止,壹邊轉動壹邊向前推斬,如此壹來收緊了鞭鏈,逼向太極都督。
  鞭鏈愈纏愈緊,拉扯不回,太極都督大喝壹聲抽起“將軍令”上半空,春冰薄即把握其中路大開大步沖前,口中大聲疾呼:“看我‘軍令如山’!”這壹叱喝聲若洪鐘,看似來招甚勁,太極拉扯“鬼見愁”回身準備迎招,同時順手將“將軍令”拋扯向後,哪知春冰薄大喝是假,只見他蹬躍跨過太極身後,伸手接回“將軍令”,手握斧柄最前端處就要回斬。如此握著斧柄,頓成斧鋒重,斧柄則輕之勢,揮斬出去更見方度。
  斧鋒鋒刃從後揮斬,太極頓覺透頸壹涼,連忙弓身借勢前翻,頭下腳上,剛巧避劈過斧鋒,他以腳背踩踏“將軍令”斧背,順勢射出“鬼見愁”刺向春冰薄。
  春冰薄即故伎重施,巧勁挪移,反手壹甩,“將軍令”轉為斧鋒向內,繞著太極足踝向下割斬,斧網愈收愈窄,太極此時頭在下,要是被斧鋒卷至頸項,勢必身首異處,急急挨著“將軍令”趴下,使其無法再轉,破得雖巧,但姿勢難看,太極為討回臉子,雙手旋圈舞動“鬼見愁”,三條鞭鏈幻化成惡龍舞爪,猛地噬向春冰薄。
  春冰薄沈身向前翻滾,閃躲開“鬼見愁”,借勢讓勢,壹拳迎面向太極打去,拳風呼呼,太極急翻而起,春冰薄見機伸手拾回“將軍令”,縱身至遠處,太極正欲追前與之較量,小白從後喝叫。“太極都督,退下。”
  小白出言攔阻纏鬥,太極即喝令圍困之三十天兵全部退開,分站兩旁,沿路監視各人繼續前進。春冰薄這壹仗看似跟太極打成平手,只是春冰薄也自知實力不算強橫,剛才那幾道板斧幾乎已是他最強殺招,要是繼續纏鬥,自己必定被拆穿底蘊伍窮壹手拖著十兩,與春冰薄等人大刺刺邁步進入萬軍之中,眉也不皺壹下,反而小白的軍隊皆被伍窮的霸氣懾住。山頭上的苦來由察見伍窮這不速之客,更且身旁還跟著十兩,未知來意是惡是善,扭頭對寒湮翠說道:“妳先帶樂兒回去。”
  此時樂兒卻第壹時間沖了下山,苦來由心想追得她來又照顧不了懷著身孕的寒湮翠,便由她去吧,自己則扶著寒湮翠沿山路走下跟小白會合。
  壹行十七人步至剛才長柄刀飛落處,不問可知,長柄刀就是伍窮的“敗刀”,他使這壹招先聲奪人,四大都督皆是首趟與伍窮碰面,就已認定他必是將來的勁敵,都靠在小白身邊護駕,凝神聚氣。
  小白騎在馬上,目如鷹車,向伍窮瞟去,他也不示弱,兩人歷經波折今番再次聚首,相對無言,幾許恩怨盡藏心間,十兩多年來目睹兩人由互相扶持到反目成仇,感慨良多,如今夾在兩人中間,也不知該怎麽辦好。
  見伍窮挽著十向的手,小白已略知何事,簡單說道:“當日十兩要當小白婢仆,緊隨十步之後,我有沒有對妳下過任何壹道命令?”十兩想也不想便用力搖頭,小白再道:“我今日要對妳下命令了,十兩,過來這邊。”
  雖說是命令,但語氣卻近乎是請求,十兩擡頭望去,只覺為難,她在“仙洞聽濤”困局中已答應了隨伍窮回去,如今要她反口,她又辦不到,心臟像被無形之手緊握,透不過氣,百般思索苦無辦法解決,眼壹紅,就流下淚來。
  伍窮忽地壹手將十兩擁入懷中親吻,旁若無人,十兩身體微顫顯出抗拒,卻又反抗不來。伍窮肆意吻得很長,小白望著十兩,知她難過,可是卻不能出手阻止,他只是十兩的主人,而伍窮卻是十兩的丈夫。伍窮吻過十兩,並不打話,幾乎是全不將小白放在眼內。
  春冰薄踏步上前去替伍窮傳話:“乃念妳曾經是十兩的主人,是以親來轉告,從今天開始,十兩已是‘天法國’的皇後,從此之後跟小白就再沒任何關系,要是再敢叨擾,即是與我們‘天法國’過不去。”
  十兩曾向伍窮要求,在離開前先向小白請辭,雖然伍窮覺得這是多此壹舉,但仍答應了她的請求,是以才會出現如今這劍拔弩張的局面,不過伍窮今趟已不肯正面再跟小白講壹句說話,壹切早已內定由春冰薄代其發言,而他所有的說話,伍窮雖沒事前指示,也正是伍窮想要說的話。
  此時後面刮起急風,席卷向伍窮,勢道極猛,扯起了地上沙土,刷刷作響,四“窮將”
  也同時感受到罡風撲來,壹起搶至伍窮身後掄起兵器拒擋,巔瘋竟能連環吐出三口小刀,分上、中、下三路攻向敵人,其余三人均舉起兵器擋格,誰料伍窮竟說道:“退下,別擋。”
  四“窮將”被迫停下,雖大惑不解,猜道伍窮要親自出手對付來襲者,豈料連伍窮也抱著十兩拐身閃開,四人隨即收招,聽得風沙中當當當連響三聲,腿影盡把巔瘋的小刀截擋,壹招落空,也不再追殺,來者目的也不過是要逼退伍窮,壹挫他目中無人的氣焰。
  毛產見來者灰衣粗布,全身上下不知補了多少個洞,立即聯想起來,叫道:“原來是‘道醫’苦來由,腿法‘苦打成招’以自身承受外來的勁力後再反撲回敬,鉆噬人體,爆裂敵人五臟六腑而亡,難怪不能擋,壹擋的話便即著了道兒。”
  苦來由見毛產能將其成名絕招說得頭頭是道,自是壹臉得意,可是卻又不屑說道:
  “呸!妳這般無名小卒,我的腿招由妳的口說出,其厲害處也頓時打了折扣,下次再聽妳提起本道爺名宇,我踢爆妳的嘴!”
  毛產眾目睽睽之下被苦來由罵成是無名小卒,登時鐵青著臉,他這幾年隨伍窮往外殺戰,總算是有了點江湖地位,但始終是人微言輕,相比起苦來由大名鼎鼎,更加是嘍啰壹名,若苦來由只是刻意挖苦倒沒所謂,如今卻是說出了真相。
  上壹回四“窮將”曾隨伍窮秘密往“劍京城”暗殺名天命,當時就遇著苦來由所阻撓,毛產曾欲拼死跟苦來由較量,遭寒湮翠假扮萬壽聖君出現解去困局,毛產仍不知死活搶殺過去,被伍窮狠狠教訓了壹頓,他心頭壹直氣憤難平,今回再被苦來由出言嘲諷,更是恨之入骨。
  苦來由橫目向伍窮瞟去,見他仍緊抱十兩不放,忽然深吸壹口氣挺胸收腹,四“窮將”
  與“窮兇極惡九兄弟”見他這樣,只道他又要再來撲殺,俱排成壹列仗起兵刃,凝神戒備,詎料苦來由只是叉起腰裝出壹副神氣樣子,說道:“好娘子。”
  壹聲帶著溫柔的呼喊,挺著微隆腹部的寒湮窣便踏了出來,走到苦來由身邊時,她還先以媚眼向伍窮瞧了壹下,接著很溫柔地主動在苦來由臉頰上親吻壹下,眾人皆不明這對妙夫婦搞些甚麽鬼,寒湮翠又伸出舌尖,慢慢地在苦來由耳畔輕舔,舔完了耳珠又壹直滑到臉上,上上下下舔個不休,意態極溫柔,苦來由被她這麽舔弄,輕聲叫嘆,萬二分陶醉的模樣,夫妻倆大庭廣眾下如此親匿淫靡,其他人都看得瞠目結舌,只有伍窮現出十分討厭的樣子。
  寒湮翠吻個不停,又伸手將苦來由抱住,更加盡情去吻,苦來由神氣地道:“死窮鬼!
  張大妳的屎眼睛來看清楚吧!女人如果是愛妳的話,根本不用勉強也會投懷送抱,甚至乎主動親吻妳,像妳這般強人所難,做男人好似妳這樣真是折墮!妳喜歡用強,趕快死去重新投胎轉世為狗,那樣就算妳大街大巷捉頭母狗來媾合也沒人理會!”
  苦來由疾言嘲諷,以為伍窮定當沈不住氣,豈知伍窮像是充耳不聞,依然情深款款的看著十兩,仿佛十分滿足,苦來由也覺詫異,寒湮翠與他心靈壹致,開口說道:“好相公,妳對人也真的太好了。”苦來由搔著頭問道:“好娘子,我詛咒他輪迥為狗還算好?”
  寒湮翠拋了個媚眼,說道:“實在是太好了,瞧伍窮今時今日,手殘廢,臉又破相,壹副兇巴巴像死了爹爹的面孔,已經生人勿近,還要費盡思量去討好這壹十四個小畜牲,做人像他這樣才真的受夠折磨,要是他投胎為狗,天天捉母狗來奸淫,他倒是快活過神仙,只苦了那些母狗吧!”苦來由聽罷,呵呵地笑,其他士兵聽了,也忍俊不禁,大表同意,苦來由再加上壹句:“不愧是我的好娘子!妳真有見地!”
  寒湮翠刻薄的言辭盡說到伍窮最深痛處,他斷掉壹肢是為了還笑夢白壹命,臉上那道疤痕是小白親手烙上,敬愛的爹爹伍擔湯為了替他築路,不惜陷自己於死地,這三件事再加上伍寶寶的死,伍窮都絕不容許他人拿來取笑,寒湮翠畢竟是罵人的高手,壹番說話直刺中伍窮三處死穴。
  壹…殺氣撲面而來,苦來由臉壹沈,忙擋在寒湮翠前頭,惟伍窮尚未出手,只喝道:
  “替我割掉她的嘴巴!”
  毛產吃過苦來由苦頭,早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第壹個欺身上前,提起“孕火刀”沖斬,其余巔瘋、影劍、招尤及“窮兇極惡九兄弟”同告壹並撲飛,苦來由衣袍掀動,就要出腿迎擋,此時有聲音叱喝道:“全部停手!”
  各人皆因這叱喝聲停下了手,向聲音傳來處瞧去,喝停者竟是伍窮壹手擁著的十兩,她壹臉難色向伍窮瞧去,也不打話,四“窮將”與“窮兇極惡九兄弟”殺意已濃,貿然再進壹步,只等待伍窮進壹步指示。
  伍窮仍壹腔怒火,望著眼神幽幽的十兩,終於說道:“妳已經是我的皇後,當然可以對他們發號施令,今天就全聽妳的。”
  四“窮將”等人聽見伍窮允許,無奈罷手,這時十兩甩開伍窮的手說道:“只要今日這裏不死壹人,我會跟妳走。”
  十兩將伍寶寶交到伍窮手上,逕自大步過去苦來由處,苦來由未等她開口先行說道:
  “十兩,妳實在不必太難為自己,只要妳願意留下來,伍窮絕不能將妳帶走,甚至乎我今天就可為妳擺脫壹切煩惱。”
  苦來由言下之意,是要殺掉伍窮以便永無後顧之憂。
  十兩說道:“苦來由大哥,寒湮翠姊姊,十兩多謝妳們的關心,不過十兩不能允許妳們殺我的丈夫。”苦來由與寒湮翠聽罷為之壹愕,此時十兩已低下頭來向著小白那邊走去。
  雖然苦來由和寒湮翠皆不知伍窮用啥辦法令十兩回心轉意,但既然她自己亦出面維護伍窮,他們身為外人也不便多事,四“窮將”壹直目不轉睛瞧著苦來由,他有氣難下,喝道:
  “看甚麽?沒見過像我娘子這麽嬌艷的女人麽?不用羨慕,像妳們這班下三濫的毛賊,壹世也無法享受溫柔!”
  寒湮翠也覺今回自討沒趣,挺胸向前罵道:“再多瞧壹眼便挖妳的眼珠出來壹腳踩扁!”伍窮厲目壹瞪,寒湮翠感到寒意襲上心間,當場退下壹步,緊擁著苦來由,樂兒此時也走過來,苦來由對著女兒說道:“樂兒,妳將來要小心這種面目猙獰的小人,見了便要回頭跑。”
  不知天高地厚的樂兒將伍窮上下打量,叉著腰說道:“呸!我才不跑,幹脆要他留著性命來給本小姐教訓好了!”說時,壹手指著伍窮罵道:“妳啊!妳走著瞧!要是妳有負十兩姨姨,我苦樂兒會挑了妳的舌頭出來!”
  伍窮手裏拖著的伍寶寶經歷了“仙洞聽濤”的危厄後,變得沈默寡言,如今她只能隨著十兩的決定作去留,她向苦樂兒望去,苦樂兒以為她在挑釁,也厲目還以顏色。
  十兩徐徐走到小白的神駒大白跟前,腳步顯得十分沈重,小白的心情也是壹樣,他期望著十兩能夠作出令他滿意的決定,可是十兩壹言不發跪了下來,哭道:“對不起,十兩從此不能再侍奉左右,請小白珍重。”
  與小白相識廿載,自當日小巷裏寒夜送暖,十兩壹直形影不離跟隨小白十步以後,當壹個不起眼的小婢,共歷人生中的高低起落,她與伍窮的姻緣也是由小白壹手撮合,如今聽說分離在即,往後能否再見實在也無法把捱,想到淒然處,小白亦不禁黯然淚下。
  十兩從懷中取出了壹柄短劍,這短劍是她來“神國”時已貼身而藏,連伍窮也不發覺,事出突然,小白雖近在咫尺,也未及阻止。
  她用短劍指著自己胸膛,哭著說道:“十兩鬥膽作最後要求,請小白放過伍窮。”
  小白瞬間平靜過來說道:“若我不答應,妳便會死?”
  壹旁的伍窮也擔心十兩安危,大步走前欲要阻止,十兩見他走來立即退開,手中短劍握得更緊,說道:“妳先走開,否則我死在妳面前。”伍窮微慍:“我跟妳說過,別老是在我面前以死要脅,妳死,我跟妳壹起。”
  面對跟前劇變,小白心情雖是激動,但依然很冷靜,說道:“十兩不會死,要是妳死了的話,我跟伍窮的決戰就再沒有人可以攔阻。”十兩兩眼瞪得老大,小白續道:“要是十兩死了的話,伍窮必會遷怒於我,到時就算小白願意忘記過去仇恨,伍窮亦必來殺我。”
  十兩手壹松便掉下短劍,哭道:“我真蠢,原來只要我活著,便還有資格阻止妳們決戰,可是如果我活著,又覺得好痛苦啊!”
  伍窮伸出手來拖著十兩,說道:“我會給妳幸福,不會讓妳痛苦。”
  他頭也不回便要拖著十兩離開,十兩只得跟隨,春冰薄上前要去替伍窮取回“敗刀”,忽然嗆地壹響,伍窮就算背著小白也能感覺到金芒掠閃,他駐足說道:“這不是我們決戰的時候。”
  小白手壹揮,未待春冰薄取回插在地上的“敗刀”,“赤龍”已打在“敗刀”上,挑起“敗刀”越過伍窮頭頂,直插在他的跟前。
  小白說道:“我實在不知道將來能否忘記我倆的恩怨,要是因為不令十兩難過,小白便不能殺妳的話,我的怒火卻始終無法平息,來吧!拾起妳的‘敗刀’,讓小白痛痛快快的將所有怒火發泄,然後妳才帶十兩離開。”
  十兩的眼神雖在說不,可是伍窮已將她交到春冰薄手上要他帶走。
  伍窮舉起“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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