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色戒

低手寂寞

都市生活

  青州市委辦公室科員王思宇因壹次意外的機會,結識了華西省電視臺臺長方如海,借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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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壹章 種子

官道之色戒 by 低手寂寞

2018-9-6 21:53

  洛水市委黨校是副廳級機構,實行校黨委領導下的校務委員會負責制,校務委員會的委員,由市委任命,共有七人,黨校內設機構十八個,規格為副處級,其中黨政管理機構九個,教學研究機構八個,教輔機構壹個,有二百余名工作人員。
  黨校這邊是三塊牌子,壹套管理人員,門口分別掛著‘中共洛水市委黨校’、‘洛水市行政學院’、‘洛水市社會主義學院’的牌子,經過幾十年的發展,黨校建立了比較完整的學科體系和行政管理體系,形成了黨政領導幹部培訓、國家公務員培訓、黨外幹部培訓及函授學歷教育為壹體的辦學格局。
  市委黨校占地三萬多平方米,裏面設有壹座賓館,四座辦公樓,壹個圖書館,兩個多媒體電教室,十六個學員教室,三個現代化的會議室,可以同時容納兩千人進行培訓。
  主持黨校日常工作的副校長是劉長發,年齡只有四十七歲,他本來是市委副秘書長,兼政策研究室主任,理論水平很高,但和秘書長梁坤的關系搞得很僵,因此,在委辦很不得誌,調到市委黨校之後,卻如魚得水,幹得非常出色。
  劉長發曾經專門研究過信訪工作,並組織編制了社會維穩方面的輔導材料,其中包括堅持‘黨的群眾路線’、‘社會調研的方法與技巧’、‘溝通與協調的藝術’‘群體事件處理技巧’等內容,王思宇在看後,很是欣賞,曾經專門和他進行過探討,交流經驗,兩人還是比較談得來的。
  小車駛到黨校門口時,忽見壹輛救護車從院子裏拐了出來,呼嘯著向市區方向駛去,王思宇不禁微微皺眉,回頭望了壹眼,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車子停穩後,馬師傅打開車門,王思宇夾包走了下來,徑直去了壹號辦公樓,剛剛上了四樓臺階,就聽上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駱小彬,妳咋又打人了?”
  “他就是欠揍,下次別讓我看見,見壹次打壹次!”
  “不像話,妳再這樣下去,我要給駱主席打電話了!”
  “打吧,隨便!妳打妳的,我打我的,誰怕誰啊……”
  王思宇心裏‘咯噔’壹下,趕忙加快了腳步,急匆匆地奔了上去,擡眼望去,卻見劉長發正站在辦公室門口,和教務處的副主任駱小彬吵得不可開交,旁邊幾間辦公室的房門也都開著,壹些工作人員躲在門後,探頭向外觀望,王思宇向前走了幾步,厲聲喝道:“怎麽回事,註意點影響!”
  兩人錯愕地轉過頭,望到王思宇,便都不再吭聲,臉上都露出尷尬之色,而旁邊的工作人員也趕忙把門關上,不再看熱鬧,這時,辦公室內勤小趙走了過來,拿著鑰匙,打開辦公室的房門,王思宇陰沈著臉走了進去,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點了壹顆煙,望著沙發上默不作聲的兩人,沈聲道:“怎麽回事?”
  劉長發嘆了口氣,把臉轉到旁邊,有些無奈地道:“王書記,駱副主任太過分了,半年之內,接連打了兩次架,上回是闖進會議室,在校領導班子會議上,當著眾人的面,動手打了壹位校委委員,這次可好,下手更狠,把劉老師打得滿臉是血,差點休克了,剛剛被救護車拉走。”
  “是這樣嗎?”王思宇臉色壹黑,目光淩厲地盯著駱小彬,這位駱副主任,職務雖然不高,來頭可不小,他父親是市政協主席駱濤,母親郭嘉麗在省政府辦公廳工作,而他的姐夫,就是現任市委常委、紀委書記胡雪峰,也算是比較典型的幹部家庭子弟。
  只可惜,駱小彬自己不爭氣,在學校時就不學無術,總喜歡打架鬥毆,大學畢業後,到了幾個單位,都惹出事端,搞得駱濤也很被動,被逼的沒辦法,就把他安排到黨校這裏,可隔三差五,還是能捅出簍子來。
  王思宇接任黨校校長後,駱小彬其實已經收斂很多了,沒想到今兒還是沒壓住火,闖了禍,這時坐在沙發上,瞧著王書記面色不善,他心裏也有點沒底,畢竟,眼前這位,那是他家老爺子都惹不起的主兒。
  他不敢再耍橫了,只好站了起來,束手而立,愁眉苦臉地道:“王書記,這次還真不怪我,是劉老師先動手的,他踹開辦公室的門,指著鼻子罵我,我都忍了,後來,他又沖上來,抓住我領口,當時吧,我實在是氣急了,才打了他幾拳,沒想到,他躺在地上裝死,不肯起來,這事兒的全過程,辦公室的小蔣都看見了,您要是不信,可以找她過來問問。”
  王思宇盯著他,皺眉道:“原因呢?好端端的,他為什麽會跑到妳那裏鬧?”
  駱小彬遲疑了下,露出無奈的表情,拿手撓著後腦勺,訕訕地道:“王書記,這是私事,能不能不說?”
  “不行,必須講清楚!”王思宇重重地敲了下桌子,表情異常嚴肅,他以前就有所耳聞,駱小彬是個事簍子,仗著家裏有些背景,就胡作非為,經常不服校方管束,幾位副校長,都曾經被他搞得灰頭土臉的。
  今兒既然遇到了,也想整治下這小子,否則,還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煩,通常來說,這些家裏有背景的幹部子弟,都是很低調的,可壹旦出個不講道理的,就會搞得輿論嘩然,影響極為惡劣。
  駱小彬低了頭,半晌沒吭聲,過了好壹會,才盯著腳尖,結結巴巴地道:“王書記,是感情上的事兒,她說,他們還沒結婚,有資格去追求幸福,我就見了幾次,不過,發現她臉上有雀斑,也就沒同意。”
  王思宇聽得壹頭霧水,被搞糊塗了,忙擺手打斷他的話,皺眉道:“怎麽回事?把話說清楚了!”
  劉長發嘆了口氣,在旁邊插話道:“是劉老師的女朋友,上次開聯誼會時,他們認識了,結果兩人聯系上了,搞得滿城風雨,估計就是這事兒。”
  駱小彬點了點頭,居然臉紅了,支吾了半晌,才吶吶地道:“王書記,劉校長,真不怪我,都和劉老師解釋過了,他就是不肯聽!”
  王思宇皺眉吸了口煙,輕聲道:“不管怎麽樣,作為教務處的領導,居然屢次動手打人,這肯定是不對的,妳先去醫院吧,向劉老師道歉,爭取得到他的諒解,否則,我們就讓公安機關,紀委介入調查,按照正常程序處理。”
  “那,那……好吧!”駱小彬嘴唇微動,卻沒話說了,目光有些呆滯地望著王思宇,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別讓他自己去,安排鄭副校長也過去吧,順便做下調解工作。”王思宇有些不放心,又叮囑了壹句。
  劉長發趕忙掏出手機,來到窗前,撥打了號碼,把事情安排妥當,才苦笑著道:“王書記,那個劉老師也有錯,他個子矮,身體單薄,根本不是小彬的對手,還發瘋似地往上沖,這事兒,兩人其實都有責任。”
  王思宇撣了撣煙灰,皺眉道:“老劉,這個駱小彬,連話都講不利索,怎麽能當副主任呢?必須拿下去。”
  劉長發回到沙發邊坐下,輕聲道:“王書記,駱小彬的情況,妳可能不太清楚,他上學那會兒,打群架受了重傷,腦子裏有血塊,壓迫神經,智商受到影響,別看都二十五了,卻只有十六七歲的水平,經常會無緣無故地暴怒,為了他的事情,他老子也傷透了腦筋,上次,駱主席還專程來到市委黨校,賠禮道歉。”
  王思宇楞了壹下,好奇地道:“老劉,既然腦子裏有血塊,怎麽沒去做手術?”
  劉長發輕輕搖頭,苦笑著道:“王書記,據說手術的危險性很大,她母親始終不敢冒風險,就這樣湊合著,打算結婚生子以後再說。”
  頓了頓,他又沏了茶水,恭敬地遞過去,輕聲道:“這個小彬啊,真是傷腦筋,王書記,不瞞您說,我當初能調到黨校這邊來,駱主席還是幫過忙的,若是他們能和解,您就別再追究了。”
  王思宇端起茶杯,看了他壹眼,輕輕點頭,微笑道:“既然有特殊情況,還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工作還是要調整壹下,不能在教務處了,調去圖書館吧,讓他多看看書,磨去身上的戾氣。”
  劉長發點點頭,嘆息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我也被他搞得焦頭爛額了。”
  王思宇喝了口茶水,把杯子放下,輕聲道:“老劉,那個縣處班現在怎麽樣?”
  劉長發笑了,點頭道:“剛來的時候,還都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可按照您的要求,搞了軍訓式培訓後,現在狀態好多了,昨兒下午,還展開了民生問題大討論,過些天,準備安排他們到下面做調研,回來寫專題論文,給您過目。”
  王思宇摩挲著頭發,滿意地道:“不錯,妳們搞次評比,優秀的論文,可以在省市報紙上刊登出來,能夠關註民生問題,說明他們還有壹定的政治敏感性。”
  劉長發點點頭,笑著道:“王書記,這批幹部的素質非常高,有很多人,當初都是市裏重點培養的骨幹,現在正是幹事業的年齡,應該早點安排到重要崗位上去,不能再坐冷板凳了,那是浪費人才。”
  王思宇笑笑,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淡淡地道:“慢慢來吧,還不到時候。”
  聽取了近期的工作匯報之後,王思宇夾了公文包,去了教學樓,來到三樓的壹間教室前,站在窗邊,向裏望去,見三十幾名縣處級幹部,正在聚精會神地聽著教授講課,眾人雖然大都過了不惑之年,其精神風貌,卻遠比自己當初參加黨校培訓時,要強上許多,不禁很是欣慰。
  這時,裏面已經有人發現了他,探頭向窗外張望,王思宇微微壹笑,敲門走進教授,全班學員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齊刷刷地鼓掌,紛紛道:“王書記好,王書記好……”
  王思宇擺擺手,環視著壹張張激動的臉孔,最後,轉過身子,向雙鬢斑白的老教授致以歉意的壹笑,輕聲道:“教授,您繼續,我也是過來聽課的。”
  說完後,他邁步走到教室後面,坐了下來,取出黑皮本子,和眾人壹起做著筆記,直到下課時,班長陳煒喊了聲起立,眾人站了起來,鞠躬之後,卻沒有離開,而是轉過身子,在陳煒的倡議下,來了壹曲大合唱:“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聽著這雄渾壯麗的歌聲,看著陳煒充滿激情的指揮,王思宇也不禁微微動容,緩緩地站了起來,眼前這三十多名幹部,無疑是於系在洛水極為珍貴的力量,是廢墟上幸存的種子,他要做的,就是把這些種子,播種到最適合的位置上,讓他們生根發芽,迎接下壹個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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