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墨海雲霧，古觀何名？

　　幽沈、神秘、寂寥、冰冷……
　　望著眼前這片法則之海，楊獄心中不由的升起陣陣悸動。
　　法則之海，是眼前這片神秘之地的稱呼，卻不是唯壹的稱呼。
　　有人將之稱為法則之海，可也有人將之稱為，
　　‘混沌海’、‘命運長河’、‘星界’、‘天海’、‘歸墟’、‘母河’、‘時空長廊’、‘諸神墓地’、‘道界’……
　　道藏、佛經乃至於傳說之中。
　　有關於這片神秘之地的稱呼，太多太多了。
　　每壹個稱呼之後，都有著諸般神秘色彩包裹的傳說，典故，事跡……
　　相傳，其間蘊含著起源與終結，生滅之妙，永生之秘，萬物歸墟之真諦……
　　在傳說中，這是壹片令仙佛都為之向往與恐懼之地，更是壹切生靈乃至於天地死亡歸墟之地。
　　“法則之海中，光怪陸離，蘊含著無盡的危險，可也有著天地間最為繁多的造化！”
　　“相傳，仙佛身隕之後，就會隨道果歸於此地沈寂，仙魔幻境，不於現世出現之時，皆在此間，皆在其中。”
　　“天材地寶、靈寶法器、不老仙藥、道果神種、命圖，乃至於傳說中，前往其他世界，甚至於，天海界的門戶，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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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獄默默的思忖著自己從安道人、王牧之處得來的信息。
　　關於這法則之海，那兩位所知也並不很多，多也是從道藏、佛經之中得來的信息。
　　而相比之下，安道人所知，多是古老相傳，而王牧之所講述的，則是近千年裏，諸多神通主對於法則之海的探尋。
　　依著他的說法，現世的不少道果，其實就是其他神通主自法則之海所得，而相傳，煉制頂尖丹藥的大藥，也有不少，來自於此間。
　　只是，機遇伴隨著危險，死於其間的神通主，也不在少數。
　　“還是要自己試壹試。”
　　看了壹眼繚繞於身的光點，楊獄心中壹定，默默誦念了壹句。
　　嗡～
　　下壹瞬，三團幽光浮現在身側，正是紫金吞煞寶葫蘆、七星龍淵斬鬼劍，以及鎮邪印。
　　法則之海，常物難入，與天海界壹般，道果，食材之屬可以攜帶。
　　不過除卻道果之外，包括他自己的精神，都會隨著時間推移而不斷消磨，食材的本質也是精神烙印，無法長久存在其中。
　　“精力消耗頗大……”
　　伸手握住龍淵劍，楊獄不由心中皺眉。
　　隨著三件道果的浮現，他只覺身上壹沈，好似背上重物，精神力消耗巨大，不得以，將鎮邪印、紫金吞煞寶葫蘆送了回去。
　　只留下了龍淵劍防身。
　　錚～
　　龍淵劍發出輕鳴，似如魚入水，鳥飛天，帶著暢快，卻又帶著些自傲，好似在彰顯自己的重要性。
　　這是極為少見的反應。
　　萬象山幻境之後，龍淵劍的儀式算是完成了，只是，或許是對邋遢道人放水有所不滿，亦或者其他，這口劍，始終有些愛答不理。
　　但此時……
　　“來到此處後，道果的靈性似乎在增強……”
　　望著少見雀躍的龍淵劍，楊獄心中微動，從這反應上看去，道果未必來自法則之海，可必然是有著極深的關系的。
　　否則，這口桀驁的劍，不會是如此反應。
　　“也不知，能走多遠……”
　　緊握龍淵，楊獄沒有過多猶豫，身形壹動，第壹次跨入了這片神跡之地。
　　嘩～
　　耳畔，似有海浪翻湧之音，隆隆傳遞，從極為遙遠之處而來。
　　剎那恍惚後，楊獄回過神。
　　壹步之差，眼前的星海已然消失，從遙望，變成了踏足其中，他環顧四周，腳下，是墨黑無光，讓人望之心悸的潮水。
　　而四向望去，所見盡是迷霧，吹不散，撥不開。
　　天穹之上，昏昏暗暗，無星無月，陰沈可怖。
　　他此時的狀態，就顯得十分奇異，龍淵劍散發的光芒將他籠罩，讓他沒有跌落‘汪洋’，而原本縈繞自己的‘魂鏈’卻反而消失。
　　只有他靜心感應，才能察覺。
　　只是，
　　楊獄低著頭，望著那墨色無光，好似連他的視線都要被奪走的漆黑，心中發冷，嗅到極大的危險。
　　“難怪只有神通主才能涉足法則之海，這腳下的墨海，掉下去，只怕立時就會身死魂滅……神意疲倦之前，必須沿著‘持戒法’所化的‘魂鏈’回到現世……”
　　楊獄心中警醒，掌中長劍握的十分之緊。
　　法則之海的危險，王牧之數次提及，不止是當面說，之後書信往來中也數次警告。
　　法則之海包羅萬象，其中的危險，更是繁多到無法列舉。
　　依著王牧之的說法，曾有神通主在其間遇到過，破碎的遠古仙魔幻境，多人皆死，活下來的，也都癲狂如魔。
　　呼～
　　沿著冥冥之中的感應，楊獄持劍深入霧氣，這些霧氣，不是想象中的柔軟，在其中行走，居然有些費力。
　　“這些霧氣，並不是實質。之所以有這種錯覺，問題出在我的身上……”
　　他的肉身，無法進入法則之海，亦或者說，傳說之中，也極少有人能夠肉身橫渡法則之海。
　　故而，能夠踏入此間的，多是神意。
　　雖然，因著某種他無法理解的力量，他只覺此時自己與外界別無二樣，精力，武功似乎也無有遲滯。
　　但他到底未曾打開玄關壹竅，沒能三元歸壹，哪怕因著老母想爾服氣錄之故，神意凝實不遜大宗師，可到底欠缺壹個圓滿。
　　故而，在這霧氣之中行走，才會顯得有些費力……
　　第壹次踏入法則之海，楊獄並未想著有什麽收獲，也沒有奢望能壹次點燃命圖，只是很詳細的將自己的感受記了下來。
　　旁人說再多，也不如自己體會來到真切。
　　呼～
　　又壹次穿過壹片霧氣，楊獄心中突然壹動，只覺無形的氣息湧入體內，冰涼徹骨，卻讓他的精神為之壹震，疲憊降低些許。
　　同時，心頭浮現出壹句殘缺，簡短的經文。
　　“這是？”
　　他有些錯愕，再度嘗試穿越那片霧氣，可惜這次，沒有了收獲。
　　“這算是什麽？古時的神通主身隕之後，留下的壹縷精神印記？”
　　楊獄有些驚奇。
　　雖然這句經文對他沒什麽用，可那壹股無形氣息，卻似乎在滋潤他的魂靈？
　　接下來，楊獄加快了探索。
　　隨著對這片雲霧之海的熟悉，他的動作也大了許多，未多久，他就又聽到了壹句經文。
　　“……山川鐘秀，威靈顯赫……有求必應，如影隨形……”
　　楊獄咀嚼著所得經文，漸漸品出味道來。
　　這經文之中暗指的，似乎是山神地祇之類？
　　嘩～
　　楊獄心念未及閃過，又自穿過壹片霧氣。
　　“嗯？”
　　此處雲霧墨海本是壹片幽幽暗暗，無甚光亮，可穿過這片雲霧，就有大片流光閃過。
　　擡頭望去，只見極遠處，壹座古觀立於墨海之中，起起伏伏，好似壹頁扁舟。
　　古觀之後，有大樹參天，其枝葉如冠，遮住大片墨海。
　　“這觀，這樹……”
　　楊獄的眼皮不禁壹跳。
　　他極目望去，只見那繁茂的枝葉之間，掛著零零星星十數個果子，那果子形似小兒，四肢五官皆有，被風壹吹，發出“嘻嘻哈哈”的大笑之聲。
　　而他所察覺到的，閃爍的流光，正是那壹雙雙擬人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