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壹卷鬼神圖錄

牛油果

修真武俠

壹身休閑打扮的江舟,半張著嘴,呆呆地看著周圍。
到處是參天的古樹,最小的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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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三章 仆骨,先知,詛祭

我有壹卷鬼神圖錄 by 牛油果

2023-7-23 14:00

  無邊大漠之上,矗立著壹片連綿的暗紅色圓堡。
  自高處望下,仿佛壹個個暗紅色大碗,倒扣萬裏黃沙之上。
  暗紅的大碗之間,處處聳立起壹座座慘白的高塔。
  粗獷、蠻荒、詭異,亦透著幾分雄渾、宏偉、狂野。
  這便是鬼方人以鬼泥於大漠黃沙之上建起的雄城,鬼方城。
  鬼方人將人骨、獸骨磨成粉,混合黃沙與諸多材料,用人血、獸血調合,制成的壹種泥,稷人稱之為鬼泥。
  制成堡壘,壹遇大漠狂風,軟爛的鬼泥便立時便得堅固無比,水火不侵,刀劍難傷。
  大漠之上,令人恐懼,寸步難行的風沙,亦難侵其分毫。
  而那聳立其間的“白塔”,便是鬼方狄人炫耀武力榮耀的象征——射骨塔。
  每壹座射骨塔,都是以敵人的骸骨堆壘而起。
  門有所立的射骨塔越高,便證明其主人的地位身位越高,越勇武。
  鬼方城中,有著成千上萬的射骨塔,其中大半倒是用稷人骸骨所壘。
  此時,這壹片連綿鬼泥堡壘之中,遍地點燃篝火。
  大火熊熊,焰舌沖天,吞吐數丈之高。
  將壹座鬼方城照得遍地通明,映出壹片暗紅血光。
  篝火旁,插著削尖的巨木,串著壹只只巨大的異獸。
  在熊熊火焰之下,烤得焦黑酥香。
  壹個個塊頭高大、形似獼猴的鬼狄人圍著篝火,大口吃肉,大口暢飲,載歌載舞。
  其中有不少稷人打扮的,在其中恍如豬狗雞鴨壹般,四處逃竄,只因有人在追逐射殺殘虐他們為樂。
  稷人中,有軍有民,有老有少。
  以追逐虐殺為戲的鬼狄人中,亦是有軍有民,有老有少。
  壹個不起眼的角落中,黃沙之下,悄無聲息地拱起壹個個沙包,露出壹雙雙滿是怒火的眼睛。
  看著眼前壹幕,以鶴沖天等人為首的野夫營好漢,都是怒火沖天,恨不得殺光眼前這些畜生。
  “不要沖動,先找到王廷,鬼方諸王不死,我等沒有壹絲機會!”
  鶴沖天極力安撫出離憤怒的眾人,緩緩向著中心早已打探到的方向潛去。
  中心處,有壹座最為高大宏偉的壹座圓堡,暗紅的鬼泥壘壁上,刻滿了種種詭異的圖騰。
  這便是鬼方王廷所在。
  四周立起的射骨塔,怕不有上千座,俱高十丈以上。
  映著火光、血光,慘白的骨塔愈顯陰森恐怖。
  這鬼泥堡壘雖看似粗獷蠻荒,卻建得十分宏偉,穹頂高有十數丈,內中種種擺設雕琢,亦透出壹種大巧不工的雄渾。
  高闊的穹頂下,壹個個鬼方異族坦衣露體,狂笑不已,看著廷前子民歡舞,殺人取樂。
  所殺之人,自然便是剛剛大敗的稷廷大軍,還有於北境擄掠而來的稷民。
  軍民十數萬人,方才足以稱起這壹夜的射骨盛典!
  最顯眼之處,有壹張巨大的骨椅,坐著壹個身高丈余余,滿頭紅發如炎,貌似獼猴的巨漢。
  此人正是鬼方之主,仆骨。
  歷來鬼方之主俱以仆骨為號。
  仆骨於鬼方語言中,意為蒼天。
  可見其至高無上的地位,亦是十足的狂。
  鬼方仆骨從骨座上站起,來到壹座射骨塔前。
  下方捆縛著壹個相貌清瘦,頗見剛直之氣的老者,正是李東陽。
  “哈哈哈哈!”
  仆骨大笑了壹聲,俯身看著高不及腰間的李東陽,咧開巨口,壹股混雜著血腥腐肉惡臭的氣息噴出。
  “稷王的奴,妳已經匍匐在我的腳下,還不肯親吻我的腳趾嗎?”
  在鬼方人看來,國民俱是王的奴。
  親吻腳趾便是臣服的儀式。
  李東陽卻是雙目微闔,氣定神閑,聞言連眼皮都未擡。
  鬼方仆骨周身溢出狂暴的氣息,揮手暴怒道:“來人,再取百人,縛上射骨塔,頭顱取來,我的奴,再與我共飲百杯稷人血酒!”
  他特意用稷語喊出這句話。
  立時便有鬼狄人咕嚕咕嚕地應聲大步而去。
  李樂陽眼皮微微壹顫,卻並未開口。
  那鬼狄人方才出去,忽又見壹人快步而來,壹陣咕嚕咕嚕。
  鬼方仆骨面上露出驚喜之色。
  不多時,壹個身形高大,滿頭銀發披散,形貌奇古的老者,手執壹桿獸皮大幡,大步而來。
  鬼方仆骨也不再理會李東陽,張開雙臂,大步迎了上去。
  “哈哈哈哈!”
  “我的王師,妳終於來了!”
  鬼方仆骨對此人十分敬重,竟彎下魁梧巨軀,扶著老者手臂走回李東陽身前。
  壹邊大笑道:“哈哈哈!”
  “我的王師,知道妳要來,我特將這個地位最高的稷奴留下,就等妳來,他的頭顱,他的血,都歸妳!”
  此老者正是滿教大先知,鬼方王師,摩格咯拉。
  摩格咯拉老邁下垂的雙眼如同大漠之上的鬼鷙,掃了壹眼李東陽。
  用極為純正的稷話說道:“李先生,妳的心繭之論,我常拜讀,十分敬佩,對妳神往已久,終於得見尊顏,有當面坐而論道之機,幸甚矣。”
  李東陽眼皮終於動了動,卻是露出毫不掩飾的不屑之意:“不化之輩,也配與某論?”
  摩格咯拉還未說話,鬼方仆骨已經大怒:“奴人!怎敢對王師無禮!”
  李東陽淡淡地合上雙眼,也不去理他,令得仆骨更是怒氣勃發。
  恐怖的血腥之氣令得李東陽都不由自主地面色蒼白,大儒之境,胸中浩然,竟也難以抵禦。
  “我王稍安勿躁。”
  摩格咯拉伸手攔下仆骨,朝李東陽道:“李先生,我知妳心意,勸妳歸降,是折妳氣節風骨,是萬萬不能。”
  “我只向妳借壹物,妳若肯借,我會勸仆骨放妳與妳麾下將士離去。”
  李東陽此時若說是心無掛礙、萬事不縈於心,還算不上,但能令他動容之事卻已不多,即便是自身生死。
  唯獨此言,令他睜開了雙眼。
  摩格咯拉見狀,正色道:“我聽聞,稷人中,有壹位少年英雄,陽州江都天波侯,乃是妳的弟子,”
  “我欲知其生辰,需其壹樣貼身之物,只要予我這兩樣東西,妳與麾下將士,俱可回即刻返稷土。”
  李東陽聞言,已息了心中妄念,冷笑壹聲,不再理會他。
  他如何不知此人之意?
  滿教之中,最擅此等詛祭之術。
  與稷土旁門言術咒術相類。
  能詛人於無形。
  猶以此人為最。
  以此人身份地位道行,若是不察,怕是至聖也能詛落。
  他早就聽聞,此人曾在江舟入二品之時吃過大虧。
  他這等要求,想要做什麽,已不言而喻。
  李東陽豈能如他所願?
  “稷奴!”
  仆骨怒道:“妳若不尊王師的話,我立時便要將外面那十數萬稷奴,盡數做成骨杯血酒,祭我王旗,興我王師,踏平稷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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