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東風吹過殺伐之道

　　“當然是……好吧，原本我也以為是沒有關系的。妳和我們殺手組織八竿子打不著。”
　　“像妳這樣的真正意義上的好人呢，我和妳也沒有交集，能做到的就是……盡可能不接殺伱這樣的人的單子。”
　　謝謝妳哦，胡東風露出假笑。
　　不過老柯臉上的笑容也意味深長起來：
　　“不過那個時候，我也沒有想過退隱。”
　　“我說了，我有了壹個女兒，有了女兒以後，我就是父親了，人壹旦當了父親……”
　　“害，就有了軟肋。”
　　老柯喝壹口咖啡，看著落地窗外臨襄市的景象。
　　“胡律師，現在，我來告訴妳退隱的規則之二。”
　　“要退隱，與那位殺戮之神解除關系，壹共得做到三件事。”
　　“第二件事，是只有真正的，具備不殺之心，能夠認定壹個人不該死，走過殺伐之路，不沾人血，才能完成。”
　　“沒有殺手可以做到這壹點。哪怕是七大宗師裏，只殺惡人的那個藍玫瑰。”
　　“那家夥名為殺手，實際上，扮演的是超級英雄壹樣的角色。三日壹殺，殺的都是該死的人。要不是明確規定了，不準殺同行，她甚至會殺了不少同行。”
　　“但即便是她，想要退隱，也不能手不沾血的走過那條道路。”
　　胡東風並不認識藍玫瑰。
　　他仔細捋了壹下方才嘮嗑說過的話。
　　作為壹個律師，胡東風的邏輯還是很清晰的。
　　從前有個殺戮之神，可以讓殺了人的舊歷者，免於被囈語影響。
　　於是有了第壹個求助殺戮之神的人，當然，這二人如何建立的聯系不清楚。
　　殺戮之神為了擴大影響力，希望更多人可以信奉自己。
　　於是，有了宗教。
　　這個宗教，就是殺手組織的雛形。
　　隨後組織不斷壯大，正規化，成了如今的殺手組織。
　　至於為什麽殺手組織這麽多人，規模僅次於英靈殿和公司，其實很好理解。
　　每個人在成為舊歷者那天，都會經歷壹次不幸。
　　這種不幸很可能引發殺戮，只要殺戮，就會被視為是黑歷者行為。
　　壹旦觸發囈語，就會丟失自我。
　　於是，殺戮之神就變得很有市場了。
　　畢竟，如果自己當時在地下室裏，反殺了普雷爾……
　　那麽自己也可能會需要殺戮之神的幫助。
　　胡東風有壹個疑惑。
　　他其實不是很懂關於外神，墮落值神，值神這些東西。
　　他就是隱隱感覺，這些神不是好東西。
　　“既然這些神……讓妳們成為了信徒，為什麽還會告訴妳們，脫離控制，擺脫信徒身份的辦法？”
　　老柯點點頭：
　　“好問題，這個可以告訴妳，因為外神……不像是值神和墮落值神，外神屬於逃逸者，每個外神控制人類為信徒，都必須設有壹個人類可以自主擺脫的辦法。”
　　“說白了，外神的權限太小了。它們即便真的和人類建立起了聯系，這種聯系，也可能被人類自己切斷。”
　　胡東風有些明白了。
　　外神很強，但因為逃避了某些東西，對人類的控制，又很弱。
　　囈語對人類的影響，是不可逆的，但外神奴役人類，卻存在著人類可以擺脫的缺口。
　　換而言之，達到某些條件，妳可以得到外神的庇佑，卻不被外神限制。
　　當然，可以想象的是，要達到某些條件並不容易。
　　胡東風說道：
　　“我大概都懂了，妳說的殺伐之道，是怎麽個意思？”
　　“妳也說了，那位正義的殺手都過不去，我能過去？我即便真的能過去，那和妳的關系又是什麽？”
　　老柯喜歡胡東風這樣的聰明人，壹點就透，並且由於都是舊歷者，還不需要自己編故事。
　　外神，值神這些東西，該講就講。
　　“藍玫瑰沒辦法做到，妳可以做到，因為妳眼裏，所有人都該按照正確的流程來死。”
　　“私自殺人是不存在的。普雷爾問了妳那麽多次，某個人該殺不該殺，妳都說了不該殺，可見妳就是我要找的人。”
　　胡東風驚了：
　　“妳……妳怎麽知道的？”
　　“我知道很正常，不知道妳記不記得，那個暴雨夜，我的好幾個同行來到了金龍山，為了搶奪某個東西。”老柯說道。
　　胡東風搖頭：
　　“什麽暴雨夜？妳是說……那個那個差點引發城市排水系統癱瘓的雨夜？”
　　老柯點頭：
　　“沒錯沒錯，就是那次。那次其實我也來了。不過我沒有來得及出手，目標就消失了。”
　　“總之那之後，其實我就在臨襄市了。”
　　“後面臨襄市發生的很多大事件，我都在旁觀，因為我想要找到壹個……官方舊歷者來幫我。”
　　“白歷者在我看來，道德水平都不低，如果我要讓人幫我走過殺伐之道，我可能要從白歷者裏挑壹個。”
　　“我原本計劃是找到壹個叫簡壹壹的家夥，但後來發現，這家夥實力可能不輸給我。”
　　“而且，這家夥殺人其實很果斷。他表面上大慈大善，實際上，內心也有強大的殺戮欲望。”
　　“嗯，我不是要說他是偽君子……而是說，他壹直有能力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欲望。”
　　“所以我就繼續觀察，最後，井泉學院事件，讓我註意到了妳。”
　　“在妳最身敗名裂的時候，我其實很清楚，妳是無辜的，但我需要看妳的選擇。”
　　胡東風愕然，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故事居然會是這樣的。
　　原來眼前這個家夥，早就盯上了自己。
　　“如果當時普雷爾要殺我……妳是不是會出手救我？”
　　“不會的，那就違背規則了，殺手規則有壹條是——可以殺單人，但不殺已經被其他同行列為暗殺目標的人，除非事先不清楚。”
　　“總之，我沒打算救妳，但我知道，妳能活下來。我對普雷爾這個新人，還是有點了解的。”
　　柯爾笑了笑：
　　“普雷爾自以為自己是瘋子，但他偏偏是個原則和底線很強的家夥。”
　　胡東風覺得，普通人生活在超能力者的世界裏，真是……很無奈的壹件事。
　　他們可能被人全方位觀察著，卻不自知。
　　人們贊揚蝙蝠俠，能夠及時的出現在每壹個地方去制止罪惡。
　　人們羨慕蝙蝠俠的那些裝備和武器庫。
　　但當阿爾弗雷德管家，打開了那無數個監控屏幕的時候……他們或許沒有想過，蝙蝠俠可能會在某天，看到人們手上拿著手機，看著擦邊視頻在被窩裏和五姑娘做活塞。
　　所以，實施正義的代價，是僭越正義，甚至，踐踏正義。
　　至少，在胡東風看來，公民們的隱私得到保護，是正義的壹種。
　　而如今，他有點害怕。
　　因為自己在這個人面前，似乎沒有隱私。
　　天曉得…他是觀察了多久，才決定來到這裏的？
　　保不齊……自己和結衣求婚的時候，他就在不遠處看著。
　　胡東風顯然有些忌憚：
　　“如果我不願意幫助妳呢？”
　　“那當然沒有關系，我會繼續說服妳。”
　　甚至適當的威脅妳。
　　柯爾沒有說出這句話，不過玩味的笑容意味著，他不打算輕易放棄。
　　胡東風又問道：
　　“所以，妳說的退隱的三個條件裏的第二個，可以選擇壹個人幫妳完成？”
　　柯爾點點頭：
　　“這需要締結某種契約。簡單來說，如果妳願意幫我，好處很多。”
　　柯爾站起了身：
　　“第壹位殺手，也就是創下殺手組織，第壹個和殺戮之神接觸的人，據說已經前往了舊歷世界。”
　　“第二個殺手，也就是我了。”
　　柯爾的笑容帶著某種野性與張揚，他微微歪著腦袋說道：
　　“雖然我不敢保證什麽後無來者，但假如第壹殺手真的去了舊歷世界，那更多的就意味著，他可能無法回來了。”
　　“而我，就是殺手界的最強。”
　　“如果妳答應幫我，我可以替妳殺三個人。這三個人不需要妳成功通過殺伐之道後。”
　　“現在妳就可以告訴我名字。當然，公司的董事會會長，殺手同行，以及英靈殿剩余的四神，不行。”
　　“因為我沒有與他們交手過，雖然大家似乎在同壹個水平。”
　　胡東風心跳略微加快。
　　同壹水平？
　　這個金發大高個……居然這麽強的嗎？
　　柯爾最後補充道：
　　“以及，我們將結下深厚的友誼，如果妳真的成功通過了殺伐之道的話。”
　　“老實說，妳的前途堪憂，妳是不是那種不犯忌的選手？”
　　“這個世界，很多人有著高尚的道德，但這種高尚的道德，往往會成為他們的束縛。”
　　“壞人和好人在壹起生活，壞人往往會占據巨大的優勢。”
　　“而如今，胡律師，妳的道德，也許可以幫助壹群……我們這樣的壞人得到解脫。它也會為妳帶來巨大的優勢。”
　　“如果妳真的成功通過殺伐之道，妳的人生會迎來劇變。”
　　“無數殺手……可能都會高看妳壹眼，和妳打好關系。”
　　“對了，妳的舊歷職業是什麽？”
　　柯爾看向胡東風。
　　胡東風也沒有隱瞞：
　　“政客。”
　　對方問出這個問題，倒是讓胡東風有點放下心來，似乎被監視的也不是那麽誇張。
　　事實上，柯爾是壹個很有分寸的人。
　　尤其是即將隱退了，他希望成功隱退後，能以白歷者的身份，好好與女兒相處。
　　不再是殺手，而是壹個純粹的父親。
　　當然，如果女兒長大，以後遇到喊他老登的鬼火少年了，他不介意偶爾回歸壹下。
　　柯爾笑道：
　　“這職業不錯，真是有趣的組合，妳這樣的人，遇到了這樣的職業。我還挺期待。”
　　“好了，今天只是個通知，胡東風先生，希望妳認真考慮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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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壹日，友科新城小區。
　　胡東風帶著公文包，來到了秦澤家裏。
　　開庭很順利，沒有任何問題。
　　吃了必勝客的他，舌顫蓮花滔滔不絕的擊敗了對方的律師。
　　到了下午，胡東風來到了秦澤的家裏。
　　他希望得到秦澤的幫助。
　　胡東風是壹個有自己思考能力的人，是壹個有主見的人。
　　不過他也明白，在某些事情上，自己更需要專業人士的幫助。
　　秦澤便是這個專業人士。
　　在提到柯爾的事情前，胡東風需要解開壹點小心結。
　　關於胡東風使用能力求婚這事兒。
　　秦澤說道：
　　“講講吧，為什麽要把能力用在結衣女士身上。這很不像妳。”
　　胡東風也很自責：
　　“是這樣的，我的能力，行賄，我還不能很好的控制……”
　　“以至於我在和結衣求婚的時候，拿出了戒指，觸發了這個行為。”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要這樣的。我真的沒有想過要用這種手段得到結衣。”
　　“我尋思，頂多頂多，以後和結衣鬧矛盾了，用來賄賂壹下老丈人他們，幫我說點好話。”
　　“這真的是我能想到的，這個能力唯壹的……我覺得合適的運用方式了。”
　　“但我沒有想到，我還不熟練的情況下……居然只要拿出禮物，內心渴望對方答應我的某種要求……這就能觸發能力。”
　　“我明顯感覺到，結衣呆滯了壹下。”
　　“對！就像是那種失去了自我思考能力，失去了意識壹樣，然後她忽然就露出了那種玩味的笑容。”
　　“啊，那種笑容，就像島國電影裏那些忽然被篡改了思想的女人壹樣，帶著壹點挑釁和……色色的感覺。”
　　“結衣居然幾乎沒有思考，就答應我了。”
　　聽到這裏，秦澤噗嗤笑出了聲。
　　胡東風很急：
　　“不是，老弟，妳怎麽還笑起來了。”
　　至此，二人其實關系已經不再是尋常的業務關系。
　　胡東風已經將秦澤當成了朋友。
　　秦澤從最開始的噗嗤憋笑，變成捧腹大笑，笑得在沙發上打滾。
　　胡東風有點懵。
　　好壹會兒後，秦澤才說道：
　　“我說，東風啊，我建議妳再嘗試壹下使用妳的能力，拿著壹束更貴的花，更好的戒指，在大街上找個路人表白試試，妳看人家會不會被妳‘賄賂’。”
　　胡東風還是不解：
　　“什麽意思？”
　　秦澤扶額：
　　“什麽意思？賄賂確實是很好用的能力，但妳不會以為，拿著壹束花，買個溢價嚴重的破戒指，就可以讓壹個人將余生未來都托付給妳了吧？”
　　“扯淡呢妳，妳要是有這麽強，賈詡都該來找妳讓妳跟我家組長求婚了。”
　　“妳就沒有想過……其實結衣女士，壓根沒有受到技能影響？”
　　“她是真的覺得——‘妳還挺有意思，敢跟我表白，行啊，我答應妳。’”
　　“什麽懵逼，什麽色色笑容，妳不會以為結衣這樣的人，會羞澀著答應妳吧？她的反應，完全是正常的！”
　　胡東風這下聽懂了：
　　“啊！啊！！妳是說，結衣其實也……也喜歡我的！”
　　“下壹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