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五彩衣 by 雌蜂
2018-5-27 06:03
第五十七章
老姜手下也就三十來人,雞場地方太大,分散開後,壹組就三、二個人,而且到處荒廢雜草雜木叢生,又是夜晚,搜出壹個人並不易,目前我應當是安全的。我藏在草下,緊張註意著他們。有三人打著手電往我這方向來了,他們用棍撥弄著草叢樹棵,雖搜得仔佃,但進度很慢。
最後,有人也搜到我附近,由於天黑,幾次搜到我附近,沒發現我。我也嚇得渾身哆嗦,不壹會就傳來家寶熟悉的聲音他說:
“這裏復朵,我在地上己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大家再仔細點,任何壹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原來家寶是這幾個人的頭,若在這裏不動,遲早會被他們搜出來,現在搜不出,天亮肯定會發現。我不能這樣被動,就攝手攝腳從草堆中鉆出來,利用這裏房間多,雜物多,與他們周旋。當他們進入我附近這片倉庫,並開始從東面往西搜時,我就慢慢從西面往東動移動。腳鐐極大限制了我,雖困難,但還能緩慢移著步。我最不放心是腳鐐鏈可能發出聲音,固我努力將腳鐐鏈繃得緊緊的,看準前進位置再移步。雙手抓著手銬鏈,盡可能不產生響動。在這四通八達廢棄庫房裏,他們在明,我在暗,我始終與他們保持三十米左右距離。
過了壹個多小時,他們搜到我原來藏身房間,而我己移動到他們已搜過的東面雞舍,這裏有通往雞場後門小路。由於我原來藏身地方雜物多,他們壹邊搜還壹邊虛張聲勢喊叫。我看他們在裏面己不可能看到我,我咬了咬牙走進這小路,慢慢往雞場後門移。
我盡量將腰貓低些,隱避自己,壹點點往前移,偶而有手電光照來,我立刻伏下身不動,周圍茂密小樹雜草掩護了我。等周圍確無動靜,再小心往前摸。不知用了多長時間,終於順利摸出了雞場。出了雞場,我不顧壹切往前走,等看不見雞場,聽不到家寶他們尋找我而虛張聲勢的喊聲,我才停下步。
稍事休息,等我緩過氣,我發現有新麻煩,我己在壹條大路旁,這是壹條新修街道,我處的位置是路邊壹片雜木林,路對面是新蓋的居民小區。這裏是市區,雖是深夜,偶而也有人走動,不時有汽車呼嘯而過,我這身古代仕女妖艷打扮,還鎖著手銬腳鐐,脖子上套著帶鏈子項圈,若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不是雜技團遊街拉票,那真是無地自容。我前思後想,必須找個地方藏起來,等老倪頭派人來救。借著路邊昏暗路燈,我環顧四周,發現情況更不妙。
我夾在雞場和街道之間壹個狹長地帶。我聽倩芳說過,這雞場是壹個未開工商品房項目,這狹長地帶可能是這項目綠化帶,天亮後根本藏不了人。腳鐐限制我走不遠,能藏人的雞場又不敢去,這下麻煩了。我站在幾株茂盛說不出名的樹下,看到滿天繁星,心裏非常著急。
剛才緊張,又運動,身上已有汗了,這下靜下來,覺得越來越冷。現在是元月份,是壹年中最冷的日子。為了遊街換裝,穿上這戲服,外面雖罩著羽絨大衣,但風帽戴不上,兜在腦後,前胸拉鏈敞開,寒氣往裏鉆,抗不了寒。這演出真苦,夏天感到戲服太厚,熱得**汗淋漓:冬天感到這戲服太薄,冷得寒氣往骨子裏鉆。不壹會,我凍得受不了,蹲下來雙手抱著胸。這下真是又急、又慌、又愁,不僅是凍,而且害怕茜蘭他們找出雞場,那我可束手就擒了。
若天亮了給人壹圍觀,茜蘭他們也會很快知道。聽他們議論,找不到我,明天他們不走。這裏太危險,必須離開。怎麽離開呢?
想到上次遭人暗算,幸虧唐大夫暗中派人保護我,轉危為安。目前我脫離了政府的國有企業,是不可再有那樣好事了。唐大夫說得對,我不應當幹這不務正業的事,而將自己壹次次陷入危險境地。這次若能脫險,要好好孝考慮壹下了。
看目前處境,這次危機,指望老倪頭,時間來不及了,要靠自己了化解,沒有任何人能解救我。首先我想到能否打開腳鐐和手銬,借著遠處昏暗燈光仔細檢查壹下,那腳鐐手銬鋼環嚴絲合縫地匝在我手腳上,是不可能打開的。
我用手動了動銬環,突然想到我能脫繩圈難道不能脫下手銬鋼環。我立刻用右手下掉左手掌指關節,這時左手掌軟成壹灘肉,我用力將左手銬環往外拉,幾乎將手掌與手腕拉開半寸,痛得淚水都下來了,終於將手銬環從左手拿掉。
將左手掌關節復位後,這時正準備讓左手恢復壹下,下右手銬時,壹輛急駛而過的渣土車風馳電掣駛過。這下提醒了我,我行動困難,只有乘汽車才能離開這危險地方。反正手銬不礙事了,我要抓緊時間離開,暫放棄卸下右手銬,全神貫註註意偶而駛過的汽車,我想只有出租車是最好代步工具了。
雙手恢復自由,總算穿上羽絨大衣,身上暖和多了,還擋住了裏面戲服。但問題又來了,我這樣子怎麽見佰生人?而且我身上錢都給倩芬帶走了,出租車看我同囚犯似的,敢不敢帶?即使能攔下車,上了車如何開口,又往何處?萬壹出租車司機對我不存好意,我壹點反抗能力也沒有,那可慘了,上次上了賊車,差點被賣掉,到現在還心有余悸,真是難死了。
時間壹點點過去,離天亮也越來越近了,也就是離危險越來越近了,不能再猶豫不決,無論有什麽後果,先搭上上出租車離開雞場再說,目前這裏最危險的是雞場茜蘭那幫人,這些江湖人有時是無法無天,無論有什麽難過的坎,比落在他們手中強。決心壹下,我站起來,靠近路邊,註意左邊駛過來汽車,全神貫註註意小車上有無出租車頂燈,有頂燈我才探出身,註意是否空車。
等了近四十多分鐘,終於著到遠遠駛來了壹輛空出租車,我不顧壹切走到路邊,手忙腳亂地拉開大衣拉鏈,將穿羽絨大衣時松掉,吊著的鐵鏈盡可能塞進大衣內纏在身上,再拉上拉鏈,系的腰帶,用衣服遮擋住身上鎖鏈,右手抓著著手銬藏在背後,左手伸出攔車。在等車這段時間,我己想起應付出租車司機的話。
出租車在我身邊慢慢停下來,我快速移到後門,拉開車門,先坐進去,再將幾乎給腳鐐鎖在壹起雙腳移進車,關上車門。車開了,我心才安。轉身往雞場望去,裏面不時閃過手電光柱,隱隱約約傳來人的呼叫聲。我這才安心,我終於脫離了茜蘭魔爪。
車內暖和多了,我緊張的身軀才松馳下來。從背後看,司機是個男青年,有三十多歲。見我坐穩了,司機問:
“您準備去那兒?”
“請問,包妳壹天車多少錢?”
“啊!不知妳去多遠地方。若出城,過橋過路費是妳的,每公裏2元。若在市內,每天600元。”
我知道,他開的價有些虛高,但以我目前處境己無還價本錢,就問:
“是這樣,我是雜技團的,今天最後壹場演出後轉場,我掉隊了,想包妳壹天車,先找個地方休息壹會,明天聯系到雜技團新的具體地點再趕去。”
“啊!我知道了。不知妳要去那家賓館?”
“我還未卸妝,不想在人多的地方露面。妳能找壹家避靜的私人旅社,或偏靜的老百姓家也可以。”
我發現他壹直註視著裝在他頭上方的內視鏡,在觀察我。我不由自主地側過身子,盡量不讓他看到頸脖上項圈和掛在胸前的鐵鏈。他笑了笑說:
“我說呢,妳羽緘服裏穿壹身戲服,臉上還化著妝。我知道著名的《野玫瑰雜技團》在這裏演出,妳是裏面演員吧!”
“是的。雜技團今晚轉場了,將我和另壹人甩下了,她去找大隊伍去了,找到後再與我聯系。我在外面太冷,我先找個地方暖和壹下。”
他熱情的說:
“好!這樣吧,妳就到我家裏去,我那兒非常偏僻,也很方便,不會有外人去。”
我聽他這樣說,感到這個主意還不錯,但有些不放心。就問:
“妳家在哪兒,家裏有什麽人?”
“我是市郊農村山裏人,家裏只有老娘。”
我聽了他介紹,感到很滿意。他是單身,暫且在那兒住二天麻煩少。就表態說:
“可以。包吃包住多少錢?”
“妳就給50塊錢吧!我看妳打扮,肯定是演《美女俠起解》的。那節目可刺激了,我看了三次,害得我這個月少掙不少錢。這節目有倆個人演,妳是那個漂亮的,對吧?”
他這樣當我面直言不諱,我聽了好害燥。為了掩飾自己尷尬,就逗他說:
“難道那壹個就不漂亮?”
“也漂亮。但比妳差遠了,演得也沒妳好。早知道妳今晚演,我壹定會去看。”
我同他說說笑笑,通過言談,感到這小夥子人品還不錯,我心中暗自慶幸自己運氣真好,在最危難時遇到好人。若能渡過這次危機,壹定要重謝他。他的家離市區好遠,下了環城高速,開了十多公裏進入鄉村水泥路,水泥路走到頭,開進山區砂石路。原來這不是我想象的市郊,而是市轄縣,我心裏有些不安。
上次是在市轄縣附近,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的地方,被吳胖子關了半年,雖是省城地盤,也有那些天不管地不管的地方。
車子在凸凹不平砂子路上顛顛簸簸走了半個小時,路越走越窄,路邊荒草越深,兩邊山越高,植被越茂密;後來幾乎沒路了,在東方發白時,車在深深山窪裏壹農舍小院裏停下來時,農舍裏有壹老年婦女聲音,她喝住了狂叫看門狗問:
“誰呀?是狗旦吧!”
司機邊下車進答應說:
“媽。是我,回來有點事。天冷,妳老身體不好,不要起來了,門我會開。”
我推開車門,先將腳伸出來站好,人再鉆出來。壹陣寒氣馬上襲來,我打了個寒顫。往四周壹看,這是深山裏壹個獨戶人家,周圍全是高聳入雲的高山,半山腰以上都是積雪,山頭插入雲中;山下寒霧迷漫。
司機的房子在壹條河溝旁,墻是山石砌成,房屋上蓋的是古老小青瓦。房子很破舊,多年未修。司機下車後直接去開門。我蹣跚地往農舍走,進大門有五級石臺階,每級臺階都很高。到臺階邊,我試了試,腳鐐鏈短,限制我的腳,無法踏上臺階。我楞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司機己開了門,進了屋,在裏面喊:
“快進來吧!別客氣,山裏比山外寒氣大,很冷的。”
這時天有些亮,見我好長時間未進屋,他走出壹看,也楞住。我現在真是羞得無地自容,低著頭忐忑不安,無意識用左手玩弄著吊在右手上手銬鏈和銬環。僵持壹會他好奇地問:
“這是怎麽回事?昨夜我還未發現呢。妳怎麽還被鐐銬鎖著,真不可思議。”
他大步下來,將我攔腰壹抱,抱進屋裏放下,然後引進客廳東側後間客房。對我說:
“妳稍休息壹下。天冷,我去生盆碳火,順便弄點玉米糊喝,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