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六章
　　過了壹會我緩過來，壹再告誡自已要冷靜。我挺起身，靜靜回憶在上次打開導具箱的時間，是在老李頭那支演出隊，演出後卸下枷就鎖在導具箱中，到倩芬這裏才打開。難道在倩芬這裏打開導具箱後，有其他人來？再細細想了壹下，要做手腳只有吃午飯時，我與倩芳都離開房間，導具箱未鎖，只有那段時間有可能進來其他人，老姜他們肯定有開房門鑰匙，幹了這件缺德的事。
　　這時我感到肩上枷份量格外重，脖子，手腕被鋼環匝得尤為難受，看看拖在地上的鏈子，我怕走不了。想了想目前困境，對倩芳說：
　　“倩芬。妳什麽東西都不要了，僅將妳的導具箱帶走，馬上從後門出去，不要讓前面人看見，到省城火車站上火車，趕快離開這危險地方。出了雞場立刻用電話向老倪頭報信，要快！”
　　“我不走。要走壹塊兒走！”
　　“妳真呆。告訴妳，同上次壹樣，他們又在鎖著我的枷上做了手腳，妳剛才未打開枷梢鎖，肯定將鑰匙換了，他們是周密計劃過的，存心要綁架我。妳沒看我披枷帶鎖，還化著妝，就是想走，壹時半刻也走不了。”
　　“但我也走不了。老姜自出來就沒發給我壹分錢，我身上錢快沒了。”
　　我忙安慰她說：
　　“我帶的包裏錢不少，還有信用卡，密碼妳記壹下，是《499948》，很好記。包裏手機也拿走，它對我己無用了。”
　　倩芬壹下撲上來，抱著我的腿，跪在我身過哭哭啼啼。我急地罵：
　　“妳這不知輕重緩急的女人。還不快跑！再不走妳也走不了，害了妳自己還害了我。妳去報信，老倪頭會救我。無人報信，我倆都死定了。混蛋。快跑！
　　見她還遲疑不決的，我急得邊哭邊用枷狠狠撞她。她見我發怒了，趕快從地上站起來，挎起我的雙肩包，提起她自己導具箱，沖出房門。誰知，她出去壹會兒，很快又回了頭，走到我身後要為我松綁，我知道倩字輩中數她固執，她認準的事八條牛也拉不回頭，雖心急如焚，也只得由她。這次綁得很緊，繩扣特難解，倩芬也顧不了許多了，抄起壹把剪刀，三下五除二地絞斷我身上的綁繩；又吃力地將鐵鉆子抱到床上。
　　我知道的的想法，就下床跪在地上，將枷頭放在上面，倩芳用鐵鍾砸開鐵鎖，又將枷尾鎖砸開：再將枷梢支在鐵鉆上。她用錘將上下枷梢上的鎖砸開，將枷梢從枷中褪出來。由於經常用，這梢插得並不緊，這樣總算將枷除下來。但開手銬腳鐐的電子開關板仍卡在枷板上拿不下來。我打開暗藏枷上的電池槽，果然裏面沒有電池。倩芬馬上打開自己導具箱，拿出自己用的枷，也沒電池。看來，茜蘭早就下手了。
　　不能再耽誤。我將枷組裝好放入導具箱鎖好，這倩芬做事就是冷靜、穩重，她又跑出門住雞場大門處看看，然後回來將鎖在我脖子項圈鐵鏈拾起來，挽好放在我手上，再將我換衣時，脫下放在床上黑色帶帽羽絨長大衣披在我身上，袖子無法穿，將兩只空袖子在我前面系在壹起，將封衣拉鏈拉到腰上，把大衣腰帶系緊，使拉鏈滑不下來。
　　頭上插滿絹花首飾，風帽雖不能全套在頭上，她還是用風帽將後腦部分兜上，再將風帽繩在頸下系緊。這樣壹來，不僅擋住上身艷麗戲服，逃跑時黑色衣服也不易發現，還擋擋寒。他將我收拾好後，要我走。我剛移步，這腳鐐鏈將我絆住了。鏈子太短，僅能邁開壹點點距離，根本走不了路。
　　我對倩芬說：
　　“倩芬。妳走吧！這腳鐐鏈太短，根本邁不開步。妳快逃吧！走壹個是壹個，重要是將導具帶回去，不要落在茜蘭手裏。”
　　倩芬也不理睬我，將兩只導具箱用繩系好，壹前壹後掛在肩上，從我手上奪走去掉大掛鎖的鐵鏈，拉著鏈子就走。
　　鏈子鎖在我脖子鋼項圈上，我用戴銬的手抓住鏈子與她扯，但鎖著腳鐐，怎抗得了，被她強扯著走。盡管我壹再催促她丟下我快走，她也不理我，我也無計可施，被強牽著拉出了門，回頭看看雞場大門口姜隊長大帳篷已拆了，雜技隊的人壹個也沒見，機會太好了，只好同戲臺上花旦壹樣，快速小步移動步子，往養雞場那扇破爛木柵欄後門走。
　　這倩芬可真遇事不慌，處理危機有條有理。
　　鐵鏈牽著我，我也顧不上這大白天濃妝艷抹，身著這妖艷古裝，乘姜隊長他們未發現，拖著腳鐐，跟著她往前奔。，來到養雞場後院墻邊，倩芬沒出門，而是順著墻邊壹條荒廢長滿雜草的，不細心幾乎看不出的小路往前走。這條路七彎八拐，我倆在這崎嶇小路上，高壹腳，矮壹腳，拼命地往前跑，我鎖著鐐，兩腳分不開，根本走不穩，跑不多遠就摔了壹跤，倩芬不得不停下來，拽起我又跑。我雖又急又慌，但不敢大意了，忍著摔傷痛，小心翼翼，看清路再動步，穿過幾排廢棄的雞舍，走進壹間破敗的倉庫，裏面隔成互相連通大大小小房間，在倉庫壹個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有壹倒坍了壹半的小房間，打開那扇幾乎要掉下來的破門，進去後裏面是亂草和雜物。
　　由於緊張，負重，進了房間，倩芬將導具箱放下來，雙手撐在上面，臉色漲得通紅，布滿汗珠，喘著氣。
　　我透過斑剝木柵欄，隔著泥糊墻的縫隙，往外壹看，心裏涼了半截，我們轉了半天，其實轉到離我和倩芳住的房子最多50米的房子裏。觀察了壹會，那裏無動靜，才稍放心。這時，倩芳掏出手帕，擦幹自已臉上汗，又幫我擦了擦。緊靠我身邊坐下來。
　　我喘著氣對倩芬說：
　　“妳怎麽又轉到我們住的房子旁邊來了，這樣很容易被發現的。”
　　倩芳悄聲說：
　　“這我都想過了。這大白天妳這身穿戴和打扮，還手銬腳鐐，脖子上鎖著鐵鏈，非常引人註目。我們逃到外面，茜蘭派人追我們，很容易發現我們行蹤。就是她不抓，在這裏被人發現，肯定認為我們是雜技團裏的人，有好事者報信，妳還是難逃虎口。這個地方很僻，又臟又亂，雜草樹木叢生，好長時沒人來了。還是我剛來時，路不熟，我只認我住的房子，從雞場大門想找近路回住處，但到了這裏，看到宿舍近在眼前，但被水塘棘刺叢攔住，就是過不去。最後，順著我們過來的路，才撓回去。我想她們是絕對找不到這。”
　　她站起來整理壹下身上的包，又將拖在地上的鐵鏈壹圈圈繞在我腰上，大衣更掉不下來。這倩芳確是心細。壹切安排好後說：
　　“妳現在行動要方便多了，我得馬上出去，將我們過來時踏倒的草扶起來，然後打開那扇破爛木柵欄後門，跑到外面去躲藏起來，讓茜蘭以為我們逃到外面去了。妳不要出聲，弄出響動，被他們發現。他們發現我們跑了，壹定不敢在這裏久留，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壹定會打電話回去的，老倪頭馬上會追來。到明天，若他們走了，我來接妳走。今天夜裏最危險，特別小心。”
　　她說完就急急忙忙走了。我站起來悄聲再提醒她說：
　　“妳要註意自己安全，要盡快給家裏打了電話。”
　　她點點頭從我視野裏消失了。倩芬帶著兩扇枷和我的手機和包走了，現在離我們住的房間太近，很容易被茜蘭她們發現，想到這裏，我考慮怎樣隱蔽好自己。我掙紮著鉆進最隱蔽的壹個角落，彎下腰，將地上亂草往外推，然後自己鉆進草堆，用手盡量將草往身上蓋。這事平時幾分鐘都能做好，但今天待別吃力，手腕別得幾乎破了，痛得鉆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甪了幾十分鐘才將自己藏在亂草中。
　　我壹人在這破房子拆騰，不知不覺天黑了。人安寧下來，但想這身上鐐銬是沒希望解開了，身上又痛又麻，最終傷心哭了。哭了壹陣，這時壹束手電光掃過來。我嚇得壹點聲音也不敢發出。過壹會聽見茜蘭在大聲問：
　　“倩蘭。倩芬。倩芬人呢？她到那裏去了。”
　　“不好了。那個倩蘭也不見了。”家寶吃驚地喊叫說：“倩蘭也跑了。”
　　“不可能。倩蘭跑不掉，她不僅是披枷帶鎖。我還將她鎖在鐵鉆子上。”
　　“妳看這地上還有弄斷的繩子，鐵鉆子上鎖砸環了，肯定跑了。”
　　“奇怪，她的鐵鍾我拿走了，就防她這壹手。啊！這婊子又弄來壹把錘子。倩蘭鎖著腳鐐，肯定跑不遠，還不快追。”
　　壹陣急促地腳步聲越來越遠，不壹會更多雜亂的腳歩聲，呼喊我們的聲音和爭吵聲壹直鬧了半個小時。很快出去追我們的人又回到那間我與倩芳住的小屋，我提心吊膽地聽他們在七嘴八舌的議論，
　　“我說，當時就應當將倩芬也鎖上。她們導具枷中電池都沒了，根本開不了。這下可好，二個都跑了。”
　　“妳說得輕松。這壹墻之隔就是鬧市，每天到雞場來我們雜技團串門看熱鬧人上那樣多。萬壹鬧出動靜，那才偷雞不著虧把米呢。”
　　“正因為這是市區，人多眼雜。姜隊長的設想是萬無壹失的。將武功高強的倩蘭鎖上，讓沒什麽功夫的倩芬陪著，這倩蘭會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呆在房裏，等我們拉她去遊街呢。等天黑，外來閑雜人散去再下手，那可是手到擒來。不知她們怎麽識破的，真可惜。”
　　“是可惜？若她們能不識破，等閑散人壹走，我們去抓倩芬。這倩蘭武功再好，也只有望洋興嘆，這大功告成了。”
　　“當時若能派人看守就好了。”
　　“看守。誰去？老倪怪與我們有過節，那倩蘭對我們還是不錯的，對大家不薄，誰能撕破這臉皮。”
　　“也是。若把倩蘭逼急了，翻了臉，我們誰敢與她過手，那是找死。“
　　忽聽茜蘭大喝壹聲說：
　　“不要吵了。我認為倩蘭絕對跑不遠，即使倩芳給老倪怪報了信，他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到。我想老倪怪現在是自身難保，就是來了，我也有對付他的辦法，不要怕，我們還有時間，大家盡心找。誰找到，我重賞。”
　　“我想倩蘭不可能跑出雞場。”這是老姜的聲音，他說：“她那身打扮若被人壹發現，那不是被人圍個裏三層外三層。但出去找的人問了好多人，並沒有人看見，我認為她肯定藏在雞場內。”
　　“對！”家寶說：“我們不要亂，將人集中起來，將雞場化片包幹，仔細的搜。雞場就這樣大，肯定能搜出來。今晚搜不到，明天再搜，大不了等二天再走。”
　　茜蘭大聲說“就這樣辦。”
　　她就著就分派任務。老姜的人不再瞎鬧騰，壹組組人打著手電分散開了，我真恨死家寶，這個江湖油子，經驗太豐富了，他要下決心搜，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逃過今晚，也逃不過明天。看茜蘭有持無恐的神態，恐怕她們己有對付老倪頭的準備，他也怕救不了我。我要想辦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