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抱歉存不了錢

　　天邊有著微弱的亮光，頭頂滿是星辰，壹路上都很安靜。
　　車停在小區門口，周離在胡興的目送下走進小區，他隱約能感知到背後的目光，那種混雜著恭敬和敬畏的感覺讓他挺不習慣。
　　“感覺異常的輕松呢。”
　　“對，那只妖本來就弱，身上還有點毛病，當然不敢和我們動手。”槐序滿不在乎的說，“不過有我這個大魔王在，輕松是正常的，妳以後要慢慢學會習慣。”
　　“……”
　　這老妖怪功力挺深厚啊。
　　周離沒有吭聲。
　　這次算是走運，對方選擇了主動退讓，給他們避免了不少麻煩。
　　不過周離要在春明幹這壹行，以後肯定還會和那個派系的妖對上的。他甚至覺得，那個派系的妖會是自己以後主要打交道的對象。
　　他又看了眼槐序。
　　這只老妖怪的力量還在持續恢復中，希望他能恢復得快壹點，再恢復得久壹點。
　　周離壹點險都不想冒。
　　走上電梯，沒有別人，槐序終於忍不住問道：“咱們這次掙了不少錢吧？”
　　“夠我們用很久了。”
　　“多久？”
　　“正常來說的話，我大學四年都用不完，加上租房和學費。”周離也不由有些感嘆，在這個時代幹這壹行實在太掙錢了。
　　“哇！”
　　“開心嗎？”
　　“開心！”槐序眼睛亮晶晶的，“那豈不是說我今晚可以把豬肉脯全部吃掉？明天再買新的！”
　　“對。”
　　“再配壹罐雪碧行不行？”
　　“行。”
　　“那明早再吃過橋米線呢？加三十多份菜那種！”
　　“碗裝不下吧。”
　　“就裝兩碗！”
　　“可以。”
　　“我還要吃烤肉！妳那天說那個！”
　　“好。”
　　“我還要點外賣！”
　　“我等下把錢轉給妳，我以前還有個支付寶帳號，給妳用。”
　　“我不會用。”
　　叮的壹聲，電梯門開了。
　　周離壹邊走出去壹邊說：“我教妳。”
　　開門，團子嗷嗚壹聲跳出來抱住周離的腿，並用力想將周離撂翻，可力量實在太微弱。這樣的遊戲她好像永遠也玩不膩。
　　“哎！”
　　周離往旁邊偏了偏。
　　團子放過了他，後退兩步，仰起頭才看得到周離和槐序的臉：“妳們出去了壹天！可惡，從來都只有團子大人這樣對別人！”
　　“我們掙到好多錢！”槐序說。
　　“真的嗎？”
　　“真的！”
　　“喵？”
　　團子又看向了周離。
　　得到周離的肯定回復後，團子的眼睛也亮了，像是裏邊藏著壹顆星星，她想都沒想：“可以給團子大人花壹點點嗎？團子大人給妳摸。”
　　“妳想買什麽？”
　　“手機。”
　　“貓不能用手機。”
　　“那團子大人要買個貓窩。”團子大人轉過頭，可憐兮兮，“紙箱子睡起來不舒服。”
　　“……”
　　周離看著紙箱子旁邊的貓窩，又收回目光。
　　仿佛看出他所想，團子解釋道：“那個貓窩團子大人不喜歡，團子大人要買個喜歡的。”
　　“可那個貓窩也是妳自己選的，妳當時說妳喜歡極了，但買回來妳就睡了壹次。”
　　“團子大人現在不喜歡了。現在團子大人想買個房子那樣的。”團子還說，“團子大人就是睡過壹次之後才知道不喜歡的。”
　　“……房子那樣子的。”
　　“對，大大大房子！”
　　“……妳指的是劉雪涵家那種嗎？”
　　“劉雪涵是誰？”
　　“……”
　　周離默默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槐序早已拿出了豬肉脯，並分給了他壹小袋，對他說：“我覺得紅染說得對，這只小蠢貓就沒有壹句話是靠譜的，她還說她對我有恩來著……咱們不要理她。”
　　“？？團子大人就是對妳有恩！”
　　“紅染說是妳臆想的。”
　　“……那團子大人要吃開水白菜。”團子短暫的沈默後轉而盯著周離。
　　“給摸嗎？”周離問。
　　“給的。”
　　“好！”
　　周離同意了，他想著開水白菜再貴，也不過壹兩千塊錢吧，放低點標準興許只要幾百？他剛剛掙了壹筆大錢，負擔得起。
　　“周離，我玩玩妳的電腦。”
　　“玩吧。”
　　周離摸出手機，忽然皺起了眉頭。
　　吃開水白菜的錢有了，那麽問題來了，哪裏可以吃得到呢？
　　他打開美團，想了想又關掉了。
　　打開網頁，搜索‘春明哪裏可以吃得到開水白菜’，並無相關內容……但難不倒周離。
　　他嘆息著打開了微信：姐姐，我想妳了。
　　連錢都省了。
　　片刻後。
　　周離平靜的轉頭，輕輕撫摸著團子的腦門：“我已經找到酒店了，明天下午給妳帶回來，妳吃的時候變成小貓娘好不好？”
　　“為什麽要變成小貓糧？”
　　“小貓娘。”周離糾正。
　　“小貓娘。”團子重復。
　　“因為開水白菜是湯，妳用舌頭卷起來不方便，變成小貓娘的話，就可以用勺子。用勺子壹勺壹勺的吃會更過癮得多吧？”
　　“誒！真的誒！”
　　“是吧？”
　　“團子大人變成小貓娘！”
　　這時旁邊的槐序扭過頭，他好像沒有聽見周離和團子的對話，壹心鉆進了遊戲裏：“周離為什麽他的大寶劍和我的大寶劍不壹樣？妳看他的大寶劍轉的時候會出來壹條龍！”
　　“這個叫皮膚吧？”周離湊過去看，他也不是很清楚，“應該是這個沒錯了。”
　　“皮膚？”
　　“有了皮膚就可以換種模樣。”
　　“那不是和我壹樣？”
　　“可能吧。”
　　“我為什麽沒有皮膚？”
　　“要錢的吧？”
　　“是嗎？”
　　“我猜。”
　　“多少錢？”
　　“不知道，有貴的有便宜的吧。”
　　“哦！我看看……”
　　“團子大人也要看！”
　　於是壹大壹小兩只妖湊在了電腦前，盯著電腦屏幕，到處點啊點。
　　周離則又拿出了鄭芷藍給他的古書翻看起來，他發現他的古文閱讀能力進步很大，現在看壹些專業性不強的書籍時對網絡查閱的依賴已經降低了不少。
　　槐序的聲音時不時傳來——
　　“這麽貴！”
　　“這個便宜點！”
　　“這個真好看！”
　　“哇！”
　　“太好看了！”
　　“我要變成這個！”
　　“這個人也拿了兩把刀！”
　　“……”
　　倒是很少聽見他說要買，大抵是剛過完苦日子半小時，心態尚未調整過來。直到最後周離也才聽他用了許多話來說服自己‘只買壹個皮膚’。
　　接著教槐序用支付寶。
　　看著他付款。
　　槐序換上了新皮膚，自以為炫得很，開心的在召喚師峽谷得意起來。
　　但這個女英雄他完全不會玩，連跪幾把。
　　次日，周三，天氣還挺涼爽。
　　早晨滿課，下午沒有。
　　於是下午四點過，周離就帶著槐序出去找紅染了，他們轉了轉，到酒店時剛好飯點。
　　除了開水白菜，好吃的菜也很多。
　　槐序很盡興。
　　茶足飯飽，他們坐著聊天，周離隨口提起了那只妖的事。
　　紅染思考了下，壹邊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食指有節奏的輕敲，壹邊說：“要說這類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知道，卻很難管。”
　　“管不過來麽？”
　　“這個屬於……有點像境外犯罪了，受害者通常也不能向我們報案或提供證據。”
　　“那以前這種事怎麽處理的呢？”
　　“以前要好處理壹些。現在歸根結底在於妳們人類對我們並沒有足夠的認知，也沒有足夠的天師來與我們建立對接機制，導致人們被這些蠢蛋害了都不知道該找誰，而我們也不可能時刻監視著每壹個妖或每壹個人類。所以別說打擊了，發現都很困難。”
　　“等以後會好些吧？”
　　“當然。”紅染的手依舊敲著周離的肩膀，力道很溫柔，“但這些家夥真令姐姐頭疼，有時候真想像殿下壹樣什麽都不管把他叫過來就是壹頓訓，可惜我不是殿下啊……”
　　“辛苦姐姐了。”
　　“再叫。”
　　“姐姐。”
　　“哈！總之妳以後遇見他們不用留手，盡管收拾，只要不弄死，出了事姐姐給妳兜著！”
　　“好！”槐序搶著說。
　　“……”
　　紅染笑了笑，收回手時順便又捏了捏周離的臉，便起身去結賬了。
　　槐序好奇心重，緊跟其後，在看到金額的那壹刻，他做了壹天的有錢人夢忽然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