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被殺

　　徐智藝沈默跟著他飄掠而去。
　　李澄空在飄行之際扭頭看壹眼她，笑道：“壹口氣殺了這麽多人，覺得不舒服吧？”
　　“只有痛快淋漓！”徐智藝雪裘裹身宛如壹朵冉冉白雲，緩緩道：“老爺，他們都是畜生，不配為人。”
　　李澄空笑著點頭。
　　她嘴硬，那也就由著她，看破不說破。
　　如果真的痛快淋漓，是不會如此緊繃如此嚴肅，她是在強壓著自己。
　　畢竟她不喜歡殺人，這壹次是激憤，壹時沖動，殺幾個人之後就清醒過來。
　　那些五行宗高手臨死前的表情，無不訴說著不甘與不信及怨毒。
　　這些強烈的表情近在咫尺，對心靈有著極強大的沖擊力。
　　如果殺人多了，受到的沖擊次數多，也就麻木，沒那麽敏感了。
　　徐智藝殺人太少，很難不受影響。
　　壹個時辰之後，他們到了另壹座冰川，然後依先前的情形壹般無二，再次殺戮清除。
　　再壹個時辰，他們又清除壹處五行宗老巢，再壹個時辰，又壹個老巢。
　　最終將五個老巢全部清剿，無壹幸存者。
　　“老爺，五行宗難道只有青壯及老人，沒有孩子？”徐智藝不解。
　　她壹身煞氣宛如實質，這是殺人太多所凝的殺氣，對精神有清晰的殺傷力。
　　“沒有。”
　　“這倒奇怪了。”
　　“他們矢誌復仇，所以只培養了這壹批人，如果能復得了仇，自然會在內陸武林開枝散葉，如果復不了仇，再多人只會拖累。”
　　“還真是壹群沒人性的家夥。”
　　“他們但凡有壹點兒人性也做不出那種事來。”
　　“老爺，我幽冥劍法更進了壹步。”徐智藝不好意思的輕聲道。
　　原本就是替天行道的，可沒想到，殺著殺著，幽冥劍法便更上壹層樓，殺傷力暴漲，殺人更輕松。
　　“這是好事。”李澄空點點頭：“幽冥劍法的真意妳應該有所領悟了。”
　　“沒有。”徐智藝搖頭。
　　李澄空笑道：“妳要仔細想想，為何會更上壹層樓，絕不是因為妳殺人足夠多，便更上壹層樓。”
　　“唔……”徐智藝若有所思。
　　李澄空不再多說，只在前頭帶路返回鎮南城。
　　他只負責殺人，其余的自有袁紫煙帶人收拾，不必自己再操心。
　　他回了鎮南城，與夫人相聚了幾日，便又趕到了漱玉小築，親自坐鎮。
　　清晨時分，明媚的陽光照在小院內，周傲霜沐浴著陽光站在李澄空跟前，神情很不自在。
　　李澄空嘆壹口氣，搖搖頭。
　　“老爺，我確實沒想到天羅山如此厲害。”
　　“有了護身符，還是沒能保得住性命？”李澄空皺眉：“妳不是想殺他吧？”
　　“真沒有！”周傲霜忙道：“我雖然不喜歡這曹正輝，可絕沒想殺他。”
　　“唔……”李澄空打量著她。
　　周傲霜挺胸擡頭，表示自己的坦蕩。
　　李澄空搖搖頭不再說話。
　　自己竟然也沒感應得到，天羅山確實厲害。
　　周傲霜憋不住了，輕聲道：“現在天羅山那邊說要加入燭陰司。”
　　“妳覺得呢？”李澄空道。
　　周傲霜道：“要不然，讓他們加入進來？”
　　李澄空笑了笑。
　　周傲霜忙道：“難道拒絕？”
　　李澄空道：“如果他們加入進來，白雲峰會如何想？”
　　“其實是曹正輝自己作死。”周傲霜不滿的道：“我說讓他老實在小築裏呆著，他偏偏呆不住，非要去外面轉壹轉。”
　　“嗯。”李澄空頷首。
　　也難怪曹正輝呆不住。
　　漱玉小築確實是美景如畫，可有壹個最大的缺點：小。
　　相比於白雲峰的寬曠遼闊，壹直呆在漱玉小築便有逼仄之感，覺得憋悶，想出去透透氣也是難免的。
　　“沒想到天羅山也有奇物，竟然隔絕了他的呼救，我感覺不妙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沒了腦袋。”
　　“天羅山確實是恨極了他。”
　　“要不然，也不會用這般手段。”周傲霜搖搖頭：“他們也太過份了。”
　　“真是天羅山幹的？”
　　“除了他們，誰還有這麽大的膽子，能做得到？”
　　“唔……”李澄空沈吟。
　　這麽說來，周傲霜是沒親眼看到是天羅山下的手，那就有變數。
　　“老爺覺得不是天羅山？”
　　“……難說。”
　　“可以說他們不是天羅山的。”周傲霜明眸壹亮。
　　如果能讓天羅山脫罪，不讓曹正輝的死落在天羅山身上，天羅山加入燭陰司，白雲峰就沒什麽可說的。
　　李澄空失笑。
　　周傲霜看李澄空的神情，便知道不妥，無奈的道：“此舉雖然有失公允，可是……”
　　在她眼裏，天羅山與白雲峰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對他們也沒必要抱著什麽感情，冷眼旁觀便好。
　　除了對陳正廷另眼相看，三宗在他眼裏都壹個樣，只是因為想將天羅山招納，從而壹舉囊括三大宗，燭陰司的局面便徹底打開了。
　　李澄空笑道：“要靈活手腕，是不是？”
　　周傲霜輕頷首。
　　李澄空搖搖頭。
　　“不行嗎？”周傲霜失望的道。
　　李澄空緩緩道：“既然我們燭陰司答應庇護，那就要做到，而如今沒能做到，就得做出補償，首先就是找到兇手，從而替他報仇。”
　　“報仇？”周傲霜驚奇的道：“我們燭陰司不是不替人殺人嗎？”
　　“這壹次不是替別人，而是為自己。”李澄空道：“燭陰司的威嚴受到損失，需得彌補回來，得拿人命彌補。”
　　周傲霜皺眉：“如果真是天羅山幹的，難道真要殺天羅山的高手？”
　　“嗯。”
　　“真要殺？”
　　李澄空笑了笑：“難道不殺？”
　　“……”周傲霜沈默。
　　死的是曹正輝，又不是漱玉小築的人，也不是自己的好友親朋，實在不想因為曹正輝而殺人。
　　“嘆……”李澄空搖頭道：“妳這個司主任重而道遠吶，還沒調整過來心態。”
　　周傲霜不服氣的看著他。
　　李澄空道：“妳現在是燭陰司的外司主，所有燭陰司弟子都是妳的下屬，曹正輝也是壹樣，下屬被殺，妳要做的是什麽？”
　　“報仇。”
　　“就是這麽簡單！”
　　“……是。”周傲霜若有所思。
　　自己確實沒把自己完全代入燭陰司，把所有燭陰司弟子看成自己的下屬。
　　沒能擺脫原本身份的束縛。
　　“就這麽定了吧。”李澄空道：“先查兇手，然後殺掉兇手替曹正輝報仇。”
　　“那天羅山呢？”
　　“先拖壹拖再說。”李澄空搖頭：“萬壹真是他們，那只能得罪。”
　　周傲霜還是覺得可惜。
　　如果二選壹，自己會選實力更強的天羅山，而不是更早壹步歸降的白雲峰。
　　為了曹正輝這麽個家夥而拒絕了天羅山，太不值得，燭陰司的損失極大。
　　可誰讓老爺發話呢，只能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