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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道之主

不放心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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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壹章 難以拒絕的求助,大姐救我

詭道之主 by 不放心油條

2023-9-11 22:51

  陽魔冷靜了下來,知曉目前的情況,他也沒辦法,再不裂開,他就徹底瘋了。
  哪怕是用壹個嚴重的問題,解決另外壹個嚴重的問題。
  如今兩半意識,都很沈默,大眼瞪小眼的幹瞪著。
  最核心的矛盾,壹個要留下此地的壹線生機,壹個要毀掉這壹線生機。
  “那魔頭害我啊。”留陽魔有些憋屈的感嘆出聲。
  他當年意氣風發,不可壹世,除了寥寥幾位之外,從不拿正眼看其他人。
  可是所有的驕傲,遭到了接二連三的致命打擊。
  他曾親眼目睹過,他正眼看的壹位,不死不滅的諸神,被送去了死亡那裏。
  後面哪怕他不死不滅,卻依然被活活打成如今這幅鬼樣子。
  收斂了傲氣,智商開始占領高地,懂得了隱忍,找到了恢復的辦法,忽悠了人族來幫他。
  可是現在,又被壹個人族的魔頭狠狠的踩了壹腳。
  這魔頭可真狠啊,毀不了他的道,便要毀了他的意識。
  現在他才終於從這無數年的順利之中回想起來壹件事,人和人是不壹樣的。
  人族裏有蠢笨如豬的人,也有貪婪遮蔽理智的人,但是也有壞到讓諸神都不可思議的人。
  留陽魔都忍不住罵個不停,而毀陽魔壹言不發,冷眼看著。
  毀陽魔倒是覺得那人族的魔頭說的對,要是從很早的時候就下定決心,最後這壹絲生機都不留,說不定現在早就追尋到了死亡的力量。
  何至於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
  但還好,時間對於他來說,不是阻礙,錯了,糾正回來便是。
  想到這,毀陽魔便不想了,生怕他的意識波動,被留陽魔感受到。
  他悄悄的潛藏入壹顆巨大的火球裏,徹底跟留陽魔分家。
  因為他想的很簡單,要毀掉此地,毀掉這最後壹縷生機,拼盡全力在不死不滅的情況下去奔赴死亡,這不是壹件很簡單的事。
  想要達成這個目的,就只有壹個最極端的辦法,把留陽魔毀滅,然後才能毀掉此地。
  現在沒法動手,因為他弄不死留陽魔。
  他要尋找到弄死留陽魔的辦法。
  而這件事本身,也是在追尋死亡。
  他和留陽魔的意識,本為壹體,弄死留陽魔,便是親自擁抱死亡,卻又不會意識湮滅的最佳的路徑。
  那個人族魔頭雖然不懷好意,可話的確沒有錯。
  毀陽魔覺得,從未有什麽時候,距離死亡這麽近了。
  他邁出的這壹步,便是留陽魔無數年都未曾邁出的壹步,他比留陽魔多走了壹步。
  就是這壹步,就更加靠近追尋的死亡,那種感覺,讓他迷戀,讓他更加堅定。
  毀陽魔自己縮在其中壹顆巨大火球裏,而留陽魔只能縮在另外壹顆巨大的火球裏。
  兩人壹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留陽魔在那碎碎念,沒多久,毀陽魔便受不了了,封閉了自己的大火球,關起門來琢磨,怎麽找個辦法,弄死留陽魔。
  思來想去,大家同出壹源,破不了招啊,那只能引入外力。
  可是左想右想,能引入的外力,選擇不多。
  其他神祇是絕對不能聯系的,沒什麽用不說,還不懷好意。
  之前引入的衛氏,連契約都破了,這種大事,他們明顯能力不夠。
  最後能選擇的,要麽是之前來的那個長袍人,接觸過幾次,不懷好意,心思深沈。
  要麽就是那個人族的魔頭,那魔頭壹肚子壞水,足夠壞,而且絕對不會介意弄死留陽魔。
  能借的外力,就是這兩者之壹。
  毀陽魔覺得那人族魔頭比較好,畢竟那魔頭也親自見證過死亡,感受過死亡的力量。
  這點是超級加分項。
  只可惜,那魔頭恐怕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了。
  得找個辦法,聯系壹下。
  思來想去,又是只有衛氏的人,可以利用壹下。
  他能主動聯系上的人,也只有衛氏的人了。
  衛氏的人不堪重用,可當做媒介,聯系壹下,還是足夠的。
  正琢磨的時候,壹縷神韻自虛空墜落,落入到極寒禁地,與極寒禁地上彌散的,不可見的藍色光暈觸碰到壹起。
  那神韻帶著奇特的韻律,勾連到定格的世界裏。
  剛才還老死不相往來的留陽魔和毀陽魔,在感受到這壹縷神韻的瞬間,便毫不猶豫的將兩顆火球重新融為壹顆,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毀陽魔縮在壹角不說話,冷眼旁觀。
  留陽魔在感受到神韻的壹瞬間,便厲喝壹聲。
  “滾。”
  “時至今日,妳卻還是如此。”
  “滾。”
  “若非我謀劃,妳豈能恢復的這般快?”
  “滾。”
  “今非昔比,大變即將到來,妳應該冷靜點,大局為重。”
  “那狗日的七陰不死,我便去妳娘的大局。
  我淪落至此,位格竟然都被打碎,全拜那狗東西所賜。
  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當年妳保下七陰,還敢聯系我?
  滾。”
  “妳莫要忘了,我守著的乃是我們的道。”
  “老子不稀罕,滾。”
  火球劇烈的波動,當場將那壹縷神韻絞碎,直接斷開了聯系。
  下壹刻,火球立刻重新壹分為二,留陽魔和毀陽魔,默契的重新分開,互相嫌棄。
  毀陽魔壹言不發,他之前不說話是怕被人知道,他們裂開了。
  也怕他跟留陽魔不同,被察覺到變化。
  可現在,留陽魔氣的罵罵咧咧,毀陽魔卻都默認了這些話,也沒徹底屏蔽掉留陽魔。
  因為他也氣。
  當年戰事焦灼,舊世墜落,新世初生,這是最後的反擊機會了。
  可是,在他最後壹戰的時候,七陰大王見勢不妙,竟然賣隊友跑路了。
  讓他壹個人承受下了所有,以至於不死不滅的情況下,竟然還淪落到比今日還要淒慘的情況。
  那時,他距離徹底湮滅,僅僅壹步之遙,意識都陷入沈寂很久才蘇醒,蘇醒之後,卻幾乎毫無力量,連最根本的位格都無法掌控。
  而七陰大王呢,最終之戰後,壓根沒太大損失,還有人替他扛住了大半新舊世輪轉的巨大沖擊,到現在還沒死,還不知道在哪藏著呢。
  當年所有的隊友,死傷慘重,壹切都被徹底顛覆。
  可是再怎麽樣,時至今日,狀態最好的,壹直都是七陰大王。
  敵人可恨,但到了今日,他甚至都願意跟人族接觸,願意利用壹下人族,甚至願意付出點代價。
  但更可恨的,就是賣隊友跑路的七陰大王。
  最不可調和的仇恨,刻骨銘心的仇恨,就是這種。
  放到什麽種族,什麽世界裏,關鍵時刻背刺隊友賣隊友的貨色,都要比敵人更拉仇恨。
  要是現在給他壹支箭,必定會射死壹個人,他壹定會毫不猶豫的射死七陰大王。
  留陽魔變得碎碎念,在那逼逼個不停,等到留陽魔終於消停了,毀陽魔冷不丁的來了句。
  “別的事情我可能會反對妳,但弄死七陰這件事,我們的目標是相同的。
  妳且等著,我已經有點想法了,我要先弄死七陰。
  借七陰來見證死亡。”
  “好。”正上頭的留陽魔,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他也不懷疑有什麽不對的。
  留陽魔退下,縮在他的火球裏,毀陽魔開始光明正大的,嘗試著聯系可以聯系的人。
  只不過這壹次,就多了壹件事,找到七陰大王,看看有什麽辦法,弄死七陰大王。
  當然,這只是借口,毀陽魔也知道,七陰那狗東西別的本事不行,跑路的本事是壹等壹的強。
  他沒出去過,都敢確定,當年唯壹壹個沒有死,也沒有被困,還是完全自由身的七陰,時至今日,都絕對沒有進入過現世壹次。
  因為七陰不確定他死了沒,根本不敢進入現世,就怕留下壹絲壹毫的痕跡,被追到。
  毀陽魔調動位格的力量,開始呼喚,開始滲透。
  ……
  衛藍所有的傲慢,都消失殆盡,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第壹次試煉裏了,如同那些失敗的前輩壹樣。
  他走錯了路,在走出極寒禁地,回到橫斷山脈之後,還是大意了。
  他以為自己足夠小心,知曉橫斷山脈內的危險,可現在,他照樣落入到危險之中。
  雪山之上,隨著壹陣寒風吹過,吹動了表面上的浮雪。
  壹尊尊蜷縮著身體,雙臂抱胸,低著頭的石雕,在雪地裏浮現。
  衛藍身體僵硬,動也不敢動壹下。
  他從未親眼見過,卻也在族中學習的時候,學到過這種橫斷山脈內的怪物。
  常人第壹次看到這種怪物,可能會悄悄退走,但實際上,只有在察覺到有生靈靠近的時候,它們才會在雪地之下浮現。
  這個時候,只要人動壹下,有壹絲壹毫的動靜,或者有壹絲壹毫的力量外泄,都會徹底將它們驚醒。
  它們沒有神魂,肉身堪比萬載玄冰,生息繁衍的方式,便是將誤入領地的生靈凍結成冰塊,帶回去當做繁衍後代的溫床。
  若是往日,衛藍還覺得有壹絲希望,如今他身心俱疲,消耗極大,怕是很難糊弄過去了。
  他已經在這裏靜靜的站著,待了數日時間,尋求解決之法。
  就連恢復,都只敢靠著身體自然而然的吸納那點靈氣恢復,打坐不敢,服用丹藥也不敢,動靜太大。
  就在這時,他之前聽到的低語,又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這壹次不再是那種幾乎讓他腦子裂開的瘋狂,而是低沈冷靜,帶著壹種不容置疑蠱惑性。
  那些低語無聲無息的滲透,撥動他的心弦,挑動他的意誌,充滿著讓人不安的感覺。
  衛藍閉上眼睛,努力冷靜下來,他知道,這是他們家族的人,進入極寒禁地之後,偶爾會經歷的東西。
  有些人神魂太弱,意誌不堅,承受不住便會瘋掉。
  他的祖父曾經告訴過他,這並不是有某位存在要害他們。
  而是他們太弱了,弱到對方在他們耳邊的低語,他們都承受不住。
  就像是他剛開始修行的時候,看到那些強點的修士,高來高去,都是壹道遁光,有時候對方只是站在那裏,他看到的都只是壹團光。
  有壹次,意外看到了兩個強者交手,他的眼睛都被刺目的亮光刺的半瞎了。
  那也不是人家有壹絲壹毫針對他的想法,只是他太弱,卻還要接觸遠超他強大的存在。
  衛藍此刻開始慶幸,他曾經的驕傲,是他學東西的時候從來不偷懶,壹些兒時的故事,他都謹記在心。
  如今才能堅定意誌,抵擋著腦海中的竊竊私語。
  他在想,這位強大的存在,可能已經盡力的壓低了聲音,削減了神威吧。
  不知多久,腦海中的低語,開始被衛藍聽懂了壹部分。
  那位存在比想象中的好說話的多,因為不是讓他跪下效忠,是讓他去辦壹些很簡單的事情,作為獎勵,會賜予他壹些力量。
  衛藍沒有多少猶豫,他立刻答應了下來,不答應他現在就得死在這裏。
  下壹刻,他體內的那壹點點微弱的淡藍色光暈浮現,再次睜開眼睛,虹膜浮現出壹絲淡淡的藍色,他的身體,被壹縷淡淡的光暈籠罩。
  緊跟著,便見遠處已經露出半個身子的壹尊尊雕像,隨著輕風吹過,積雪便重新將它們掩埋,仿若它們從未存在過。
  這代表那些怪物已經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衛藍不敢耽擱,趕緊尋找出路,找到了相對安全的道路,在橫斷山脈裏飛速竄行。
  等到走出了橫斷山脈,見到了城池,進入其中休息之後,他才敢回想腦海中留下的東西。
  那位留下的東西不多,甚至沒說讓他辦的比較簡單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只是先賜予了他力量,讓他活著離開。
  衛藍知道,他恐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了。
  可那種情況,要麽當時就死,要麽以後可能會死,他只能選擇後者。
  勾連那壹絲印記,他又聽到了那低語。
  斷斷續續,他聽的不是很完整,大概聽明白了。
  讓他去辦兩件事。
  壹件事,是找壹個人族,那人跟著衛氏的兩人正從極寒禁地離開。
  第二件事,讓他找到壹個名為七陰的大魔,找到任何蹤跡,或者線索,都可以匯報。
  第二件事可以慢慢來,但是第壹件事,必須盡快。
  衛藍壹聽就知道是誰了,他暗暗松了口氣,起碼家主和衛泰都還活著。
  第壹件事,的確很簡單,只是作為媒介,聯系對方。
  但這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衛藍也不敢去賭隨便亂說會有什麽結果,他只能在這裏等著。
  ……
  余子清壹行,有驚無險的從極寒禁地出來,七拐八拐的穿過橫斷山脈,回到了大震西部。
  這壹次,衛景就主動多了,穿過橫斷山脈的時候,還會跟余子清介紹壹下,附近有什麽東西,或者有什麽危險的地方,危險的生靈。
  其中很多信息,都是典籍裏沒有提到過的,只有衛氏這種家族,經年積累,才能積累下來這些見識。
  眼看余子清似是很感興趣,衛景就順勢說,此行勞頓,寒氣侵蝕不輕,請余子清在衛氏歇歇腳,驅驅寒,順便可以去衛氏的藏書樓裏觀摩指點壹二,因為衛氏的很多記載,都有些跟不上時代了。
  衛景這老家夥,可太會說話了,余子清也無法拒絕知識的召喚,就答應下來了。
  這邊剛入城,見到了在這裏等候已久的衛藍。
  這個前幾個月還頗有些年輕人傲氣的小年輕,明顯沈穩了許多,整個人都變得謙遜沈穩了。
  看他那到現在還沒徹底恢復的氣息,估計獨自壹人回來,路上挨了不少毒打。
  至少現在看到余子清,都會主動見禮,而且眼睛裏多了真誠到看不出真假的尊敬。
  余子清覺得衛氏的教育理念,倒是跟錦嵐山有點像,但是比錦嵐山還要極端點。
  錦嵐山起碼只是挨毒打,不會有生命危險,再慘也不會死。
  而衛氏的試煉,純粹是玩命,失敗了就是死。
  效果倒是拔群。
  跟脫胎換骨似的。
  余子清面帶笑容,客氣的回禮。
  衛藍頗有些緊張,他覺得能讓那位存在,費勁吧唧的利用他來當媒介,如此客氣的聯系這位。
  那這位肯定不簡單,家主那客氣,也不是例行的客套,是真的壓低了自家身段去奉承的。
  余子清跟著衛氏,來到了衛氏駐地所在。
  此地距離橫斷山脈不遠,有壹座小城,不少人進入橫斷山脈,都會進入這座小城歇腳,收集更新情報。
  因為壹代代人探索,從此地出發,輻射開的,進入橫斷山脈千余裏之地,基本都是被探索的差不多的,相對比較安全。
  到了衛氏,例行開席宴請,接風洗塵之後,衛景便爽快的請余子清蒞臨藏書樓指點。
  擱到以前,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現在,遭逢大變,衛景就指望著余子清說話算話,真的幫衛氏找壹條新的路。
  家族的典籍,最核心的都沒用了,其他的更無所謂。
  余子清沒去看那些珍貴的典籍,而是翻閱衛氏的族譜。
  尤其是其中有關每壹代家族重要成員,每壹代家主的詳細記載。
  從衛景開始,往前追溯,其實並無多大區別,都是壹代又壹代的探索,最後死在極寒禁地。
  他們家族明著記載,這是為了家族的事業獻身了。
  可惜,別人都以為他們是為了當先驅,在大震西部開路,所以都很尊重他們。
  衛氏的第壹代家主,上面的記載,是他最初的時候,如同那些去橫斷山脈碰運氣的修士壹樣,想要在那裏找到壹些寶物。
  後來機緣巧合,穿過了橫斷山脈,發現了記載之中,大震宣稱的另外壹半疆域,那片廣袤的世界。
  便在那裏,找到了使命,窮其壹生,都在探索極寒禁地,找到了最初的那條相對安全的路徑,奠定了衛氏最初的辨別危險,躲避危險的方法。
  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第壹份力量,化作了衛氏的傳承。
  余子清知道,這不是衛景有藏私,而是這份隱藏版的族譜,就是這麽記載的,通篇都沒有提到第壹代家主見到過什麽人。
  有些部分,還是第壹代家主親自寫的。
  這人可真夠狠的,把自己那時還未出現的子孫後代,統統都給賣了。
  余子清看到最後,第壹代家主,壽數將盡之時,入極寒禁地,便徹底消失了。
  而這個當時,還造成了壹些東西失傳。
  而後面的壹代代家主,也都是效仿第壹代家主,但是卻多了壹個程序。
  當代家主去極寒禁地獻身的時候,下壹代家主會跟著壹起,預防最終可能會有什麽話沒說,或者遺失最後的感悟等等。
  看到這,余子清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
  沒人看到過第壹代家主死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至於魂燈熄滅?
  別逗了。
  這個時代的魂燈,壹代代完善,都能被鉆空子,甚至都開始拋棄魂燈,研究新的類似的法寶了。
  那個時代的魂燈,漏洞多的跟篩子似的,而且篩孔大到讓現在的人去,可以隨便鉆。
  衛氏的第壹代家主,當時可能壓根沒死。
  這家夥心狠到把自己子子孫孫都賣了,會甘願赴死?
  別的人可能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跟陽魔簽訂契約,還下了詛咒的家夥,會被蒙蔽?
  而從第二代衛氏家主開始,每壹代家主,都會有人目送他們去獻祭。
  衛景此次也是如此。
  余子清琢磨了壹下,若是衛氏初代家主沒死,那麽,衛氏口中的事業,可能是真的呢?
  初代家主告訴後輩的話,也都是真的呢?
  只不過這個事業的好處,不是衛氏後輩享受,而是初代家主來享受。
  以血脈的聯系,不斷的匯聚破碎的碎片,將其不斷的融合。
  陽魔想要借衛氏來匯聚破碎的位格,但是無論怎麽匯聚,到陽魔手裏之前,必定會經過衛氏血脈。
  衛氏初代家主若是沒死,只要用到血脈,他必定是第壹經手人,這不是優先度問題,而是程序的先後問題。
  余子清看完族譜,繼續察看衛氏的其他記載。
  越看越覺得他的猜測可能是真的,只不過以前,衛景他們這些人不明真相,是不可能做出這種猜測的。
  初代家主若是詐死,那他為什麽不當著人的面詐死?
  為什麽會留下這種破綻。
  只有壹個可能,後面的家主,獻身的辦法,便是初代家主去做了也會真的死,他沒轍,只能這樣詐死。
  甚至還專門讓壹些東西失傳,作為教訓,讓後面的家主謹記。
  這樣就能保證,後面家主的獻身都會不出錯,也能親身教給下壹代家主,代代傳承。
  余子清繼續察看其他家主的詳細資料。
  很快,在第九代家主這裏,找到了壹條記載。
  第九代的時候,衛氏出了點亂子,遺失了壹些東西,加之天長日久,壹些儀法材料也滅絕了,儀法的施展出現大問題了。
  然後,就在第九代家主最後壹次去極寒禁地的時候,第十代家主歸來時,在極寒禁地,找到了第七代家主留下的東西裏,正好有這點遺失的傳承。
  裏面就有說,那幾樣東西,怎麽處理炮制之後,可以作為替代材料。
  這運氣可真夠好的。
  要不是余子清自己研究儀法,他又親眼看過莫回頭這個儀法方面的大佬,費多大勁,才給出了壹種種材料的備用材料選項,他都信了衛氏是純粹運氣好。
  那些材料,拿到手,可不是可以直接用原材料的。
  大部分都是要經過復雜的炮制,或者煉制,有些儀法材料,壹種材料都堪比煉制壹件法寶了。
  莫回頭都不敢打包票說,某壹種備用材料壹定可以用,都是好幾種,先試壹試,再相互配合之後試壹試,才敢確定。
  衛氏第七代家主的時候,儀法都失勢很久了,大部分都失傳。
  縱然那位第七代家主天縱奇才,他特麽連基本的材料,基本的大環境都沒有,他研究個錘子。
  就比如,把失傳的那些儀法,都給老羊,讓老羊來給找到替代材料。
  估計莫回頭壹天的工作進度,就足夠老羊磨個上百年。
  這跟天資或者學識沒什麽關系,純粹是時代發展在某些地方出現的斷層。
  莫回頭可以無縫連接,因為他是從斷層往後走,老羊就得先從無到有,先把斷層前面的補上。
  先天的起點都大到根本沒法追的地步。
  余子清現在敢確定,衛氏的先祖,肯定沒死,至少在第九代到第十代的時候,他肯定還沒死。
  這貨如今若是還活著,必定是知曉了契約已斷。
  八成會回來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這種自私到極致,六親不認的狠人,會幹出來什麽事?
  當然,優先考慮的是,若是這貨截留了十幾代家主的獻祭,哪怕沒截留全部。
  這貨如今的實力如何?
  自己恐怕真的打不過,而且現在沒掛件傍身,好沒安全感啊。
  琢磨了片刻之後,余子清拿出壹枚枚玉簡,給錦嵐山傳出了壹個信息。
  錦嵐山,惻惻感受到壹枚玉簡破碎,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工作。
  緊跟著就是壹塊又壹塊玉簡破碎。
  她按照編號,確定了破碎順序要表達的意思。
  “讓大姐來找我。”
  惻惻不敢耽擱,立刻招來巫雙格,她被巫雙格帶著,遁地而走,很快就來到了錦嵐山禁地東側。
  阮人王的宅院裏依然很熱鬧,有的是人,來配合烘托氣氛,讓阮人王吃的開開心心。
  甚至若是嫌天天熟人沒意思,那也簡單,閑著的餓鬼多得是。
  可以每天換人,擺十桌來陪著,保證幾百年都沒有重復的陪客。
  惻惻恭敬的來到阮人王身側行禮,她看著閉著眼睛的阮人王,細聲細語的道。
  “前輩,您這壹脈潛在的最有天賦的後輩,也就是我家少爺卿子玉。
  他遇到了很大的危險,可能會死的很難看,神形俱滅的那種。
  少爺說,希望勞駕您動動腳,稍稍接應壹下。”
  眼看阮人王沒什麽反應,惻惻想了想,又補充道。
  “跟某些不死不滅的家夥有關,少爺的滴血重生,也未必能活。
  少爺若是神形俱滅,您這壹脈,有史以來天賦最強的後輩,可就沒了。”
  惻惻的話沒說完,壹眨眼,就見阮人王不見了。
  惻惻瞇著眼睛笑了笑,恭恭敬敬的對著空椅子行了壹禮。
  轉頭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都不吃飯了。
  壹個個面色肅穆,眼裏在冒著殺機。
  大有壹聲令下,大家夥並肩子上的意思。
  惻惻揮了揮手。
  “吃妳們的飯。”
  聽到這話,人也好,餓鬼也好,都繼續樂呵,繼續吃。
  余子清預設了多種預案,這次這個,按照惻惻的理解,就是暫時沒危險,但是隨時可能會有危險,老子好沒安全感,快讓大姐來保護我。
  真要是已經出現不可敵的危險,余子清可不會這樣傳訊。
  他肯定先連撕幾卷虛空大遁卷軸,然後再搖人殺回去。
  話雖如此,惻惻還是去找了大鬼,做好了完全準備。
  ……
  余子清還在衛氏的藏書樓裏看書,沒兩天,就見衛藍端著壹壺熱茶出現。
  放下了熱茶,衛藍也沒急著走,而是躬身道。
  “前輩,有點事情,想讓前輩知曉。”
  “妳說。”
  衛藍很實誠的將他腦海裏出現低語,然後怎麽逃出來的事情說了壹遍。
  因為這事,他只能告訴余子清。
  “那位想要跟前輩聊聊。”
  “呵……”余子清笑出了聲,陽魔費勁吧唧的找他,就為了聊聊?
  咋地,這是想要忽悠他?
  這貨這麽快就想通了?
  “行,妳聯系吧,我跟他聊聊。”
  衛藍立刻開始呼喚,他腦袋裏那點力量,立刻化作了印記,聯系上了毀陽魔。
  下壹刻,衛藍的意識被壓制下去,他擡起頭,眼睛化作了幽藍色,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壹變。
  余子清看著那眼神,沒多少情緒波動,甚至很平靜,平靜的讓余子清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貨竟然不喊打喊殺?
  余子清露出壹絲笑容,拱了拱手。
  “恭喜恭喜,恭喜妳終於堪破了阻礙,堅定了意誌。”
  “托妳的福,我的意識裂開了。
  不過這是好事,另外壹半堅定的要走原來的路,卻讓我堅定了追逐死亡的力量。
  我希望獲得妳的幫助。”
  “等等。”余子清打斷了毀陽魔的話,思緒飛速的轉動了起來。
  裂開了是什麽意思?
  陽魔的意識分裂成兩個了?
  這麽嚴重麽?
  若是倆意識,他倆怎麽沒自己先打起來?
  哦,也對,同出壹源,不死不滅,的確誰也奈何不了誰。
  念頭疾轉之後,余子清擺了擺手。
  “我對妳,或者妳們,並不感興趣。
  我對妳想找我幫忙也不感興趣,再說了,我憑什麽幫妳?”
  “另外壹半對妳有極大的惡意,而我沒有,我們可以聯手殺了他,毀掉那最後壹絲生機。”
  “對我有什麽好處?我對現狀挺滿意的,我不想管。
  妳上來就讓我幫妳,妳們這些家夥,骨子裏隱藏的傲慢,到現在都還消退不掉麽?
  這就是求人辦事的態度?
  想讓我幫妳,也不是不可能。
  總得給人好處,總得表達點誠意吧?
  簡單點的,先說說衛氏的初代家主吧,他是不是沒死?”
  毀陽魔有些意外的看了余子清壹眼,點了點頭。
  “不錯,他沒有死。
  當年我給予他壹絲位格碎片,他承受住了,沒有死。
  我便與他簽訂了古老的契約。
  他借血脈的聯系,助我凝聚破碎的位格。
  我給予他壹絲位格不死不滅的神威,讓他擺脫了壽數的束縛。
  而凝聚破碎的位格,也的確需要他的幫助。”
  “他人呢?”
  “自上壹代衛氏的獻祭結束,他便消失了,再也沒出現過。”
  “這壹次呢?他沒來?”
  “並沒有,獻祭開始,他才會來。”
  “妳知道他平時在哪麽?”
  “並不知道,他只有在獻祭開始的時候,才會出現。”
  “就這?”余子清有些失望。
  “他擁有的力量,很容易認出來。”
  余子清不說話了,自顧自的喝茶,似是不想跟毀陽魔多說。
  毀陽魔自己找上門,要弄死留陽魔。
  余子清都差點笑出聲。
  我要是能幹掉留陽魔,豈不是連妳也能幹掉?
  哦,也對,若是陽魔分裂了,這個堅定追尋死亡力量的毀陽魔,本身就是為了找死。
  要是余子清能送他去奔赴死亡,他壹定非常樂意。
  這算盤打的,隔著壹個世界都能讓人聽到。
  偏偏說實話,余子清還真挺樂意的。
  他本身就打算弄死陽魔。
  話雖如此,滿口答應也是不可能的,就看這個毀陽魔,為了達成目標,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
  “答應幫忙,也不是不行。
  現在的問題是,妳跟衛氏初祖的契約斷了,他肯定會來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若是發現我,肯定是要弄死我的。
  眾所周知,我只是壹個區區七階的小小體修,我肯定打不過他的。
  我現在忙著自保,沒工夫幫妳的忙。”
  “……”毀陽魔都被幹沈默了。
  人族何時變成這幅當面扯謊都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這種鬼化,他自己信麽?
  話雖如此,毀陽魔就當這是真的。
  反正契約已毀,衛氏初祖這條路,註定是走不通的,也沒法追尋到死亡的力量。
  “如同在極寒禁地抵擋的方法壹樣,妳可以抵擋住他利用我的力量。”
  “就這?沒了?”
  “或者,妳將他引到極寒禁地,用妳的火焰觸碰,將他引入我的世界,我會幫妳解決掉他。
  亦或者,我給予妳我的印記,我的力量,他便奈何不了妳。”
  “他就不會用妳的力量之外的力量?妳確定他沒有?”
  毀陽魔無言以對。
  沈思良久之後,他竟然發現他真的沒別的辦法了。
  “我會在他出手的時候,給予擾動,僅此而已了。
  他不出現在極寒禁地,我也無法收回給予他的東西。”
  “嘁……”余子清有些不屑,混成這樣的神祇大魔,真是夠屑的。
  “妳什麽都幫不了我,我為什麽要幫妳?”
  “我會讓妳殺了另外那壹半,再殺了我。”
  余子清有些繃不住了,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哪有這樣談判的。
  “我還想讓妳幫忙,找壹下七陰的蹤跡,真正的追尋死亡的力量之前,我要先毀滅掉七陰。”
  “七陰大王?”
  “對。”
  “怎麽又扯上七陰大王了?”
  “死仇。”
  “我考慮壹下,幫妳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很多事情,都得妳配合,我怕妳不配合我。”
  “妳想做什麽,都可以配合妳,只要妳能完成我的目標。”
  說到這,衛藍的身體微微壹顫,臉色變得煞白,他眼中的幽藍色光芒飛速消退。
  衛藍的意識都沒恢復,眼皮壹翻,就直接昏死了過去。
  以他的實力,當做媒介,也承受不了多久。
  余子清察看了壹下,衛藍神魂虛弱,肉身陽氣孱弱,整個人都像是被榨幹了。
  余子清好心,給他餵了幾顆丹藥,又給他活血,招來了衛景,將其悄悄安頓下去。
  余子清無心看書了,推算了壹下時間,要是阮人王靠譜點的話,應該快到了。
  別的事情都好說,哪怕余子清死了,只要留下肉身都行。
  唯獨余子清會神形俱滅的話,阮人王肯定無法接受。
  他跟衛景告別,說要回去查查資料,看看怎麽給衛氏找條新的路。
  走出了衛氏,余子清遙望了壹眼可以看到的橫斷山脈,溜著山脈的邊,壹路向著南風飛遁而去。
  幾個時辰之後,周圍已是壹片荒野,余子清飛在半途,就見壹道寒光乍現。
  余子清不閃不避,純靠肉身硬扛了壹擊,下壹刻,他化作壹道殘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余子清半身都埋在土裏,面色慘白,微微瞇著眼睛,四下掃視,連人都沒看到,就又有數道寒光,又是憑空乍現。
  “大姐,妳再不管,我死了無所謂,可是肉身要崩潰了……”
  余子清喊了壹聲,下壹刻,空中驟然壹聲爆響。
  那乍現的寒光,被閉著眼睛的阮人王徒手捏爆,她的身形只是壹閃,便消失不見。
  下壹刻,便見遠方,刺目的神光驟然亮起,寒氣與陰氣碰撞到壹起。
  掀起的激波,橫掃百裏之地。
  余子清也不裝了,利落的從坑裏爬出來,瞪大著眼睛,目力催發到極致,看著遠處的交戰。
  他想看看,他之前的推測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夏家的這些大粽子,也跟陽魔最初崩碎的位格有關。
  只要阮人王跟陽魔力量的擁有者交手,立刻就能判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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