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黃金歷

　　“正好，我也想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秦澤沒有閱讀黃金歷手稿。當著人面閱讀，那不禮貌。
　　他其實很想知道“質”是什麽，“黃金歷手稿”又是什麽。
　　但他不能問。
　　因為他得假設壹個可能性——假如這是某種可以搶奪的東西，假如它們的價值足夠高。
　　這就可能會導致，自己陷入被劫掠的險境。
　　所以他寧願自己慢慢探索，也不願意開口詢問。
　　對方主動提及，那自然是最好。
　　回答的是杜克：
　　“這是那個世界的線索，妳參與過征召，想必對那個世界不陌生吧？”
　　那個世界。
　　秦澤笑道：“就沒有官方壹點的說法嗎？”
　　“舊歷之境。”杜克說道。
　　秦澤點頭：“繼續。”
　　“在舊歷之境的很多地方，存在著很多奇怪的規則。舊歷之境本身，也有很多往事與強大的存在。”
　　杜克看著秦澤手裏的手稿，停頓了壹秒後說道：
　　“而黃金歷手稿，則是以故事的形式，講述這些往事，強者，以及規則。”
　　“換而言之，黃金歷手稿是小說故事。當壹個人成功從征召裏回來，當壹個人犯忌的次數累積到了某個程度……”
　　“就會有專門的信使，來到妳家門口，留下黃金歷手稿裏的某壹章。”
　　信使？
　　秦澤猛然想到了，那個帶來巨大壓迫感的存在，不是什麽邪祟……
　　它是信使。
　　所以它才沒有被祈禱所驅逐。它不是降臨而來，它只是因為自己從征召級別的“忌”當中活下來了，所以來投遞手稿。
　　想明白這壹切後，秦澤竟然有點失望：
　　“合著我險些丟掉性命換來的東西，居然只是某本小說殘頁？”
　　“這小說是連貫的嗎？”
　　這次回答問題的，是程晚：
　　“不是的，黃金歷手稿是隨機的，信使會隨機給妳壹頁……妳並不知道自己會看到哪壹章。”
　　好嘛，等於是這破小說更新不穩定，還跳章。順序都給妳打亂了。擱這防盜呢？
　　程晚繼續說道：
　　“秦先生，黃金歷手稿的價值很大。它雖然是以故事的口吻講述舊歷之境，但裏頭確實有很多可以參考的。”
　　“也許將來我們不小心犯忌導致被征召，去了某個區域，恰好就因為黃金歷手稿提及了這個區域的信息，我們能夠存活下來。”
　　“而前往舊歷之境，雖然極為兇險，但同樣的，也會導致我們獲得相當豐厚的報酬。”
　　“啊，對不起，我說的有些多了。我暫且不能告訴妳舊歷之境的報酬。”
　　程晚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誘導犯忌。
　　犯忌是很危險的。
　　大多數舊歷者是會避開犯忌的，他們只需要利用好“宜”就能比普通人過得好很多。
　　壹樣可以獲得獲得超凡的際遇。
　　犯忌帶來的成長，更為迅猛，能夠更快成為壹個強大的舊歷者。
　　但前提是能夠活下來。
　　趨利避害是萬物天性。如果選擇主動犯忌，會導致每壹天都過得異常不幸和艱難。
　　很難說會不會在某壹天裏，忽然就被不幸擊垮，導致日歷變成黑色，淪為黑歷者。
　　以上內容，雖然程晚杜克沒有說出口，不過秦澤隱隱能猜到。
　　“所以說，我手裏這東西，價值連城。算是某種異界通行指南。”
　　程晚回應道：
　　“倒也可以這麽說。但……它只是對於伱自身有價值。”
　　“只有在妳死後……黃金歷手稿上的內容，其他人才能閱讀。換而言之，如果妳活著，手稿上的內容，只有妳自己能看懂，其他人看，就如同看天書。”
　　“而且，妳無法透露給其他人，壹旦透露，妳會被信使追殺。被透露的人也會被抹去記憶，甚至會被追殺。”
　　杜克開口補充道：
　　“不要小看信使，這個稱呼雖然很平平無奇，但信使實力……異常恐怖。”
　　這壹點秦澤毫不懷疑。
　　僅僅是腳步聲，都能影響自己的心跳與呼吸，帶來強大的壓迫感。
　　很難想象信使戰鬥起來到底有多恐怖。
　　而且對方似乎掌握了某種規則，能夠悄無聲息，就憑空出現在日歷持有者的附近。
　　秦澤嘖嘖搖頭：
　　“合著我撿到的這破小說，還只有我能看。別人想看，就得殺了我？”
　　“而妳說這東西價值很高，所以我等於已經處在危險當中了。”
　　就好比現在，如果程晚杜克將自己得到黃金歷的事情說出去，自己的處境就會非常被動。
　　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程晚和杜克似乎看出了秦澤的疑慮，杜克解釋道：
　　“壹般來說，得到黃金歷的人，都是能夠從征召等級的忌裏活下來的人，這種人都是強者。”
　　“像妳這樣……對日歷壹無所知，卻能夠接連從征召與降臨中活下來的人，幾乎沒有。”
　　“妳這種情況，我們也是第壹次遇到。”
　　秦澤懂了。
　　按照正常流程，當自己接觸到黃金歷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擁有了足夠自保的能力。
　　但自己並沒有按照流程來。在萌新階段，就獲得了後期才有的東西。
　　“所以我們才會來找妳，秦先生，壹方面，我們需要確認妳的日歷顏色。”
　　“另壹方面，妳的特殊情況，導致我們需要與妳建立聯系，以便妳能獲得我們的幫助。”
　　“我們可以給妳看我們的日歷，和妳壹樣是銀白色的。這是壹種甄別方式，代表著我們在大眾意義上，是壹個有正義感的人。”
　　“也代表我們沒有被舊歷所腐蝕。”
　　秦澤其實能感覺到，對方字裏行間的那種誠意。
　　尤其是他現在，處境的確不是很好。
　　他不確定會不會有“宜占蔔”“宜窺視”這類非正常的“宜”，導致某個日歷持有者，通過非自然層面的力量，發現自己持有黃金歷。
　　“我需要做些什麽來配合妳們？”
　　“等待即可，等到了白天，我們會再來找妳。”
　　程晚態度始終很友善。杜克雖然看起來比較嚴肅，但的確沒有惡意。
　　“秦先生，原本我們是負責平息壹些扭曲事件的。”
　　“假如妳第壹次犯忌，經歷的不是征召，且活了下來，我們也只是會叮囑妳壹些日歷相關事宜。”
　　“比如以後不要犯忌，不要透露日歷的存在之類的。後續並不會幹涉妳的行動。”
　　秦澤認真聽著，內心默默記下。
　　程晚繼續補充道：
　　“但妳的情況太特殊，幾乎沒有人會第壹次犯忌，就得到了黃金歷手稿的。”
　　“甚至妳可能得到的，不僅僅是黃金歷手稿。鑒於妳的資質，以及人身安全考慮——”
　　“後續我們可能會進行更深入的合作。”
　　秦澤其實已經猜到了，所謂的更深入的合作是指什麽。
　　他倒不是不排斥。
　　“那我等妳們的消息。”
　　如今自己已經擁有了黃金歷手稿，如同壹個揣著金元寶的孩童。
　　自身能做的事情有三件——
　　第壹件，扔掉金元寶，但這沒有意義，因為黃金歷的主人不死，其他人無法解讀。
　　第二件，找大腿找組織。比如眼前的二人。
　　最為重要的，是第三件——提升自我實力。
　　如程晚所言，他得到的東西，的確不止壹張黃金歷手稿，還有“質”。
　　秦澤隱隱有種感覺，手稿帶來的是信息，而質帶來的，則是實力的提升。
　　眼下，他需要力量，這就得弄清楚——“質”該怎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