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壹章
五彩衣 by 雌蜂
2018-5-27 06:03
第七十九章
他在盯我的行蹤,到現在我才知道,萬幸。他壓根不曾想到,我還是個雜技演員。進了演出現場,我上臺演出,他怎麽可能在觀眾中找到我。看來出沒在《蓬萊山莊》的人也是他派的。見我不理不睬,他不再追問了。閉上眼在沙發上靠了壹會說:
“趙總不願講話,我倆扯扯閑話吧!我家涇南市,有兩個人很象妳。妳有沒有姐妹在津南?在津南《雄風飯店》有壹個象貌出眾迎賓小姐,長得與妳壹模壹樣,那身材,品貌,除了她濃妝艷抹,身著華麗旗袍,而妳素面,壹身男裝不同外,再也找不到不同地方。有機會,我請飯店焦老板也來會會,看他如何評價妳?”
他這樣說,我雖表面鎮靜,內心緊張得要命。象貌出眾的美女壹股會在齷齪的男人心裏留下深刻印象,這汪恩義也不例外,我怎麽沒考慮到,他要將我暴露給《雄風飯店》姓焦的,這太危險了,我左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被敞開著男式衣領包住,套在脖子上,我千方百計也取不下來,緊匝著,令我時時刻刻忐忑不安的項圈,心裏捏把汗。焦總只要發現這項圈,立馬就會確定我是從他那裏逃走的性奴。要盡快離開,若落入姓焦手中,就再也無出頭之日了。
我再也不想與他談了,今後也絕不能與他見面,他對我的威脅太大了。我強裝作非常生氣樣子說:
“汪總。妳說話太欺負人了,初次見面,將我比作出賣色相迎賓小姐,這是汙辱我的人格。”
我站起來要走,汪恩義又是陪禮又是道歉,硬不讓我離開。我也不想激怒他,更怕他糾纏到《蓬萊山莊》,暴露那邊秘密交易,故帶著慍怒又坐下來。
汪又扯上壹些基因藥物和相關課題上的事,我不與他深談,他套了半天,也沒套出什麽。時間過得好快,不知不覺又吃晚飯了。晚餐在我強烈要求下,弄得比較簡單。吃飯時汪恩義突然問:
“趙總。妳認識我們單位基因室的原來的王主任吧?”
我又壹驚,不知他又發現什麽,壹下提到我過去的工作職位。我頭也不擡,吃著東西,來掩飾我的驚慌,故作輕描淡寫地說:
“妳們單位所在的什麽涇…涇南市,我都未去過,怎麽會認識妳們單位的人,什麽主任。”
“啊!是這樣,我與王主任共事近二十多年,太熟悉了。他的壹些習慣,與妳壹模壹樣。”
這句話嚇了我壹跳,我擡起頭,狐疑地看了看他問:
“有什麽習慣與妳那同事壹模壹樣?”
他放下餐具,用中手指在桌上輕輕敲,邊敲邊說:
“王主任有這個習慣動作,無事時,或與別人討論事時,喜歡用左手中指在桌上,在腿上輕輕敲;還有,每次說話前,口未開,頭就點壹下,再講話。我註意壹下午,我與妳交談,妳都有這個動作。而且仔細看,妳雖是女人,但五官與王主任驚人象。王主任個頭在男人中等偏下,在女人中就是大個了,與妳身材應當差不多,所以才問妳。”
他這樣問,我真不好回答。這汪恩義做事慎密我是了解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這細微地習慣動作,我自己都沒發現,他都觀察到了,太可怕了,當初我怎麽找了這樣惡人放在身邊,看來今天落得這樣下場是必然的。我想了想說:
“看來,我們這些搞遺傳學的,看人與平常人就不壹樣。什麽事就相互比,下午將我比成三陪女,現在比成妳們大單位室主任,萬幸!萬幸!”
汪恩義接著我的話頭,乘機追問說:
“我不是說妳是王主任,而是問妳,是否是他親屬,例如女兒?據我所知,他女兒在三十歲左右,而且妳與王主任這樣象。”
我知道這汪恩義嘴巴利害,我是鬥不過他的。於是反攻為守,先哈哈大笑,然後放下臉嚴肅地指責說:
“汪總。今天壹下午與我糾纏,我明白了。上次妳與我們專利之爭,妳到現在還放不下。上市後都是壹家人了,還計較這個。貢江市有人告訴過我,妳壹直懷疑妳們單位有內鬼嗎?若查出我是妳們那個什麽王主任女兒,我不就是內鬼了。真是笑話,妳那個王主任門朝什麽方向開,樹在那裏栽,我都不知道!妳們單位我只知其名,更不知其樣子,妳怎麽將我聯系上?普天下搞基因研究人多的是,憑什麽說成果都出自妳家?”
見我翻臉了,同桌人都上來打園場,最後不歡而散。第二天上午,律師他們己談妥,那些買家怕有更多人參入購買,積極要求先付全款,將合同簽了,把買賣敲定,再辦過戶,所以上午都去銀行辦轉款了。這時,汪恩義又來電話要我去市裏,有要事淡,看樣子他把我盯住了。我回復汪,廠裏有重要事,今天沒有時間,改日再約,拒絕了他的邀清,留在廠裏與謝明生辦文字上交接,等到唐大夫收到款的消息,馬上離開貢江市,乘公共汽車去玉山市,再回朗川。這汪恩義太可怕了,我鬥不過他。還是冬梅說得對,在雜技團裏安全。
下午三點,唐大夫來電,款己到帳。反正貢江市的工廠與我不相幹了,我誰也沒說,悄悄壹人打個出租趕到汽車站。知道我行蹤人越少越安全。當我坐上汽車後沒發現可疑的人,我放心了。二個小時到玉山,再換火車,後天就到朗川了。
壹路還順利,但車開出壹個小時後,客車停下來。我明白,前面是十多公裏又長又徒大下坡,壹邊是絕壁,壹邊是深溝,司機下坡前要查查輪胎,剎車。若下坡車有故障,是很危險的。車上人很多,好多人沒坐位。我身上沒多少錢財,將放有差旅費的女式包挎在右肩上,看車上擁擠,下了車看司機查車。我來得多了,知道這裏叫分水嶺,是貢江,玉山交界處,人煙稀少。這裏有貢江市壹個小鎮,離公路有壹裏多的山凹裏,還不算荒涼。這時有人突然叫道:
“姑娘。有人割妳包!”
我回頭壹看,壹個又黑又瘦小個男,將我的包割了個大口子,手伸進摸東西。旁邊壹個四十多歲男人,揪住他,在提醒我。見事敗露,那小個男人抽出把七首,刺向那四十多歲男人。那人身手不凡,側身讓過,但手臂給劃出壹道血口,很快流出血。那小偷撒腿就跑,有幾個熱心人追過去。我看小偷己拿走我包裏的錢夾,我連乘火車錢也沒了,也急了,追出幾十米。他們追上小偷,但小偷舞著刀,誰也不敢靠近。這時司機在叫喊,大概車檢查好了,叫我們上車。我有些急了,錢夾追不回來,我也走不掉。追小偷的人回去幾個,但那個受傷漢子和壹個人仍堵著小偷。
後來司機也下來,又跟來幾個旅客,將小偷制服。旅客有人報警,壹個警官很快趕來了。看漢子手臂還在流血,大家建議他小鎮包壹下。警官用手銬銬住小偷,要我們去公安派出所做筆錄。司機見我們走不了,他等不及了,將我們車票簽上字,要我們趕後面最後壹趟車。若抓緊,時間完全來的及。我不想在外耽誤,拿到錢夾想上車走。警官說我不能走,我是見證人,壹定要協助他去派出所做筆錄。我想這也是我的義務,與警察在壹起安全,就跟他們去了。
離開公路,上了去小鎮小水泥路,客車很快消失在公路盡頭。除了壹裏外小鎮,周圍不見壹個人影。警察押著小偷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受傷漢子和他的夥伴緊跟在我後面。那小偷很不老實,當翻過壹個小山頭,公路和前面小鎮都被樹木擋住看不見時,那小偷突然掙紮起來,想往路邊樹叢中跑,他與警察扭在壹起,還往我這兒逼近。我緊張關註他們,不由自主往後退。
忽然,壹張網從我頭上罩下來,那警察和小偷也沖到我身邊,合力將我按倒。我雙手給網纏住了,施展不開,那網從頭到腳把我裹住,他們四人收緊網繩,那網將我束縛成壹團,我氣得大叫。我才明白,剛才壹幕純是套子,是演戲,目的就是抓我。那受傷漢子見我被網纏得無法動彈,拿出壹塊怪味毛巾,捂住我的口鼻,我很快什麽都不知道了。
雙腳的巨痛將我痛醒,當我醒來時,我睜眼壹看,我躺在壹張僅輔育有草席的木板床上。我坐起來,看雙腳自腳踝以下,穿在壹雙皮靴裏,靴口穿壹條鋼鏈,用鎖鎖著,看靴是脫不下來的。腳在裏面被緊裹著,火燒般痛。我無法脫下看,試著想站起來。那知靴剛落地,痛得我叫了壹聲,又重重倒在床上。這時發現手撐在床上壹攤細鋼鏈上。我低頭壹看,壹根細鋼鏈鎖在脖子鋼項圈上,鏈子壹直拖到床下。
我重坐起來,發現自己身子,除了《五彩內衣》,什麽都沒穿。我這時才完全清醒過來,第壹感覺,我給綁架了。首先我猜是汪恩義幹的,他這樣幹,我發誓,就是死了,汪恩義休想從我口中得到壹點東西。
我住的這間房間,是農村典型老式房間,周圍全是發黑木墻板,窗又高又小,門虛掩著沒鎖。我想了想,還是撐著床站起來,靴落地壹陣劇痛,痛得我汗直冒。我咬著牙堅持著。這時感到腳指被折到腳底,難怪那樣痛。我試著用腳後根落地,痛才好點。我扶著木板墻,打開房門壹看,這是座典型明清時代四水到堂房子,采光主要靠頭頂天井,故屋裏很暗。
大門也開著,屋裏沒壹個人。門外是群山,山上是竹林海洋。但鏈子束縛我走不出大門。我強忍著痛,用腳根蹣跚走著,查看在鏈子許可範圍內的屋內所有房間,也未見壹人。我有點糊塗,汪恩義把我關在這裏幹什麽啊?
也許他用這辦法先來剎壹剎我的傲氣,最終達到降服我的目的。正當我扶著房門匡四處張望時,壹個五十多歲婆婆走進來。她樣子並不惡,是山裏那種又黑又瘦,但很健康山裏婦女樣子,身穿灰黑色大襟布衫,衣襟拖到小腿,身紮壹條黑圍腰,提著壹竹籃各種蔬菜。見我站在房門口,笑瞇瞇帶著濃濃方言普通話問:
“小姑娘。醒了呀!肚餓了吧,馬上做飯給妳吃。”
她直接穿過廳堂到後面去了,估計後面是廚房。我腳好疼,又回到房間床上坐著。壹個多小時後,她將飯菜端到廳堂八仙桌上,招呼我吃飯。我扶著墻板走出來,鏈子長度也夠我走到八仙桌坐下。我肚子雖餓,但腳痛得我吃了兩口,還是放下了碗。那婦女嘆口氣說:
“姑娘。再痛也要吃點,作孽呀!腳痛不要緊,我這兒有壹種祖上傳下秘方,以後給妳用,消炎止痛效果好,但用後有點癢,妳能忍得住嗎?”
我急於要知道這腳是怎麽回事,就問:
“大媽。不知怎麽稱呼妳?”
“就叫李媽,或李老婆子都行。我知道妳想問什麽。到這兒整腳的姑娘,妳又不是第壹個。我這兒是深山裏村落,很封閉,又窮,年青人找不到老婆。花錢買來,時間不長又跑了,村裏人都恨死了。新媳婦弄回家,又不能把腳砍了,老鎖著也不行。我家祖上傳下壹門技術,就是把女人整腳,壹般用三個多月左右時間,把腳整好。腳不殘,能生活自理,但不能走遠路,更爬不了山。這樣就無法逃走了。”[s:84][s: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