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之主

不放心油條

修真武俠

北風呼嘯,似是夾雜著冷冽刀鋒,刮的萬物雕零。
只有壹些亂石的荒蕪山谷小道上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壹百七十九章 動用卷軸,黃雀在後

詭道之主 by 不放心油條

2023-9-11 22:50

  余子清不動聲色,他如今這個都有些不成人形,怎麽看都很猙獰的臉,別人也看不出什麽。
  心裏有些震驚,那督主果真是野心勃勃,膽大包天。
  竟然還想著滲透到封家。
  封家的子弟,大部分都會娶妻生子,可天長日久,他們的嫁娶總不會壹直都在他們的本姓族人裏。
  外姓嫁進封家,在嫁進去之前這段日子,人是肯定不在封家的。
  這不就給了督主機會,種下化身。
  到時候,人嫁入封家,懷孕生子,壹切都非常正常。
  能嫁入封家,那封家肯定對娘家知根知底,其祖上十八代估計都是壹清二楚。
  而且新郎還只是壹個普通的封家子弟,誰腦子有病,蹦出來說人家孩子可能是化身?
  總不能以後誰生孩子了,就先拿個羅盤來檢測壹下吧?
  這世上每天新出生孩子的數量,都比存世的所有強者的數量高出好幾個數量級。
  再者,化身的數量也都是有極限的。
  正常人和不正常的人,都不會往這方面想。
  余子清看了看眼前這個年紀應該已經很大的家夥,心底發寒。
  督主將這個人安排在這裏,應該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籌謀滲透封家。
  只可惜,封家能傳承這麽久,總有其過人的地方。
  督主安排的人,壹直滲透不進去,而化身也壹直沒有合適的人選,合適的機會安插。
  畢竟,不是所有封家的後輩,都有資格進入到掌權者競爭的序列裏。
  這壹次這個機會,便是因為那個新郎雖然是普通封家子弟,各方面都壹般,但他是封不同的子侄。
  其子若是足夠優秀的話,機會自然會更多,以後也的確有機會掌權,接觸到封家的機密。
  督主現存的化身,到底有多少個,九階的都有好幾個,九階之下的自然更多。
  而他竟然還在不斷的種下化身。
  老羊研究的結果,十二個以內,都是可以承受的,但多於十二個化身,就會越來越困難。
  理論上的極限是三千個,但這個是不惜壹切代價,各種手段都用上,所有的東西,理論上都默認他有,連本尊都可以作為代價。
  基本上,超過十二個數倍,要付出的代價,就會超出極限。
  若是超出十倍,本尊都必然會受到嚴重影響。
  余子清看著忐忑的春亭,笑了笑。
  “妳做的不錯。”
  只是他的笑容,在對方來看,更加猙獰了。
  余子清走到對方身前,緩緩的伸出壹只手。
  “妳做的很好,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他的壹只手,按在了對方的腦袋上,對方卻根本不敢動。
  “接受洗禮吧。”
  壹朵黑色的火焰,從對方的頭頂落入其體內。
  霎時之間,便見其痛苦的悶哼壹聲,他想要掙紮,余子清的壹只手卻死死的按住他。
  黑色的火焰,從他的七孔之中噴湧而出。
  壹個已經老到跌落境界,需要用邪法來延壽的家夥,哪還來的力量跟他以蠻力對抗。
  “妳這麽怕死,這麽怕壽數耗盡,那妳的報應,便是活活老死。”
  對方眼中的世界,仿若進入了慢放模式,時間仿若變得格外漫長。
  他能清晰的感應到他的生機在火焰中慢慢燃燒,他的壽數也在壹點壹點的耗盡。
  明明只有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卻仿若跪在這裏,靜靜的等死,等著壽數耗盡而死。
  壹個最怕死,最不想老死,也最不想死在督主手中的家夥。
  此刻,在他眼中,卻是督主親自出手,讓他跪在這裏,活活老死。
  三息之後,所有的黑火都隨之消散,對方的衣衫都沒有絲毫損毀。
  可是倒在地上的屍體,卻布滿了老年斑,眼神渾濁,嘴眼歪斜,就像是壹個重病纏身,卻不得解脫,臨死都在遭受折磨的老病人。
  他的身上壹點外傷都沒有,他就是壽盡而終。
  這是他的報應。
  余子清拿出壹個穢氣桶,以穢氣充斥整個院落,沖刷了壹遍之後,再將所有的穢氣全部收回。
  沖刷洗去這裏所有的痕跡,預防有人來追蹤到他。
  余子清帶走了那倆人牙子的屍身,只留下了那個老死的家夥。
  誰來看,他都不是死於爭鬥,而是壽盡而終。
  出了城,走了沒多遠,樓槐站在小樹林裏,帶著那個昏迷的小姑娘,靜候著余子清。
  余子清看著昏迷的小姑娘,嘆了口氣。
  這世界對於普通人來說,壹直都是這麽危險。
  哪怕沒有高高在上的強者去針對他們誰,哪怕她不是宋承越的女兒,依然要面對如此危險。
  只是這普通人太多了,多到絕大部分的人,活壹生可能都不會遇到壹次類似的危險。
  老宋也早就知道這點,最初便是用的廣撒網的方式,只要數量多,分布廣,而且都是普通人家,其活下去的機會,的確遠比修士高。
  哪怕每逢大災大難,死的最多的都是普通人,可正常情況,整體來說,修士的死亡率的確是遠超普通人橫死幾率很多倍。
  老宋的兒女們,若是沒有暴露身份,沒有被人針對,好好活下去的機會,可遠比老宋這種高手還要高的多。
  這就是老宋不願意來打擾的原因。
  余子清沒有急著遠行,而是等小姑娘醒過來。
  小姑娘醒來之後,沒有大喊大叫,被余子清那猙獰怪異的臉嚇了壹跳,也只是捂著嘴巴,蜷縮成壹團,瑟瑟發抖。
  余子清拿出壹塊芝麻餅,掰開了壹半,遞給小姑娘。
  他自顧自的啃起來另外壹半,小姑娘的肚子咕咕叫,看著余子清吃的挺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壹言不發的拿著半塊芝麻餅啃了起來。
  喝水余子清也是先喝壹口,然後再將水壺遞給小姑娘,讓她放松點警惕心。
  看到小姑娘小口小口的吃了壹半,便不吃了,余子清問了句。
  “放輕松點,人牙子已經死了,其他的人也獲救了,妳不用擔心餓久了再吃飽後,跑起來會肚子疼。”
  小姑娘怔怔的看了余子清壹眼,眼睛裏閃過壹絲好奇,她似乎好奇余子清怎麽知道這些。
  余子清笑了笑,沒有解釋。
  “妳也不用擔心,我不是什麽壞人。
  我是妳娘的故人。
  這壹次知道妳有危險,特意來救妳的。
  只是我來救妳,妳就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只能跟我走,不然以後會面對更大的危險。”
  “叔叔,妳是我娘的朋友麽?”小姑娘沒有理會危險不危險,只是問了這個問題。
  “算是吧,不然我也不會來了,妳娘呢?”
  “我娘死了。”
  余子清壹怔。
  他不知道接下來的問題該不該問,但那小姑娘,卻已經先回答了。
  “我娘出意外死了,臨死讓人把我送到了王老爺家裏,給小夫君當媳婦。”
  “妳在這裏生活的還好麽?”
  “挺好的,能吃飽穿暖,就是小夫君還小,有點鬧騰,但是阿姐待我很好,經常給我帶好吃的,可惜我阿娘吃不上了。”
  余子清點了點頭,他其實也能看得出來。
  起碼小姑娘長得白白胖胖的,壹雙手雖然略有些粗糙,應當是平日裏要幹活。
  不過身子骨長得挺結實,沒有那種細胳膊細腿,弱不禁風病懨懨的感覺。
  至少這家人,在吃穿用度上,都沒有虧待小姑娘。
  “現在妳只能跟我走,舍得麽?
  而且跟我走後,可能就沒這邊這麽舒服了。
  妳在這裏的朋友,妳熟悉的人,此生都再也見不到了。”
  小姑娘壹臉不舍,眼中還帶著淚花,搖了搖頭。
  “不舍得,阿姐待我很好,王老爺雖然脾氣不好,但也沒打罵過我。
  小夫君雖然鬧騰,可是他還小,也知道護著我了。
  我不舍得走。
  不過,阿娘臨死的時候,告訴過我,有壹天,要是有人要帶我走,就讓我跟著走。”
  “所以,這次是妳跟著那些人牙子走的?”
  “他們說,他們是阿爹的朋友。”
  “妳爹很早就死了,記住了,以後誰說是妳爹的朋友,那都是壞人。”
  小姑娘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
  “妳叫什麽名字?”
  “我叫石思思。”
  “妳不怕我也是壞人?”
  “不怕,妳是壞人,我也會跟妳走。”
  余子清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
  老宋這老混球,到底是做了什麽好事,才能生出這麽乖巧惹人心疼的姑娘。
  余子清閉上眼睛,進了七樓戒指,聯系上老宋。
  “妳閨女我救下來了,只是壹個意外,有人牙子將她拐走的。
  因為她娘臨死的時候告訴她,要是有朝壹日,有人來帶她走,就讓她跟著。
  現在,人我帶走了。”
  老宋松了口氣,似乎腰身都快直不起來了,他語氣低沈。
  “半個時辰之前,有人給我送來壹封信。
  告訴我,要想不讓我的孩子出事,就照著信的內容辦。
  我拷問過送信的人,他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有人給他錢,讓他來送信。”
  余子清眉頭微蹙,真的跟東廠有關麽?
  難道剛才那個老死的家夥,沒有說實話?
  還是,那家夥看穿了他不是督主化身?
  “讓妳做什麽?”
  “讓我將壹些資料,送到大離邊境,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收,給了我三天時間。”
  “什麽資料?”
  “大離和大震境內,所有錦衣衛探子的資料,再加上十株天材地寶。”
  “瘋了麽?妳拿得出來?”
  “我拿不出來,但是他肯定知道,我可以從其他地方拿到,錦衣衛寶庫裏,皇室寶庫裏,都可以湊齊。”
  錦衣衛探子的資料,還看的不太明顯。
  只是再加上十株天材地寶,這人是誰,幾乎已經壹目了然。
  “他知道東廠被裁撤了?”
  “東廠被裁撤,他手中若是帶著東廠大印,會立刻感應到,那大印變成了壹個普通法寶,再也無法接引神朝之力。”
  “妳準備怎麽做?”
  “我不可能把大離和大震所有錦衣衛探子的資料給他。
  此舉便等同於讓那些探子去死,亦或者將這些力量交到他手上。
  十株天材地寶更不可能。
  錦衣衛寶庫裏的天材地寶,湊不齊十株,我必須去皇室寶庫偷。
  縱然全部做到了,也沒有暴露。
  以其心狠手辣的程度,我也不會有活路。
  我死了,我兒子失去了利用價值,也會死。”
  很多人都知道,宋承越最忌諱的是什麽,怎麽刺激宋承越上火。
  但是壹直以來,宋承越表面上都是無父無母,無兒無女,孑然壹身,甚至有傳言,宋承越不能人道。
  不然的話,以他的地位,想生兒育女實在是太容易了。
  有人罵宋承越,也只能罵罵而已。
  他的弱點是有,但是偏偏弱點壓根不存在,妳除了能罵他兩句過過嘴癮,把宋承越激怒,還能幹什麽?
  而且,除了宋承越之外,誰會知道這個激怒到底是真的,還是他演出來的?
  “我冷靜下來想了很久,我大概猜到為什麽了。
  因為我在得知我兒子被綁的第壹時間,就親自去我女兒那邊看了看。
  肯定是壹直有人註意著我的行蹤,我回來之後,心亂了,露出了破綻。
  妳在那邊,發現東廠的人了麽?”
  “發現了,但是表面上看,這就是壹起普通的拐賣案。”
  “妳那邊會有危險,趕緊帶她回去吧。”
  宋承越沈默了壹下,語氣更加低沈。
  “只要活了壹個,只要有壹個還活著就好……”
  “妳的心亂了,妳什麽都不要做了,妳現在只會越做越錯。”
  余子清叮囑了壹聲,讓老宋先出去。
  然後余子清又找到老羊,給老羊說了壹聲。
  “有個小姑娘,要送回來,妳們看著接壹下。”
  走出了七樓戒指,余子清睜開眼睛,面沈似水。
  這事不對,很不對,很不正常。
  老宋的心態的確有點不穩了,他身處其中,怕是已經沒法做到旁觀者清了。
  可余子清卻覺得,這事就是哪不對。
  他看過東廠的名單,還活著的人,年紀應該都不小了。
  東廠補充人手的頻率特別低,為了隱匿消息,只有在最合適的時候,才會再從宮裏派出來壹些可靠的人。
  外面的人,都是信不過的,只有放在眼皮底下,驗證過的才能被信任。
  東廠的人手並不多,無論那些人滲透的怎麽樣,太監之身,本身就是巨大的限制。
  他們肯定都不是放在明面上出過風頭的高手。
  那位督主的確是強,可是強在隱匿,強在修行和化身。
  此前那位名為春亭的太監,他說的有關封家的部分,肯定是真的,這個做不了假,特別好查。
  余子清就認為,這些東廠的太監,分散在大離滲透,根本不需要坐到某個勢力的高位上,他們只需要搜集情報就夠了。
  給督主尋找到最合適的目標,然後真正的滲透,是督主來完成的。
  這樣才會更加隱秘,才有機會讓化身有朝壹日能在大勢力裏掌權。
  就這麽點人手,怎麽會把情報網滲透到如此地步?
  哦,對了,大離內能將情報網滲透到如此地步的,只有暗影司。
  所以,這次的事,有那位新首尊參與?
  他怎麽敢的?
  在如今這種最敏感的時候,跟欽定的絕世邪道妖人合作。
  他這不是送把柄,給督主麽。
  也不對,他可能本來就有巨大的把柄在督主那。
  甚至有可能,他就是督主的化身之壹,壹個不到九階的化身。
  余子清看了壹眼那小姑娘,沈默了壹下,拿出了二代羅盤,檢測了壹下。
  指針根本沒有動,小姑娘不是化身。
  余子清收起羅盤,他現在是被督主搞的有點杯弓蛇影了。
  就在這時,他的陰神驟然睜開眼睛,向著四周掃了壹眼。
  余子清看著樓槐。
  “妳先帶她回去。”
  小姑娘伸出手,抓住余子清的手臂。
  “妳乖乖聽話,叔叔要跟人牙子幹架,會誤傷到妳。”
  余子清拿出壹卷虛空大遁卷軸,交給了樓槐。
  樓槐扛起小姑娘,直接撕開了卷軸。
  霎時之間,光暈流轉,裹著二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余子清感應了片刻,也什麽都感應不到,虛空大遁卷軸果然好用。
  就是啟動的時候,需要壹點點時間,這壹點時間,在關鍵時刻會非常致命。
  但這是極少數不限制修為,連普通人都能用的逃命寶物,價值不菲也是應當的。
  拿到手這麽久,都攢了三個了,他壹次也沒用過。
  這壹次保險起見,還是直接用了吧,順便檢驗壹下,親眼看看這卷軸有什麽效果。
  反正回頭就能找老宋報銷,不用白不用。
  送走了樓槐和石思思,余子清環顧四周,等了幾個呼吸,就見壹道道遁光從天而降,三個人落在余子清四周。
  余子清拿出羅盤,當著他們的面激發,待羅盤的光芒亮起,指針卻沒第壹時間跟著動,余子清便收起了羅盤。
  三人壹言不發,圍著余子清,余子清笑了笑,也壹動不動。
  三人氣息很正常,看起來不像是暗影司的人,施展的遁法,也不是暗影司的暗影大遁。
  壹個七階,兩個六階,全部是煉氣修士,問題不大。
  余子清只是不確定,他們為什麽這個時候出現,是察覺到太監春亭死了,還是為了石思思的事。
  “暗影司的狗?”
  余子清試探性的問了壹句,便見那三人壹言不發,直接出手。
  余子清腰身微躬,身形如同壹道利箭,瞬間向著其中壹人沖了過去。
  硬抗了壹道靈光,余子清大喝壹聲。
  “氣貫長虹!”
  樸實無華的壹拳沖出,實際上行的卻是長矛拳的路子,拳頭如同鋒銳的兵刃,強行撕開了對方的護體靈光。
  在對方施展遁法避開的壹瞬間,余子清卻停也沒停,奪路而去。
  三人似乎有些意外,在後面緊追不舍。
  余子清奪路狂奔,身形前傾,如同壹道勁矢,速度比之飛遁都不差。
  錦嵐山的標誌性體修秘法,能不用就不用,入魔能不用就不用。
  開馬甲就是麻煩,很多標誌性的東西,都沒法用。
  他想先確認壹下這幾個人,到底是東廠的人,還是暗影司的人。
  若是東廠的,那就直接全力出手,將其擊殺,若是暗影司的,那就留著活口,要搞就把事情搞大。
  老宋說的不錯,肯定是他之前露出了壹絲破綻,被人抓到了行蹤。
  不然的話,這些人無論是誰,必定是要在自己之前出現才合理。
  推算壹下時間,石思思被綁走,肯定是壹個意外事件。
  但是有人敏銳的抓住了老宋露出的壹絲破綻,還有自己來出手,都被聯系到了壹起。
  如此,就只需要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就有很大可能,將其全部串聯在壹起。
  所以,現在盡量不能讓人知道是自己出手,不能把錦嵐山直接牽扯進來。
  縱然最後暴露了自己,問題也不大,只是不能把老宋暴露出來。
  這事必須跟老宋沒有關系,那也不是他的孩子。
  馬甲醜是醜了點,但還是得用上。
  這些人反應如此迅速,不可能只是東廠的人,必定有暗影司的參與。
  余子清奪路狂奔,奔行百裏之後,身後的人已經越來越遠。
  這時,前方有壹道遁光飛過,身後傳來壹聲大喝。
  “前方道友,暗影司抓人,攔下邪道人牙子。”
  霎時之間,就見那原本路過的遁光,飛出壹段距離之後,聽到人牙子三個字,立刻又調轉了方向飛了回來。
  壹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人,淩空而立,壹看余子清此刻有些醜的不忍直視的尊榮,立刻厲喝壹聲,壹道劍光飛出。
  劍光騰轉挪移,驟然間化作壹柄百丈大的巨劍,從天而降,落向余子清前方。
  余子清只是感應到那巨劍威勢,立刻轉身撲向了身後追來的三人。
  這壹次,他沒有留手,只是壹個照面,便轟碎了其中壹個六階的護體神光,壹只手捏著對方的脖頸,將其擋在身前。
  但是就是這個瞬間,余子清也被三人圍住了。
  余子清壹手捏著其中壹個修士,壹手拿出個羅盤,將那年輕人也檢測了壹遍。
  確認沒問題之後,余子清才嘲笑壹聲。
  “原來真是暗影司的人,妳們暗影司就這水平麽?不分青紅皂白,便直接打殺?誰是人牙子,來,說說。”
  眼看其中壹人想要動,余子清掌心發力,將手中之人的喉骨捏的嘎吱作響。
  “真是廢物,等妳們來,人牙子早跑完了。”
  說著,余子清將倆人牙子的屍體丟了出來。
  那手捏劍印的年輕人,楞楞的看壹幕,再看了看那倆暗影司的人。
  余子清看向對方。
  “妳是哪個門派的?”
  “在下玄天宗真傳弟子,單道雨。”
  “妳是不是傻?他們說什麽妳就信?妳家長輩教妳以貌取人麽?”
  單道雨面色壹黑,想要反駁說沒有,可是壹看余子清那嘴眼歪斜的樣子,就是在沒法說出口。
  如今聽著余子清的話,也不由的有些懷疑。
  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這些人是不是知道,他聽到人牙子三個字,便會出手相助。
  其中壹人拿出壹個令牌,直接丟給了單道雨。
  暗影司的令牌,無法偽造,其上的特殊氣息繚繞,壹人壹令,人死氣消。
  確認了的確是暗影司的人,余子清看著快被他捏死的家夥,稍稍松了松手,將其放在地上,壹只手捏著他的後頸。
  “我猜,妳們是不是忽然接到任務,說這裏有邪道人牙子,還讓妳們看到人,不要廢話,就地格殺。”
  被余子清捏著的人,沈著臉不說話。
  “妳現在再去問問,看看妳們暗影司,到底發沒發過這種任務,最好直接傳訊到衙門裏問。
  妳們見面不表露身份,我差點以為妳們是東廠的狗。”
  聽到東廠這倆字,領頭之人面色微變。
  立刻拿出了傳訊法寶,以暗影司的特殊方式,直接將信息傳回了暗影司衙門。
  片刻之後,他收到信息。
  暗影司從未給他們加臨時任務,讓他們立刻回去,當面匯報。
  他面色難看之極,再聽著余子清的嘲笑聲,面色愈發陰沈。
  出大事了。
  有人知道了他們的密文,還能以他們的特殊渠道,給他們發布任務。
  余子清將手中的人放了下來,還順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長點腦子,妳們都沒覺得,妳們的任務不太正常麽?難怪都七階了,竟然連個暗影使都混不上。”
  余子清之前就覺得不對,出現的時間不對,程序也不對。
  他留了壹手,沒有直接將人全部打死。
  若是他把人全部打死,那這幾個人臨時更改了任務的事,就會被輕而易舉的抹去。
  事情就變成了,三個暗影司的探子,在正常做任務時,被邪道擊殺。
  暗影司便可以名正言順的調派大量力量,來光明正大的插手這些事。
  縱然首席次席親自出手,都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暗影司的三人,全部沈著臉,面對余子清的嘲諷,也不說話,不回答,自顧自的離去。
  余子清看著站在那全程茫然的單道雨,道。
  “第壹次出門歷練麽?妳這般單純,妳家長輩也放心妳出門?”
  “我……”單道雨訥訥無言,他也覺得他貿然出手,有點蠢笨。
  “妳們劍修,是不是都是這個樣子?”
  “思慮過重,難達劍心通明的境界。”單道雨很是鄭重的回了壹句。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道友見諒,是我太過魯莽,險些闖下大禍,道友要做什麽,想來我還是能幫點忙的。”單道雨又是行了壹禮。
  余子清本來不想跟他說那麽多的,不過看著他那壹副小白的樣子,念頭壹轉。
  大離玄天宗,乃是大離公認排名前三的大派。
  而且看著單道雨的樣子,壹副正派人物的裝扮,實力也不錯。
  “行,那妳就跟著吧,我要去看看那三個家夥,會不會在半路被人打死。”
  “呃,誰敢對暗影司的人下手?”
  “要是沒人敢對暗影司的人下手,暗影司每年就不會死那麽多人了。”
  正在這時,壹柄飛劍,從雲層之上落下,直奔余子清而來。
  余子清接住飛劍,看了壹眼裏面的信。
  林福去過旁系那邊轉了轉,老宋他兒子,的確是被人綁了。
  出門遊玩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壹封信,送到了其家裏。
  綁匪讓其家裏準備好贖金,讓他爹孤身壹人,送到指定地點,言明了敢追蹤就撕票。
  林福親自去暗中追查了壹下,什麽都沒查到,什麽痕跡都沒有。
  而綁匪也沒有再次送來信件。
  余子清收起信件,眉頭微蹙,若是督主查到了老宋的兒子,直接暗中去找老宋不得了。
  為什麽還要先給顧家壹封信?
  把這事鬧大了,對他有什麽好處?
  余子清暫且按下了疑惑,跟著單道雨壹路向著大離都城的方向而去。
  那三個暗影司的探子,必然是直接回暗影司衙門。
  無論那三個人是不是傳回去消息,他們被滅口的概率都極大。
  他們三個死了,伏曉照樣能繼續照著原計劃繼續進行。
  余子清都沒殺了他們,就更不能讓別人殺了他們。
  說什麽都要讓這三個人活著回到暗影司衙門,他們活著回去,事情壹樣是鬧大。
  只不過鬧大的性質不壹樣了。
  跟著單道雨行進了壹日,余子清差不多已經將這家夥摸透了。
  天賦極高,自小就被玄天宗的宗主收為弟子,在玄天宗內苦修不輟,乃是玄天宗內,極少數走劍修之路的弟子。
  這的確是他第壹次出門歷練,因為玄天宗宗主覺得,他再這麽繼續下去,實力的確會越來越強,可是經歷太少,是壹個大問題,說什麽都要把他踹下山門,讓他滾出去歷練個三五十年再回去。
  只要不死在外面,不準隨便找個地方潛修之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余子清有些無語。
  估計是玄天宗宗主,早就忍不住了,如今覺得七階劍修的實力,再加上玄天宗真傳弟子的身份,多少有些自保之力了,就趕緊讓他滾出去歷練。
  以這家夥的人生閱歷,的確比較容易被人玩死。
  之前被人當槍使,現在壹定程度,還是被人當槍使。
  倆人在後面追了壹天多,終於感覺到前方有戰鬥波動傳來。
  余子清拍了拍單道雨的肩膀。
  “妳行俠仗義的時間到了,去吧。”
  單道雨很是震驚。
  “文醜兄,真有人敢截殺他們?”
  “快去吧,去晚了,人就死了。”
  單道雨化作壹道遁光飛去。
  余子清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等到了地方,就遠遠的看到,暗影司那三人,那個七階重傷倒地,剩下倆也都掛了彩,面色慘白,真元消耗極大。
  而單道雨,正跟壹個壹身墨綠色勁裝,頭上帶著面具的家夥交戰在壹起。
  余子清不緊不慢的行來,看著暗影司三人。
  “不用謝,我只是不想妳們死在外面,等下單道雨,會護送妳們回到都城。
  順便問壹句,暗影司的密文,多久沒換過了?”
  其中壹人沈默了壹下,道。
  “十年前換的新密文。”
  而那重傷的七階,掙紮的拱了拱手。
  “多謝閣下出手相救。”
  他們自然是知道,單道雨這種第壹次出門歷練的大派子弟,肯定是想不到他們可能會被截殺的。
  他們壹路已經極盡隱藏,可是卻還是被人截住了。
  來人似乎對他們的行進路線和隱蔽方式,極為熟悉。
  而單道雨這兩人,只是直奔都城,時刻註意著戰鬥波動而已,根本不知道他們其實已經繞了兩次路了。
  余子清沒有關註戰鬥,他遙望著大離帝都的方向,眉頭微蹙。
  他總覺,這次的事,可能真不是督主幹的,老宋他兒子,也不是督主抓的。
  因為總是慢了壹拍。
  ……
  密室之中,督主的面前,飄在面前的數十份資料。
  每壹份資料,都有關壹個孩子,全部都是被綁架的孩子。
  而督主手中,還握著另外壹份資料,資料的內容,已經被人整理好了。
  他手下的壹個探子,壽數將盡,修行邪法延壽,從人牙子手裏買孩子。
  那人牙子手中抓到的孩子裏,在他意外捕捉到的宋承越的異常之前,現在只有三個孩子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全部被壹個嘴眼歪斜,長的極醜的人救了。
  他手裏的資料裏,寫的清清楚楚,那三個消失的孩子裏,沒有爹的有兩個。
  其中壹個,其爹是本地人,早死了,其母也是本地人。
  而另外壹個名為石思思的小姑娘,其母曾經是夔侯國來的,意外死了,其父的名字是夔侯國人,但失蹤了。
  宋承越,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石思思所在城池附近。
  而且,哪怕宋承越後續第壹時間補上了破綻,可是他卻利用他埋下的釘子,知曉宋承越是先行動,再補的借口。
  督主看著資料,樂呵呵的笑出了聲。
  “宋承越啊宋承越,全天下的人,都被妳騙了啊。
  我曾以為,妳真的是典型的乾南男人。
  後來我又覺得是妳故意造出來的破綻,故意造壹個怒火攻心去殺人的借口。
  再後來,我才知道,妳竟然是把真的,擺在臺面上,混淆視聽。
  妳這真真假假,實在是讓人不敢確定,妳到底是真的乾南人,還是裝的乾南人。”
  督主翻閱資料,裏面說的極為詳細。
  送到宋承越那的信,宋承越看了之後,竟然是被氣笑了。
  然後把送信的人抓進大獄,這事壓根沒避諱人。
  而至此之後,便再也看不出什麽了,外人看來,怎麽看都是有宋承越的仇敵,不敢報仇,玩這種小手段羞辱宋承越,揭宋承越的短。
  不過督主很確定,宋承越肯定是真的,因為他知道宋承越有子女,只是全死完了。
  之前推波助瀾,有人便以這種方式,逼迫宋承越,也的確有效果。
  可是如今,看著宋承越的反應,似乎是宋承越篤定他的孩子會沒事。
  這邊剛出事,立刻就有壹個生面孔高手,去救下了他的孩子。
  他卻根本查不到這人到底是誰,以前也從未出現過。
  而他的壹個探子,卻在這個時候,壽盡而終,其身上沒有秘法痕跡,但周圍卻被人清理過,無法追蹤。
  明顯不是第壹次幹這種事的生手。
  沒想到,宋承越手裏竟然還藏著其他力量。
  他看著面前的數十份資料。
  全部都是那三天之內,被綁架的孩子,全部都在十二歲以下,六歲以上。
  他太了解乾南人了,就因為宋承越。
  在宋承越剛上位的時候,他便第壹時間,對乾南人做了最深入的了解。
  重男輕女是必須的,哪怕宋承越藏的再深,那深入血脈的執念,都是會不經意間露出來。
  在他沒上位之前,很多事也都能查得到,尤其是宋承越年輕時,很多事都是沒法隱藏的。
  他覺得能讓宋承越失態,露出破綻,肯定不止這麽簡單。
  這家夥藏起來的兒女肯定不少。
  之前死了那麽多,現在還活著的,對其重要性就越高。
  然後,他便利用自己的渠道,得到了這些情報。
  數十個在那三天被綁架的孩子。
  他看著這些資料,將其壹個接壹個的排除掉。
  最後留下了三個,全部都是男孩。
  這裏面肯定還有宋承越的兒子,說不定全部都是。
  只是壹個女兒,絕無可能讓宋承越失態到這種地步。
  宋承越的身份,還有他做的事,要對付他的人多得是,仇敵也多得是。
  這次不知道是誰,怎麽查到的這些。
  但督主覺得,是宋承越的哪個仇敵幹的,已經不重要了。
  無論是誰做的,現在都是他做的,他就是要讓宋承越知道是他做的。
  而且,他還要去把這些被綁架的孩子全部搶過來。
  如此大好機會,他怎麽可能熟視無睹。
  最後斟酌再三,他又將資料裏那些不能完全排除嫌疑的全部拉出來。
  總共十七個男孩,六個女孩。
  全部都在大離境內。
  而且起碼都是凡人之中的富貴人家。
  有個別的,還是大家族裏的成員。
  他將那二十三份份資料,列出來壹個名單,投入到壹個銅盆裏燒掉。
  裊裊輕煙飛起,隨之消散。
  那二十三個孩子,他全部都要。
  只要能拿捏住宋承越,他之前的損失,就能從另外壹個方向彌補回來不少。
  只要確認不是宋承越的孩子,那便放了,當做救人了,也不用讓他埋下的釘子暴露。
  做這種好事,可不會有人會懷疑的。
  無論是誰想對付宋承越,都無所謂了,事後都必須將其滅口,算他倒黴,權當幫宋承越除掉壹個敵人。
  畢竟,能用這種招數對付宋承越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強者。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