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暗流

　　3月7號，周日下午。
　　趁著新學期開學，尹樂約周離出去小聚。
　　周離還沒到，而尹樂面前的藍莓檸檬蛋糕已經吃了壹半了，他旁邊坐的是小花和蘇覺。
　　“沒想到尹師兄妳居然喜歡吃蛋糕。”小花笑瞇瞇說，“我還以為妳會約在晚上，壹起吃燒烤。”
　　“不可以嗎？”
　　“也沒說不可以啦，就是覺得有點違和……”
　　“……”
　　正在這時，壹道身影推門進來，他穿著黑體恤與牛仔褲，個子高高的，身形偏瘦，剪了壹個寸頭，看長度似乎是剛剪的。但即使是寸頭也絲毫影響不了他俊美的顏值，反而平添幾分陽光氣質，初壹進門就吸引了很多小女生的視線。
　　“周離師兄！”小花連忙招手。
　　“好久不見。”周離走過去坐在他們身邊，小聲的說，“什麽時候返校的？”
　　“上個月末就回來啦。”小花說道，“尹樂師兄叫我們回來的。”
　　“我也是。”蘇覺聲音比周離還小。
　　“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尹樂攤開手做無奈狀，口中還咬著舀蛋糕的小勺子，“實在太忙了，人手嚴重短缺，我過年只放了三天，然後壹直呆在彩雲這裏跑那裏跑，沒辦法只能把妳們叫回來。”
　　“嗯嗯。”小花點頭。
　　“感覺小花瘦了。”周離微微笑道。
　　“哪裏哪裏。”小花頓時很開心，禮尚往來道，“師兄妳長帥了好多。”
　　“沒有的事。”
　　這句周離是真心的。
　　去櫃臺邊選了壹份茉莉抹茶蛋糕，他端著回來，繼續說道：“昨天楠哥還在說呢，社團要不要聚壹次，沒想到今天妳們就約我出來了。”
　　小花眼睛亮了壹下：“團聚？好啊好啊，什麽時候？”
　　“不知道。”
　　尹樂則說：“妳那個女朋友好兇的，以後妳們在壹起，她遲早打斷妳的腿。”
　　周離沒有接話——
　　有種妳當著楠哥的面說。
　　蛋糕快吃完了，尹樂放慢了速度，慢慢品嘗到舌尖的甜味與酸味，回味中有檸檬與藍莓的香，口味很清淡，壹點也不膩，同時他說：“今天約妳除了敘舊還有事情要說的。”
　　“有什麽舊敘……”
　　周離覺得有點蛋疼，不是前兩天才在微信上聊了嗎，而且什麽事不能在微信上說？
　　尹樂毫不尷尬，繼續說話，他刻意壓著聲音，令聲線顯得深沈，卻不料只顯得中二：“最近榆國妖怪動作很大，妳也感覺到了吧？”
　　“有聽說。”
　　“我上個月就發現了。”尹樂沈聲說，“春明還好壹些，離春明遠壹點的地方，天上時不時就會有妖怪飛過，偶爾落下來，像是在找什麽。”
　　“槐序也這麽說，而且還有很多大妖在春明進進出出。”
　　“很多大妖……”
　　尹樂內心壹凜：“妳說會不會是那件事？”
　　邊上的蘇覺和小花低頭認真品嘗蛋糕，壹副我聽不見的樣子。
　　“不清楚。”周離面色如常，“槐序之前也對這個很感興趣，但他查了很久也查不出來，他能找到的和這件事有關的妖怪都守口如瓶。妳知道妖怪發誓不說壹件事的話就絕對不會說的。他甚至懷疑很多妖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
　　“我很擔心。”尹樂面色凝重，“我擔心被他們知道了。”
　　“這是妳們的事，我不清楚的。”
　　“唉……”
　　尹樂嘆息壹聲，轉移了話題：“我們的情報顯示，對岸那個妖國對人類國度的滲透力度還在不斷加大，可能是蘇醒的妖怪越來越多了，他們妖國的建制也越來越完整了……我有沒有跟妳說過，他們壹直在管轄範圍內的人類國度中有很大影響力的，許多商政人士都和他們有關。”
　　頓了壹下，他看了看蘇覺和小花，接著說：“妳知道我們人類最強大的壹個國家幾乎全境都位於他們領土範圍內……這樣下去很危險。”
　　“妳們的情報？”周離壹楞。
　　“國家情報部門。”尹樂解釋道，“他們那不像我們這，他們那妖怪和人類接觸更頻繁些，所以普通情報人員也有可能接觸到……然後覺得奇怪，把情報共享給我們之後，我們分析出來的結果。”
　　“這樣啊……”
　　“要是其他幾個妖國也都像榆國這麽好相處就好了。”尹樂不免嘆息。
　　“妳現在才覺得。”
　　“嗯……”
　　尹樂吃完了蛋糕，他將盤子上的奶油刮幹凈，然後連勺子壹起扔進垃圾桶，開始聊日常話題了：“妳們現在課多嗎？”
　　“還不清楚。”
　　“妳上學期掛科沒？”
　　“沒，運氣好，兩科都是險過。”周離瞄了他壹眼，“怎麽了？”
　　“我掛了，三科，好煩。”
　　“妳又不怕，凡爾賽嗎？”
　　“我是不怕，但我原來很喜歡這個專業的，我報考的就是我喜歡的專業。”尹樂嘆了口氣，“感覺這個大學都要浪費了。”
　　“辛苦。”
　　壹個小時後。
　　尹樂對小花和蘇覺說：“妳們先回去吧，我和周離走壹會兒。”
　　兩人都很聽話，嗯了壹聲就走了。
　　周離往路邊左右看了看，好奇的問：“怎麽今天沒有騎妳的摩托車了？”
　　“摔了，在修。”
　　“我剛考了D照。”
　　“妳也想買摩托車？”
　　“楠哥拉著我壹起去考的。”
　　“我說嘛。”尹樂瞄了壹眼周離，“妳女朋友回學校了？”
　　“還沒，在我那呢，來親戚了，不想出門。”
　　“來親戚了？”
　　“妳沒談過戀愛？”
　　“……”
　　尹樂沈默了下，直接說正事：“要是他們真的知道了妖王的事，那就完了……最親近人類的妖國可能也要黑化了，以妖國之間的關系，肯定會連帶著其他妖國也憤憤不平，說不定會直接爆發戰爭，本身這幾年就夠亂的了。”
　　“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呢？”
　　“可能是其他後人泄密？”
　　“可能性不高的。”周離想了想後說，“如果他們得知的是這個消息，就算不直接暴走，也早就暗流湧動了。”
　　“現在掌權的是紅染……”
　　“妖怪沒有我們人類那麽多勾心鬥角。”周離明白他的意思，“而且以我對她的了解，她雖然很溫柔，看似不喜爭鬥，但性格很直，就算是她知道這個消息也忍不了的，大概率不會選擇將之壓下來。”
　　“那會是什麽呢？”
　　“emmm……”
　　周離想到了水真竹書，他稍作猶豫，便將之說了出來。
　　但說出來也沒用，因為水真竹書上記了什麽也沒人知道，可能和水真竹書有關，也可能無關，但可以確定的是水真竹書上記的肯定不是‘妖王被人類國度封印鎮壓於某處’，否則越陰大人表現出來的就不是震驚了，而是憤怒。
　　這個謎題不太好解。
　　尹樂沈默了好壹會兒，又和周離聊了幾句，再次換了個話題：“聽美洲的天師說，他們懷疑妖怪們可能在研究將人變成妖的方法。”
　　“榆國早就有這個技術了呀。”
　　“他們多半已經從榆國這裏得到了這份技術，現在研究的是將之大規模普及的辦法。”
　　“？”
　　周離睜大了眼睛。
　　尹樂點點頭，也十分凝重，他長長的嘆了壹口濁氣：“人類有兩個終極夢想，壹個是長生，另壹個是飛翔，如果有壹天能美夢成真，將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大家對終極夢想的追求……”
　　他看了周離壹眼：“妳也不行。”
　　周離眨巴了下眼睛，還在震驚中。
　　這也是妖國們制訂的‘對策’之壹嗎？真是瘋狂而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