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之主

不放心油條

修真武俠

北風呼嘯,似是夾雜著冷冽刀鋒,刮的萬物雕零。
只有壹些亂石的荒蕪山谷小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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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壹十八章 跑路的王子軒,騎墻派的誠意

詭道之主 by 不放心油條

2023-9-11 22:51

  火柴人對車輪說的壹些事情,壹直不是很理解,因為未曾有過感受,也無法感同身受。
  神祇的喜怒哀樂,與人是不同的。
  理念、想法、對壹件事的判斷,都是從根子上不同的。
  就像現在,若是余子清看,火柴人就覺得皮癢癢,承受了痛苦,化解了皮癢癢,有些被迫的意思。
  但實際上,火柴人自己的感受則是,他承受痛苦,化解皮癢癢只是順帶的,他自己很喜歡這種不壹樣的痛苦,特別喜歡。
  因為他以前是不可能感受到這種痛苦和磨難的,如今隔空傳遞來的痛苦,便像是天天吃糠的家夥,擡起頭,驟然發現了以無數各式各樣的美食構建出的新世界。
  人覺得痛苦,他卻甘之如飴,如獲新生。
  尤其是先承受了痛苦,再感受到那種最純粹最美好的祈願,他真的生出壹種,到了今天,終於活了的感覺。
  那是壹種難以言喻的感動,仿佛從以前只能看到黑白的世界,從壹角窺視到壹片五彩斑斕的世界。
  當看到了,就再也難以接受回到黑白的世界,再也不可能後退。
  從未有過的感受浮現,讓火柴人終於能理解車輪這些日子給他說的那些話。
  也終於邁出了堅實的壹步,走出了神祇的視角。
  紅色的火柴人,站在石桌上,眼中多了些不壹樣的情緒,他伸出雙手,看著自己的雙手,緩緩的伸出雙手,他的力量開始順著隔空的感應,不要錢似的將自己的力量揮灑出去。
  而另壹邊,大集上,神婆也感受到了力量,她有些無意識的站起身,做出了跟火柴人壹樣的動作。
  壹些純粹而又溫和的力量揮灑出去,落入到每個人體內。
  壹直站在不遠處觀察的余子清,壹動不動,任由這些力量落在身上。
  他感覺到,內心的浮動,微弱的焦躁,都在這種力量下慢慢平復,陽神和意識都像是受到了安撫。
  整個人都變得平和了起來,仿佛經歷了疲憊之後,在春日午後的陽光下,美美的睡了壹覺,神清氣爽,負面的情緒都在被驅逐,整個人的精力和狀態都在恢復。
  余子清不做任何抵抗,細細的感應之後,暗暗感嘆,這次血賺了。
  肉身的傷勢,其實是最好恢復的,便是凡人,斷胳膊斷腿只要治療及時,都不會死人。
  到了修士這裏,便是肉身被毀,其實也只能算是重傷,只要生機不斷,有合適的靈藥,重塑肉身都不是特別難的事情。
  但是神魂傷勢,壹直都是最難治療的,像那些元神境修士,想要療傷,起步就是必須能治療元神的天材地寶。
  要是容易的話,當年鐘守正堂堂壹個元神境強者,也不至於去打工賺藥錢。
  而更難的是人意識的問題,這個未必是受損,可能只是積壓的負面情緒太多,就會在某壹刻,去引發人的意識變化,從而引來更大的問題。
  所以,余子清覺得這力量,看似沒有車輪可以直接提升生產力好。
  可實際上,可能比提升生產力更加重要壹些。
  梳理平復心緒,驅逐負面心緒,對普通人來說,是在安撫心靈,做了壹次神魂馬殺雞,讓其意誌更加堅定。
  對神朝來說,這是配合政務手段,維持人心穩定的法門。
  對修士來說,這種力量,也特別有助於修行,甚至以後可能會變成極少數用來恢復神魂的廉價手段。
  余子清想了很多,而這種力量,其實跟他給果汁講的小故事,關聯就不是特別大了。
  那些小故事,可能只是壹個單純的引子,能不能做好,往好的發展,小故事本身,真不是最關鍵的。
  最終如何,還是要看人。
  余子清靜靜的站在那感受了良久,等到打小人結束,大集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余子清也沒有動。
  老張換了壹身衣裳,面帶壹絲笑容,出現在余子清身後。
  “陛下,還有麽?”
  “步子邁的太大,不害怕扯到蛋麽?”余子清沒好氣的懟了壹句。
  “臣老了,無所謂了,要是再有幾個更好。”老張面帶微笑,他才不怕這個,他只知道,這儀法真好用。
  就如同曾經的地祇,在地祇之亂結束之後,余子清都願意給地祇留壹條生路,經過審查的地祇,都可以留下,而不是按照身份壹股腦的全部鏟平。
  如今的地祇,老老實實配合,的確很好用,但監管是必須要有的。
  現在這些靠著儀法來晉升的晉升者,也必須要監管。
  尤其是這些神婆,若是想走歪,那的確很容易。
  “其他的神婆,不要急著讓他們完成儀法,先觀察壹下這個神婆壹年。
  若是沒什麽問題了,再說其他,但要控制數量。
  而且,像今天這樣的場面,壹年壹次,固定日子最好。
  後續,讓甲十四整出來壹個章程,如何監管越來越多靠儀法晉升之人。
  如同地祇壹樣,亂紀者,必須嚴懲。
  但更重要的是提前杜絕。
  還有,記住了,不要發展的太快了,壹步壹步慢慢來,有問題了也好調整。
  歸來之期,可能會提前,大軍訓練,是否能加強?”
  “回陛下,糧草充足,發展平穩,想要擴軍,的確已經有條件了。
  戰陣演練倒是需要時間來磨合,基層的普通將士倒是不缺,唯獨卻強壹點的。”
  “讓老劉上點心吧,他起碼還能再活個壹千年,後續若是有突破,再加點靈藥,活個兩千年沒什麽問題。
  讓他別整天想著退下去,練兵得上心了,我估計,壹百年可能就得回歸。
  妳們也應該明白,大兌現在如何,都沒人會做什麽。
  但若是其他人看到壹個孱弱的大兌回歸,還有疆域沖突,那會是什麽結果。
  別到時候,費勁吧唧的讓大兌回歸,保存下來了現有的成果,緊跟著又是壹場大亂子。”
  “臣,明白。”老張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們這些人,的確得走壹步,看三步,不能只看眼前。
  所以內閣成員,其他人都很忙的,開始的時候,余子清只要來了,都會來覲見。
  可後來,余子清就讓他們忙自己的,老張就能抽出點時間,跟著余子清瞎晃悠。
  余子清這個兌皇,摸魚摸的爽,自然要有人加倍去加班,才能保證整體穩定順暢的發展。
  偏偏內閣的人,有苦說不出,誰讓他們最初的時候,巴不得余子清摸魚……
  老張現在是看開了,讓余子清坐在那批閱奏章,還是算了,就讓余子清幹點喜歡做的,而且擅長的事情吧。
  最近幾年整出來的儀法晉升之路,給找到的晉升借力對象,都挺好的。
  余子清轉身離開,老張跟在余子清身後,試探性的問了句。
  “陛下可否要去軍營裏轉轉?
  如今滿朝文武,都有不少都沒見過陛下,軍營之中的將士,可都沒見過陛下。”
  “不了,下次吧,讓他們拼命,該給的東西,該保障的東西,都得最好,這事出岔子了,可別怪我放甲十四出手。”
  “陛下,臣會轉告劉大人的。”老張趕緊應了壹聲。
  讓甲十四出手,那得死多少人啊。
  有些事,不能放到明面上說,因為老張自己都不敢保證,壹定壹點問題都沒有。
  甭管什麽時代,可都不是世界大同。
  最近這些年,下獄的官員,可都有變多的趨勢了。
  余子清跟著確認了幾天,觀察那些受到祝福的人,確認都沒問題,狀態都很好之後,他才放心的離開大兌。
  走出了牌樓,余子清照例催動月光神通,查了壹下最近這段時間,出現在牌樓周圍的人。
  然後他看到了王子軒。
  在他窺視到王子軒的瞬間,另壹邊,已經走到了銀湖禁地西部的王子軒,回頭向著東面看了壹眼,稍稍感應了壹下,發現是余子清之後,立刻壹臉晦氣的轉身繼續走,權當沒感應到。
  他之前在大乾混吃等死,混的好好的,不知怎麽的,被錦衣衛盯上了。
  加上他感應到老乾皇渡劫虎頭蛇尾,隱約似是感應到壹絲地魔尊主的力量壹閃而逝,可是後來他就懵了。
  因為便是地魔尊主也絕無可能,能讓他毫無感應的情況下,讓那劫雲消散的那麽快,甚至他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反正他是肯定不信,那個老乾皇的天劫,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他總覺得大乾不安全了,就趕緊跑路。
  他要去合適的地方,提升點實力,奪名重生,要走的路便跟其他人不壹樣了。
  他已經察覺到,這個世界似乎已經開始巨變了,他得給自己找點活路,盡早做準備,為了更好的躺平做準備。
  來到了銀湖的西部,這裏常年沒人來過,縱然有人來銀湖禁地,也是再東南北三面。
  感應著銀湖禁地內的氣息,王子軒嘆了口氣。
  “真是可惜了……”
  他繼續向西而行,步入無人的荒野。
  而另壹邊,余子清施展月光神通,看到王子軒的身影,看的真切,這家夥站在大兌的牌樓前,仿佛在欣賞藝術品。
  看了足足壹天,他似是有些可惜,搖頭晃腦的離去,中間什麽都沒有做。
  余子清散去月光神通,例行跟月神道謝,有些可惜的向著西面看了壹眼。
  王子軒可真慫啊,我都這樣子窺視妳了,妳竟然都沒點回應,躺平也不是妳這樣吧,萬壹我找妳有事呢?
  難怪車輪他們都看不上王子軒,稱其為恥辱敗類。
  余子清還想試試,給王子軒整點活,可這貨慫成這樣,實力裝瞎,那真的誰也拿他沒轍了。
  只是,這貨不在繁華的地方待著,跑到荒野裏喝西北風幹什麽?
  還壹路向西而去了,那邊除了個銀湖禁地,好像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吧?
  回頭找計蒙,讓他幫忙問問銀湖裏那些生靈,有沒有見到過王子軒,看看他是路過,還是打銀湖的主意。
  要是打銀湖的主意,那就找個機會,給他整點活。
  要是只是路過,那算了,大家相安無事就行。
  余子清本來就準備找個機會,看看怎麽把銀湖搬走,這個禁地占地有點大了,占的可都是大兌的疆域。
  他可不想有人在這個時候,跑到銀湖搞事情。
  想到就做,余子清沒急著回去,壹路南下,到了南海邊緣,呼喚大嫂,讓大嫂幫忙給計蒙帶個話,幫個忙。
  這話題聊完了,細雨淋淋之中,大嫂給他說,最近已經感知不到大島的情況了,那些院首,把整個大島都給封了,完全跟世界隔離,她想要幫忙盯著點,都沒轍了。
  “不用管他們,那些院首,壹個膽子比壹個大。
  但是也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他們肯定有這麽做的道理。
  這些年倒是麻煩嫂子了,正好嫂子可以休息壹下。”
  “我休息很久了,不需要休息了,妳最近也不來了,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大嫂很客氣,不怕余子清開口,她倒是怕余子清不找他們幫忙。
  “後面還真有事要勞煩二位,我想把銀湖禁地搬走,這要是沒有二位在,我可做不到。”
  “行,等他恢復差不多了,我就讓他來試試。”
  跟大嫂告別,余子清有些話還沒說。
  自從跟車輪這些人見得多了,聊得多了,余子清其實壹直都有個想法,幫大嫂凝聚出壹個身體。
  因為他覺得大嫂的狀態,其實挺像車輪他們在沒有真形時的狀態。
  而對雨的掌控,更是強到如同權柄,如神親臨。
  她的狀態,肯定是跟這些東西有關系的。
  只可惜,余子清壹直想找到曾經的記載,大兌裏卻沒有相關記載,也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只是余子清現在的研究還差得遠,不敢說出來,生恐最後失敗了,會讓人家失望。
  本來人家現在心態好好的,平白無故的給希望,又讓人失望,搞人心態麽。
  還是先用濁世汙泥海裏的試驗品,多試驗幾次,確認可行了再說。
  反正那些試驗品,死就死了,余子清也不心疼。
  有進度了,再來問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做到的,具體細節,省的讓人空歡喜。
  這深淵還是得去,那些沈淪其中的家夥,重要性倒是越來越高了。
  這次給火柴人也找到了晉升之路,正好就可以挑兵挑將,去濁世汙泥海裏尋找下壹個幸運兒。
  該挑選誰呢,回去問問車輪和火柴人。
  同壹時間,濁世汙泥海內,那些沈淪在此的家夥,相互之間的聯系,倒是越來越謹慎了。
  他們連自己的記憶鎧甲,都開始做調整,把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尤其是最近的事情,都藏在裏面。
  因為要是兩波人,相互交織,建了十幾個群的事情擺在明面上,大家壹起尷尬。
  更重要的,不少人騎在兩邊,今天剛再這個“絕不妥協群”裏,吃瓜看熱鬧喊口號,說著絕對不跟那些軟骨頭壹樣,用那種方法離開這裏。
  到了第二天,就在“排隊群”裏,跟人因為排第十五還是第十六而吵架互噴。
  第三天,“騎墻派”裏,互相打掩護,互相幫助的騎墻派,也有再討論,怎麽保證,讓死硬派的人,不知道他們這些騎墻派。
  比如,若是有壹個騎墻派出去了,剩下的騎墻派想騎墻就有點難了,怎麽保證剩下的人能順利離開。
  結束了壹天的討論,壹個騎墻派悄悄離開。
  到了第二天,他察覺到有人在祭祀,立刻開始了聯系。
  東海深處與深海交界的大壹片範圍內,黑船正航行在海面之下。
  大祭司背著閉眼的不可名狀的詭異紋身,主持祭祀。
  那罩著紅布的牌位之下,詭異的力量在浮動,他們往日裏都要非常小心謹慎,此刻卻顯得有點飄了。
  實在是魚骨親自紋的紋身,實在是太好用了。
  借壹位,鎮壓其他,真是個天才的想法。
  大祭司本來倒是想換個祭祀對象的,可惜,目前沒合適的,曾經在深海,倒是有壹個給他拋出了橄欖枝。
  但是那個家夥,開價實在是太高了,它竟然要六十四面體水晶。
  要是以前,大家沒轍的時候,那這價格倒是能接受。
  現在麽,它在想屁吃。
  這麽好用的占蔔水晶,我們能給妳?
  尤其是占蔔過之後,給的提示,他們看不懂,也大概能明白,送出去水晶不是好事。
  那自然遵循占蔔的結果,昧下水晶,老老實實走占蔔結果最好的第三條聖徒路。
  今日,給壹個聖徒舉行祭法晉升,那被紅布罩著的牌位上,力量忽然不再暴躁,湧出的力量也變得更多了。
  甚至傳出的意念,都變得平和了不少。
  竟然只罵娘了三句,就忍住了,開始變得好聲好氣了起來。
  主持祭法的大祭司,靜靜的聽著那明顯克制的話,克制著的惡意,感受了壹下後背上的紋身,眼中都帶著笑意。
  他活了這麽久,無論是聽說,還是見過的,還是第壹次遇到祭祀對象這般克制的情況。
  他刨除掉不由自主湧出的惡意,刨除掉不知名語言,說的肯定是罵娘的話,剩下的話,大致意思,竟然是跟他們商量壹件事,做個交易。
  而作為誠意,可以任由黑船聖徒們,借用力量,對方會盡可能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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