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零九章 山海舊事！

　　【築基次數：二】
　　“果然沒有如此便宜的事情，築基所需的壹世，不但要我本尊壹世修持化為薪火，還要是新的世界才成……”
　　兩界穿梭，似只壹剎恍惚，楊獄回過神來。
　　如同深海之魚被丟入烈日暴曬的沙漠之中，強烈的失衡讓他都不由得眉頭壹皺。
　　“山海比之我離去之時，靈炁濃郁數分，但，仍可算靈炁荒漠……”
　　以強大的意誌從虛空之中捕捉來壹縷靈炁，楊獄封閉周身毛孔，法力歸於丹田，氣血內斂。
　　山海，仍容不得九耀主！
　　風雪之中，楊獄很清楚的感知到了這壹點，同時，他也察覺到了饑餓。
　　“氣血無損，但若無靈炁支撐，人仙級的體魄消耗比武聖大十倍！”
　　取出幾枚丹藥服下，楊獄緩行於風雪之中，細察著兩界不同。
　　無間化身乃是他最為純粹的精血所化，雖不如本尊，可也是人仙之體。
　　兩界不同。
　　這種差距，楊獄此刻感受的極為深刻，他每走壹步，消耗比之龍泉都要大數倍，而且……
　　嗡～
　　楊獄壹步前踏，兩界無間施展，瞬息間，已出得這處深山。
　　“神通威力大減，消耗成倍提升，若無法力支撐，確有可能損及本源，難怪當年陸沈不願施展神通……”
　　楊獄踱步出深山，擡眼就瞧見壹輛甲車極度奔行於馳道之上，於風雪中行至不遠處壹座城池中。
　　“德陽府？”
　　不過數百裏，楊獄擡眼就瞧見那處城池，心念壹動，幾個閃爍已來到城門之前。
　　龍泉三十余年，山海不過壹年余，如今，是元始十二年冬。
　　但他上次來德陽府，確實已是三十多年了，算上龍泉界的三十余年，就是甲子還多……
　　“歲月如梭……”
　　楊獄微微感嘆，踱步進城。
　　三十余年過去，德陽府比之當年變化已是極大，不止是外城壹擴再擴，城內也拔地而起諸多高樓。
　　此時風雪未散，城中行人卻仍是不少，每壹輛甲車的到來，都會帶來壹波人流。
　　“昔年，德陽大旱數載，山川幹涸，千裏無人煙，百姓們易子而食，實是慘絕人寰！”
　　“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無數人哭喊祈禱時，壹青州新晉的錦衣百戶，匹馬而來！”
　　某壹刻，楊獄駐足。
　　眼前，是壹座酒樓，也是他走到如今，德陽城中唯壹沒有變化的古樓。
　　這座古樓，名喚秋風樓，正是他當年淩遲聶文洞之地。
　　而如今，生意極好，內裏酒客滿座，更有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傳來。
　　“……徐老大人震怒擒下那聶賊，卻不料其哈哈大笑，直言‘滿朝公侯與我為友，諸般大族與我相交，縱然拿下我，又怎可殺我？’！”
　　酒樓之內，壹片唾罵聲響起，不乏激憤者，甚至有酒杯碎裂之聲。
　　“只聽得壹聲長嘯起自雲中，壹襲飛魚袍自天而地，如龍入海：‘我來殺妳’！”
　　……
　　“果然是妳！”
　　楊獄心中啞然之時，壹人走出酒樓，神情復雜：
　　“世人皆傳妳傷重不治，更有甚至以為妳被楊間迫害，德陽府甚至幾乎反了……”
　　“楚公子已成十都？”
　　楊獄看向來人，正是當年青州四公子之首，如今華發已生的楚天衣。
　　“世事難兩全，武聖終歸難成……”
　　楚天衣略有苦澀。
　　三百年以來，青州，亦或者說龍淵道，武聖也不足壹掌之數，而這其中還包括了眼前這位，如今的龍淵王裕鳳仙，以及魏正先。
　　卻不包括他……
　　“妳來見我，所為何事？”
　　楊獄問道。
　　“求壹條，通天大道！”
　　楚天衣長長壹拜，白衣垂地，而他的雙手之間，正捧著壹枚神種：
　　“楚某所成之位階，名喚‘辰龍’，神通為‘逆知未來’……
　　此次之所以楚某能知陛下歸來，實也全依仗此門神通……”
　　楚天衣奉上神種，神情恭謹，心中卻有忐忑。
　　成十都那日，他神通大進，於冥冥之中窺見了壹角未來，未來之中，他止步十都，死的十分之淒慘。
　　而唯壹的生機，就在德陽府……
　　“逆知未來？”
　　楊獄眸光壹凝，看向那枚神種。
　　【逆知未來：歲月流轉，光陰更叠，龍行其中，可照自身……】
　　【催發此神通，可窺壹角不確定之未來，信者或可逃脫災厄，也或許步入泥潭……】
　　【未來若可改，我見之未來，可還是未來？若未來不可改，見之又有何用？】
　　“的確是好東西！”
　　饒是楊獄已對自身神通有著規劃，此時也不免有些心動。
　　任何與時空掛鉤的神通，都極為強大與稀少，遠古都罕見。
　　“陛下喜歡就好……”
　　楊獄看著躬身在前，似被歲月風霜磨平了劍骨的楚天衣，拂袖將其攙起：
　　“楊某既已退位，陛下之說就不必提及。妳向我求道，這壹躬，我便收下。”
　　當然，楊獄也拈起了那枚神種。
　　“多謝……”
　　楚天衣心中復雜，卻也很快平復。
　　逆知未來中無數次的身死，讓他已不再桀驁與自傲，比之眼前這位，他也的確無有自傲的本錢。
　　“十都雖成，武聖未必就不可成，以此書，妳仍有嘗試的機會……”
　　楊獄伸手入懷，取出壹本帛書遞給楚天衣：
　　“至於通天大道……”
　　楚天衣雙手接過帛書，再擡頭，風雪之中已不見了楊獄的身影，只余聲音在他耳畔回蕩：
　　“我會在西北城停留壹年，若妳能成就武聖，再來尋我，若不成……”
　　余音散去，楚天衣看向書籍：
　　論仙武合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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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知未來！”
　　元磁匯聚如雲，楊獄跨行其間，壹心二用，思量著神通取舍。
　　這，並不容易。
　　神通壹旦入魂，再想要剝離的代價可就太大了。
　　“先天壹氣大擒拿、三昧真火……”
　　思量之間，元磁法力散去，楊獄再催兩界無間，下壹個剎那，已來到西北皇城的後院。
　　“小姒……”
　　壹別經年，楊獄心中也是悸動不已，不假思索的推門而入。
　　然後，就見得秦姒對鏡梳妝回眸往來，懷抱壹幼童的裕鳳仙壹下沒捏住，
　　偃月刀‘當啷’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