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追兵

　　“原來妳還真是逃出來的？”
　　“(￣△￣；)……”
　　“這不是重點！”
　　“這就是重點。”
　　“不是！”
　　“是。”
　　“不……誒，妳是頭發打擺子，毛病吧？妳老揪著我的事兒不入幹啥？”
　　燕小五腦袋裏的那根弦終於搭上了，終結了這壹場毫無意義的對話。
　　江舟撇嘴道：“妳未免自視太高了，妳以為我在取笑妳？”
　　“以妳爹的本事，要是沒有他的允許，妳拿頭逃出來？”
　　燕小五有點心虛道：“我也沒那麽沒用……”
　　江舟道：“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燕小五目光躲閃，越發心虛地說道：“我就是順道領了個差事……”
　　江舟懷疑：“順道？”
　　燕小五眼見瞞不過去，幹脆直接擺爛：“好吧！我就是領了個差事，才能跑出來的。”
　　江舟道：“是給二皇子當說客那件事兒？沒這麽簡單吧？”
　　燕小五撓撓頭：“這事說起來有點對不住妳……”
　　“倒不是二皇子，是二皇子府的長史杜畿，老二黨裏就數他壹心想要勸二皇子招攬妳，不過二皇子似乎並不此心，”
　　“這杜畿不死心，打聽到我和妳關系不錯，便托我來江都說服妳為二皇子效力，”
　　燕小五不好意思道：“妳不知道，二皇子在軍中威望極高，那個老頭子雖然從來沒有表過態，但老頭子麾下將帥，大都是支持二皇子的，”
　　“我很清楚，若是為二皇子辦事，老頭子麾下那些人肯定不會阻攔，我就答應了下來，打著這個旗號出了玉京。”
　　燕小五說完，連忙道：“不過妳千萬別誤會，我可沒有勉強妳的意思，妳要做什麽，自然是妳自己決定，”
　　“雖然照我的意思，妳最好是不買二皇子的賬，也給老頭子麾下那些人壹些顏色看看，”
　　“不過，二皇子此人，別人不知，我卻清楚得很，這個人看似豪雄，胸襟氣度不凡，其實為人最是剛愎氣狹，容不得他人忤逆，”
　　“他不想招攬妳是事實，但妳若是拒絕他，那又是另壹回事了，必定會令其懷恨在心，定會給妳使拌子……”
　　燕小五猶豫了壹下又道：“而且，這人本來就對妳有些意見，妳還不知道吧？妳弄死的虞國公壹家，與二皇子頗有交情，其長子虞復更是與二皇子自在大旗門中長大，”
　　“這兩人可謂是臭味相投，又曾多次於戰場上並肩殺敵，交情不淺，妳說他能看妳順眼？”
　　說著，他露出愧疚之色：“說起來，我若不接這趟差事，他還未必找得到借口對妳發難。”
　　江舟聽完，終於知道這小子剛來的時候為什麽壹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就連在江都這些日子，若不是正好撞上王平這樁棘手的案子，除了辦案所需，他都躲著自己，不想以前在吳郡時整日過來拖他去各種勾欄瓦舍戲園。
　　原來是心虛。
　　“妳幹的確實不是人事。”
　　燕小五壹聽，更加無地自容。
　　江舟又道：“不過，若是如妳所說，就算妳不來，這梁子也沒法化解，該來的終究會來。”
　　燕小五咧嘴壹樂，頓時口若懸河：“是吧？我也覺得這事不該都怪我，還得怪妳太能惹事，連虞國公妳都敢弄，妳是不知道這老陰幣有多少門生故舊，還有那虞復，比他老子都能折騰……”
　　“閉嘴！”
　　“好嘞！”
　　燕小五呵呵壹笑，旋即又道：“還有壹件事……”
　　江舟壹見他縮起脖子，就有所覺悟道：“妳到底惹了多少麻煩？”
　　燕小五幹笑道：“這次真不是我，是妳那個老師，李太宰。”
　　江舟眉頭微皺：“什麽意思？”
　　燕小五道：“前些日子，朝廷已決定對北境增兵，籌備數月，終於再調集百萬大軍，增援北境。”
　　“這事就是妳那老師主持，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李太宰壹直找不到適合的統兵之帥，但北境戰事，又無法再拖延，不久前，李太宰便親自駕臨北州，主持大局，”
　　“又正巧，陛下命二皇子監國，這個秦王向來好大喜功，剛剛登上監國之位，他怎會甘於寂寞？”
　　燕小五撇嘴不屑道：“他幹的第壹件事就是排除異己，剛才我就說這小子氣狹，朝中但有敢跟他唱反調的，不是被他當場發難擼了，事後也會被他羅織罪名，撤職的撤職，下獄的下獄，甚至是直接砍了。”
　　“搞得京中人人自危，他自己倒是得意，無人再敢忤逆於他，然後他就更飄了，想要幹壹番大事，立壹樁天大的功勞，於是就盯上了北征之事。”
　　燕小五朝江舟道：“妳知道他要幹什麽？這小子竟然想把剛剛增援北境的百萬兵力，抽出北境，說什麽攻其不備，奇正相合，要改道奇襲西戎！”
　　“西戎？”
　　江舟皺眉道：“北州與西戎之間，相隔怕是不下十萬裏吧？而且其間有重重天塹阻隔，東有死谷，北有祁山、南有無邊沙海，祁山是唯壹壹條入戎之路，也是奇險無比，他如何奇襲？”
　　“啪！”
　　燕小五壹拍手掌道：“朝堂上不少大臣都是這麽說的，極力反對，我剛才怎麽說的來著？這時候誰敢反對他，能有好下場？”
　　“反對的人就沒幾個能逃出這小子毒手，這其中，就以天官府宰中下大夫吉甫為首，此人是妳老師手下最得力之人，妳老師不在朝中，天官府壹系官員便以他為首，”
　　“他帶頭反對，即便是二皇子那小子也沒辦法強行推進此事，不過到最後，吉甫也沒能逃脫那小子的構陷，被下了大獄。”
　　燕小五頓了頓又繼續道：“在我出京前，聽說吉甫卻是被壹夥神秘人給救了出來，然後……”
　　說到這裏，他聲音又弱了下來：“然後不知怎麽的，我在不久前，竟然遇上了這吉甫，他托我來向妳求救……”
　　江舟攥了攥拳頭：“妳現在才告訴我？”
　　燕小五叫屈道：“真不是我不告訴妳……我遇上他也沒多久，妳自己又行蹤不定，而且二皇子黨羽眾多，也不會放過他，就算他逃到這裏，也是逃不過那些追兵的……”
　　“好吧，其實我也怕這裏邊有什麽道道，妳知道的，答應了那杜畿的請托，我就覺著對不住妳，要是這事再……”
　　“行了。”
　　江舟卻是忽然打斷他，搖頭道：“說曹操曹操就到？”
　　燕小五壹楞：“啊？妳要肏誰？”
　　“……”
　　江舟無視他奇葩的回路，說道：“吉甫是不是躲在城外？”
　　燕小五圓眼大睜：“咦？妳怎麽知道？”
　　江舟翻著白眼道：“追兵都追到家門口了，我還能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