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誰想泡誰?
官道之色戒 by 低手寂寞
2018-9-6 21:53
樓道裏響起壹陣急促的腳步聲,王思宇趕忙閃身離開,悄悄退出包房,來到外面,輕籲了口氣,他沒有想到,陳啟明不僅脾氣暴躁,行事風格也如此狠辣,全然不留半點余地,連自己的老婆也下狠手,難怪寧霜會興師問罪。
鄧華安奔上樓梯,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臉上露出焦急之色,忐忑不安地道:“王書記,怎麽會有槍聲,走火了嗎?”
王思宇擺擺手,壓低聲音道:“她帶了兩把槍,剛才開了壹槍,打碎了壹瓶酒,沒傷到人,老鄧,裏面的事情快解決完了,我留在這裏不適合,先走壹步,咱們晚點再聯系,妳也要註意,別離這裏太近,免得引起懷疑。”
鄧華安長籲了口氣,終於恢復了鎮定,他很清楚王思宇的意思,這種事情,極有可能涉及到陳部長的隱私,若是引起對方懷疑,自然是禍非福,想到這,他忙點點頭,悄聲道:“從後門走吧,前面太亂,別被人家拍了照片。”
王思宇微微壹笑,拍了拍老鄧的肩膀,轉身下了樓,從後門離開餐廳,帶了墨鏡,拐了壹條街,繞到前門,卻發現那裏已經停了壹溜警車,門口拉了警戒線,幹警們正在勸說圍觀的群眾離開,仍有人在踮腳張望,拿著手機拍照,場面有些混亂。
見沒人註意到自己,王思宇悄悄坐進寶馬車,發動車子,把小車開到幾十米外,點了壹顆煙,靜觀事態的發展,那兩家地位超然,從某種意義上,這不只是小姨子與姐夫的戰爭,家事國事天下事,對於某些特殊的家庭來講,都是壹回事。
此時,套間的包房裏,黃葉紅已經寫好了經過,戰戰兢兢地把筆紙遞給陳啟明,就走到窗前,聳動著肩膀,又哭泣起來。
陳啟明嘆了口氣,沒有去看上面的文字,而是提筆寫了“酒後失德,追悔莫及。”八個字,龍飛鳳舞地署了名字,把筆紙往茶幾上重重壹拍,鐵青著臉道:“拿去,快點把人帶走,別給妳老子添麻煩。”
寧霜快步走了過來,拿起紙掃了壹眼,疊好後,放進口袋裏,把嘴唇湊到陳啟明耳邊,悄聲道:“陳啟明,剛才那壹巴掌,就是爸爸賞給妳的,他讓我問問妳,是繼續當‘好女婿’,還是做寧家的‘仇人’,就看妳怎麽選了!”
陳啟明楞住了,轉過頭,目光如錐子壹般銳利,盯著寧霜的眼睛,看了半晌,才點點頭,輕聲道:“霜兒,替姐夫帶個話,陳家會明確表態,支持大軍區改革方案。”
寧霜豎起眉頭,冷冰冰地道:“陳啟明,妳真讓我感到惡心!”
陳啟明擺擺手,閉了眼睛,緩緩道:“霜兒,照我的原話去說,爸爸會高興的。”
“混蛋!”寧霜鄙夷地瞪了他壹眼,轉身出了屋子,重重地摔了房門。
陳啟明沈思良久,才睜開眼睛,望著窗邊的黃葉紅,招手道:“紅葉,過來。”
黃葉紅身子壹顫,神情恍惚地走了過來,跪坐在地上,木然地望著陳啟明。
陳啟明嘆了口氣,伸手從衣兜裏摸出壹張銀行卡,丟了過去,輕聲道:“密碼是妳的生日,紅葉,妳不是壹直想辦移民嘛,出去吧,以後別再回來了。”
黃葉紅默默地摸起銀行卡,低了頭,嚅囁道:“對不起,我是被逼的!”
陳啟明淡淡壹笑,語氣舒緩地道:“紅葉,還在恨我嗎?”
黃葉紅茫然地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漠然道:“恨過,愛過,分不清了,已經麻木了。”
陳啟明不再說話,望著黃葉紅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倏地站起,掄起地上的茶幾,奮力向墻上砸去,在刺耳的爆裂聲中,他拍了拍手,緩緩走到鏡子前,整理了衣裳,戴上墨鏡,轉身出了門,向樓下走去,也從後院離開。
半小時後,酒店鎖了門,掛上停業整頓的牌子,人群漸漸散去,後街的壹個酒吧包房裏,王思宇倚在沙發上,擺弄著烏黑發亮的微型手槍,輕聲道:“老鄧,洛水的夜生活真不錯,夠刺激的了!”
鄧華安嘿嘿地笑了起來,擡手搔著頭發,訕訕地道:“王書記,妳就不要擠對我了,誰能想到會出這種事情,馬勒隔壁的,真夠掃興的!”
王思宇擺了擺手,表情嚴肅地道:“老鄧,這家酒店裏的花樣可不少,妳都享受了?”
鄧華安蹺起二郎腿,喝了壹口啤酒,苦笑著道:“聽說有更好的服務,不過,我只享受到了湯汁茶,也就是母乳茶,可以自己伸手擠的那種,本想讓妳跟著享受壹下,沒想到,被這些家夥搞的壹團糟,真是晦氣。”
王思宇擡起手來,用手槍瞄準鄧華安的腦袋,輕聲道:“鐵頭,要是敢再玩這些,妳就滾回青州,連副局長都沒得當,直接幹戶籍民警。”
雖然明知是玩笑話,可鄧華安也聽出其中的分量,很認真地點點頭,嘆了口氣,有些郁悶地道:“守著這樣的花花世界,不能享受壹下,可惜了。”
王思宇摸起壹塊碎布,細心地擦拭著手槍,在手裏耍了幾個漂亮的花樣,隨後插入腰間,微笑道:“別抱怨了,退休了再享受吧,免得踩到地雷,自毀前程,那就不值得了。”
鄧華安點點頭,喝光了啤酒,把瓶子順手丟下,笑著道:“地雷沒見過,手槍倒看到壹支,還是放我這保管吧,別再走火了。”
王思宇擺擺手,伸手向腰間拍了拍,皺眉道:“想得倒美,這可是地道的高級貨,我還沒玩夠呢,妳就別惦記了。”
鄧華安咽了口唾沫,撇撇嘴,不以為然地道:“伯萊塔‘風暴’微型手槍,早過時的東西了,也就妳這不懂行的家夥,才會當成高級貨。”
王思宇哈哈壹笑,摸出煙盒,熟練地彈出壹根,點了煙,皺眉吸了壹口,輕聲道:“老鄧,怎麽遇到的陳啟明?”
鄧華安嘆了口氣,苦笑著道:“聽到下面有動靜,就走到樓梯口往下看,沒想到被老板娘發現了,給喊過去看門,還沒守住,搞得陳部長下樓時,看見我,連哼都沒哼壹聲,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王思宇瞇了眼睛,沈思半晌,輕聲道:“老鄧,妳早知道這裏的後臺是陳啟明?”
鄧華安點點頭,笑著道:“只是知道他常來,但從沒遇到過,六樓從不對外開放,四樓以上也要有貴賓卡才成,據我所知,持卡人不超過四十個,都是有壹定身份地位的人。”
王思宇皺眉吸了口煙,吐著煙圈道:“關註壹下老板娘的動向,她可能會離開洛水,但是否出國,還是未知數,這個人知道很多事情,將來也許有用。”
鄧華安表情變得異常嚴肅,悄聲道:“放心,我親自去跟。”
王思宇點點頭,把半截煙掐滅,丟到煙灰缸裏,摸起啤酒,與鄧華安撞了壹下,仰頭吹了進去,兩人換了話題,只講些輕松的事情。
不過,雖然鄧華安在努力調整狀態,王思宇仍然能夠感覺到,兩人已經回不到過去那種自然而然的交情了,那種差異,雖然微小,卻是無法消除的。
如同在說話的口氣上,王思宇也已經習慣了下指令,而不是商量的口吻,至於鄧華安,除了服從,還能說些什麽呢?
官場,也許是這個世界上等級秩序最為森嚴的兩個地方之壹,另外壹個,就是軍隊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們只需要知道做什麽,而不必問為什麽。
回到家時,已經到了晚上十壹點,泡在浴盆裏,王思宇摸起手機,給張倩影撥了電話,兩人煲了電話粥,順便要了寧霜的手機號碼,掛斷電話後,王思宇調出號碼,發了封短消息過去:“霜丫頭,妳走得太急,把槍忘在我這裏了。”
幾分鐘後,手機上傳來滴滴兩聲響,短信上寫著:“送給妳了,不過要小心著點,別走了火,若是受了傷,小影姐姐會怪我的。”
王思宇微微壹怔,笑著發道:“霜丫頭,妳倒慷慨,不過,無功不受祿啊。”
半晌,滴滴聲再次響起,短信中寫道:“怎麽沒有功勞呢,不還要妳們地方給擦屁股嗎?”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來,趕忙回道:“那只是玩笑話,當不得真的,妳還在洛水嗎?”
短信很快回了過來,上面寫道:“沒有,已經到京城了,放心吧,事情結束了,不會再給妳們惹麻煩。”
王思宇皺著眉頭,按動手機鍵盤,有些遺憾地回道:“不是那意思,只是想盡地主之誼,看來,要等下次了。”
過了許久,短信才發了過來,上面寫著:“大姐和小妹都在洛水,有空我會常去的,只要妳舍得花錢,我不介意把妳吃窮了。”
王思宇笑了笑,繼續發道:“霜丫頭,只要不帶槍,隨時歡迎妳來做客。”
短信剛剛發了過去,手機就傳來滴滴兩聲響,短信上寫道:“那不行,可以沒有男人,但不能離開槍。”
王思宇微微皺眉,不解地發了封短消息:“真有那麽重要?”
短信很快回了過來,上面寫著:“當然了,我十幾歲時就能閉著眼睛,拆裝狙擊步槍了,對於槍械的了解,我可以算是半個專家,槍支也是我唯壹的情人,要隨時帶在身邊。”
王思宇笑了笑,繼續按動著手機鍵盤:“厲害,原以為那只是在電影中的鏡頭,沒想到現實生活中也有,沒有到部隊鍛煉,實在是壹種遺憾。”
幾分鐘後,寧霜的短信發了過來:“部隊生活很枯燥的,妳未必能堅持得住,好了,宇少,我要去洗澡了,晚點咱們再聊。”
王思宇心中壹動,趕忙回了過去:“好的,不過,晚點是什麽時候?”
過了壹會,手機滴滴地響了起來,翻開短信,上面寫道:“就是壹個小時之後,泡妞要有耐心,不是嗎?”
王思宇愕然,皺眉回道:“泡妞?妳怎麽會這樣想?”
良久,滴滴聲響起,短信上寫道:“妳的手法很老套,先要了我的槍,然後偷偷溜掉,制造第二次見面的機會,這種六十年代的泡妞技術,瞞不了我的。”
王思宇頓時無語,思忖半晌,摸起手機,撥了號碼,給秘書林嶽打了過去,輕聲道:“林嶽,睡了嗎?”
林嶽趕忙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笑著道:“沒有,王書記,我在書房,整理明天的會議發言稿。”
王思宇“嗯”了壹聲,輕聲道:“不用忙得太晚,註意身體。”
林嶽心中升起壹股暖流,激動地道:“謝謝王書記關心,我會早點休息的。”
王思宇笑著點點頭,輕聲道:“林嶽,是這樣,有個緊急任務,要盡快完成。”
林嶽豎起耳朵,悄聲道:“王書記,請您指示。”
王思宇咳嗽了幾聲,拿手捂了嘴,含糊不清地道:“妳去查查,最新的泡妞技術有哪些,用短信發給我,最好在四十分鐘內搞定。”
林嶽頓時懵了,楞了半晌,才瞠目結舌地道:“嗯,王書記,是,那個,泡妞技術吧?”
王思宇“嗯”了壹聲,隨手掛斷電話,仰頭望著棚頂,皺眉道:“不對啊,這丫頭……怎麽有蓄意勾引的意思呢?難道小影說的是真的,她對咱壹見鐘情了?”
想到興奮處,王思宇抖了抖眉頭,噌地跳出浴缸,跑到鏡子前,捯飭著頭發,扭著屁股哼了起來:“妳是壹只蝴蝶,飛進我的心田,帶來生機勃勃的春天,鮮花次第盛開,草地擁吻藍天,嗯哼哼,嗯哼哼,野百合也有那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