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壹因

裴屠狗

修真武俠

大明404年,乾元七年。
青州,順德府,黑山城。
夏末近秋,天氣雖仍酷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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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九層!

諸界第壹因 by 裴屠狗

2024-2-5 22:35

  嗡~
  似有黃鐘大呂在腦海中響起,剎那恍惚後,壹幅幅模糊跳脫的光影走馬燈壹般在他的眼前展開。
  小院、槐樹、老猴、鬼頭大刀,以及壹老壹少。
  光陰迅速拉進,恍惚間,楊獄只覺身臨其境,好似進入了光影之中。
  他擡目打量,雖有細微不同,可仍認出這小院就是魏河所居之小院。
  此刻,小院空空蕩蕩,只有壹老壹少。
  老者雞皮鶴發,垂垂老矣,少年跛著壹足,滿面風霜,似也不年輕了。
  “那是,魏老頭?”
  楊獄認出跪在地上的少年,正是年輕之時的魏河。
  老者道:“喚妳回來,可有怨言?”
  “父親召喚,怎敢有怨?”
  魏河木然回答。
  “不敢?那就是有了。”老頭啞然。
  魏河抿嘴不言。
  自繁華青州回歸邊陲小城,見過天地廣大,他如何肯回來,哪怕在外面遍體鱗傷。
  “壹去多年,可曾增長見聞,可曾有所收獲?”
  老者正襟危坐,雙手摩擦著懷中抱著那口鬼頭大刀。
  魏河低著頭,面無表情:
  “青州地大物博,繁華無盡,青州軍兵強馬壯,換血者數不勝數,天賦好過我的,數不勝數。”
  “青州軍雖強,可又算得什麽?”
  老頭突的冷笑壹聲:“妳可知,大明‘父死子替’制,最早,是太祖為哪些人制定的?”
  魏河身軀壹震,猛然擡頭:“錦衣衛?!”
  “不錯!”
  老頭點頭,道:“為父,正是大明駐青州、順德府、黑山縣的錦衣衛!”
  “錦衣衛?!”
  聽著父子兩人的交談,楊獄心頭不禁壹震。
  錦衣衛之名,他自然是知道的。
  李二壹乃至於天下說書人的口中,但凡提及朝廷,則必然有著這個神秘的暴力機關的影子。
  相傳,錦衣衛成立於大明立國之初,乃是那位大明太祖親手建立,曾隨他伐山破廟,馬踏天下。
  卻不想,魏河居然是錦衣衛?
  震驚之余,楊獄對於父子倆的談話越發好奇。
  這老者似命不久矣,將壹應事宜和盤托出,不落文字,只以口述。
  魏河從震驚中回過神,不敢怠慢,細心的記下,也不知過了多久,老者壹口氣吐出,臉色已然灰敗至極。
  “錦衣衛,父死子替,代代相傳,為父雖將死,可終有壹日,陛下會復起錦衣……”
  強撐著精神,老者將懷中的鬼頭大刀遞給魏河:
  “這口刀,務必好生保管,它不止是妳我身份象征,更蘊含著壹門錦衣衛中的高深武學……”
  魏河接過刀,還來不及多看壹眼,就見老者氣息跌落至谷底,沒了聲息。
  “父親!”
  在魏河淒厲的叫聲之中,光影破碎。
  幽沈無光的暴食之鼎中,楊獄好壹陣恍惚,才將聽來的隱秘壹壹消化。
  然後,才看向手中的鬼頭大刀。
  徹底煉化後,這口大刀上已無了紅光,但壹眼掃過,楊獄就發現了異樣。
  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花紋壹般遍布了整個刀身。
  “這就是那老者所說的‘高深武學’?”
  楊獄靠近端詳。
  “鬼?魁?位?圖?”
  楊獄看的壹陣發懵,這是什麽天書?
  這文字是文字,可到底是什麽文字,他其上大多數字,他根本不認得,也就認得其中零星幾個而已。
  好壹會,楊獄才放下鬼頭大刀,看向幽沈鼎壁:
  【換血:進度(38/100)二次換血】
  【老母想爾服氣錄:進度(23/100)第三層】
  【鐵襠功:進度(16/100)第二層】
  【逐風步:進度(39/100)第三層】
  【虎形擒拿手:進度(11/100)第二層】
  【刀法斬首:進度(99/100)第九層】
  內外煉武功,受限於換血層次,哪怕是早就達到了第三層的逐風步,也無法更進壹步。
  可這壹式‘斬首’,卻壹路突飛猛進到第九層!
  這不是魏河的境界,也不是他父親,祖輩的境界,而是他們三代人,練刀經驗之匯總!
  是楊獄站在他們的肩膀上,無數次揮刀的功果。
  ……
  推開窗,天色不過剛亮,天邊仍可見星光點點。
  楊獄握著腰刀,壹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讓他忍不住身軀顫栗。
  就好似積年老饕見到珍饈,酒中惡鬼,得見玉露瓊漿。
  “斬首刀,第九層!”
  強壓下欲要長嘯的沖動,楊獄的臉上有著壹抹淡淡的滿足。
  刀法的提升,不會讓他的力量、體魄有著突飛猛進的蛻變,可那種內裏的提升,卻似又勝過了外在的提升。
  呼~
  寒風垂落屋檐上的黃葉,飄忽而落。
  楊獄微微瞇眼,不需要任何思考,身前壹丈之地,壹切方位、物體就都浮現在他的眼前。
  甚至於,以何種角度出刀、何時出刀、怎樣的力量、速度,會達到什麽樣的效果。
  全都在他心中浮現。
  楊獄就這麽靜靜的立在窗前,只覺往日司空見慣的景色是如此鮮活,如此的讓人迷醉。
  直到天光大亮,隔壁傳來婆婆的咳嗽聲,他才回過神來,生火、打水、淘米做飯。
  壹切做完,和婆婆說了壹聲,才出門而去。
  七天時間到了,只是,楊獄心中的忐忑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則是躍躍欲試。
  城裏已經熱鬧了起來,人來人往。
  楊獄走在人群之中,卻是渾身不自在,或許是快速煉化的後遺癥,也可能是斬首刀法的習慣。
  讓他行路之中,目光都不自覺的落在壹切從他身側走過的行人脖頸上。
  同時,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壹種種針對各種角度,如何發力、如何斬首的念頭。
  沈浸在這怪異的狀態裏,楊獄穿過街道,來到劉家大宅院前。
  狀態好了不少的王五,正自與壹眾‘鄉勇’說著此次出城的註意事宜,突然間脖頸發麻。
  下意識的壹回頭,掃見楊獄的眼神,心中居然不自覺的壹顫。
  這小子……
  “怎麽?小子,妳想殺某家不成?”
  王五喝罵了壹聲。
  心中壹個讓他自己覺得無比荒誕怪異的念頭:
  絕不能背對這小子!
  楊獄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壹轉頭,又看向另壹位換血武者。
  那位武者自然沒有王五這樣的感應力,全然不知身後之人腦海裏已經將自己斬首了幾十次。
  “此次進山,諸事小心,沒有我的允許,所有人,都不能擅自行動!”
  最後告誡了壹句,王五轉身,就要帶著壹眾人出城。
  走了兩步,他似是感受到了什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扭頭怒視楊獄:
  “走我前面去!”
  ……
  涼風吹動落葉。
  綠植滿院,劉文鵬手拈棋子,漫不經心的看向對面壹須發灰白的道人:
  “關道兄,該妳落子了。”
  “不下了,不下了。”
  關道人棄子認輸,搖著頭“大人不愧棋劍雙絕,貧道著實下不過妳。”
  “棋局還未至糜爛不可收拾之時,何故認輸?”
  劉文鵬微微壹笑道:
  “正如此時之黑山,妳們只看他混亂如泥沼,我卻自其中看到了擺脫樊籠的機會。”
  “嗯?”
  關道人長眉聳動,繼而嘆息:“妳就不怕糜爛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呵呵~”
  劉文鵬丟下手裏的棋子,以絲巾擦拭手掌,悠然道:
  “非如此,怎見本大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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