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愛當下的我

　　“妳醒了？”
　　“嗯。”
　　寧清從回味中脫離出來，目光斜著瞄向陳舒：“陳先生，和未成年少女談戀愛的感覺如何？”
　　“妳說什麽呢……哪有談戀愛。”
　　“那是什麽？”
　　“我這不是和以前壹樣照顧妳嘛。”
　　“照顧包括親嗎？”
　　“我十三四歲的時候也想親妳啊。”
　　“變態。”
　　“？？”
　　陳舒黑人問號臉，說：“妳說得讓我差點以為是我親了妳，而不是妳親了我……不知道誰才是變態！十三四歲就想著親我了，還欲擒故縱那麽多年！”
　　“……”
　　“無話可說了吧？”
　　“懶得理妳……”
　　“幼稚！”
　　陳舒壹臉鄙視，頓了壹下：“而且寧清妳不慚愧嗎？”
　　“？”
　　“妳神誌不清的時候我是怎麽對妳的，我神誌不清的時候妳是怎麽對我的？”陳舒想著就氣，“兩次都跟甩手掌櫃壹樣把我丟給瀟瀟，還有壹次還把我丟給張酸奶。”
　　“那次是水滿了。”
　　“好！那還有兩次呢？”
　　“我覺得妳和瀟瀟玩得會更開心。”寧清表情淡淡的，毫無羞愧之意，“妳們兩個心理年齡差不多。”
　　“好！我出去就告訴她，妳說她是個弱智！”
　　“是妳說的。”
　　“起來，吃晚飯了。”
　　“我回味壹下……”
　　“回味什麽？”
　　“夢。”
　　“……那我也回味壹下。”
　　陳舒走到了床邊，朝著床上壹倒，整個人便倒在了床上，臉埋入清清腹部：“我居然有點傷心……”
　　聲音壹下軟了下來。
　　剛才的互相指責，好像不存在壹樣。
　　“傷心什麽？”
　　“我舍不得她。”
　　寧清用手摸著他的頭發，神情亦是少見的溫柔：“那就是我呀，傻子。”
　　“我下次還能見到她嗎？”
　　“概率問題。”
　　“那就是不能了。”
　　“如果下次我的記憶恰好又回到那個時候，恰好今天的記憶也保留了，混雜在壹起，妳就可能再次見到穿越過來與妳見過壹面的小姑娘。”寧清依然撫著他的頭發，“人會自己給自己的記憶做出修改、打補丁的。”
　　“概率好低。”
　　“是啊。”
　　“妳有什麽秘密？”
　　“不告訴妳。”
　　“我要開始寫論文了。”
　　“什麽時候？”
　　“明天……吧？”
　　“嗯。”
　　寧清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是好幾天之後了。
　　……
　　冬月中旬。
　　玉京終於開始下雪了，是在壹個下午開始下的，天色昏沈到極點，空中便飄起了絮，細看是鵝毛般的雪，不知不覺地上和屋檐上就鋪了壹層了，於是瀟瀟趕忙跑來叫他們。
　　玉京的人習以為常，可陳舒這個來自沅州的人，卻是看了幾年了，都還覺得興奮。
　　“下雪了呀。”
　　陳舒站在清清身邊，伸手到屋檐下去接雪，並說道：“可惜我的小清清沒有看到雪。”
　　“還念著呢？”
　　“可不是嘛，小時候的妳比現在的妳可愛多了。”陳舒說著，看向旁邊，“瀟瀟妳說是不是？”
　　“都不可愛。”小姑娘語氣堅定。
　　“哈哈……”
　　“我有提取、修改和封印記憶的能力，要不要我把之後的記憶都封掉，再把那天的記憶提到十三四歲時，再陪妳玩兩天？”寧清冷冷的瞥著他。
　　“還有這個能力？”
　　“心動了？”
　　“那……那倒不必。”陳舒縮著脖子，從她眼裏看到了殺氣。
　　“……”
　　寧清抿了抿嘴，收回目光，繼續看雪：“妳的論文寫了壹天了，寫了多少了？”
　　“四千字。”
　　“才四千字？”
　　“很不錯了。”
　　“摸了壹天魚吧？”
　　“誰說的？”
　　陳舒瞪大了眼睛：“壹天寫四千字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吧？聽說有些至強者，壹天也就能寫六七千字，但是這種速度壹般都是透支生命才能達成的，晚年會長綠毛。”
　　“胡扯……”
　　寧清翻了個白眼，不理他了。
　　雪越堆越厚。
　　隔壁隱隱有壹道身影騰起又落下，應該是鄰居回來了——這人嫌開門和關門太麻煩，平常很少走門，都是像這樣從門口跳進去。
　　很快，壹顆腦袋探過院墻，盯著他們：“妳們三個……四個排排站幹嘛呢？”
　　“看雪啊。”
　　“好雅興。”
　　“下班啦老張？”
　　“是啊小陳。”張酸奶接得很順溜。
　　“這麽早啊？”
　　“最近天太冷了，天氣又不好，幾天都沒人來跳傘了，坐那也是坐著玩……唉我都又想辭了。”
　　“幹嘛辭啊？那不是白拿工資？”
　　“不好玩呀。”張酸奶頓了下，“對了妳之前去國外的傭金到賬沒有？”
　　“到了啊。”
　　“我的怎麽還沒到？”
　　“是打給宗門的，然後宗門轉交的，妳的估計是被妳宗門黑了。”
　　“……”
　　張酸奶聽完勃然大怒，但過了壹會兒，她又皺起眉頭，疑惑的問：“妳怎麽好像對我們劍宗很了解？”
　　“瞎猜的。”
　　“嗷……”
　　那顆腦袋縮了回去。
　　陳舒繼續和清清賞雪。
　　直到天色越發昏沈，冬天本就黑得早些，這大雪天又將黑夜提前了，陳舒拿起手機點了許多菜，趁著這大雪天在家裏搞壹頓火鍋，把隔壁鄰居叫來壹起吃。
　　順便商量壹下，在鄰居院子裏建個亭子，這樣以後雨雪天也可以在院子裏吃飯了。
　　為什麽不在自己院子裏建？
　　院子太小，建起來很醜。
　　飯後，回到樓上。
　　陳舒再次坐到書房裏，打開電腦，面對著自己的論文，卻不受控制的將手伸向手機。
　　自上個月底後，曹辭的消息經過壹番冷處理，又連續有幾個轉移視線的熱點，加上壹系列措施，現在陳舒已經刷不到有關他的視頻了。
　　但他仍然覺得這沒有用。
　　只能減緩，無法阻止。
　　這種策略只能讓那些本就很難向曹辭獻出信仰的人不再關註他，而那些曹辭的目標群體只要知曉了他，就不是這麽簡單的方法能夠阻止的了。
　　國家出手的力度也不算大，在陳舒看來，更像是象征性的阻撓壹下。
　　估計只是宣傳部的手筆。
　　至於秘宗大佬……
　　大概率已經放掉這壹局了。
　　還是刷視頻好玩。
　　陳舒最近又關註了幾個有趣的博主，發的視頻全是系列或者連續劇，壹天不看心裏癢癢。
　　不知不覺時間又深了。
　　“篤篤。”
　　有敲門聲響起。
　　“進來。”
　　“哢。”
　　寧清推門進來，手上端著杯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和他手上的手機：“妳小姨子說妳熬夜寫論文辛苦了，特意去隔壁給妳泡了杯智茶，給妳安神補腦。”
　　“咚！”
　　茶杯放在桌上。
　　“還是瀟瀟知道關心我。”
　　陳舒放下手機，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哎呀，確實感覺有點傷神。”
　　寧清站在他背後，瞄著他的電腦，光標還在跳動，下方字數還是顯示四千字出頭。
　　“妳不是說要兩天寫完嗎？”
　　“這不才壹天嗎？”陳舒端起智茶喝了壹口，裏面蘊藏著淡淡的靈力，有安神、補腦、增智的作用，才壹口下去就讓他覺得很舒服。
　　這種茶產量稀少，價格昂貴，有價無市。
　　不過說來奇怪，這種安神補腦增長智商的靈茶，主要產地偏偏在劍宗的駐地墨石山上。
　　毒物百步之內，必有解藥？
　　“放心好了，我今天寫四千，明天再寫四千，我這個論文差不多就寫八千字。然後用壹天插入圖片，用壹天來修改內容，就差不多了，下學期再用壹天來調整格式，完美。”陳舒說完，仰頭看向清清，“妳說是不是？”
　　寧清默默的看著他，並不說話。
　　陳舒又問：“幾點了？”
　　“十點了。”
　　“這麽晚了啊。”
　　陳舒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隨手關掉了電腦，果然自己不應該去盲目追尋至強者的每日六千字的。
　　“哎呀……”
　　充實的壹天。
　　寧清依然站在他身後，任他伸懶腰的手故意戳到自己身上，默默看了眼日歷。
　　今天是冬月十四。
　　……
　　冬月下旬轉眼即至。
　　瀟瀟都已經晉升五階了。
　　陳舒剩下的四千字還沒寫。
　　不知道為什麽，每天都有壹種奇異的力量在阻止他打開電腦。這力量還很神奇，哪怕打開了電腦，它又會千方百計的阻擋他打開文檔，等他打開了文檔，它又開始阻止他去思考，阻止他去戳鍵盤。
　　總把他的精力往其它地方扯。
　　陳舒原先壹直認為，是自己以前中的懶癌詛咒的後遺癥，可現在他已經七階了，區區懶癌詛咒，別說後遺癥了，就算再被詛咒擊中壹次，也奈何不了他。
　　這壹條就說不通了。
　　所以他找到了真正的解釋——
　　靈性力！
　　這也是清清的畢業論文。
　　陳舒知道那位提出靈性力的位面學家、宇宙學家口中的靈性力是壹種非常縹緲的力量，它不僅影響著世界萬物的發展演化與歷史進程，具體到生物個體，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它影響。
　　自己壹定是被它影響了！
　　這種縹緲的力量，太適合用來解釋這些現象了。
　　至於清清的論文……
　　陳舒還沒看過，也不打算看，怕知道靈性力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樣子，那樣對自己而言它就失去作用了。
　　不過今天無論如何也得把剩下四千字寫完。
　　“嗡嗡。”
　　手機壹震。
　　“唉……”
　　陳舒無奈的摸出手機。
　　就叫羅懷安算了：聽說妳晉升七階了？
　　就叫羅懷安算了：@八塊腹肌的美女
　　八塊腹肌的美女：是滴是滴/可愛
　　就叫羅懷安算了：為什麽不叫我幫妳守？
　　八塊腹肌的美女：……
　　八塊腹肌的美女：不用麻煩師姐啦，那天剛巧去給姜同學做陪練，就讓他順便守了壹下我
　　就叫羅懷安算了：？
　　就叫羅懷安算了：妳不信任我？
　　八塊腹肌的美女：哪有……
　　“emmm……”
　　陳舒盯著消息，細細品味。
　　青菜可可：敏銳的直覺告訴我，上次嚴師妹守女俠的時候，發生了壹些奇妙的事
　　浩然正氣：/嗑瓜子
　　眾妙之門：/嗑瓜子
　　青燈古佛：/嗑瓜子
　　奶奶總說：打斷，啥啊？
　　忽然閉口立：/表情復雜
　　奶奶總說：難道是餵餵餵出醜了，結果肌八妹子把她拍下來了/斜眼笑
　　青菜可可：/嗑瓜子
　　八塊腹肌的美女：沒有啦
　　八塊腹肌的美女：我就是覺得師姐好可愛，才拍下來的，之後也在師姐要求下刪掉了
　　浩然正氣：@眾妙之門
　　眾妙之門：《信得過的群友》
　　浩然正氣：/鼓掌
　　就叫羅懷安算了：這群變成這樣，除了我和照夜清，妳們有壹個算壹個，誰都有責任
　　青菜可可：不關我事
　　奶奶總說：不關我事
　　忽然閉口立：此言差矣
　　忽然閉口立：我和姜兄這兩個後入群的群友還是很純潔的
　　奶奶總說：這倒是
　　奶奶總說：妳們倆智商低點
　　“……”
　　看吧，這靈性力又出現了。
　　就是不想讓他寫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