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借題發揮

　　掛了電話，李睜才想起來，忘了問莫菲的手機號。
　　之前喬莉都是和莫菲的經紀人聯系的。
　　不過，李睜也沒再給單衛東撥打回去，反正莫菲來深市找他，肯定有辦法聯系上他，他等著就行。
　　……
　　午飯前，總監秘書宣布了壹條消息，馬燕將退出冰糖甜心，留下的口缺，將從部門女歌手中選拔。
　　誰都明白，這是對馬燕昨晚慶功會上當眾道歉壹事的處罰，換個角度來說，代表了公司對季曉蘭的維護與力挺！
　　同時，也是對部門浮動的人心，起壹個殺雞儆猴的作用。
　　然而，事實證明效果不理想，不，應該說是背道而馳。
　　殺雞未能儆猴，反而激起了強烈反彈。
　　公司旗下新人，及三線女歌手共4人，在分管副總監找她們談話時，有3人明確表示，不願去補冰糖甜心的這個缺，只有1人態度有些模棱兩可，說要考慮考慮，這考慮顯然就是拖的意思。
　　而中午時分，李睜與張林曉在食堂吃午飯，印佳寶與胡琪壹塊走了過來，與馬燕壹樣，就作偽證壹事當眾向張林曉道歉。
　　這兩女，正是冰糖甜心五女之二。
　　當時，季曉蘭，龔日紅，鄧雅萱，莫斯奇也在食堂用餐，看到這壹幕，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下午兩點出頭，李睜慣例去了健身房，正朝裏走著，忽然眼角瞄到，壹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壹臺跑步機上的熟悉身影，便是轉向湊了上去。
　　譚光月邊跑步邊聽著音樂，直到李睜踩上他邊上的那臺跑步機，這才留意到，莫名苦笑了壹下，算是打個招呼。
　　“妳這什麽表情。”李睜指指他，又指向落地玻璃窗前的幾臺跑步機：“那麽多跑步機空在那裏，妳小子非選這種犄角旮旯，怎麽，欠了外債怕見人啊。”
　　譚光月邊摘耳機邊道：“妳猜對壹半，外債倒是沒欠，怕見人卻是真的。”
　　李睜眨眨眼：“有恐龍倒追妳？”
　　譚光月額頭落下幾縷黑線，對李睜的天馬行空的思維很是無語，低罵了壹聲什麽，而後道：“今天壹個上午，七八個歌手經紀人來找我套近乎，我的休息室都快變成茶水鋪了。”
　　李睜壹下子就想到了原因，裝糊塗道：“專輯大賣，妳現在是公司旗下當紅壹號歌手，地位水漲船高，人家怕被妳穿小鞋，自然是要跟妳搞好關系。”
　　譚光月翻翻白眼：“省省了，我又不是沒腦子，這幫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懶得搭理，都是管姐應付的。”
　　說罷，遲疑了壹下，又道：“對了，剛才關思良找我，之前他不是被公司翻了老賬，這幾個月壹直閑著，眼看合約期馬上就要滿了，他不好意思直接找妳，就求我向妳討句話，要是賭約華璨贏了，他能不能續約？”
　　李睜只壹沈吟，便是點了點頭：“妳開口了，這個面子我能不給嗎？當然，前提是華璨贏下賭約。”
　　譚光月有些尷尬：“我也就是看在大家都是喬總手下，好歹認識兩年，關系不好不差……”
　　李睜擺擺手：“行了，我都答應了，還解釋個屁啊。”
　　說罷，機器上的步數調好了，開始小跑起來。
　　看譚光月的面子，那不過是句玩笑，之所以答應，還是當初關思良被公司翻老賬，是洛少逼李睜就範的手段，算是受了無妄之災。
　　李睜心中多少有些虧欠，壹個續約，就當小小補償。
　　至於，彼此間壹些小恩怨，都過去那麽久了，沒必要太過計較。
　　……
　　跑步的時間設定三刻鐘，還差十幾分鐘的時候，張林曉來了健身房，把李睜叫去了喬莉的辦公室。
　　“妳自己看看吧。”
　　李睜接過喬莉遞來的報紙，是半小時前剛發行的娛樂頭條，國內排名第九的娛樂報刊。
　　頭版偏下的位置，壹篇訪談文章，采訪的對象，正是如今圈內當紅詞曲人，尤曉光。
　　尤曉光在采訪中矛頭直指李睜，引用了昨晚慶功宴上，李睜甩圈內大部分詞曲人十幾條街，甩羅雨生五條半街的理論，給予的評價是，年少得誌，藐視同行，目無尊長，狂妄自大。
　　篇幅不長，李睜花了不到三分鐘就看完了，搖頭失笑：“昨晚發生的事兒，現場又沒有記者，居然隔天就見報了，這效率……”
　　沒說下去，心中卻道，這效率比起前世地球，新千年網絡時代來臨，也是不遑多讓。
　　喬莉瞅瞅他：“妳還笑得出來，尤曉光只是詞曲中咖，按說他是沒資格公開指責妳的，但人家偏偏這麽做了，背後定有依仗。”
　　頓了壹下，補充道：“他是滾雪新簽的長約詞曲人。”
　　言下之意，尤曉光的“違規操作”，背後是滾雪的授意。
　　李睜波瀾不驚地點點頭。
　　喬莉眼中透出壹抹凝重：“滾雪明顯是要借題發揮，把事搞大，後續會怎麽發酵我也判斷不了，但有壹點可以肯定，賭約方面會對華璨不利。”
　　說著，有些恨其不爭地道：“我已經再三提醒妳了，賭約期間謹言慎行，不要給滾雪抓住借題發揮的把柄，妳倒好，壹句狂言，就把圈內所有詞曲人都給得罪了。”
　　李睜有些無奈：“莉姐，昨天那種情況下，我若是不站出來替光月頂著，他必然被扣實罪名。”
　　“扣實了又如何，葛總的目的只是要逼他續約，只要華璨贏下賭約，妳還能虧了他。”
　　“話不是這麽說，扣實罪名就是把柄，隨時可以引爆，光是吃裏扒外這壹點，就能讓他身敗名裂，更何況以歌手身份貶低圈內詞曲人，更是會被圈內不容。”
　　“就算引爆了，只要華璨贏下賭約，妳就可以為他撥亂反正。”
　　喬莉的語氣有些煩躁：“當初公司逼妳就範，拿關思良，陳茜，陶亮等與我有關的人開刀，妳不沒有就範嗎？這次怎麽就……唉，孰輕孰重妳難道分不清嗎？”
　　李睜看著她，神色平靜道：“當初沒有就範，是因為那些人只是與妳有關，而且並不是特別密切的關系，要是換作是妳，我同樣不會就範，但我會傾我所能地保住妳。”
　　“這次也是壹樣，若是滾雪拿住了譚光月的把柄，以此來逼華璨輸掉賭約，我肯定不會就範，但會傾我所能地替譚光月將把柄去掉。”
　　喬莉聽後突兀地沈默下來，半響後，嘆了壹口氣，倒是沒有再多加指責。
　　彼此接觸了那麽久，李睜是個什麽樣的人她還能不了解？
　　對於身邊的人，以及朋友非常護短，甚至是不計利益得失的。
　　當初還只是個新人，為了替助理蘇婷討回壹個公道，便是逼著準天後寧蘭當眾道歉，由此可見壹斑。
　　要知道，這當中是存在巨大風險的，是，寧蘭就範是有求於李睜，但別忘了，寧蘭壹旦不堪“受辱”未能就範，定然會恨上李睜，以準天後之尊，毀壹個新人的前途，並不是壹件難事。
　　她舍得放棄打拼六年才攀上的壹線唱片公司高管，轉行給李睜當經紀人，增加收入只是其次，根本原因，還不是看重李睜的人品？
　　公司只要利益足夠，可以隨時放棄任何壹人，她從音樂總監降格為名不副實的第壹副總監，便是最好的例子，而李睜這個老板，卻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