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壹因

裴屠狗

修真武俠

大明404年,乾元七年。
青州,順德府,黑山城。
夏末近秋,天氣雖仍酷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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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零六章 報仇不隔夜

諸界第壹因 by 裴屠狗

2024-2-5 22:35

  “嗯?!”
  秦鐘、秦厚兩人面色皆是壹沈,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楊獄挑眉,寸步不讓。
  雖然精金甲胄的精粹已被暴食之鼎收納,可這甲胄本身就是價值連城。
  讓他交,可以。
  但那必然是他想要交出去,而不是被人逼著交出去。
  正如案牘室的老趙頭與雜物房的半截李,兩者同樣的貪婪,他為何壹個願意破財,壹個卻不予理會?
  楊獄的道理很簡單。
  我給妳,妳且收著。
  我不給,妳不能搶!
  此時同理。
  “這小子……”
  秦氏兄弟瞇起雙眼,皆是握住刀柄:
  “妳想搜我兄弟的身?”
  “呵~”
  秦厚擠出壹抹冷笑來:
  “無憑無據的話,可不能亂說啊!”
  什麽木林府容家,什麽純金佛像,他們兩人根本不知道。
  但這根本不重要。
  他們兩人心中雪亮,這小子根本是胡言亂語,必然不可能在他們身上搜到什麽東西。
  可若是被其搜身,被其他人知道,他們兩兄弟還怎麽混?
  “是啊,無憑無據的話,不能亂說。”
  楊獄淡淡回應。
  剛得到那精金甲胄的時候,他就知道這玩意燙手。
  不止是因為他猜測金刀門背後有人在窺視,也是因為,那時人多眼雜,消息根本封鎖不住。
  可既然封鎖不住,他幹脆就打死不承認。
  他的應付很簡單,僅僅四個字。
  無憑無據!
  “上百人親眼所見,親口指證,這看不是無憑無據。”
  秦鐘冷冷開口。
  “口說無憑,要想搜查我身……”
  楊獄眼神漠然,亦是按住刀兵,腳下只是輕輕壹點,青石鋪成的路邊頓時就迸出條條裂縫。
  蛛網也似,蔓延開來:
  “妳來試試?!”
  呼~
  小巷之外似有風起。
  三人冷眼對峙,彼此間氣氛變得深沈凝重,偶有路人見得,皆是心中壹跳,遠遠避開。
  青州府內刀兵不可出鞘的規定,可不包括六扇門的人。
  “這小子……”
  掃了壹眼龜裂的青石地面,秦氏兄弟心頭皆是壹跳。
  開碑裂石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毫無問題,做的更好,也不是不行。
  可這小子足下輕點,可沒有催發半點內氣,也不曾刻意搬運氣血。
  這……
  彼此對視壹眼,秦氏兄弟進退維谷,拿捏不定。
  兩人不出手,楊獄也只按著刀柄。
  壹時間,三人陷入僵持。
  “楊兄弟?”
  突的,壹聲呼喊自遠處傳來。
  三人身子皆是壹震。
  鐵峰踏步而來,突的身子壹僵。
  他不傻,壹眼就看出三人的劍拔弩張,似乎下壹瞬就要生死相搏。
  瞬間止步,鐵峰頭皮都有些發麻,看著面黑如鐵的秦氏兄弟,心中暗暗叫糟:
  “三位,可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哼!”
  秦氏兩兄弟各退壹步,壹言不發的離去。
  “不。”
  楊獄心下壹松,聽得鐵峰的話,不由笑了:
  “妳來的正是時候。”
  “……”
  鐵峰欲哭無淚:
  “楊兄弟,這兩兄弟出了名的心眼小,這次我替妳解了圍,可真得罪了這兩個小心眼……”
  “妳為我解圍未必會得罪這兩位。”
  楊獄微微擡頭,示意他回頭:
  “妳現在,才是真得罪了這兩個小心眼……”
  “什麽?”
  鐵峰身子僵硬,楞楞回頭,就見得兩張黑如鍋底的臉。
  去而復返的兩兄弟冷冷掃了壹眼鐵峰,目光落在了楊獄身上:
  “這事,不會就這麽算了!如果夠膽,七日後‘斷怨臺’上見!”
  “斷怨臺?”
  楊獄看了壹眼鐵峰。
  後者壹臉苦澀回答:“斷怨臺,除卻生死,壹切皆可。”
  六扇門,脫胎於江湖勢力。
  最早就是朝廷網羅江湖人士創立,其中互有恩怨者不在少數。
  朝廷也知不可強壓,後來就有了這斷怨臺。
  斷怨臺上,兩方可壹決勝負,雖不允許生死搏殺,但打殘打廢的卻也是有的。
  “若妳無膽,也可不去!”
  秦氏兄弟皆是冷笑。
  楊獄也懶得猜測這兩人為何去而復返要和他分勝負,提起藥材,示意鐵峰跟他壹起走。
  後者如蒙大赦,忙不叠的跟上。
  看著楊獄遠去的背影,秦氏兄弟皆是咬牙切齒:
  “楊獄……”
  ……
  ……
  “看來,我的到來,是真觸動了某些人的大餅……”
  將藥材放得妥當,掃了壹眼被人動過的屋子,楊獄眼神微冷。
  他有想過此來青州或有不順,但他最開始以為最為排外的錦衣衛,卻不想會是六扇門。
  先是半截李,後是秦氏兩兄弟,楊獄因王五而積攢的對六扇門的好感,頓時敗了良多。
  但他也明白,這世上或許有剛正不阿的人,卻沒有上下如壹的組織。
  “我可倒了大黴,得罪誰不好,得罪了這兩個……”
  小院裏,鐵峰恨恨跺腳,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秦氏兄弟因著出身,心眼最小,容不得他人半點輕辱,只所以歷經十數次生死才晉升銅章捕頭。
  就是因為他們之前打傷過不少六扇門的同僚,最是兇狠不過。
  “鐵兄此來,可是我托妳打聽的事情有所眉目?”
  楊獄出得門來。
  鐵峰悶悶不樂,卻還是勉強笑了笑,回答道:
  “這十來天,我調閱了諸多據點的情報,曾有人在木林府見過疑似妳家老爺子的。”
  鐵峰嘆了口氣,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壹壹說出。
  十多天前,楊獄托他打聽他家老爺子的事情。
  因為丹藥的誘惑,鐵峰自然很賣力,十多天來,調閱了諸多府縣的據點情報。
  果然有了發現。
  楊獄先是壹喜,又有些皺眉:“疑似?”
  “是啊,疑似。”
  鐵峰有些拿捏不定:
  “按照楊兄弟妳的說法,妳家老爺子年近花甲,為人正派,但卻有人見得妳家老爺子在木林府城,攜壹雙美人進了‘秋風樓’……”
  “?”
  楊獄發怔:“秋,秋風樓?”
  “壹夜吹風來,菊花自盛開。這秋風樓,是,是個青樓……”
  鐵峰壹臉古怪。
  七十老頭進青樓倒也不是沒有,可這和楊獄所說的正派,可就不沾邊了。
  “這怎麽可能?”
  楊獄有些不能相信。
  老爺子什麽為人他還能不知道?
  他這輩子勤勤懇懇猶如老牛,平日裏去茶館聽人說書已是最大的消遣了。
  年輕的時候都不曾去過花柳之地,老了怎麽可能去?
  “具體如何,還得等木林府的消息,或許妳也可以親自去看看……”
  鐵峰憂心忡忡:
  “這斷怨臺,妳可千萬不能去……那秦氏兄弟武功在壹眾銅章捕頭中也算不得什麽。
  但他們的合計之法,尤其擅長小地形的搏殺,妳就算武功超過他們,也……”
  “木林府……”
  楊獄的心思卻不在這,仍是想著老爺子。
  他之前猜測,老爺子不回黑山城極有可能是被人挾持了,可挾持到青樓?
  “楊兄弟,妳就壹點不擔心這秦氏兄弟?”
  見楊獄毫不在意,鐵峰終於忍不住了:
  “這兩人分明是想廢了妳,妳……”
  “看來,要去壹遭木林府了……”
  楊獄回過神來,見鐵峰壹臉神思不屬,心下也是搖頭:
  “壹雙死人,有何忌憚?”
  死,
  死人?
  鐵峰瞪大了眼:
  “妳……”
  ……
  ……
  嗡~
  輕彈刀鋒,發出清越若龍吟般的刀鳴之聲。
  “六扇門銅章捕頭、擅長合擊之法的武道高手、六扇門總捕方其道信任的屬下……
  真真都是好大的名頭。”
  楊獄嘴角扯出個冰冷弧度。
  這的確是很大,很壓人的名頭,可那又如何呢?
  “我真的想遵紀守法啊……”
  幽幽壹嘆,長刀入鞘,楊獄起身出了門,門外,小武與人擡著轎走了過來。
  “請帖,可都送到了?”
  楊獄上了轎子。
  “六扇門的其他幾個在城中的銅章捕頭、銀章捕頭,錦衣衛的百戶大人,州衙的通判、典史全都送到了。”
  小武壹陣齜牙咧嘴,忙點頭:
  “只是,有些沒有收請帖……”
  “無妨!”
  楊獄緩緩合上眸子。
  小武發力,擡起轎子,壹路來到了相距六扇門不遠的酒樓。
  這時天色已然大黑,這酒樓卻是燈火通明,不少夥計忙裏忙外,酒肉香氣讓小武壹陣吞咽口水。
  “楊兄弟!”
  近些日子相識的壹些同僚迎了上來,楊獄笑著回應,壹並進了酒樓。
  酒樓二層,十多桌酒席壹壹擺上,各類熟肉、酒菜已上了大半。
  楊獄到時,來的人已然不少,皆笑著打招呼。
  “這小子可不像是個大方的人啊……”
  曹金烈坐於上首,心中有些嘀咕。
  上次在毒龍鎮那壹桌酒席,過了快小壹月,自己都忘記了,這小子還問自己討要。
  今個怎麽就想著請客?
  他心有好奇,但礙於其暗子的身份,卻也不好親口發問。
  他雖口中說不怕他暴露,但這可是指揮使大人布下的暗子,怎麽敢橫加破壞?
  事實上,他早就壹路上楊獄可能露出的馬腳給清掃幹凈了。
  “楊捕頭~”
  林安、趙青,壹眾錦衣衛也都在座,且其他人都距離稍遠。
  “楊兄弟……”
  鐵峰與幾個六扇門的同僚上前敬酒。
  不少六扇門的捕頭心中有些犯嘀咕。
  楊獄明明是六扇門的捕頭,怎麽今日來了這麽些錦衣衛?
  不過他也沒多想,只當這些錦衣衛貪杯好吃。
  但心下也是嘆息。
  今日到場的人不少,錦衣衛、州衙的壹些刀筆吏都有,可偏偏六扇門的人來的極少。
  不問可知,皆是他得罪秦氏兄弟的事傳播開了。
  不過他們本來就和秦氏兄弟不對付,自然不會在意,反而本來不想來的,都壹定要來捧捧場子。
  “今日權且盡興!”
  楊獄笑著舉杯。
  “好酒量!”
  “楊捕頭敞亮!”
  “吃!喝!”
  ……
  大廳裏觥籌交錯。
  楊獄不但來者不拒,更起身主動和在場所有人碰杯,壹來二去,很快就醉倒在桌上。
  有人看的好笑,也有人起哄讓他喝酒。
  曹金烈心下越發疑惑,這小子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楊捕頭醉了。”
  還是鐵峰起身,踉蹌著將楊獄攙起,提出要送他回家。
  其余人自然不在意。
  “年輕人到底貪杯。”
  州衙的陸通判笑著搖頭,與曹金烈碰杯。
  其余人也不甚在意,甚至因為酒意上湧,氣氛更加熱烈。
  “嗝~”
  見楊獄像模像樣的打了個酒嗝,鐵峰好壹陣無語,見他張口欲嘔,忙轉開了臉:
  “別往臉上吐……呃!”
  話音未落,他只覺後頸壹痛,立刻昏厥過去。
  呼!
  楊獄睜開眼,雙眼清亮,哪裏有壹點醉意?
  “鐵兄,抱歉了。”
  扶起鐵峰,將其放在墻角。
  楊獄壹個轉身,沿著墻角壹路上爬,很快,就爬上了六樓!
  呼呼!
  六樓風高且烈,刺骨壹般,吹的精鐵大弓都來回回蕩。
  翻身上了六樓,楊獄更無絲毫遲疑,足下壹點,將早就藏好的精鐵大弓握在掌中。
  又自掀開屋頂瓦片,取出他路上打造的幾只玄鐵箭來。
  若有人欺妳、害妳、輕妳、賤妳、恐嚇妳。
  如何處治乎?
  退讓?
  討好?
  求饒?
  “七日?”
  輕拭箭鋒,繼而弓開滿月!
  清亮如水的箭頭棱角映徹出楊獄比隆冬更為酷烈的臉色:
  “哪用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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