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死侍

　　“沒想到我路明非竟然有壹天能夠成長為別人眼中俠骨柔情之大腿的程度。”
　　對於自己其實是強者的這件事，路明非好像沒有認知壹樣，對於楚子航點出這件事，他壹副非常享受的樣子，很顯然對於別人對他吹捧這件事，他還是非常享受的。
　　嗯，在學校的時候，路明非變得“有人味兒”，就是在他完成屠龍之績，成為屠龍英雄之後，很多人都對他表露出來“尊敬”、“崇拜”壹類的態度。
　　愷撒打量著路明非，發現自己需要重新認識壹下路明非了。
　　他也是了解過S級的過去，就像當初路明非的自白壹樣，他從小在被否定的環境中長大，那麽獲得他人的肯定與贊揚，對他來說便是壹件愉悅的事情。
　　那邊，因為知道了了不得的消息而躁動不安的芬格爾被安撫住了，四個人又開始了討論，確定了大方向——這件事他們肯定是要參與進去的，不管猛鬼眾正在籌劃著什麽，他們肯定是要破壞與阻止的，同時他們也要向著學院那邊尋求支援，只有他們四個人，是掀不起什麽大的風浪來的——應該對吧。
　　討論到這裏，愷撒看了看路明非，這位昨天晚上把人家壹個大人物送到了重癥監護室，死傷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如果這位S級放開手腳去做，天知道會做出什麽程度的事情。
　　果不其然，路明非說到：“猛鬼眾的計劃雖然非常恐怖，但是那需要人手來完成，壹把刀再鋒利，沒有揮刀的手也是不行的……所以我提議，我們對猛鬼眾的勢力、人員展開打擊，盡可能地破壞他們能夠調用的物資，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讓他們不得不抽調人手來應付我們。”
　　“按照六度分隔理論，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中間只隔著六個人，通過六個人，妳可以認識這個世界上任何壹個人，我們只需要抓住猛鬼眾的壹個人，然後順藤摸瓜，只需要通過六次尋找，就能找到猛鬼眾的頭目，然後把他消滅掉，那就萬事大吉了。”
　　“現在難度最大的，就是如何向學院發送信息，告訴校長蛇岐八家的真相，還有被蛇岐八家掩蓋住的陰暗面。”路明非看到愷撒和楚子航並沒有質疑自己，然後看著有著惴惴不安的芬格爾說到：“霓虹分部的輝夜姬是對標學院的人工智能諾瑪的，諾瑪的能力，我們大家都是清楚的，監視著我們每壹條瀏覽記錄，監聽著我們的每壹通電話，所以……這項艱巨的任務，就交給妳了，芬格爾，妳就是我們的壹招暗棋，是翻盤的關鍵。”
　　聽到自己不需要打打殺殺，芬格爾立正之後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四個人的資料會議結束之後，各自回到房間，從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這次攜帶過來的武器，檢查槍械、子彈的情況，以防止出現空包彈、撞針被人為挫短的情況。
　　路明非則又掏出了手機，給嶽醫生打過去了電話，邀請嶽醫生吃頓飯，重點是想要從嶽醫生這裏獲得情報，了解壹下關於猛鬼眾的情報，因為蛇岐八家對自己這個心腹大患也並沒有多少了解，說不定在嶽醫生這邊能夠獲得什麽消息，順便勸他趕緊離開這裏。
　　現在的情況已經涉及到龍族君主級別的，不是凡人的力量所能抵抗的。
　　嶽醫生很幹脆地就答應了路明非的邀請，不過地址由他來定。
　　然後那是壹處高檔餐廳，門面裝修都能讓人望而卻步的程度，好像想要進入這個餐廳吃飯，男的要西裝革履系領帶，頭發用發蠟固定得壹絲不茍，女的要禮服高跟，妝容精致的。
　　嶽醫生已經先行壹步在這裏坐好，路明非只需要將自己的名字告訴服務生，就被領到了座位上。
　　這個餐廳裏很空，只有壹張桌子邊上坐的有人。
　　許久未見的嶽醫生就坐在那邊，只是臉上帶著壹股疲憊，好像剛結束工作的社畜壹樣，坐在那裏昏昏欲睡，身體斜靠在什麽地方就能睡著壹樣。
　　“妳不是項目負責人嗎，怎麽看起來要身居壹線，搬磚工作壹樣。”路明非坐好之後，對嶽醫生說到。
　　然後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菜單，翻看幾頁之後開始點菜。
　　嶽醫生睜開了眼睛，對服務生說到：“照著他點的，和我來同樣的壹份。”
　　在服務生離開之後，嶽醫生說到：“昨天晚上，我正在好好地完成我那十二個小時的睡眠，忽然就被人吵醒了，我們的合作夥伴說他們的總部遭到了入侵，某個高層任務還遭遇了襲擊，躺進了重癥監護室，然後我們全部被吵醒了，整個晚上都神情戒備的。”
　　“嶽醫生，我想問壹下，妳們和猛鬼眾有合作嗎？”路明非沒有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地合作。
　　“有啊，反正在我們看來，蛇岐八家和猛鬼眾其實沒有什麽區分，只要給錢、給物資，我們和誰合作不是合作，只不過猛鬼眾知道我們和蛇岐八家的合作，但是蛇岐八家不知道我們和猛鬼眾的合作。”嶽醫生非常坦然地說到。
　　“多事之秋啊！”嶽醫生說到：“昨天晚上妳做的事情刺激到了猛鬼眾，他們說不準會做什麽，我之前告訴妳的七天的期限，現在已經失效了，如果妳為自己考慮的話，趕緊離開這裏吧，為了剪除障礙，他們說不準會做什麽。”
　　“嶽醫生，妳不擔心妳自己殃及嗎？”路明非問道。
　　“不擔心，是他們有求於我們。”
　　忽然地，嶽醫生好像想到了什麽：“昨天那件事，不會是妳們做的吧……大半年地沒見，妳竟然變成了這種樣子，真的令我感到意外，我知道混血種的世界非常殘酷，但是沒想到殘酷到這種程度，半年的時間都能讓妳發生如此大的改變。”
　　“這件事妳最好別問了。”路明非對嶽醫生發出了勸告：“妳或者妳的組織對蛇岐八家和猛鬼眾了解得有多少，知道他們的起源和目的嗎？”
　　嶽醫生點了點頭，說到：“當然知道，不就是四大君主之外的第五位君主白王的血統嘛，他們的基因序列清清楚楚地表現出來了這壹點——語言與文字能夠騙人，基因序列並不會。”
　　“至於別的信息，我就不能透露給妳了，因為這不是我這個卑微的混血種晉升白王項目負責人能夠向外公布的了，屬於高度的機密。”
　　聽到嶽醫生這番話，路明非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不是，我最開始以為是猛鬼眾只是想要復活白色的皇帝，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想要以混血種的軀體來篡奪君主的權柄。
　　“嶽醫生，妳知不知道猛鬼眾的據點，哪怕很小的壹個都可以。”路明非快速地消化著嶽醫生話裏潛藏的信息，然後說道。
　　“嗯，讓我想想，極樂天都，猛鬼眾所掌握的壹處地下賭場，規模非常大，是他們重要的資金來源之壹……他們邀請我去玩了兩次，說實話我很不喜歡那種地方。”嶽醫生掏出壹張金屬卡片：“這是他們給貴客的邀請函，純金的，我留下當紀念了，如果妳想去玩的話，可以憑借它獲得壹千萬的籌碼，地址是在……”
　　接過那張卡片，路明非打量了壹下，發現它是用煉金術處理過的，尋常人無法仿制，然後看著嶽醫生說到：“妳想讓我去阻止猛鬼眾，阻止白王的復蘇。”
　　“我可沒說，都是妳自己猜的。”嶽醫生並沒有否認這壹點：“那個叫做源稚生的人，我研究過他的基因樣本，他是壹個非常特殊的混血種，妳能夠把他傷成那樣，妳自己沒有受傷，看樣子妳的力量很強，應該能夠做到那件事的吧。”
　　“對了，上次我和妳提到的女孩，妳要不要見壹下，人真的很漂亮。”
　　路明非拒絕了嶽醫生拉郎配的行為：“嶽醫生妳自己還是單身，就不要考慮我的問題了。”
　　然後餐點壹份壹份地上來了。
　　貴族餐廳，就是面向那種不需要出賣體力與腦力勞作，什麽都不做財富都能源源不斷增長的那種，他們吃的東西少而精致，不需要補充糖分來維持體力，食物對他們來說只是滿足口感與味蕾的，並不是來填飽肚子的。
　　對於路明非來說，吃這麽點東西，就和嚼口香糖壹樣，只能嘗嘗味道。
　　不過對於普通人的嶽醫生來說，份量卻是足夠的，但佐餐的酒的酒精和熬夜的疲憊，讓嶽醫生中場離席，去洗手間洗把臉，讓自己神智清醒壹下。
　　不過嶽醫生進入洗手間之後，卻是拿出了手機，撥打出了壹個電話：“摩西摩西，是王將嗎？”
　　“卡塞爾學院的S級，那個叫做路明非的人，我已經確定了他接下來的行程，我們之前商量好的，給這位少年英豪的壹個教訓，是時候開始了，大致時間是……，他會乘車經過……這壹路段。”
　　說完之後，嶽醫生便掛斷了電話，洗了洗臉，結了賬之後又回到了餐桌旁。
　　坐下沒多久，王將就回過來了電話：“已經準備好了，車已經出發了。”
　　“好的，我明白了。”
　　嶽醫生掛斷了電話，對路明非說到：“工作上有點事情，我先走了……對了，忘了告訴妳，這家餐廳是我包場了的。”
　　路明非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吃完這頓飯的，他雖然小有身家，但是在這種地方包場吃壹頓，也是挺令他肉痛的，不過結賬的時候他才知道嶽醫生是拿他開玩笑，不過作為包場的豪爽客人，餐廳也是準備了禮物的，也就是高檔的絲巾之類的東西。
　　出門之後，路明非打了壹輛出租車，向著下榻的酒店回去。
　　找嶽醫生便是為了驗證六度分隔理論，果不其然，他距離猛鬼眾更近了壹步。
　　拿著那張金屬卡片，路明非猶豫著，猶豫著要不要把這條內幕消息告訴其余人，通知卡塞爾學院，讓他們更加深入地介入這件事，猛鬼眾的野心比想象中更大。
　　忽然，壹股危機感縈繞在路明非心頭，有壹股冰冷嗜血的氣息擴散開來，並鎖定在他壹個人的身上，很顯然，嶽醫生的話不幸言中了，猛鬼眾的襲擊比預想中更早地到來。
　　路明非透過車窗，向著四周看去，很快就鎖定了殺氣的來源，壹輛小型的廂式貨車。
　　它原本在道路上正常地行駛，就在自己乘坐得這輛出租車的前方，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它忽然減緩了車速，拉近了與自己這輛出租車的距離。
　　“停車，靠邊停車。”路明非拿出隨身帶的日語小冊子，上面有著日常使用的壹百條日語，還用拼音標註出了讀音，路明非翻到自己所需要的那壹頁，然後著急地讀了出來。
　　“客人，這個路段禁止停靠。”出租車司機是個老大爺，聽到路明非那半生不熟的日語，開口解釋到。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路明非嘆了壹聲，然後打開餐廳贈送的小禮物，將壹條絲巾當做面罩系在了臉上，解開安全帶，擺出戰鬥的姿態做好了戒備。
　　開車的老大爺不清楚路明非為什麽這樣做，但還是嚷嚷了起來，他以為路明非要做什麽事，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更為驚駭。
　　那輛廂式貨車已經來到了出租車的車前，並打開了艙門，露出裏面裝著的貨物。
　　看到裏面的東西，老大爺呼吸都快停止了。
　　裏面是壹個純金屬的十字架，上接頂棚，下接底盤，很明顯是和車身骨架是壹體的。壹頭畸形的怪物被金屬的鐐銬固定在了這個十字架上。
　　它的上半身勉強維持著人類的輪廓，胸口以下呈現出來蛇尾的輪廓，渾身覆蓋著古銅色的鱗片，面部更是覆蓋著猶如頭盔壹般的東西，張開的雙臂足有尋常人的大腿粗，畸形的骨骼從小臂外側延伸而出，扁平而尖銳，宛若壹道臂刃，整個手掌都發生了鈣化，完全變化城裏骨質的利爪。
　　而那套金屬的鐐銬是壹套機械裝置，有著大量的自動註射裝置固定在這個裝置上，顏色各異的藥劑充斥在試管當中，伴隨著艙門的打開，機械裝置的指示燈由紅轉綠，自動註射裝置將藥劑快速地註射到怪物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