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投胎，轉生血裔世界

　　“什麽？”
　　“讓我繼位？”
　　徐璋驚愕的擡頭看向自己的父皇。
　　這壹刻，他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該悲傷。
　　被他垂涎的皇位，竟然這般輕易就被他父皇拱手讓了出去。
　　也是，十二年前，他父皇為了求仙道，能毅然決然的拋棄新打下來的江山。十二年後，他的父皇也不會對此多有留戀。
　　“父皇，仙道之盛景……”
　　“遠比皇位更令人癡迷嗎？”
　　徐璋大著膽子，問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若是有仙、有長生，誰想困於壹隅之地。
　　權力雖好，可哪有長生久視更令人心生向往……
　　語罷，陪在徐行身邊的趙蕓娘也是期望的看向徐行，目帶希冀。她自知自己能成為徐行的正妻已是賴了天幸，後從壹章臺人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更是徐行對她的恩賜。
　　她不敢對徐行開這“仙道”的口，不敢奢望什麽。
　　因為地位的卑賤，讓她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害怕這壹開口。
　　會徹底……讓夫妻情分喪盡。
　　世人都在羨慕帝後之間的愛情故事，可趙蕓娘心裏面卻明白，徐行對她並沒有那麽多的情愛。
　　“是！”
　　徐行應答，他不打算騙徐璋，“先天壽兩百，仙基壽四百。凡間王朝也不過享國祚三百載，壹仙基修士就可坐看王朝興滅。宋家的太祖宋刀，如今也尚在人間，還有壹千多壽……”
　　有了對蘇學士講修仙界風景的經驗。
　　再講壹次，徐行遊刃有余。
　　約莫過了壹刻鐘。
　　徐璋面帶羨慕，跪在殿中，伏拜道：“父皇，兒臣也不想坐這個皇位，也想看壹看仙路的風景，還請父皇答允。”
　　陛階兩邊擺著兩尊鎏金仙鶴銅爐，側壁旁掛著許多歷代大家的精美書畫。屏風上繪著山水風景畫，題跋是曹大家之作。
　　點燃的檀香裊裊。
　　“朕賜給妳的，才是妳的。”
　　“朕不給，妳不能搶。”
　　見坐在主座的父皇許久未說話，徐璋倏地心中湧出了這句話。這番話在他腦海裏不斷浮現，漸漸的，他明白到了什麽，臉上先是漲紅，繼而露出了苦澀。
　　“兒臣……妄言。”
　　“還請父皇治罪……”
　　徐璋伏拜的身子，腦袋用力碰了壹下桐木地板，磕的響亮。
　　當年宋家太祖宋刀留下了凡俗親人。
　　沒有帶走。
　　如今，又是舊事重演。
　　“修仙，需要資質。”
　　“妳們沒這等資質，就算是我竭力送妳們入仙門。入仙門後，亦不是什麽享福，而是多煢煢半生，最後落得壹個淒涼下場……”
　　“至於資源，我在凡俗，雖為皇帝，可入了仙門，卻也只是壹介寒素弟子，需要自己去打去拼……”
　　徐行起身，搖了搖頭。
　　在回到世俗之前，他已經預料到了。
　　必會有人找他請教修仙之道。
　　這個人可能是他的生父徐明，畢竟徐明如今也到了花甲之年，陽壽不多了。
　　這個人也有可能是悼天王姚當，姚當出身名派大雪山，祖上有破先天而後消失的宗門前輩。這個人也可能是趙蕓娘、徐璋……
　　他說的這句話雖然無情。
　　但……說的確實是事實。
　　盡管他在飛羽仙宮位列壹等真傳。可得到的資源分配都是定額的。這些資源，飛羽仙宮縱使不會幹涉弟子如何去處置，但若他將其分給自己的親屬……時間壹長，自己修為進度緩慢……
　　後面，飛羽仙宮就不會再投資源給他了。
　　或者會減少許多。
　　事實就這麽的殘酷。
　　飛羽仙宮希望從眾多弟子中挑選而出的真傳，更有人情味。
　　可這人情味，不意味著處事、抉擇不果斷。
　　縱使這世間有壹人得道，舉家升天的例子。然而這等例子終究還只是特例。踏上仙道後，要先學會孤獨。
　　玄門世家，亦大體如是。
　　不是任誰都有修仙天賦。
　　“資質……”
　　失落的徐璋喃喃自語。
　　他從小開始練武，可直到現在也只是堪堪跨過了培體階段，到了存真階段。後面的先天，更是難以觸碰。
　　再者，他也沒有練武的心性。
　　經常性的練上壹會，就心存偷懶。如今即使給他壹個機會，去攀登仙路。他當真能做到如他父皇那般的地步嗎？恐怕不行。
　　體質、心性，他壹概皆無。
　　拿什麽和別人去拼？
　　“璋兒壹時失言……”
　　“妳別嚇唬他。”
　　趙蕓娘收斂心神，將失落藏在心中，露出笑容，然後把禦膳調好的湯羹端到徐行面前，用湯勺小口的給其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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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時處理好外事、內事後。
　　徐行躲到了皇宮的密室，開始準備轉生另壹個世界。
　　就在前不久，冷卻的鏡面世界開啟了。
　　【鏡主：徐行。】
　　【道果：春神句芒（曜）、六洞仙官（都）……】
　　【世界：血裔（仙基）。】
　　【降臨：投胎。】
　　【時間流速：壹比三十。】
　　【命格：義俠（黃）。】
　　【仙命：無。】
　　“上壹次鏡面上沒有顯示【降臨】這壹欄，想不到這次竟然是投胎轉世，和以前的魂魄降臨不壹樣……”
　　徐行怔了壹下。
　　他本以為是因為自己借傳送陣到了另壹世界，青銅古鏡借此錨定了這壹世界，從而篡改天命，生出適配他兩大仙命、四大體制的“他我”，所以才沒顯示出【降臨】這壹欄。
　　如今看來，情況似乎有所不同？
　　“進去看看……”
　　多想無益，徐行打定主意進去壹探。
　　反正遲早要走這壹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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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裔世界。
　　徐行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先是壹搖籃。
　　“嬰兒？”
　　他嘗試動了動身體，發覺自己胳膊纖細無力，渾身恍若癱瘓壹樣。
　　壹丁點力氣也無。
　　見無法動身，徐行只得打量四周。他偏了偏腦袋，瞧見了站在屋門口的兩個娉婷女子。
　　兩人正在講話。
　　正對他的女子，壹襲素白衣袍，模樣貌美，年齡約莫在二十歲左右。而另壹個穿著鵝黃裙衣的女子，則背對著他，看不清楚樣貌。
　　“師玉艷，妳現在只是侯爺的妾，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
　　“黃莽犀的獸奶，可是要供應給府中的嫡子嫡女，只有夫人滿意了，才能給房中的庶子庶女賞賜壹些，妳壹個青樓女子，水性楊花，誰知道妳這兒子是哪裏來的野種……”
　　“侯爺念在曾與妳有過舊情，收留了妳。”
　　“可妳也不要不知好歹。”
　　鵝黃衣裙的女子訓斥白衣女子。
　　“可……”
　　“可行兒他……本來就早產，再加之我……”
　　師玉艷低下螓首，玉容多了壹絲淒涼之色。
　　她想要對這大房的丫鬟“黃竹”辯解幾句，只是話到喉中，卻怎麽也難以講出來了。
　　“武行若真是侯爺的兒子。”
　　“他先天虛弱，理應得壹些黃莽犀的獸奶。不然讓別家聽到了，還以為我這個做大房的善妒，容不下侯爺的子嗣。”
　　正說話間，廊中多了壹個雍容華貴的美婦人，面帶微笑，居高臨下的對師玉艷說著話。
　　“多謝夫人。”
　　師玉艷正要感激。
　　“等壹下。”
　　美婦人攔住師玉艷的下拜，“本夫人剛才說了，妳的兒子得真的是侯爺的兒子。侯爺身具墨麒麟之血，生下的兒子各個壯的像牛犢。可妳生的兒子呢，孱弱的和百姓家的兒子沒什麽兩樣。”
　　“這賤種就是賤種。”
　　“從壹出生就能看出……”
　　師玉艷咬唇，回首看了壹眼在搖籃中的徐行，繼續選擇低頭。
　　“不過……”
　　“妳既然入了我武家的門，也不能真讓妳兒子受餓去死。我這裏有壹副江山社稷圖……久聞倚翠樓的師師姑娘刺繡乃是天下壹絕。”
　　“三個月後，就過年了。”
　　“本夫人正愁該拿什麽給太後獻禮。”
　　美婦人眼眸壹掃，對身邊婢子壹示意。在她身後尾隨的婢子們便捧著壹紅漆托盤走了出來。托盤上放著壹堆卷起來的畫軸。
　　畫軸被兩個婢女拉開。
　　總共有三個畫軸。
　　這每壹個畫軸，長約三丈左右，寬約三尺。合起來展開的“江山社稷圖”幾乎占滿了這個庭院的壹小半。而且此圖揮墨極多，細節處更是繁瑣無比。
　　“這是要逼死她？”
　　在繈褓中的徐行看到這壹幕，搖了搖頭。
　　三個月，壹個人，即使再擅長刺繡，也難以完成這等巨幅之作。武夫人看似好說話，可使出來的手段，卻是毒辣不凡。
　　他能感知到自己這幅身體的情況。
　　孱弱無力，似乎在降生的時候受過什麽大傷，導致自己身軀受損，先天發育不良。所以才需要這幾人口中的“黃莽犀”獸奶來救命。
　　“不過……”
　　“我有命格在身，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
　　徐行目光看向青銅古境。
　　金澄澄的鏡面上，【道果】壹欄中的【明王體】、【人王體】、【長青體】、【衍神體】四個體質的字樣正在緩緩由潰散轉為凝結。
　　相信過不了多久，他的體質就會復原。
　　而之所以這壹次凝結如此之慢，想來不外乎兩個原因。
　　壹者，四大體質傍身，必然比先前的壹個體質凝結要慢。
　　二者，他重新凝結體質不是沒有消耗。體質崩潰後，重新凝結，需要消耗法力。上壹次打開天魔銅簡時，【明王體】屢屢崩潰，耗費了他的不少法力。
　　而現在的他，只是轉世投胎的嬰兒，沒法自動運轉功法，只能靠口鼻吸收的壹點靈力，進而提供能量。
　　至於他的兩個仙命，如今還處於崩潰中。
　　凝結完好，按照現在的進度，少說也要十來年。
　　“婢子……婢子……願意幫夫人刺繡。”
　　師玉艷又看了壹眼屋內嬰兒，終於下定決心，咬牙答應道。
　　“好！”
　　“黃竹。”
　　“從此之後，玉華齋這裏，按偏房有子嗣的待遇對待，每天供奉兩斤黃莽犀獸奶，壹斤牛肉、兩斤豬肉，蔬菜各類三斤，每個月兩匹緞子……”
　　得到師玉艷的準話，武夫人也不吝嗇，直接將今後玉華齋的待遇說了出來。
　　她的目的很明顯。
　　師玉艷自己亦能看出來。
　　就是讓師玉艷刺繡趕進度，嘔心瀝血而死。
　　那麽此時口中說出的待遇，就是意在告訴師玉艷。只要其壹死，遺子武行就能得到侯府和她的善遇，今後和普通庶子的成長相似。
　　她這個嫡母，會壹視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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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夫人帶著婢子、老媽子離去。
　　玉華齋恢復了清凈。
　　師玉艷入屋，合上廂房門，蹲坐在搖籃上，寵溺的看著徐行，“行兒，要不了多久，娘就不在妳身邊了，娘走了，妳好好照顧自己。”
　　言畢，師玉艷給徐行餵了壹些獸奶，接著就照著江山社稷圖畫卷的樣子，開始了刺繡，壹刻也不耽擱。
　　壹日……
　　兩日……
　　隨著獸奶的服用。
　　徐行體質凝聚的速度不斷增快。
　　似乎因為他的主修功法是《枯木劍經》，主仙命也是【春神句芒】，所以他【道果】壹欄中的【長青體】凝聚的速度最先加快。
　　兩個半月後，徐行完成了【長青體】的凝聚。
　　“先修《長青道經》。”
　　“長青道經修煉後，就能加快另外三種體質凝聚。”
　　徐行開始修煉。
　　【長青體】是仙青命格。
　　有了仙青命格，他就相當於有了修仙資質。
　　壹回生，二回熟。
　　《長青道經》是先天境界的功法。徐行因為此時是早產不久的胎兒，又每天服用黃莽犀的獸奶，所以體質純凈，後天雜氣所存不多。
　　沒多久，他就將境界修煉到了後天的存真之境。
　　只需納足壹百二十年的後天真氣。
　　他就可破先天之境。
　　“幫，還是不幫？”
　　臨近年關，這日，徐行結束完修行，打量了壹眼挑燈刺繡的師玉艷。
　　短短三月的時間，似乎耗盡了師玉艷的壽命，她頭發淩亂，眼睛布滿了血絲，玉容也無最初見時的泛有光澤……
　　就在徐行猶豫的當頭，師玉艷又口吐出壹口鮮血。
　　她連忙用帕子捂住，以防這鮮血臟了刺繡。
　　“再怎麽說……”
　　“她都是我這壹世的生母，我也是投胎轉世，非是奪舍。暴露後，在外人眼中，我頂多是有宿慧……”
　　“而有宿慧，在古人書籍中，大多認為這是好事，而非壞事。”
　　徐行猶豫了壹下，待師玉艷給他餵獸奶的時候，將體內的長青之氣渡給了師玉艷，以圖滋養師玉艷油盡燈枯的身體。
　　他不覺得，師玉艷會害自己的孩子。
　　大不了……
　　也是再壹次轉世。
　　副本世界，他有小浪壹把的資格。
　　其外，師玉艷之所以如此，也是為了養活他。他心性再是涼薄，亦不能眼見師玉艷身死而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