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最古老的難題

　　來人沒有等楊宗元過來開門，而是將反鎖的總經理辦公室門推開，直接走進來。
　　這間辦公室雖然有兩層安保系統，在房間門鎖上依然沒有應付，用的是全球頂尖的鎖具，加上加密指紋電子鎖，就算是楊宗元想要進來也費了壹番周折修改權限。
　　而現在來人則十分輕松地把門推開了，楊宗元壹瞬間有汗毛倒豎的感覺。
　　進門的是個青年，滿頭金發，英俊而充滿朝氣，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
　　“嗨，楊，我們又見面了。”
　　楊宗元眉頭皺起來：“大衛？不是離開臨海了嗎？”
　　生日晚宴裏中壹直表現得非常低調的大衛現在簡直是春風得意：“楊，我昨天晚上接到通知，雙子座和巨蟹座已經離開這裏。沒這兩個人在，我就不需要離開了。”
　　楊宗元對這個隨風倒的墻頭草美國佬有點厭惡，但眼前大衛已經徹底推開了他的辦公室門，自然是隱含了壹層淡淡的威脅之意。美國人既然有能力隨隨便便走進來，也肯定有能力隨隨便便對任何人做任何事。
　　這種超越了財富的威脅比什麽都有效，哪怕是楊宗元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大衛對楊宗元露出壹個簡直模特壹樣的笑容，嘴裏壹口白牙閃閃發光：“楊，沒想到妳現在居然成了華之夢的擁有者。生活的奇妙真讓人驚訝。”
　　楊宗元盯著大衛看了幾秒鐘，眼神閃爍，最終站起來朝大衛伸手握了壹下。
　　“好了，咱們也不是外人，妳就不用假裝自己中文不好了。”
　　大衛又是咧嘴壹笑：“聽說妳們對看起來像中國通的外國人都沒什麽戒備心，我想試壹下。”
　　楊宗元早就知道大衛是跟情報部門有關的角色，兩個人最初開始成為朋友也是因為華爾街的壹些小事件。後來隨著大衛越來越多地展示出他驚人的手腕，楊宗元才開始正視這個新朋友，進而發展到很多問題都要咨詢大衛壹下。
　　盡管從內心深處明白大衛肯定是有所圖謀，楊宗元仍是不願意放棄大衛這條關系。相比商業情報部門所帶來的那些消息，大衛的時髦值可是高多了。
　　這次楊冰冰生日宴，楊宗元專門邀請大衛過來，也是希望他能幫自己壹把。沒想到壹直給人感覺智珠在握的大衛知道了蘇小輕帶來的人是誰之後立刻倉惶逃走，沒有半分猶豫。
　　如今蘇小輕不管這件事了，大衛又洋洋得意地回來找自己，已經讓楊宗元對這個人的評價低了幾分。
　　“妳現在這身打扮，壹點都不像做情報工作的。”
　　大衛不以為意地笑道：“我不過是個聯絡員，又不會涉及具體工作，不需要掩飾身份。”
　　這壹點楊宗元倒是知道，大衛的身份是個來華留學生，家庭很富裕的那種。只要完美扮演了這樣的角色，他在天朝這邊的活動基本上不會有什麽阻礙。
　　“那麽妳回來做什麽？”楊宗元問大衛，“蘇小輕的重點已經不在這裏了。”
　　“如果蘇小輕依然關註妳這裏，我才不會回來。”大衛坦誠而直白地說道，“既然妳與蘇亦凡之間還會有來往，跟在妳身邊反倒是最輕松的。蘇小輕身上的秘密那麽多，只要知道其中任何壹個，都可以給我們帶來足夠的利益。”
　　楊宗元臉色陰沈地看著戴維，緩緩搖頭：“我妹妹現在已經被楊夫人軟禁了，我更關心她的安危。”
　　“妳希望我能為妳做什麽呢？”大衛笑嘻嘻地問道，“暗殺楊夫人？還是秘密把妳妹妹救出來？”
　　楊宗元哪怕知道大衛是調侃自己，依然忍不住稍微想象了壹下，略微意動地問道：“妳能救人出來嗎？”
　　大衛看著楊宗元，依然坦誠地說：“當然可以，不過代價可能不小……”
　　楊宗元已經聽不下去下半句了，起身說道：“那就去啊！”
　　“兩千萬美金。”大衛說，“價格很公道，每個人壹千萬美金。”
　　楊宗元看了壹眼大衛：“如果妳們的人被楊夫人抓到了怎麽辦？”
　　“就算是真的被楊夫人抓到把柄了，這件事也跟妳無關。”大衛盯著楊宗元的眼睛說，“妳是想救妹妹回來，用了比較激烈的手段，在哪裏都說得過去。”
　　楊宗元沈吟壹下說道：“不行，楊夫人才不會那麽好糊弄。”
　　“楊，妳現在還能保持冷靜，我很高興。”大衛的口氣忽然變得冷靜而嚴肅，“如果妳不能夠保持冷靜，我絕對不會幫妳。”
　　楊宗元有點自嘲地哼了壹聲：“如果不夠冷靜，妳覺得她們會選擇保住我嗎？”
　　被三個女人聯合起來保住自己，這壹點縱然是看透了很多問題的楊宗元也覺得略屈辱，但這已經無法改變。如果自己現在繼續玩火，才是真的對不起趙玄母女和自己母親的壹片心意。
　　現在楊宗元只能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在盡可能的冷靜中等待機會。
　　“妳有什麽打算？”楊宗元現在最不願意做的就是當壹個被蒙在鼓裏的無知者，如果讓他重新選擇壹次，他寧願參與到戴清和戴戈的計劃中去。
　　大衛輕松地扔出壹樣東西給楊宗元，是壹臺液晶PDA，屏幕的分辨率比壹般手機高壹些，上面的畫面是臨海市及周邊地區的電子地圖。
　　“我有壹件更可笑的事要跟妳說。”
　　“妳說。”
　　“雖然我們的主要活動範圍是在美國。”大衛故作輕松地聳聳肩，“但現在真正有把握能救出來的人只有臨海這邊的兩個，也就是妳的二姨和表妹。妳的母親在美國楊夫人的勢力範圍裏，我無法保證她也能順利被救出。”
　　楊宗元楞了壹下，隨即反應過來。
　　楊夫人手再長，國內對她來說依然是個水比較深的地方，她的影響力壹般，也不可能安排太強力的守衛。
　　反觀美國，楊家勢力範圍大，影響力強，楊夫人把戴清留在自己身邊，誰也不敢派人去強勢搶人回來。
　　這聽上去挺諷刺，卻帶給楊宗元壹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就像是全世界所有會鬧人的女生都會問的問題那樣——妳媽媽和我壹起掉進水裏，妳先救誰？
　　壹時間楊宗元呆坐在原地，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Yes還是No，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也許就是這種簡單的抉擇。
　　……
　　……
　　相比糾結的楊宗元，蘇亦凡現在的心情則輕松多了。
　　電話被很快撥通，那邊接電話的人是個聲音有點粗，容山市口音有點重的中年人。
　　“妳怎麽打到我這裏來了？”
　　蘇亦凡現在臉皮早就學得厚多了，笑著說道：“怎麽，不歡迎？”
　　“歡迎當然是歡迎。”那個容山市的口音有點奇怪地問道，“不過也就壹般歡迎，妳是有問題要找我問吧？”
　　“既然您這麽清楚，我就不跟您繞彎子了。”蘇亦凡知道對方是個江湖老油子，自己遮遮掩掩的反倒沒什麽意思，“我想找您穩點事情。”
　　那個容山市口音說道：“我能回答妳的問題可不多，不能讓我違反紀律。”
　　蘇亦凡立刻壹個馬屁過去：“郭伯伯您不用擔心，我的問題肯定不會讓您為難。”
　　那邊接電話的自然是郭怒，他有點惱火地說道：“華之夢鬧的那點破事兒還沒處理完呢，妳有什麽事直說吧。”
　　郭怒話語之間，自然有壹點對蘇小輕的幽怨之意。畢竟現在自己跟進蘇小輕的事，無論事情發生在容山還是臨海，只要跟蘇小輕有關，自己總是要出面協助處理。
　　蘇亦凡就真的不客氣，問道：“我想問問，妳們對楊宗元和趙玄母女有定向監控嗎？”
　　郭怒壹聽就樂了：“妳小子間諜電影看多了吧？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幹嘛要監控？”
　　蘇亦凡卻不受郭怒的忽悠：“趙玄母女也就罷了，我不信妳們沒註意過楊宗元。”
　　郭怒壹想到這位跟蘇小輕之間的關系，知道自己沒辦法真的睜眼說瞎話，長嘆壹聲說道：“有倒是有，不過沒什麽有用的東西，楊宗元現在好像是在跟壹個美國人接觸著，那個人我們懷疑是在咱們這邊活動的諜報人員。”
　　蘇亦凡本意是想問問楊宗元跟綁架楊冰冰的策劃是否有關，沒想到郭怒居然主動承認了這麽勁爆的壹個消息：“什麽？美國間諜？”
　　“現在還不能確定那個人的具體身份，不過跟軍方肯定有關系。”郭怒說，“我們也在看情況發展，我告訴妳這些已經算是破例了，妳肯不要輕舉妄動。”
　　“您覺得我會怎麽輕舉妄動？”蘇亦凡本來覺得郭怒主動說了楊宗元的問題挺奇怪，畢竟郭怒身份在那裏擺著，犯不著跟自己說這麽多，稍微壹想就冥幣啊了，郭怒其實還是怕蘇小輕跟自己說更多。
　　“我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郭怒對蘇亦凡的經歷可是比較了解的，這小子連面對艾伯特都沒什麽懼色，算是個狠角色了，“妳老實點，楊宗元的事我不管，不能驚動了那個美國人。”
　　“放心，我不會的。”蘇亦凡對郭怒簡直是信誓旦旦，“我就是想知道楊宗元跟壹些事有沒有關系，想讓郭伯伯妳幫我查查。”
　　郭怒有心拒絕，想了想終於還是嘆了口氣。
　　“唉，算了……既然妳都找上門了，說吧，不違反原則的話我肯定幫妳。”
　　蘇亦凡嘿嘿壹笑：“那就先謝謝郭伯伯了。”
　　郭怒聽得心裏壹哆嗦，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天大的麻煩給沾上了。
昨天地震了……
　　因為是高層，雖然級數很低也被驚醒，然後沒睡著。這壹章晚壹點，下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