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五彩衣 by 雌蜂
2018-5-27 06:03
第五十一章
对于老倪头这套说词,我不太相信。尤是第二点,不出事的队,证明领队计划周全,平时防犯得好,所以能防范于未然,怎可能出大事?目前上半年演出都快结束了,怎会再出事。可我刚离开东岸营地,就收到老姜的求救电话,要我火速赶到他那里去救场。难道真与老倪头所预言,这个没有事的队要出大事?但电话中老姜说队里没事,就是倩芳身体欠佳,已二天未能上场。当地观众和邀清单位不依不饶,故要我火速赶去救场。
老姜演出在黄河北岸的一个城市远郊,离东岸营地最远。我紧赶慢赶二天才到赶到。当时演出大棚里乱哄哄的,老姜正满头大汗的与观众说什么。我赶到后台,演员们看我赶到,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倩芳不知怎么弄得,上吐下泻送到医院,说得了急性胃肠炎,已吊了四天水。病虽好转,但身体虚弱的很。由于她的压轴节目《锁链捆美人》这个节目未表演,演出邀清方不依不饶。老姜说明情况,要将演出费全退还,也不行,与邀清方在这里僵持四天了。那边当地文化执法单位认为市文化局为我们颁得演出许可己过期,要我们停演搬离,现在茜兰正在与他们交涉。
我知道首要的是安抚观众,我匆匆洗个脸间单化个妆,穿上练功服到前台去了。汗流满面精疲力尽的老姜见我,到场马上拉我到前台沿,并介绍了我。大概我的名气不小,老姜刚报上我的名字,下面就轰动起来,兴奋得雀腾鼠跃。老姜当众许诺,由我代倩芳补演她未上场的二场,并无偿增补一场,时间另行通知。
台下原来愤愤不平的观众,才心满意足地离去。解决了当前危机,老姜向我介绍了情况;原来当初邀清他们到这里演出单位,与老姜订的合同已顺利执行完。邀清单位的观众是市里的都走了,演出证上还有三天时间。茜兰告诉老姜,当地有人找到她,能否为当地人加演二场,给的演出费也很高。而且从他们来这里演出,当地人就有这要求,所以就同意了。休息了一天,那天茜兰和倩芳外出玩,不知她们在外面吃了什么,倩芳把肚子吃坏了,第二天不能上。本来老姜想只要保证演出时间,节目排满,也不会有问题,因为当初与当地人谈演出时,也没规定倩芳节目非上不可,杂技队其他节目也很精彩。谁知演出那天,见倩芳节目未上演,就闹起来。后来二天老姜与当地人怎么也协商不行。这边未平息,那边文化执法队又找上来,弄得老姜焦头烂额,实无计可施,请我出马救场。
听到是演出纠纷,我松了口气,马上打电话给老倪头。他听了后,我从他口气中知道,他很生气,叫老姜接电话。看老姜听电话时脸色都变了,唯唯喏喏的,这老倪头把他骂得够呛。看他这样,我都很同情老姜,这次并无错,这演出纠纷纯属意外。
最后老姜和茜兰与当地人协商好,演出地换一个地方。当地人提供场地,文化执法队奈何不了。杂技队搬家由他们承担。我们在那里演三场就可以走了。倩芳身体虚弱,老姜安排她丈夫将她直接送回东岸营地。
这新地方在离黄河不远的一个山沟废弃学校里,地方很偏僻,难怪当地人说文化执法队管不了。我们住在学校里,演出大台扎在学校大门外学校操场的平地上。当地人不要我们架大棚,说露天演出,反正不卖票。头二场演出也是盛况空前,周围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待别是我代情芳演的《锁链捆美人》这个节目,演出时鸦雀无声,当我脱开锁链穿一件长袖大红旗袍亮相时,山沟里欢声雷动。
我也兴奋得,很说老实话,我比倩芳演得要精彩多了。别的不讲,身材也比她高挑,丰胸蛮腰,脸盘也俊美多了。最后一晚上是义演安抚当地人的,老姜安排节目也少,凡不上演的节目和道具,不用的大棚白天都装上车,和没有演出任务老少体弱人员先启程回东岸老营。剩下演出人员,准备演出一结束就走。包的大客车就停在学校旁,晚上先演好节目的演员,马上卸妆收拾道具上客车等着。大件物品白天都运走了,剩下的人都是轻装简从。
我是最后一个节目,吃晚饭后我就化好妆。由于夜间演出,山沟里照明又不太好,所以脸妆很浓。杂技团演出翻滚跳跃,脸上难免与服装和导具接触,妆易脱落,头发易散,过去在演出过程中要经常补妆。这几年经济改善,就改用雪莉在刘大嘴那年代稀少,而现在能购买到,但很贵的不易脱落化妆材料。
头上也大量用发胶,固定头发和首饰。这《锁链捆美人》节目服装少,捆绑好吊在架子上,仅穿皮胸衣和皮短裤,一双厚连裤袜和后跟十公分高的鞋,脱缚后,穿一件长袖织锦缎厚实长旗袍。在这个杂技队,这节目除老姜外,本来其他任何人不准接触,这《锁链捆美人》节目虽演出就几分钟,但准备时间长,将其装备锁好作好演出准备,要半个小时,演完后解下镣铐锁链,要马上整理好归位,花的时间更长,否则弄乱了再使用就麻烦了。但这最后一夜,事情千头万绪,老姜早早用镣铐钢链把我披挂锁好后,将钢架上葫芦上的钩子吊下来,用控制器将我身上枷锁程序设计好,作演出前最后准备。
这《锁链捆美人》节目,按演出程序在上场前,用手动葫芦上的钩子钩好我背上设计好的位置,我双手反剪伏卧在架子下,我按下暗扭,这程序才正式开启,到时间,程序会自动将我四马攒蹄反绑,演出助手得到我发出暗号,将架子推到台前,我被葫芦勾子吊反吊着,在观众面前展示到规定时间,用布罩上,一分钟后,程序自动解除身上锁链,我将褪下来锁链挂在葫芦的钩子上,穿好旗袍亮相就行了,故每个环节时间都是订死的。为防意外或程序失灵,在背后我双手能触摸地方,还有手动按扭,用手控制完成节目。
这节目我己演过多场,未出过意外,所以我轻松的很。大概是平时老姜管得严,茜兰没机会接解锁在我身上这套设备,今天老姜安排她作演出助手,有了机会,在我前面节目正在表演,看我在后台休息室己披挂锁链,就跑到我身边,在我身上东摸摸,西看看。我将最后亮像穿的旗袍收好挂子架子上,站在钢架旁,虽钢架上葫芦上的钩子己钩好我背上设计好的位置,作好一切准备,但我不敢当她面启动程序,一再要求她出去,但她死皮赖脸就是不走。由于我被束缚,行动受限,无奈何她。
不过现在还未开始演出,程序按扭都锁死了,除了我知道的启动按纽,所有的按扭也无法启动。我想,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就听之任之,待她看够了,演出的间到了,她报幕时我再启动。前面节目演到一半时,老姜神色高度紧张地跑来说:
“倩兰。今晚情况不对,你出去看看。”
茜兰见老姜这样说立马跑出去,老姜摘下我背后钩子,我顺手摘下旗袍,勉强套在身上,挡住身上锁链,从休息教室出来。老姜掀起幕布,用手往四周一指,我顺他指的方向看,昨天晚上密密麻麻站满人的山坡,一个人影也没有。老姜忧心如焚地说:
“我派几个人到进场地路口上侦探过,那里有人把着不允许老百姓进来,而且台下看的观众很少,不象正常观众,都是年青人和少数中年人,场外还有人格斗。看来今天找我们麻烦的还不止一伙人。”
我想了一下,要是不走,等节目完了,肯定是一场恶斗,杂技队的人难免死伤。退回休息室后,我当机立断地对老姜说:
“这些人无论是什么目的,肯定是冲我和《锁链捆美人》节目来的,由我来吸引他们,其他人马上开车走。只要我在这里不走,还斗不起来。”
老姜说什么也不同意。我立马打电话给老倪头,言简意赅把现状和我的主张告之他。老倪头也很紧张,考虑一下叫老姜接电话。老姜关上手机说:
“倪头叫我们马上开车走。留下茜兰、家宝和你。我们走时,上家宝走钢丝节目,你在旁边亮一下相。等钢丝节目退场时,最后《锁链捆美人》节目不演了,你们马上乘留下一辆小车跑。他要我们尽量逃,不要和他们打。”
老姜在后台马上集合人员撤离,时间太紧,我要站在幕布后随时准备亮相,稳住台下,掩护大家离开,故将旗袍重穿在身上,遮挡一下,来不及解开身上锁好的锁链,而且茜兰在我附近,更不想当茜兰面暴露其秘密,让她知道演出奥妙,等逃离时后有机会再解开身上锁链。由于身上锁着多道链子,旗袍腋下扣子都扣不上,也顾不了。
在后台,老姜已安排人协助换上走钢丝节目,叫手下人架好钢丝架后,人员全撒到车上。安排茜兰去报幕,并预告下面是最后一个节目《锁链捆美人》。当家宝在做热身准备,茜兰对我打了个招呼,去前台沿报幕时,老姜乘机带着其他人悄无声息地退走了。在前台茜兰高喊:
“《走钢丝》节目表演完后,下一节目,也是今晚最后一个节目;是《野玫瑰杂技团》台柱子,当红明星倩兰表现的《锁链捆美人》节目,希望大家喜欢。”
我乘机在幕布后露出半边穿着旗袍身子,用手向台下挥身致意,吸引台下人,掩护老姜他们撤离。这消息一宣布,场外的人纷纷进场找坐位。我缩回后台,茜兰拉开幕布,家宝聚精会神地上台演出,而老姜他们汽车己开动,往学校后山路口开去。可能来的人都聚在学校前面舞台前,准备看我的节目,汽车开走并没引起人的注意。看茜兰和家宝在舞台上暂脱不了身,机会难得,我脱下旗袍,准备解开身上锁链,方便行动。可是出了意外,我按启动扭后,再按程序按解脱程序按扭,这身上锁链一点反应也没有,听不到我熟悉地钢链滑动的声音;又重复了几下也没动静。我这下真慌了,这锁链解不下来,高跟鞋也脱不掉。
这样行动困难了,不仅跑不了,行走都困难。看实在解不了锁链,我只好仍将旗袍穿上,遮挡一下缠满钢链身子,再找根带子将脚镣链吊起,方便行走,只要上了租来小车就万事大吉。当家宝节目快进尾声时,老姜汽车声音早听不见了,茜兰才回到后台。茜兰见剩下我一人,好奇怪。就问我,我心烦得很,也没好气的说:
“他们先走了。我们三个坐留下的出租车走,到市里与他们汇合。最后节目不演了,抓紧时间走。”
这时家宝己退场,前台传来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叫喊声,催我出台演出。茜兰听我说完,脸色当时变了,对家宝使了个眼色,台上导具也不收拾了,架起我就走。但她不是往汽车那儿跑,而是顺学校院墙跑。我穿着高跟鞋,两腿又是脚镣又是膝铐,肯本走不了。到院墙暗处,家宝将我背起来钻进了学校旁一树林,顺林中一盘山小路上跑到山顶,才将我放下来,这时家宝累得喘着粗气。茜兰随后也跟上来,她的高跟鞋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一双旅行鞋,上来后也累得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我往山凹中学校看,那里灯己灭,打斗声叫骂声不绝入耳,手电光四处闪烁。看她们累得上气接不上下气,我说:
“你们怎不带我上汽车,否则,也不会累成这样。”
茜兰一改平时对我恭敬态度,白了我一眼,冷笑一声说:
“上汽车?想得美,你现在还走得掉?家宝,我们不能久留,还得走。”
她这句话说得我莫名其妙,我实在不懂,看她板着脸,我也不想问。现在我失去行动能力,只有听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