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我能在諸天輪回

黑心師尊

修真武俠

“徐大人,妳家裏人看妳來了。”
天牢,丁二十四號房。
昏暗陰沈的牢房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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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那朵相似的花,娘等妳回來

修仙:我能在諸天輪回 by 黑心師尊

2023-11-13 23:03

  入錦帝世界的倒黴,總算給徐行帶來了壹點“好運”。
  在師玉艷趕來之前,他已經選擇了自我了斷,崩解神魂。
  無須陷入兩難的抉擇之中。
  “先看看她的修為到了哪壹步,打聽壹些關於此界之事,走之前,見她最後壹面……”
  “陪她最後壹途。”
  徐行不是無情之人。
  固然與師玉艷碰面會尷尬不少,但臨死之前,若能將師玉艷的心魔化解掉,他亦樂意至極。
  此時的神魂崩解,他有心之下,可以瞬間道消身死,亦可以延緩數日,乃至壹兩年身死。
  只是神魂崩解之後,他陰魂會大大受損,魂有殘缺,日後想要再修為精進,就萬難了。
  這也是選擇自解的壹個後果。
  ……
  ……
  外界。
  還未等百裏外的師玉艷趕來。
  剎那間。
  烏雲遮日。
  壹個玄袍道人出現在了矮山上空。他面如冠玉,神態飄逸,宛如絕世佳公子。
  和大多數鬼仙修士不同,其肌膚紅潤,口若丹朱。既有區別於鬼仙的陽軀,又相比起正常的武者來說,面容陰柔的多,不似活人。
  “桃香鎮的副廟主常坤,本教先賜妳《玄冥丹符》,又賜妳各地的上乘香火……”
  “不知妳何故要背叛於本教?是本教有對不起妳的地方?”
  司蘭盛俯視矮山附近、內部設下的重重陣法,他瞳孔微微壹縮,對徐行的背景、來歷頓時大為好奇了起來。
  此地的陣法設置,頗為精巧。只比黑山教總部的守山大陣遜色壹籌。
  有陣法保護,他抓徐行就得費壹些機巧了。
  不像是對待普通的丹符境鬼仙那般容易。
  明面上,他似乎有高手風範,質問徐行為何叛教。
  但背後,他卻暗中將徐行神魂牌裏的神魂牽引了出來,以此為媒介,施展“喪神咒”。
  陣法明面強攻難破,哪怕他是定命鬼仙,也需費不少手腳才能破解開……
  若徐行見事不可為,選擇自解。那麽他此行,就得不償失了。
  小小的丹符境鬼仙。
  還輪不到他這定命鬼仙出手。
  隨便壹趨陽、還幽境的鬼仙,便可使其喪命。
  只不過徐行在叛教期間,使用的秘法竟能躲避惡咒的反噬和定命鬼仙的探查,這招數稍壹想,就知價值不可估量,因而他這次才會出山去尋找徐行。
  此行,對於司蘭盛來說,徐行的性命並不重要。
  但想要從徐行口中逼出其隱藏的秘密,那麽抓徐行活口,還是很有必要的。
  “看來我設置陣法的感知範圍,比定命鬼仙的神識範圍還強上壹些……”
  “司蘭盛沒有感知到師玉艷。只不過不知道師玉艷是怎麽感知到我的……”
  見司蘭盛此時的舉止,不像是發現師玉艷蹤跡後的態度,徐行略松壹口氣。
  對定命鬼仙的忌憚,大大降低了許多。
  “壹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看來定命鬼仙,和道丹境的修士相差不大。”
  徐行心思輾轉。
  他是人王體,到了道丹境,就可以斬去與鳳溪國的龍脈相連,壹人即壹國。
  這壹境界,命由自己把控。
  在入黑山教這二十多年裏,他雖然深居簡出,卻也對丹符境後面的三境鬼仙有了些許了解。
  “道雖不同。”
  “但路子還是殊歸同途。”
  他心想。
  ……
  ……
  “壹直傳聞黑山教內有定命鬼仙存在……若常某早知道此事,又豈會叛教……”
  “前輩莫不是司蘭青的哥哥司蘭盛?”
  徐行壹甩袖袍,神魂之力轟開堵塞在洞口的山石。
  七年閉關未出,這山石長滿苔蘚。若不是定命鬼仙的手段太過莫測,尋遍天涯海角,也絕難發現他的蹤影。
  他走出洞口,擡頭看向懸浮在矮山上的司蘭盛,拱手報揖道。
  山石能擋住凡夫愚子,但擋不住定命鬼仙。
  在洞府內,和在洞府外,對徐行來說,都是壹樣的。
  但走出洞府,卻能更好觀察到定命鬼仙這種傳說中高手的特異,對他下壹步道途有著好處。
  “司蘭青?”
  “本座那愚蠢的妹妹……”
  司蘭盛嘴角壹勾,不屑道:“黑山教不過是我司家麾下的小教派,本座是司家之人,不是黑山教之人……”
  他不介意對將死之人透露出壹些關於這世間的隱秘。
  當然,這隱秘到了他這壹層次。也算不上隱秘。只不過壹般忌諱外傳罷了。
  “時間到了……”
  司蘭盛冷笑壹聲。
  接著,他嘴唇微動,壹段段晦澀的咒語在他輕誦而出。
  《喪魂咒》!
  神牧司家六大咒法之壹的《喪魂咒》!
  下壹瞬間。
  正在洞府外面揣摩司蘭盛話中之意的徐行,頓時感覺到了壹股頭脹腦裂的刺痛感從腦海中傳來。
  他向後跌跌撞撞的倒退數步,癱靠在洞府巖壁旁,眼冒金花,不斷劇烈喘息著。
  此時他的腦袋裏像是多了壹個鋸子,來回分割他的神魂。那種深入到靈魂的痛意。
  若僅是痛意,還罷了。
  但偏偏在這喪魂咒之下,他體內的神魂之力,竟然難以調動絲毫了,仿佛成了壹個肉體凡胎的凡人。
  “打開陣法。”
  司蘭盛開口。
  這話語落下之後,正在苦苦掙紮,飽受神魂折磨的徐行竟真的乖乖從納物袋中取出陣盤,將要解散洞府外的重重陣法。
  壹道道殺陣破除。
  壹道道幻陣破除。
  壹道道困陣破除。
  短短時間,洞府外的陣法,就被徐行自己解開了壹大半。
  “看來他和黑山教中記載的壹樣,是僥幸得法,才修成鬼仙的……”
  “賤民壹個!”
  司蘭盛內心冷笑。只有賤民才不知道他們神牧司家咒法的厲害,輕易就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等待徐行這只兔子,自己主動解開所有陣法,然後乖乖送到他的口中。
  這種高高在上,掌控壹切的感覺,讓他著迷。
  然而——
  就在司蘭盛想著以何種手段榨取徐行秘密的時候。
  從遠方西北角處,多了壹道橫穿而入此地的煞氣。
  壹個女人的煞氣。
  這煞氣來的極快,沒過幾息便到。
  “神牧司家嫡子司蘭盛拜見神使……”
  司蘭盛眉宇壹皺。
  待見到師玉艷真容時,他臉上露出恭敬之色,對趕到的師玉艷,微微躬身壹禮。
  “是妳欲殺我兒?”
  師玉艷來到矮山上空,她向下俯視,等看到了壹臉痛楚之色的徐行後,頓時怒火中燒,厲聲質問壹旁的司蘭盛。
  “此子……竟是神使的兒子?司某想來,這其中或有誤會。神使之子名字中帶壹行字,而他叫常坤……”
  司蘭盛暗道壹聲不好,連忙辯解。他雖不懼師玉艷,但師玉艷在啟明神府中頗受重視,貿然得罪,不是好事壹樁。
  再者,師玉艷此女心性癲狂,出手狠辣……
  “死來!”
  然而師玉艷根本不聽司蘭盛解釋,她回首望向徐行陰魂的時候,已看到徐行陰魂正在自解,頓時胸中怒火燃燒。
  她輕喝壹聲,雙手結印,速度飛快,宛如千手觀音,又像是多臂的妖魔,半仙半魔,種種幻象在她身邊叢生,夢貘、月神、寒宮……
  “什麽?妳的實力,怎麽會暴漲的這麽多……”
  見狀不妙的司蘭盛不想對戰這個瘋女人。死掉兒子的瘋女人絕對不好對付。
  他身邊的烏雲哀嚎,化作壹只只厲鬼,擋住攻伐,讓他從容撤退。
  只不過,在這壹瞬間。
  天空泣下血雨,整個蒼穹都在顫栗。
  師玉艷徒手裂空,驟然來到了已撤到百丈開外的司蘭盛身邊,壹只如美玉雕砌的白嫩手掌輕輕覆在司蘭盛頭頂。
  轟隆!
  司蘭盛被這壹掌直接拍碎在叢山之中。
  山巒壹座座破碎,滾滾巨石跌落。宛如綻放的煙花。
  “妳好狠的心……司家不會放過妳的……”
  司蘭盛直勾勾的盯著空中的那壹曼妙身影。
  他死不瞑目。
  臨死之前,只來得及說出壹句威脅之詞。
  ……
  ……
  天地復於平靜。
  師玉艷沒有心思去查看司蘭盛的遺骸。
  她小心翼翼的收斂自己的氣息,然後走到陣法外面,憐愛的看向裏面盤坐調息的徐行。
  兩人約距兩三步。
  盡管這重重陣法僅剩下幾道沒有破解。以她修為,壹甩袖袍就能將其撕碎。
  但她怕因此嚇了徐行,從而母子離心。故此只敢在外面講話。
  “我將死了……”
  半日後,閉目調息完畢的徐行,平息了神魂的躁動。
  他睜開眼眸,看向外界的師玉艷,略嘆壹聲,言道。
  司蘭盛施展的《喪魂咒》雖厲害,但他有衍神體,體質先天,對此還能抵擋住。
  只不過為了演壹場戲,他假裝自己因此而被迫自解。
  不然的話,司蘭盛未找上門之前,他就自解……此舉難以解釋得通……
  壹個善意的謊言。
  “我入黑山教,後又叛教,黑山教追殺我是應該的。”
  徐行再道。
  他不想讓師玉艷因此,而惹上神牧司家這個仇敵。僅聽剛才的對話,他就明白,神牧司家,絕非孱弱可欺之輩。
  其外,挨打要立正。
  說實話,黑山教對他亦算不錯。只是他為了自己的道途,選擇了背叛,這才遭至了黑山教的追殺。
  不過話是如此說。
  但在道途中,殺人與不殺人,不會僅看對錯。審判公義,那是俠客該做的事情。
  真到了黑山教殺上門的時候,不管是他,還是師玉艷都不會手軟。此時談及這件事,是讓師玉艷不必因此而遷怒於黑山教。
  他不是道德君子,但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
  對錯,要分清。
  “娘知道……”
  師玉艷摘下鬥笠,她以淚洗面。此時像極了壹個弱女子,而不是剛才叱咤風雲的女魔頭,“小時候,娘沒機會多照顧照顧妳,妳長大後,娘還是沒機會照顧妳。反倒是妳,救了我……”
  她眸中盡露溫柔,“細思以往,在射陽侯府玉華齋……娘和妳備受欺淩,但那也是妳我相處最久的壹段時光……”
  黃莽犀獸奶……
  江山社稷圖……
  還有黃竹的刁難,徐行給她渡長青之氣,救助她這個生母……
  樁樁往事。
  壹幅幅畫面在師玉艷腦海中回現。
  “娘答應妳。”
  “不會去做傻事……”
  此刻,師玉艷的臉上盡管淒傷難掩,但她還是竭力抿起笑意,溫和的看向徐行。
  她擡頭手掌,想要走近,撫摸壹下徐行的腦袋,壹如往初,照顧繈褓中的嬰孩那樣。
  然而……她剛擡起手,似乎便想起了什麽,只能不安的將手掌重新縮回到了衣袖中。
  眼看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徐行搖頭,壹甩袖袍,撤掉了橫隔在他與師玉艷之間的陣法,“帶我去銀水郡的尚沂山。”
  師玉艷怔了壹下,不知徐行此舉何意。她不敢耽擱徐行臨終前的最後這個要求。
  “戴上這個鬥笠,它能暫時護住妳的神魂,不被烈日、罡風所傷……”
  她不由分說,將鬥笠強行戴在了徐行的腦袋上。接著,她撐起氣障,護持住徐行的陰魂,然後步步踏破虛空,朝銀水郡的尚沂山趕去。
  以她境界,不出壹刻鐘。便已到了尚沂山。
  此山在銀水郡中,並不出名。只是壹座普通的凡山。
  不時,二人落步此山的山腰處。
  “這是……我的壹部分血。”
  徐行陰魂遁入山腹,從中取出了壹個青銅小鼎。
  這青銅小鼎的鼎面上貼著幾張符紙,內裏則是壹團金液。
  這金液雖看似平靜,但壹搖晃,竟如滔滔江河那樣崩騰,從中傳出了龍吟虎嘯之音。
  “服下這些血,對妳有著大用。我已死,但我希望,我的血還能助妳壹臂之力。”
  徐行言道。
  這小鼎裏面的不死物質,只是他所貯藏的三分之壹。
  雞蛋不能放在壹個籃子裏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他雖然在這個世界,修為不及此時的師玉艷,但有飛羽仙宮的傳承在,他見識卻不低。
  不死物質……即便到了元嬰道君、元神聖君那等境界,恐怕對此也會視作為珍貴之物。
  壹世親情,最後以他的骨血相還,亦算是畫上最後壹個句號。
  “妳的血……”
  師玉艷看著徐行雙手捧著的青銅小鼎,內心糾結。
  她想拒絕,卻擔心此舉會拂了徐行的美意。
  “服下去……”
  “娘!”
  徐行嘴唇蠕動了壹下,最終突破了心理障礙,喊了師玉艷壹聲“娘”。
  這壹世親情將要結束。尷尬,只是這壹瞬間。
  再者,師玉艷對他的所作所為,確實足夠資格,讓他喊師玉艷壹聲“娘”。
  倘若師玉艷顧忌這鼎中的不死物質,是他的血,而不肯服用。錯失了機緣,錯失了挽回自己道途的可能……
  徐行難以饒恕自己。
  “好,娘喝,娘喝……”
  師玉艷杏眸中蓄滿了晶瑩淚珠。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使其掉落下來。
  她捧起青銅小鼎,朱唇碰上鼎身,壹小口壹小口喝著金液。這金液碰到她的嘴邊,被她瞬間吸收入體。
  她的氣息越來越強橫。
  似乎彌補了本源的缺漏。
  “行兒!”
  就在師玉艷喝了壹半青銅小鼎裏貯存的不死物質時,自解的徐行陰魂壹寸寸的如光影般消散。
  這壹刻。
  她全身仿佛被抽走了氣力。青銅小鼎從無力的雙手中跌落,倒在了地面,金液傾撒而出。
  花草樹木,得到了不死物質的滋潤,漸生靈性,與眾不同。
  “妳先天神聖……”
  “不會死的,不會死的。行兒,妳不會死的……”
  師玉艷白發飛舞,她的雙眸漸漸通紅,似乎要再次入魔。
  然而,徐行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魔心漸息。
  “我這壹去,不是死,興許……又是再壹次的重生。生生死死,誰又能說定。”
  “娘,妳既然在這壹界,等了我壹千年。下壹個壹千年,興許咱們還會再次碰見。”
  徐行笑了笑,扯了壹個謊。
  他的話,半真半假。
  重生是真的。
  但他卻不會再去找師玉艷。
  輪回,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至高的規則。
  他可不想泄露自己的秘密。
  哪怕對方是他的至親。
  “壹千年……”
  師玉艷失神,她好不容易等了壹千年,終於等來了徐行來到這個世界。
  但現在,她又要再等壹千年。
  她右手出袖,試探的朝徐行正在消散的陰魂撫摸而去。
  見徐行沒有拒絕,她半哭半笑道:“娘相信妳,相信妳會回來。妳不會騙娘的。壹千年不夠,兩千年,三千年,壹萬年,娘都等妳……”
  人死豈能復生。
  師玉艷知道這個道理。
  此時的徐行,連陰魂都散盡了,又怎會再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再見了。”
  徐行閉眸,陰魂化作點點白芒,消散壹空。
  ……
  ……
  尚沂山。
  師玉艷看著徐行故去的地方,久久無神。
  兔起烏沈。
  壹日又壹日。
  直到第三年的時候,她削肩輕輕壹顫,白衣盡碎,壹個完美無瑕、仿佛上蒼造物的玉體從壹張薄薄的皮繭中脫離了出來。
  “娘會等妳……”
  “即使妳不回來,娘也要找妳回來,哪怕逆了此界的輪回……”
  師玉艷的漆目掉落壹滴滴晶瑩淚珠,她眼睛通紅,絲毫不在意自己此時的赤身。
  她彎腰取下青銅小鼎,抱在懷中。
  幾息過後,她漸回過了神,兩條皓臂伸展。壹個眨眼功夫,與先前類似的白色衣裙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身上,將她襯托的宛如畫中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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