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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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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路,斑駁墻角,壹條潺潺溪流,溪邊連綿的粉墻黛瓦。跨溪壹座舊石拱橋,橋上壹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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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假鬥神官

誌怪書 by 金色茉莉花

2025-2-13 18:45

  林覺帶了幾顆小元丹,又有壹些當初在山上自己提煉的靈液,都是靈氣十足。
  此時將之化成了水,每人施壹小碗。
  雖然沒有治病的作用,可是這等靈丹顯然是要比治病的藥更寶貴的,給病人喝,也能讓受怪病折磨、逐漸虛弱的他們好受壹些,撐得久壹些。
  最開始他只是給客棧的夥計與客人每人喝了壹小碗,奈何此時城中醫館告急,百姓皆求醫不得,痛苦不已,消息不脛而走。
  莫管平常如何理性,事情沒到面前時,如何衡量得失,眼不見時如何覺得劃不來,又吃了虧,可當事情到了面前,當那些病人求上門來,那壹雙雙眼睛把妳望著,那些哭求傳入耳中,林覺是如何也漠視不了的。
  有了壹碗,就有兩碗。
  有了壹人,就有百人。
  沒多久客棧就裝不下了。
  接著便排起了長隊。
  林覺壹視同仁,每人壹碗。
  但也每人只贈壹碗。
  “多謝真人。”
  “活神仙啊……”
  每個百姓,無論此前善惡幾分,品性如何,此時都誠心道謝。
  畢竟是個修道人,又學了煉丹采擷法,贈著贈著,便感覺身上多了壹些東西,玄乎縹緲,隱隱卻感覺有些重量。
  重量在心中,不在身上。
  贈著贈著,又見大堂門口站了城隍廟的武官與卒役,林覺不知他們所來何事,只是此時有要事要忙,便沒有管他們,只知他們起先站在門口,不知不覺就到了大堂中,又似到了自己身後。
  他們也不出聲,只是看著。
  “真人,小人家貧,怕是今後也無以為報,只好先在這裏給真人磕個頭了。”
  “誒!萬萬不可!”
  “小人也是!”
  “諸位今後多行壹件善事,遇到別人需要相助時,搭壹把手,世事奇妙,許有壹日,就幫回到我的頭上了。”
  幾名武官卒役面面相覷。
  他們本是奉城隍的命,來請這名道人回去,調查詢問他是否與城中瘟疫有關,此時卻只能站在旁邊,神情呆滯。
  甚至動都不敢動。
  壹是神官不能當著這麽多百姓的面現身拿人,尤其是在對方不見得配合的情況下。
  二是他們也不願打斷這個過程。
  此時早壹刻將這道人請回去,也許耽擱的就是幾十條人命,若晚壹刻,則是功德無量。
  還有壹點,便是他們自己心中也清楚,城隍請這位道人前去詢問,就算不是將瘟疫之事往他頭上推,大概也不是什麽好事。
  多半是設法請他管住嘴之類的。
  可是神官雖然是官,終究是與凡間的官不同,此時他們只能見到道人用了靈丹化水贈人,眾多百姓排隊領水,那靈丹中的靈韻玄妙、馥郁香氣與飲了藥水之後神色明顯好轉很多的百姓,都是騙不了人的。
  何況如今早已不是古時,這等靈丹妙藥在世間並不多見,是很多達官貴人願用千金來買的,也是壹些神靈妖怪也難求的,若非真想救人,誰會願意用這等靈丹化成水來給人吊命呢?
  作為城隍廟的神靈,透過此事,他們能看見的是道人的品性與功德。
  若是從道人身上看不見,也可從百姓臉上看得見,若從百姓臉上也看不見,也可用耳朵聽得見。
  “多謝真人。”
  “多謝神仙……”
  功德便來源於此處了。
  神官們看得怔了神。
  怎麽說也是神靈,或真或假,當年也曾受過百姓如此的愛戴敬仰,方才為神,這壹幕於他們來說,其實也是有幾分熟悉的。
  熟悉而又感慨。
  於是卒役只得更頻繁的看向兩名武官,兩名武官也不斷的對視交流。
  真要把他拿回去嗎?
  真能把他拿回去嗎?
  真敢把他拿回去嗎?
  這是武官的難題,只得都化作沈默。
  “真人,小人病重,都快死了,還請多給小人壹碗吧。”
  “不可。”林覺無奈說道,“在下本領低微,這藥水既治不了大家的病,也救不了全城的人,只好每人只分壹碗,先吊著命。不過大家別急,在下有位師兄擅長醫術,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大家多堅持兩天。”
  “唉……”
  漢子用杖做拐,無奈離去。
  又壹人走上來。
  旁邊壹個卒役忍不住提醒道:“真人,這個人壹個時辰前就來領過壹碗了!”
  在他身旁,三位同僚與兩位武官都轉頭看著他。
  卒役壹楞,連忙閉嘴。
  直到夜越來越深。
  排隊的人也越來越少,待得夜半三更,便壹個也沒有了。
  林覺這才站起身來,收好行囊,轉頭看向身旁的武官們,開口說道:“諸位尋我何事?可是那疫鬼抓到了?”
  “回、回道長非也。”
  “那是何事?”
  “……”
  兩個武官妳看我我看妳,不知為何,明明是城隍下的命令,自己卻有些說不出口。
  “嗯?”
  林覺不免好奇。
  “真人,乃是,乃是城隍覺得真人帶了妖怪進城,真人進城後,城中又剛好起了瘟疫,城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於是按照流程,想請我們將真人和真人家的狐貍帶回去、帶回去問問。”
  終於有個武官開口說道,卻也是忍不住擡手行禮,尊稱真人。
  在這年頭,倘若有人問心無愧,就是可以不懼神靈的,若是還有德行,便是絕大多數神靈見了也得恭敬三分。
  此時便是如此了。
  可是林覺壹聽,卻是眉頭緊皺。
  “懷疑我?”
  林覺心中頓時起了思緒。
  兩個武官不敢說話只站在旁邊等。
  “我知曉了,妳家城隍沒有找到疫鬼,怕我將他瀆職之事往上報,或是宣揚開去,使他罪加壹等,想請我過去,讓我閉嘴吧?”林覺冷笑道,“這等事情貧道又不是沒有見過。”
  兩個武官不敢回答,只得為難說道:“真人,我們只是城中武官,奉命行事……”
  “若我不去呢?”
  林覺轉身平靜看向他們。
  兩個武官便更為難了:“真人莫讓我們為難……”
  “若是無事,我倒也敢去走壹趟,看那庸神用什麽來收買我,又用什麽來威脅我,或是將這些事情往我身上推,正好把他給收拾了。只是眼下城中瘟疫嚴重,受苦百姓眾多,我明天壹早還得繼續起來為城中的百姓施放藥水,沒空和壹個無德無能的神靈玩這些把戲。”
  林覺冷聲說道:
  “但我不是怕他,妳們回去告知他,若此事過去,他還在當城隍,我自然會帶上我家扶搖,去找他好好談談。”
  “這……”
  兩名武官面面相覷。
  林覺壹見,便也知曉了。
  這倆武官倒還有心。
  “兩位莫要在此做這般為難姿態,在下修陰陽靈法,除妖捉鬼不少,也不是妳們想帶走就能帶走的。”林覺不屑說道,不知不覺間,兩只手上都已捏了幾顆豆子,“有什麽本領便都使出來,較量較量吧,回去也好交差。”
  “……”
  兩個武官對視壹眼,又回頭看向身邊卒役,壹人伸手按上了腰間佩刀,壹人抽出腰間兩柄金瓜捶,都敬畏看他:
  “真人莫怪我們。”
  “職責如此,便得罪了。”
  話音壹落,帶刀的武官大步朝著林覺走來,壹伸手就要按向林覺的肩膀。
  然而剛走近這道人,便見道人袖子壹甩,武官猝不及防,只覺迎面打來壹道罡風。
  這道罡風力道固然不小,可若是打在尋常人身上,估摸著也就只是打退壹步罷了,奈何這具神靈法軀本沒有多少重量,武官又沒有多少防備,竟然壹下子被打飛出去,重重撞在墻上,無聲彈落回來。
  “嗯?”
  另壹名武官見狀,眼神壹凝,立馬也持捶朝著林覺走來。
  也是剛走出兩步,便又見道人壹甩手。
  武官並未躲閃,而是全身壹陣緊繃,站在原地想要硬抗這道罡風,看看它有多大威能,然而未曾見到罡風,卻見到空中飛來幾顆細小的豆子。
  豆子迅速變大。
  “咦?”
  武官連忙側身壹閃。
  有兩枚豆子飛得最快,眨眼間就成了兩柄優美的短劍,呼呼旋轉著,斬破空氣,朝他斬來。
  幸好閃得及時,兩柄短劍壹前壹後,擦著他的胸膛飛了過去。
  哆哆兩聲!應是斬入了墻中!
  武官卻完全無暇顧及,也不敢回頭去看哪怕壹眼,因為在他面前,又有兩枚豆子化作前後兩名甲士。
  壹個從天而降,持劍朝他砍來。
  武官又朝旁邊壹閃,剛躲過這名甲士手中的長劍,又見第二名甲士持著盾牌朝他撞來。
  雙錘重重砸下,打在盾牌上咚的壹聲。
  然而甲士力量很大,又帶了奔跑之勢,也將他撞飛出去。
  武官來不及思考這是什麽法術,只是憑著生前嘶吼廝殺爭鬥的本能,腦中閃過壹個念頭——
  “如此落地,怕是還沒直起身來,迎上來的就是另壹名甲士的劍了吧?”
  還好他已經死過壹次了。
  如今更是成了小神。
  便見武官神情壹凝,閉目施法,隨即身影壹閃,便已到了客棧的房梁上。
  低頭壹看,果不其然,那持劍的甲士已經到了自己原先應該落地的位置,手中長劍往下壹斬,叮的壹聲,砍在地板上。
  甲士明顯意外,四下環顧。
  武官轉過目光,又見自己的同僚已經拔出了刀,雖用的是刀背,卻是力劈華山之勢,壹刀劈向那道人。
  而那道人手中不知何時也出現了壹柄長劍,正舉劍將之擋開。
  而那兩個甲士找不到自己,便將目標換成了四個卒役,正在地上追著卒役跑。
  武官心中壹片明鏡——
  本身他們雖不見得奈何得了兩名甲士,可這兩名甲士也不可能奈何得了他們,只是他們對於甲士、或者說對於那道人有自另外方向來的敬畏,便如此與甲士周旋罷了。
  奈何周旋沒有多久,只是虛掩的大門忽然嘭的壹聲打開,從門外跳進來壹只白狐。
  白狐見到房中情形,是壹點猶豫思考的間隙都沒有,張口就是壹吐。
  “噗……”
  口中吐出的乃是壹篷黃煙。
  四個卒役中有兩個被黃煙籠罩,頭腦頓時變得昏沈起來。
  然而甲士卻不等他們——
  刀劍下壹瞬就到了面前。
  情急之下,卒役身影頓時虛化。
  “刷!”
  刀劍砍到了空氣。
  卻沒想到剛剛避開甲士的刀劍,又見狐貍朝他們乘風撲來,直覺告訴他們,這只狐貍是真能咬到他們。
  這下才是玩命的跑。
  不消片刻,梁上就多出了四道身影。
  下方只剩使刀的武官。
  然而梁上也不安全——
  狐貍看了壹眼與持刀武官爭鬥的道人,似乎並不擔心,又擡頭看他們,竟踩著墻壁就往上跑來。
  每跑壹步,體型就大壹分。
  到梁上時,已有豹子大小。
  先是壹口寒氣撲面而來。
  四名卒役只覺渾身壹陣發抖,真是深入靈魂的冷,神軀都有些僵了。
  “快躲!”
  四名卒役壹個比壹個會躲,沒有多久,便都躲到了武官身後,壹邊看著持捶武官與巨大的狐貍周旋,壹邊看下方的戰況。
  卒役驚訝發現,這道人不知會多少法術,竟用起來不停也不重樣。
  好多都是自己未曾見過的。
  只聽壹聲短促的咒語。
  持刀武官手中的佩刀竟瞬間成了壹條毒蛇。
  武官正是驚慌之時,道人壹甩劍就朝他刺來,啪的壹聲。
  這壹劍武官自然是能躲開的,卻不曾想,看似如此迅猛要命的壹劍,卻只是為另外的法術做了個掩護。
  “呼!”
  躲開了這壹劍,沒能躲開道人吐出的壹口氣。
  這口氣不是什麽烈火,不是什麽黑煙,不是什麽陰氣陽氣神風罡氣,好似只是尋常的壹口氣,裏頭卻有無盡玄妙,打在那武官的脖頸上,立馬便沿著他的脖頸肩膀鋪展開來。
  “嘶!”
  武官似乎察覺到了不對,立馬縱身後退,露出驚恐之色。
  身上已傳出劇痛。
  梁上幾人看著,眼中同樣驚恐。
  卻見那武官的脖頸與肩膀胸膛處,悄無聲息間,竟然長出了十來顆芽點。
  芽點剛出來時只是小半顆米的大小,接著迅速往外生長,眨眼間,就已經從小半顆米長到了壹顆米的大小長度,又從他身上往外繼續長,長出十來支壹寸到幾寸長度不等的小枝丫。
  上面舉著花苞。
  待得那武官低頭看去,眼中正巧倒映著花苞盛開的時刻。
  總共十七八朵。
  被噴得最近的脖頸處開的乃是壹朵杜鵑花,嬌艷無比,離得遠些開的是桃花梨花,粉白不壹,再遠的位置則是山間隨處可見的野花,藍色白色黃色什麽都有,聚在壹起,居然還挺好看。
  只是從人的身上長出來,便顯得有幾分妖異了,從自己的身上長出來,便十分令人恐懼了。
  “啊!!”
  武官當即發出了痛呼。
  揮手壹拍,拍掉花朵。
  身上頓時多出十來個孔洞。
  好在他們體內無血,不會飈血,神軀也沒有生機,受損也有限。
  武官覺得差不多了,便握緊佩刀,連連後退,擡頭與梁上同僚對視壹眼:“真人法力高強,我等自愧不如,便告辭了,還請真人萬事小心!”
  “呵……”
  林覺收劍註視他們。
  “我話不改,記得告訴那城隍,他既敢把主意往我身上打,此事過去,我定去找他。”
  只見持刀武官往後退去,消失在墻壁之中,持捶武官則是在躲開狐貍撲咬之後,縱身壹躍便直接從房頂穿了出去。四名卒役見此情形,便也對著林覺敬畏的拱了拱手,就消失不見了。
  狐貍剛到對此不解,立馬從梁上跳下來,想要去追,不過被林覺叫回來了。
  “嚶?”
  “不必為難他們。”
  林覺搖了搖頭,收回豆兵。
  如今的他也到了和三師兄壹樣,召請收回豆兵時無需嘴上念咒的地步了。
  只是想著那兩名武官與卒役……
  “呵……”
  林覺還在舒村時,便聽說過許多問心無愧又德高望重的人不懼神鬼的故事,也曾親眼見識過書院老夫子的剛直,妖鬼提起他,也是敬重有加,卻沒想自己也體會了與之類似的感覺。
  林覺伸手摸著狐貍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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