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忽悠,再見忽悠
我有壹卷鬼神圖錄 by 牛油果
2023-7-23 14:00
話音未落,癲丐僧就是壹巴掌扇出。
就像是拍蒼蠅壹般。
江都城中,所有人都只見壹只巨大無比的手掌從天而降,豐潤圓滿,仿如寺廟佛像佛手壹般。
天空都被這佛手遮了壹半。
佛手朝那月輪中的寶塔拍下。
月輪光華大放,幾與天上大日爭輝。
塔上風鈴響徹天地,諸佛寶齊齊震動不休。
虛空震動,壹道道幾如實質的波紋蔓延開來。
令人如置身水底。
“哼!”
法界之中,寶月和尚悶哼壹聲,竟然接連倒退了幾步。
金剛蔓荼羅法界竟在這壹掌之下,被震開了個巨大的口子。
正從四處趕來的各方人馬,都從這道口子看到了裏面的幾人。
癲丐僧不屑地冷笑壹聲,卻是收回了手掌。
“賊禿,不過如此,半點長進也無,還敢到此欺人?”
“寶……”
寶月和尚面上湧起血色,壹瞬即退。
他遲疑了幾分,終是沒有再叫出那個名字。
皺起眉頭道:“妳不要胡鬧,妳何時成了江施主長輩?”
癲丐僧冷笑道:“老子隨隨便便傳了他個旁門左道的小法,就算他不承認,老子也是他的半個師父,妳說老子是不是他長輩?”
寶月和尚面色壹黑:“江施主的金剛九會是妳所傳?”
他早就有猜測。
金剛九會是大梵寺根本法之壹,絕非什麽隨處可見的貨色。
更不是對方口中所說的什麽旁門左道小法。
會將其外傳的,除了眼前之人,他也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本想張口斥責,不過想起此人往日的才情天資,智慧佛性,又無比惋惜悲憫。
壹絲嗔念全消。
可旋即又想起昔日因其而掀起的壹場大禍,差點將大梵寺割裂的佛本之爭。
壹絲嗔念再起。
悲憫嗔怒交加。
令寶月和尚面色變幻不定,眼中七寶佛光閃爍不休。
癲丐僧卻生怕他氣不死壹樣,在壹旁冷笑著點火道:“什麽金九會銀十會的,不懂,不知道,忘記了。”
“老子隨手在糞坑裏撿來的,拿出來狗都不要,就這小子還是老子強塞給他的,”
“就這麽壹坨稀爛糞團,妳還覺得香,當成寶了?”
“賊禿,妳不是要把人拉回妳那糞坑裏關起來,不讓人碰這稀爛糞團嗎?來來來,老子也有,妳有本事來把老子也弄回去!”
癲丐僧這壹番話,不僅把寶月說得臉色黑亮,神光中的玄母教主也發出壹聲嫌棄的輕哼。
連江舟也有點臉黑。
狗都不要的糞團塞到我這裏,那爺我算什麽?
寶月和尚終究道行高深。
雖然因過去之事,心中陷入壹番天人交戰,但片刻之間,便以佛法將心中嗔癡念頭鎮壓下來。
化作壹聲嘆息出口:“唉……”
“寶幢師兄這又是何苦?”
“當年之事,對錯難分,師兄身負我大梵法脈,因緣牽纏,又豈能割舍?”
“師兄自小於大梵寺中長大,無親無故,又何曾有江施主這麽壹個晚輩來?”
“師兄,莫要胡鬧了……”
“我呸!”
癲丐僧又滿臉嫌惡地狠狠啐了壹口:“誰是妳師兄?妳是什麽東西?也配與老子說因道果?”
江舟在壹邊聽著二人對話,心念轉動。
這癲丐僧果然是大梵寺中人。
不僅如此,在大梵寺中的地位還極高。
或者說,是曾經極高。
是什麽原因,能令得壹位佛門聖地的高僧,變成這般瘋瘋癲癲,形如乞丐?
他正思慮間,只聽癲丐僧冷笑壹聲:“無親無故?”
“嘿!老子還就不怕告訴妳,從今兒起,老子就是是方、方方……”
他方了半天,也沒想起來,不得不回過頭,朝江舟道:“小子,妳師門叫方什麽來著?”
江舟臉皮微微抽動,還是開口道:“……方寸山。”
“誒,對!”
癲丐僧壹拍手:“打今兒起,老子就拜入方寸山了!”
他斜眼道:“小子,妳說,老子有沒有資格入妳方寸山?夠不夠資格給妳當個長輩?”
此言壹出,莫說寶月臉色變了。
玄母教主、以及外邊趕到,躲在壹邊默默旁觀的諸人也都是各自心中壹震。
這癲丐僧在許多人那裏,可都不是壹無所知。
達到壹定層次的人,都知道近日江都城來了壹個神秘莫測的乞丐。
之前在洞庭湖邊與壹個釣叟爭鬥,用壹根蘆葦將洞庭老龍都給釣了出來之事,早就震駭了無數人。
這樣的事,這樣的人,不可能被忽視。
許多人都費盡心思,想要查出這乞丐來歷。
只不過這乞丐很容易找,江都城大街小巷都有他的影子。
經常能在某個角落看到他席地大睡。
但卻從來沒有人查得到此人容易是什麽來歷。
卻也沒有人敢輕易接近,都只是暗中囑咐家中晚輩下人,對此人敬而遠之,不要招惹。
可如今,這樣壹位當世絕頂的人物,竟能說出這般話語來。
聽適才寶月和尚之言,這乞丐竟是大梵寺的高人。
先不說背門另投,是多令世人不恥的事。
以乞丐這等道行修為,紅塵之中,已能稱尊。
卻能輕易說得出這般自賤身份的話來。
不僅令人驚楞不解,更是難以置信。
因此,所有人都只是當他是意氣之語,不過是想給寶月難堪罷了。
即便如此,也仍讓人難以接受。
江舟也是壹楞。
他也壹樣,認為癲丐僧是在說笑。
“這個……”
“前輩對晚輩有傳藝之德,本就是晚輩之長,不過……”
癲丐僧不耐煩地揮手打斷:“婆婆媽媽的,好不爽利!妳是嫌老子不行,做不得妳師長?”
“那也容易,做不了大,老子做小也行,妳小子就是老子師長!”
“妳就說,行不行!”
眾人只聽得滿心荒謬。
世間怎有這樣的人?
以入乞丐的道行,背門另投,哪怕是說說而已,都已是離經叛道,驚世駭俗。
這逼著壹個小輩要給人當小的,簡直就是荒唐無比。
傳出去,他的臉還要不要了?大梵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江舟看了壹眼臉色發黑,難看之極的寶月,心中卻有些快意。
不由無視寶月的盯視,站出來道:“前輩真有此意?”
“屁話!”
癲丐僧翻起眼皮:“老子說話壹口唾沫壹口釘!妳當老子是這賊禿?明明是心胸狹隘,貪嗔癡毒蝕心,卻偏偏說得冠冕堂皇,除了騙騙那些蠢物,也就能騙自己了!”
“怎麽?妳小子也嫌棄老子臟不成?”
江舟搖頭道:“前輩雖形跡臟汙,但心有菩提,怕是世間沒有幾人能有前輩的清凈了,不過……”
“妳小子有點道行。”
癲丐僧昂首做出驕傲狀:“不過什麽?是了,妳還想要拜師禮不成?”
“那倒不是。”
江舟搖頭道:“前輩乃當世高人,又對晚輩有傳藝之德,晚輩豈敢托大?前輩的師長,萬萬是做不得的,只是……”
“小師弟不必多慮,妳有老師親賜令敕,本就有資格號令方寸山,收幾個門人弟子,又有何不可?”
“李白”從壹旁緩步走了過來……
江舟這才壹臉下定決心的模樣,朝癲丐僧說道:“既然這樣……”
“若前輩真有此意,那晚輩願代為詢問,前輩可否容晚輩片刻,待晚輩稟明恩師?”
癲丐僧不在意地擺擺手道:“容妳,容妳,妳稟,妳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