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太古道鬼，大羿？

　　“羿射九日落！”
　　窺見心海之中的那壹抹幽光，楊獄非但不喜，反而心頭壹跳。
　　他留著這枚道果，是為了煉制乾龍神弓，而不是想著自己煉化。
　　因為射日道果屬於‘九耀射日位階圖’的核心道果，已身懷北鬥位階圖的他，幾乎不可能煉化。
　　更不可能主動的認主，之所以如此，只怕是……
　　“道鬼？！”
　　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但楊獄心中陡升起強烈的悸動，下意識的就想將這枚道果從心海驅離而出。
　　然而，任由他心海揚波，那壹抹淺淺的幽光卻始終不散，反而越發的明亮。
　　這麽倒黴？！
　　壹驚之後，楊獄很快平靜下來，卻也覺有些煩悶。
　　他是極不想與這些老怪物打交道，倒不是怕，而是十分之麻煩。
　　他用了二十七年，才磨滅了那魔童，還沒喘口氣又來的話，這誰頂得住？
　　他心中皺眉，卻還是按住心思，他凝神感知之下，只見那幽光之中，有諸般景象從無到有的衍生而出。
　　古老、蒼涼、狂放、野蠻……
　　隔著那壹層幽光，楊獄好似看到了壹方極為古老且宏大的太古世界。
　　夜色之下，隱可見大地無垠，草木如山，群山如柱，如林，壹眼望去，撲面而來的盡是荒涼與奔放。
　　“這是……”
　　楊獄心神壹凝。
　　在那群山萬壑間，他隱可聽到聲聲可怖的嘶吼，時而地動山搖，好似有巨獸橫行。
　　某壹瞬，他的眸光壹凝，在那群山之間，有壹身高百丈之巨人在揚天長嘯，與壹不知名的巨獸搏殺。
　　那巨人赤著上身，筋骨強健如山，相貌卻極為猙獰，赤紅雙眼上，壹雙長眉如觸角般飄出幾丈遠。
　　“誇娥氏族神！”
　　楊獄心中微驚，視線偏轉，在那群山之間，他看到壹極為原始的部落。
　　巨人的部落！
　　“這是太古時代？傳說中，八劫之末，九劫之初？！”
　　望著幽光之中不住演變的場景，楊獄不由得心中壹動。
　　任何位階，都不止壹尊位階主，魁星如此、三壇海會如此，這射日位階自然也是如此。
　　而此刻這場景居然跨越了整個九劫，這豈非是，九劫以來，最為古老的那幾尊射日位階主之壹？
　　嗡～
　　楊獄心念轉動之間，聽到了壹陣似有似無的嗡鳴之聲，那幽光之中的場景劇烈變化，其速之快，便是他也無法從其中窺見景象。
　　但隱隱間，他感知到了壹縷強大的意誌，隨著場景變化，在緩緩復蘇！
　　‘又是壹頭老怪物……’
　　楊獄驚卻不亂。
　　道鬼之強橫，在於其與道合真，又有著前生的記憶與道行。
　　但只要不曾煉化道果，再如何強橫的道鬼，始終是鬼，無法橫跨時代，降臨此世。
　　嗡～
　　心海揚波，在楊獄的高度凝神之下，未多久，他已聽到了自那幽光之中傳蕩而來的古老神音。
　　“痛煞我也！”
　　呼！
　　這聲音未曾真個降臨，但楊獄卻是心神壹震，劇烈到極點的灼燒之痛讓他差點退出心海去。
　　“痛煞我也……”
　　幽光之中，那古老的聲音還在呢喃，來來回回，連道了九次。
　　“閉嘴！”
　　終於，楊獄忍不住大喝壹聲。
　　他當然不是個耐不住痛楚的人，可這灼燒之痛著實太過劇烈，他幾乎以為自己要被燒成灰燼。
　　這種感覺，比之被三昧真火熬煉血氣還要痛十倍，百倍！
　　“妳……”
　　道果之中的聲音陡然消失，許久之後，才再度傳將出來：
　　“妳，救了我？”
　　什麽鬼？
　　楊獄心頭壹怔，道果內的古老之音已是再度開口：
　　“祂出手，沒神能救我……”
　　“我，死了！”
　　“我的意誌，沒有被焚滅！我，從大道之基中復蘇了過來……”
　　“不對，是壹縷意誌，是我留在大道之基中的意誌？可我怎麽會歸來……”
　　“我為什麽會復蘇？是祂死了，還是……”
　　……
　　道果中的聲音顛三倒四，十分混亂，但其中透漏出的訊息卻讓楊獄下意識的傾聽。
　　然後，壹聲咆哮：
　　“是，太陰！”
　　轟隆！
　　陡變得無比高亢的咆哮聲傳蕩而來，高度凝神傾聽的楊獄只覺眼前壹黑！
　　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吼出了心海之外。
　　“閉嘴！”
　　這下，楊獄忍不住了，他腳下發力，壹頭神象自八九玄功鏡內奔行而出。
　　重重的將那射日道果踩在了腳下！
　　“鎮獄象王？！”
　　沒有遭遇任何抵抗，射日道果被壹下踩在了腳下，而道果之內的意誌，似乎也清醒了過來，驚詫：
　　“妳莫不是瘋了？敢來踩我？不對，不是象王，是小象，也不對……”
　　道果之中的意誌，好似陷入了莫大的混亂之中，語無倫次起來。
　　‘這頭道鬼不是自然復蘇，而是被那如花道姑身上的氣息所刺激醒來……’
　　以神象變化鎮壓射日道果，自身情緒不再被影響，楊獄方才開始揣摩。
　　並根據這道鬼顛三倒四的聲音，初步判斷這道鬼似乎死的極慘，以至於此時還壹片混亂。
　　當然，也可能是偽裝……
　　“妳，是誰？”
　　聽得楊獄的詢問，那剛平靜了幾分的意誌似乎又要暴動，但這次，他自己平復了下來。
　　“我只記得，有人叫我‘巴’，‘阿爸’……”
　　“……”
　　“也有人，叫我‘羿’！”
　　“大羿？！”
　　望著那如弓箭般的射日道果，咀嚼著這個名字，楊獄只覺心頭壹時間居然有些淩亂。
　　射日……
　　前世今生似乎又有了重疊……
　　但很快他就將前世的影響壓下，想起了此時傳說之中的‘羿’。
　　相傳，在太古動蕩之年，兩劫交替之紀，天海界中誕生了諸多奇異的生靈。
　　這些生靈非人非神非妖，生而有巨力加持，後世稱之為神族。
　　而其細分之下，又有誇娥氏、有虞氏、大羿氏、莽古氏、九黎氏等等。
　　傳說中射落九日的太古豪雄羿，似乎就出自其中的大羿氏，是其某壹代族長？
　　這個就是？！
　　“我忘了，忘了……”
　　道果內的聲音沈寂了許久許久，其再度響起之聲，他感覺到了實質的目光在註視自己：
　　“妳，認得太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