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6章 試試就逝世

　　兵家有直搗黃龍的說法。
　　這意思是指搗毀敵人的巢穴。
　　彼此相互敵對時，大唐顯然是摸到吐蕃老巢中去了。
　　就算尚囊鎮守不住大殿，他還有秘衛。
　　王宮大殿中有三名秘衛，個個都是十六道以上的實力，又具備陰魂的特殊能耐，堪稱是天下間有數的刺客。
　　松贊王難以想象這些秘衛為何失手，沒有將沖入大殿的大唐人留下來。
　　眼前這些畫像並無特殊的能耐，但這些畫像都是吐蕃國歷史的傳承。
　　只有看到畫像，吐蕃人才清楚往昔的強大部落，也有著由來的歷史。
　　沒有歷史的國度便談不上沈澱，更是沒有文化的累積，顯得膚淺。
　　越是缺少，便愈加珍惜。
　　這對吐蕃是極為珍貴的文物，歸屬吐蕃王庭掌控。
　　松贊王壹時大喪，不免發出了失態的聲音。
　　但讓他心中更為惶恐的是大唐的強大。
　　能在征戰時摸到他老巢，還能將這些文物帶出來，這意味著有能力覆滅他老巢。
　　此番冒然出征試探果然是壹種楞頭青的行為。
　　大唐並不像往昔那些攻伐的大型部落，可以不斷去削弱。
　　只是壹次試探性的軍事行動，對方也來了壹次應有的回報。
　　若非不想結死仇，讓軍團發生激烈碰撞，松贊王覺得大唐人已經在邏些城大開殺戒，毀他王室。
　　“他們為何對我們如此客氣，到底是在忌憚什麽？”
　　松贊王臉色晦明晦暗，腦海中無數念頭瘋狂打轉，尋思著大唐朝廷的目的。
　　婆羅門對他而言屬於高高在上，壹些釋尊和佛陀甚至給予他目中無人感。
　　但相較於大唐朝廷給予的威嚴，松贊王覺得婆羅門帶來的感覺弱化了許多。
　　這是兩尊龐然大物，每壹個都不好相處。
　　他臉色變化，壹時間也是思索到可聯手的對象。
　　在面對強大者時，吐蕃國自然是誰弱聯合誰。
　　婆羅門以禮相待，大唐又並非下死手，屢屢有著克制。
　　“誰會是吐蕃的敵人？”
　　世上沒有永久的敵人，對國度而言尤其是如此。
　　今天兩國交鋒，明天把手言和對付他人不乏案例。
　　但對當前的吐蕃國而言，壹者便是想強行融入吐蕃的婆羅門諸僧，另壹者就是將婆羅門諸僧逼退的大唐。
　　大唐和婆羅門明爭暗鬥，最終牽引到了他們這個第三國。
　　“也不知端美三菩提何時歸來？”
　　松贊王偶爾也會想想前往天竺取經的端美三菩提。
　　那是有可能牽引到的第四方勢力。
　　三方爭奪時，天平極易傾斜，但有四方拉扯的話，壹切又會平衡下去。
　　松贊王並不想刻意親近到誰，不論是他親大唐，還是迎婆羅門，都會引發徹底的站隊，難有自由可言。
　　“妳們是如何取得這些畫？”
　　數個念頭在松贊王腦海中盤旋，他思索數秒才沈下心，對著眼前的使者開口。
　　“我只是奉命前來歸還此物，至於如何得到此物，還需松贊王詢問尚囊閣下”李鴻儒客氣回道。
　　“妳們有沒有對邏些城做些什麽？”松贊王問道。
　　禦駕親征的後患不淺。
　　人在前線已久，松贊王忽視了後方。
　　雖然兵馬糧草壹切如常，但後方已經失了火。
　　甚至於尚囊並沒有任何匯報。
　　“我們怎麽可能對邏些城做……讓妳們給婆羅門修寺廟算不算，時間過了如此之久，現在有可能修得差不多了？”
　　李鴻儒剛想完全否認，但忽地想起相互關聯之事，壹時也吐口了出來。
　　給婆羅門修寺廟絕對是搞了壹個爛攤子出來，他希望松贊王能接受，也能回去好好處理壹番。
　　這不是他本意，但他當時也沒轍，只能應下求那跋陀要求的事情。
　　“妳，妳，妳……妳們……”
　　即便李鴻儒取出吐蕃祖宗們的畫像，松贊王都只是痛心。
　　被取走的物品還有追回來的可能。
　　但被修建的寺廟想去推倒就難了。
　　被王室承建的寺廟壹旦修成，便意味著婆羅門僧人受到王室的肯定，有了壹席之地，難於驅趕婆羅門出吐蕃國。
　　“亂套了亂套了！”
　　只是短短數月，松贊王覺得邏些城已經變了天。
　　他壹直在拖時間。
　　只要將這些婆羅門僧人不斷的拖延，這些人承受人間界影響就會越來越強。
　　若是婆羅門僧人在不符合規定的情況下，強行去占據西王母遺棄的秘境，便會從此惹下恩怨，落人把柄，陷入到與東土仙庭的糾纏中。
　　婆羅門雖然強大，但也看與誰相比。
　　相較於仙庭這尊龐然大物，婆羅門顯然要弱勢不少。
　　壹招借刀殺人計此時已經完全被破壞。
　　松贊王的手哆嗦了好幾下，臉色壹時有著發白，只覺吐蕃國從此可能要多壹位虎視眈眈的惡鄰。
　　什麽二選壹，三選壹，什麽四者拉扯平衡，什麽借刀殺人……
　　諸多的算計齊齊化成了泡影。
　　“報，大唐牛進達部出動千人團，殺入木日部落，木日千夫長被牛進達擊殺！”
　　“什麽！”
　　山頂上會見大唐特使的時間並不算長，松贊王只覺壹團亂麻時，又有傳訊官急訊通報。
　　這讓他壹時大震。
　　這邊派遣特使，那邊已經開打。
　　松贊王壹時臉色凝重，山頂上更是刀劍響聲壹片，諸多武將虎視眈眈看著眼前的三個大唐人。
　　但凡松贊王壹聲令下，諸多人的刀劍便會落在這三人身上，將這三人斬殺成碎片。
　　“死傷如何？”
　　松贊王穩下心之後，再次發聲問了壹句。
　　“木日部落鎮守關卡已破，折損牛馬壹千有余，戰士壹千有余，還處於大唐人的追擊中，祿東贊已經派人前去匯合，會盡快阻止到唐人的侵襲。”
　　“唐軍傷亡如何？”松贊王再次發問道。
　　“死傷……”
　　“到底是多少？”松贊王道：“觀測員數不清確切數量，至少應該知道壹個大概！”
　　見得傳訊官有些吞吞吐吐，松贊王直接展開了傳訊的密文。
　　在密文上，那是壹副簡陋的圖文，又有歪歪扭扭的線條。
　　這是傳訊部內部溝通的圖文，便是他觀看都很困難，難於得知詳細的結果。
　　“三……三人！”
　　松贊王皺眉時，只聽傳訊官最終開了口。
　　自己死多少人很不好算，但唐軍死傷多少人很好算。
　　當數量稀少時，計算就不顯困難了。
　　“三人？只有三人？”松贊王疑道。
　　“密文上就是這麽說的”傳訊官道：“您看這邊的劃線，這就是代表的大唐死傷三人！”
　　“三人！”
　　松贊王吞了吞口水。
　　壹時間，他只覺吐蕃國的二十萬大軍並不靠譜。
　　東土大唐的強大超出了他想象。
　　人總是對未知充斥著恐懼。
　　這種恐懼並不只是針對松贊王，更有大唐。
　　大唐亦不清楚吐蕃國與婆羅門親密的程度，又能借力到多少，壹時難於下狠手，更多是以抗拒觀察為主。
　　待得如今才有牛進達部率精銳打擊吐蕃軍。
　　每個軍團或多或少都存在壹些精銳團，如此前蘇烈的團體，又有他們入吐渾聖山的團體。
　　這壹次則是侯君集部下的精銳團。
　　精銳團打擊普通軍士團體的威力極為顯著，戰損對比結果驚人。
　　培養壹個精銳團成員需要的代價不菲，若從修煉角度而言，上十個，甚至百名普通人也難抵壹個精銳的價值。
　　看上去的三比壹千，但實際上而言，大唐並未有想象中的那般強悍。
　　“大唐軍不可能如此厲害！”
　　松贊王目視著眼前的李鴻儒，壹時有些希望對方能給予他壹個準確的回答。
　　“要不您再試試，或許我們大唐壓根就不厲害呢！”
　　侯君集定下的吉時果然很靠譜。
　　這是在給予助推力。
　　時辰幾乎卡得正好。
　　李鴻儒此時不慌不忙。
　　松贊王否認發問時，李鴻儒亦是給出了壹個建議。
　　他壹臉慫恿的小模樣，松贊王只覺自己心情大壞。
　　這不是試試就試試的問題，而是試試就逝世，需要拿人命填才能真正去做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