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大禮儀之爭,仇人之子
修仙:我能在諸天輪回 by 黑心師尊
2023-11-13 23:04
幾句話落下。
在場的眾人頓時神色不壹。
有的皺眉、有的面露不喜,有的臉生薄怒。
包括剛才養氣功夫十足的桓師登,此刻也有壹些眉宇不喜的模樣,臉色稍顯陰鷙。
這次他好不容易抓到孝昌帝的壹個言語把柄,並借此機會大做文章,迫使李太後屈服……
但這壹切,都被徐行剛才這簡短的幾句話毀了。
“晏道長……”
“在紫薇殿商討要事的,皆是國朝砥柱,豈能與賭坊的博戲相提並論?”
次輔王敏見此,略沈吟壹聲,打破了眾人聞言後的靜默,率先責問徐行。
不過他說話也說的極巧,僅對徐行剛才的言論稍有反駁,並沒有借此搬弄是非,給徐行挪列出壹樁樁罪狀。
非議朝廷命官。
藐視公堂。
這可是要下獄問罪的……
當然,這也不是他好心,而是聽剛才李太後的敘述,他知道徐行身份不壹般,疑似是傳說中的修仙之人。
能不得罪,盡量不去得罪。
“晏某是化外之人,不懂爾等黨爭……”
徐行聽後,壹點也沒有順坡下驢的意思,他冷笑數聲,將酒盞放到雙掌之中,用力壹搓。
只見這金盞瞬間化作壹粒粒金粉,從他手中掉落,宛如沙礫壹樣,在案幾上聚沙成塔。
“昔日貧道得昭順帝相助,這才在歸元山修煉有成,吾來,是幫助昭順帝子孫,延續江山社稷,而非幫助妳桓師登!”
徐行眸露冷芒,不客氣道。
這壹聲話落。
在場的徐氏皇族頓時就像有了主心骨壹樣,看向桓氏壹黨的目光中瞬間多了幾分的輕蔑。
修士,超脫於凡俗國度。
有壹個修士表明立場的相幫,桓氏壹黨,即使再有李太後“扶持”,也如秋後的螞蚱壹樣,長不了。
“恐嚇聖上……”
“此乃欺君之罪!”
永安郡王抓住機會,當即起身發難,他對孝昌帝拱了拱手後,沈聲道。
“孤前些日子,也在神京聽聞……這桓師登暗藏甲胄、兵戈,有意圖造反之相。”
“陛下不可不防。”
睿王眼睛壹亮,上前奏道。
接下來。
徐氏皇族的官員、親王壹壹上場,給桓師登安上罪名,潑起了臟水,似乎想要趁這個良機,畢其功於壹役。
“桓相艱難為國,時稱救時宰相,若非……桓相,國朝焉能享今日之太平?”
“甲胄、兵戈之事,雖是屬實,但造反之論,就是虛言了。”
“地方豪強,尚有家丁護院,桓相為國勞心,得罪的官員、列侯數不勝數,倘若沒有家丁保護……桓相下場可想而知。”
次輔王敏和禮部尚書孟度,都是人精,在看到徐氏皇族對桓師登發難後,連猶豫都沒有,立即開口維護起了桓師登。
他們避重就輕,壹言壹語,輕松就瓦解了徐氏皇族對桓師登安上的壹樁樁罪名。
不過……
說完這些話後,他們並未掉以輕心,認為“桓師登”在這些辯護詞下,就能自此安穩了。
說到底。
黨爭之時,互相潑的臟水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執政的裁判偏向於誰,誰才能在這壹場場鬥爭中獲勝……
以前執政的裁判是李太後、廣文帝,後來隨著時局演變,桓師登成了那壹個說話聲大的人。
但今日,卻不同。
有了徐行這壹修士的介入,孝昌帝和徐行,這兩人,才是真正決定黨爭誰勝誰負的裁判。
孝昌帝的底氣來源於徐行這個修士。
“聖上為昭順帝子孫……應聖心獨斷,無須過問貧道之意。”
“貧道是修士,世俗權貴於我等來說,只是浮雲。”
“俯身可取。”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朝他身上匯聚,徐行微微壹笑,對孝昌帝打了個稽首禮,然後說道。
話音落下,他從納物袋中掏出了壹枚玉杯,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壹杯水酒,然後小口獨酌了起來。
“既晏道長如此說……”
“那朕就承晏道長護我漢統之情了,做出聖斷。”
孝昌帝聽到徐行的這句話,心中瞬間就有了底,他撤下壹直遮擋面容的錦帕,蒼白的臉孔瞬間多了幾分的紅潤之色。
他目露厲色,斥道:“桓師登結黨營私,欺淩皇權,獨斷專行,雖於國家有益,然其心……乃是僭越稱尊,為鄉願之人,德之賊也!”
話音落下。
桓師登頓時怒發沖冠,開口準備辯駁,只是不料,還不等他開口,瞬間就被孝昌帝身邊的幾個高猛宦官捂住嘴巴,扣押在了殿旁。
神色狼狽至極!
“如之奈何?”
次輔王敏和禮部侍郎孟度見到這壹幕,也被嚇傻了。
他們沒想到壹直懦弱的孝昌帝,有了修士支持後,性格竟會發生這驚天逆轉。
直接就將刀架在了桓師登的脖子上。
桓師登壹倒。
他們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二人心急如焚。
壹瞬間,他們想到了許多,譬如出宮回府後,即刻下令造反,或許還有壹拼之力。
入宮之前,桓師登也擔心這是壹場鴻門宴,做了充分準備。
壹旦宮中稍有變故。
桓氏壹黨就會立刻發動叛亂。
只是就在二人背後沁出冷汗,打濕官袍之時,孝昌帝又壹次開口了。
像是看穿了他們的心思。
“王愛卿和孟愛卿不必擔心,桓師登作亂,不代表兩位也意圖造反,與桓相壹條心……”
孝昌帝掃了壹眼王敏、孟度二人,嘴角露出笑容,“桓師登雖獨斷專行,意圖篡位,但其麾下黨羽,卻不乏忠國之人。”
“若非如此,其家不過鄉野之人,何以眾賢匯聚其府,為其羽翼、爪牙?”
他簡單幾句話,就將這場從中樞到地方的叛亂危機,定下了基調,只是桓師登壹人意圖作亂,與桓氏壹黨無關。
“倒是聰穎……”
看到這裏,徐行微微頷首,心裏多了幾分對孝昌帝的贊許。
桓師登執政十數年,黨羽不可計數,若真的全部清算,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舉國動亂。
牽壹發而動全身。
王朝中後期的弊政就會壹壹顯現而出。
積重難返。
到時即使有他這個修士幫孝昌帝剪除造反勢力,恐怕也抵擋不了“徐氏亡國”的大勢所趨。
頂多延長社稷幾十年。
更何況,他也不可能真的在這壹件事上,耗費這麽大的心力。
“陛下聖明,我等之所以在桓師登手下做事,是……是相忍為國……”
“倘若桓相叛亂,我等必誓死以報社稷。”
禮部尚書孟度率先開口,跪地對孝昌帝行大禮,說道。
接著,次輔王敏也照著禮部尚書孟度的話,說了壹遍。
“兩位愛卿免禮。”
“桓師登失勢,朝廷動亂,還需兩位愛卿盡力相幫,首輔之位,按照……次序,該由王愛卿接任……”
孝昌帝笑道。
“臣遵旨。”
聞言,次輔王敏頓時喜上眉梢,連忙躬身施禮,回道。
雖然這首輔之位,在他身上很可能之是個過度,但孝昌帝想要培養出適合接任首輔之位的官員,少說也得數年時間。
哪怕是個紙糊閣老……也是壹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輔!
……
……
問罪,罷官,免職,提拔。
這壹套流程,孝昌帝走的很順,壹點也不像是未親政的皇帝,反倒像是個老油條。
“皇兒,桓相被罷免……”
“是應該的。”
“但能否給個體面,讓他辭官回鄉,在鄉裏養老。”
李太後看到桓師登被宦官壓下了殿宇,神色壹急,偏頭看向孝昌帝,眼底透露出了幾分的懇求之色。
壹旦桓師登被處死。
那麽,她這後黨還能有幾日的威風,就難以知曉了。
“太後,桓相之事,不過是小事,自有三法司會審。”
“如今更重要的是我朝國運,奉陵是否遷墳……”
禮部尚書孟度見孝昌帝處境不妙,立即開口,用這個借口堵住了李太後的嘴。
“是極。”
“國運更重要。”
“皇嫂還是該議此事。”
徐氏皇族幾人,也開口幫了腔。
後黨失勢,對他們亦有利,在這壹點上,他們和王敏、孟度這兩個文官領袖的陣線是壹樣的。
“貧道時間有限,不會在凡俗久留,還望諸位拿出壹個具體的章程,是遷墳還是不遷?”
徐行亦開口助陣道。
桓師登在鳳溪國內是權相,但在他眼裏,不過是壹個隨手可滅的凡夫俗子,並不會太過在意。
他自然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謂的小事上。
議討遷墳。
不過是他故意推進的壹個“大禮議”之爭。
借此從徐氏皇族中,挑選出壹批孝心有嘉的皇子皇孫,跟隨他壹同前往東凰州北荒,另建國度……
“孝昌帝,雖有明主之相,不過……我要的並不是壹個合格的帝王,而是合格的後代子孫……”
“帝王手腕於我不值壹提。”
“不知這兩難之事,妳該會如何選?”
徐行以袖掩面,仰脖喝酒的空檔,目光微閃數下,看了壹眼坐在龍椅上的孝昌帝和其他的徐氏皇族。
出題之人是他這個太祖。
其他能力,並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壹個“孝”字。
固然遵“孝”,不見得是真孝順,但若是連孝章皇後的遺詔都違背了……就是連壹點孝心也無了。
聽此。
李太後只得偃旗息鼓,不再復提桓師登之事。
“遷墳壹事,幾位皇叔以為如何?如何去處置?”
主持大局的權力,由李太後落到了孝昌帝手上,孝昌帝也不客氣,稍稍斟酌片刻後,就開口和皇族三王商討起了這件事。
“不能遷!”
“孝章皇後既留有遺詔,我等擅自遷墳,還算什麽龍子龍孫……”
三王的意見和剛才壹樣,保持了壹致,拒不遷墳。
“事關國運,聖上既有決心處決桓相,那麽自有定策,處理這遷墳壹事了……”
李太後見此,冷笑壹聲,開口詰問道。
桓師登壹倒,次輔王敏和禮部尚書孟度這兩個桓氏壹黨的頭腦又倒向了孝昌帝……
那麽,和她剛才面臨的困境壹樣,孝昌帝取代了她,成了“後黨”,將直面徐氏皇族這些人的壓力。
而且與她不同。
遷墳事關孝昌帝的龍體安危,壹日不遷墳,孝昌帝的龍體就會持續惡化……
“此事……”
孝昌帝皺眉,不知該如何去回答李太後的詰問。
他面泛猶豫之色。
同意遷墳,那就是有悖孝道,此事必會被徐氏皇族拿來做文章。
而晏姓修士又直言是幫昭順帝壹脈,皇族三王也是昭順帝的後裔……晏姓修士不會如幫他鏟除桓師登壹樣,鏟除皇族三王,這也是皇族三王敢拒不遷墳的底氣所在。
可若不遷墳……
他身上的病痛又是實打實的。
“朕……”
“決意遷墳!”
孝昌帝看了壹眼得意的李太後,眸底閃過壹絲厭惡,不再遲疑,下定決心道。
壹錘落音。
“陛下真欲違背祖宗?”
皇族三王壹甩袖袍,面泛薄怒,呵斥孝昌帝道。
孝昌帝緘默不語。
沒有辯駁。
……
……
翌日。
神京嘩然壹片。
壹夜過後,孝昌帝開始親政,而獨專朝政多年的桓師登卻被下了昭獄,生死不明……
沒人知道這壹夜,到底發生了什麽,明明並未發生宮變,少帝怎麽就輕松掌握了大權。
直到第三日。
壹則消息傳遍了朝野。
孝昌帝要動太祖發妻孝章皇後之墓,惹來徐氏皇族不滿,許王、睿王、鄭王這皇族三王連夜逃出神京,發動兵諫,想要迫使孝昌帝更改詔令。
壹時之間,人心惶惶。
……
……
神京。
壹家酒樓,二樓包廂。
“四弟,妳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我這壹路上,聽到不少百姓在說這孝昌帝要遷弟媳的墳冢?”
威天王按照約定的日子來到酒樓包廂,扳腿與徐行對坐,等菜過五味、酒至三巡後,他打開話匣,好奇問道。
要是不知道這太祖皇帝是他的四弟徐行,他聽到這些流言,只會當個稀奇,左耳進右耳出。
“壹些凡俗小事。”
“倒是讓二哥操心了……”
徐行搖頭壹笑,對威天王道出了始末,然後道:“這二百多年的繁衍,我徐氏皇族人數太多,而小弟又在北荒發展,所以想著遴選壹些後人,與我共去北荒……”
他對後人的心態,和他師尊巨劍道君艾阿對艾家的心態壹樣。
壹些後人的死活並不會太過在意。
畢竟已經過了五代。
沒什麽熟悉的人活著了。
只是不想讓後代死絕罷了,能留有壹支繁衍就行。
“聽四弟這麽壹說,這孝昌帝倒是有明主之相,只是可惜,他不守孝道……”
威天王捋須壹笑。
在取笑孝昌帝的同時,他也暗暗為孝昌帝可惜了起來,要是孝昌帝最後選擇了遵守孝道……
他這四弟隨便從指頭縫裏露出壹些修仙資源,都能讓孝昌帝少走幾十年彎路,少說也能博得壹個還丹真人。
“對了,那破壞徐氏皇陵的兇手,愚兄已經借影殺殿的情報找到了……”
談完閑事,威天王笑容壹斂,面露正色,說起了正事。
“海家有壹法寶,名叫煙雲綾,能增強修士的神識……”
“而這煙雲綾,恰好就在壹個名叫海安的海家修士手中。”
“海安,據愚兄所查,是宋刀與海家嫡女所生之子,因宋刀道隕,這宋安改名為海安……”
“四十壹年前,海安接了飛羽仙宮任務,來到世俗,途經鳳溪國神京,停駐了半日。”
威天王壹字壹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