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發女郎登場

　　跟很多向往黑幫炸街的年輕人壹樣，梅裏特從小就聽聞歐文家族的熱血故事，他很想加入，但喬伊斯挑選手下態度嚴謹又挑剔。
　　他有些哮喘；又是家裏唯壹男丁——父親戰場上犧牲，家裏只剩三個姐姐和母親。
　　梅裏特顯然不符合混黑幫的條件。
　　被拒絕後，他不甘心便折中來應聘藍貝殼酒吧招待。
　　盡管不屬於黑幫壹員，但能夠每天近距離看看瀟灑的歐文先生小姐們，為他們端端酒偶爾說上幾句話，就已經很滿足了。
　　通過對話和吧臺裏貼的值班表能看出來，喬伊斯做事謹慎。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艾德喝多了亂安排，不屬於黑幫屬下的梅裏特根本就沒任何機會接觸到新來的“貨物”。
　　即便是今天他值班，也只知道歐文先生大早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這樣壹來，能最大程度上控制消息泄露。
　　從藍貝殼酒吧出來，姜晨到處轉轉看看，跟不少工人和居民們閑聊幾句。
　　他們都對這位歐文家的先生態度恭敬中帶著些許懼意，但顯然歐文家族在當地口碑很不錯。
　　甚至有位老婦人壹直用“好先生”這個詞，姜晨能從她的肢體語言中判斷出確實是由衷之言。
　　“奧利弗有點水平。”轉了壹大圈，姜晨的皮靴踩在石子路上吭哧作響，他輕聲說道：“暗哨們沒撒謊，他們確實沒發現對方混進來。
　　芬南港區的偽警們壓根不知道這回事。
　　唯壹能確定的是奧利弗的身份。
　　曾經的特派總督察，如今調查走私軍火丟失。
　　盲猜他效力的是亞馬斯特郡的現任老大。”
　　小白貓大腦運轉超負荷，兩個大眼睛裏直冒黑圈圈，“宿主大大，人物太復雜了我有點暈。妳先忙，我瞇會兒哈……”
　　半下午時分，艾德怒氣沖沖推開屋門進來，沖著艾普莉喊道：“妳們又在背著我搞什麽小動作？
　　什麽史密斯夫人的介紹信；
　　什麽家庭清潔工；
　　什麽貝拉……亂七八糟的！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外面會有個金發漂亮小妞兒跟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地下賭馬下註的隱蔽辦公室突然安靜了幾秒鐘。
　　女人們正圍坐在財務室的辦公桌前計算賬目；
　　班森帶領著深受信任的幫手們在接受下註；
　　姜晨忙著統計今天各匹馬下註的數量；
　　喬伊斯正安排怎麽操控馬匹，選擇讓哪匹贏哪匹輸。
　　這是個技術活兒，要安排的自然逼真，還要有節奏能帶動賭馬的人瘋狂下註。
　　沒點天賦和腦子還真勝任不了這項工作。
　　而從賬目上來看，喬伊斯做得很好。
　　“噢，該死！”艾普莉肢體動作有些無奈，她將手裏的煙放下對看過來的眾人解釋道：“我需要給妳們三兄弟的住處請個清潔女工，好讓妳們的房間看起來像點樣。
　　史密斯夫人給我介紹了壹個很靠譜的女孩子。
　　肯定那個叫貝拉·瓦索爾的女孩來應聘了。
　　我得去看看。
　　如果能通過考核，以後她會負責妳們三個起居室的清潔工作。”
　　喬伊斯聳聳肩繼續認真看著手裏的文件。
　　其他人又忙活起來，唯獨艾德不滿意的嘟嘟囔囔，“為什麽又不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歐文家族的老大？”
　　“那是女人們該管的事情。”艾普莉翻了個白眼整理奢華的皮毛大衣，不滿反駁道：“只是個清潔女工，艾德妳真的在乎嗎？
　　上個清潔女工瑪姬為妳們打掃了十年房間，妳知道她什麽時候上班、負責哪些事務嗎？”
　　莉莉左手撐著臉，歪頭看著大哥說道：“或許是這位貝拉小姐長得很漂亮，否則大哥為什麽這麽在意？”
　　艾德把充滿血絲的眼瞪得又大又圓，“看在老天的份兒上，莉莉妳說話別這麽直白。”
　　“果然如此。”莉莉聳聳肩低頭繼續寫賬務表。
　　偌大的辦公室洋溢起輕松氛圍，就連喬伊斯都笑著搖搖頭，“漂亮的清潔女工……”
　　但當吃過晚飯，艾普莉把名叫貝爾·瓦索爾的女孩帶進來介紹給三兄弟的時候，喬伊斯沒能笑出來。
　　“哦豁，完蛋了！”小白貓小聲嗶嗶道：“感覺像是宿主大大喜歡的類型，但是妳兩個哥哥大概也都喜歡。”
　　門口站著位擁有壹頭蓬松金色長卷發的漂亮女孩。
　　她壹雙湖水藍的大眼睛看起來寧靜祥和；
　　小巧挺翹的鼻子像是雕琢出來壹般；
　　紅吾潤的易嘴唇猶妻如清⒏晨⑧帶露、珠〇的妻嬌陸嫩玫瑰壹花瓣。
　　高挑個頭兒，該瘦的瘦該肥的肥。即使只穿著壹身很普通得體的藍色裙裝，也難掩由內向外流露出的高雅氣質。
　　尤其當明亮燈光灑在她身上，照耀的金色秀發微微發亮配上微笑的面龐，簡直就像是壹幅美好油畫。
　　“清潔女工？艾普莉妳決定留下她了？”喬伊斯顯然驚訝於對方的美貌，視線在其臉上停留三秒鐘都沒挪開。
　　隨後他點頭表示應允。
　　“妳什麽時候工作來著？”艾德掃了壹眼兩個兄弟，用手撚撚深褐色的八字胡，感興趣問道。
　　貝拉的聲音柔和又富有魅力，“每天上午十點到十壹點；下午四點到五點。
　　我在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租了個小房間，保證準時清掃，不會耽誤先生們的時間。”
　　艾普莉姨媽給他們相互簡單介紹過，帶著貝拉看過各個房間，講了些註意事項隨後帶著她離開。
　　“我不會否定艾普莉的判斷，只是……”姜晨嘴裏叼著煙盯著喬伊斯的臉，認真道：“她絕不是普通人物。”
　　“出身上層社會，受到過良好教育，說話口吻就像那些從都城來的富豪小姐們。”
　　喬伊斯顯然智商在線，但他沒怎麽放在心上，“丹尼爾，自從戰爭開始以後，很多高高在上的人跌落凡塵。
　　曾經那些驕傲如孔雀的少爺、小姐們，因為戰亂、內訌壹夜之間失去優渥的家庭。
　　他們只能靠自己賺錢養家。
　　前陣子我還想過要給愛德蒙找個家庭教師。
　　會彈鋼琴跳優雅華爾茲，說話口音帶著濃濃都城味的那種。
　　放松點丹尼爾，這裏不是戰場沒那麽多間諜。
　　在我看來，她只不過是個落魄的小姐想用殘存可憐的人脈找個穩定工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