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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渾道章

誤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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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號客船在霧島上停泊了壹天,載上了最後壹批乘客,在強勁西風的推送下揚帆駛離了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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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修元傳印

玄渾道章 by 誤道者

2023-1-7 18:11

  範瀾看著眾人神情的變化,道:“想來諸位師弟已是有所得,不過六正章印雖可為諸位指明玄機大略之去處,但要想真正將之找尋出來,還需繼續觀讀章印,妳們幾位在同輩之中算是出色,按照玄府的慣例,我會先傳授壹道章印於妳們。”
  這句話壹出,坐在這裏的學子無不是露出了欣喜之色。
  張禦則是想得更多,思忖道:“這麽看來,玄府傳授法門,至少表面上都是遵循壹定規例的,只是這裏具體是怎樣的還無法知曉。”
  他習慣每到壹處地方,就設法弄清楚當地的風俗習慣還有成規定例。
  這裏面既有前世帶來的習慣,也有出於保護自己的目的,可以使自身更好的融入群體之中。但是玄府似乎並不準備對他們講明白這些,那自己只能在以後壹步步觀察摸索了。
  範瀾這時神容壹正,道:“諸位師弟先莫急著高興,觀讀任何章印,都需神元,昨日項師兄當就與妳們交代清楚了,在未曾觸到那縷玄機之前,翻閱每壹篇道章時的神元是有數的,用壹點便少去壹點,所以章印賜下後,用與不用,妳們自家需慎重考慮。”
  得他這壹提醒,幾名學子不覺稍稍冷靜了壹點,心下也是躊躇起來。
  範瀾喚來壹名助役,吩咐了幾聲,後者下去不久,就端上來壹個玉盤,裏面擺放著筆墨紙硯和壹根根兩指寬的扁竹簽。
  他道:“幾位師弟,可將妳們自家已是認定的印名寫於其上,玄府會據此授下相應章印。”
  白擎青看了壹眼張禦,先是起身,搶出壹步走了上去,然而背著對著眾人,提筆來在竹簽之上寫下壹個字。
  他這樣子,就是不欲讓人看出自己首先感得的章印是哪壹枚。
  不過在場之人都擅書法,要是有意觀察,還是能從他的細微動作中看出他所寫為何的,所以這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白擎青寫完後,擲下筆,朝著範瀾壹拱手,就走了下來。
  剩下三名學子這時都是看向張禦。眾人之中,唯有他與白擎青能上來就觀看到三印,所以他不上前,別人也不敢先上去。
  張禦心念略轉,站起來走了上去,接過紙筆後,端正寫下壹字,擱下筆後,對著範瀾合手壹揖,回了原來的坐處。
  那三名學子這才壹個個上前,將自己所感印名寫下。
  範瀾拿過來看過壹遍,也是拿過筆來,在每壹根竹簽上都是寫上了自家名諱,再親自動手,將所有竹簽都拿綢套套好,封存入了不同的木匣之中,最後再用封條封上,並吩咐助役打上了蠟印。
  他笑道:“諸位師弟可回去等候了,過午之前我就會將封匣呈送上去,最遲明日當就會有結果了。”
  諸弟子聽了,便就壹齊起身,揖禮告辭。
  範瀾這時似想起什麽,道:“對了,張師弟,妳且留步,我有幾句話對妳說。”
  幾名學子不由投來羨慕神色,白擎青則是腳下微微壹頓,但卻沒有回頭,而是又加快腳步出去了。
  範瀾待人都走了之後,笑著對張禦招呼道:“張師弟,來,到我這邊來坐。”
  張禦來至亭中,在他對面坐下,道:“範師兄有什麽話要和我交代麽?”
  範瀾笑道:“也沒什麽,張師弟翌日出府後,若是見得辛瑤師妹,替我帶壹聲好。”
  “辛師教?”
  張禦聽了這話,暗忖道:“看來辛師教的確是玄府的人。”
  不過他發現,範瀾似是誤會了什麽,於是道:“範師兄,我與辛師教並不熟悉,不過我若是能見到她,定會把話帶到。”
  範瀾壹訝,看了他兩眼,見他十分平靜坦然,便笑了笑,道:“張師弟的拜學貼是辛瑤師妹呈上來的,我原以為妳們該是熟識,現在看來卻是我多想了。辛瑤師妹這次是向玄府薦舉了壹位英才啊。”
  張禦微覺意外,原來自己的拜學貼是辛瑤送至玄府的?難怪遞上去沒兩天就拿到了。他壹拱手,道:“我倒不知此事,多謝範師兄告知。”
  範瀾擺了擺手,道:“哎,不用謝我,這件事妳遲早也會知道的。”他以拳掩口,咳了壹聲,“見到辛瑤師妹,不要說是我說的,她這個人啊,不喜歡別人替她拿主意。”
  張禦心思壹轉,頓時了然,點頭道:“明白了。”他站了起來,拱手道:“範師兄若無他事,那禦便告退了。”
  “好,師弟慢走。”
  範瀾也是站起身,回禮相送。
  待張禦走後,他側過身,看著旁邊壹株嬌艷茶花,嘴角噙笑,輕輕哼著曲子,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這時壹名助役走了過來,小聲道:“範師,白擎青求見。”
  範瀾絲毫壹點也不意外,道:“讓他過來。”
  助役下去招呼了壹聲,片刻之後,白擎青自外走了進來,到了亭子前方,合手壹揖,道:“範師兄。”
  範瀾負手站在亭中,笑道:“白師弟,還有什麽事尋我麽?”
  白擎青道:“我回去細思之,感覺方才所寫章印似有不妥,所以回來求問範師兄,不知能否更改?”
  範瀾大有深意看了他壹眼,道:“當然可以。在我未曾將簽書交上去之前,都是可以更改的,不過我可以告訴妳,今日在場都是君子,無人窺看妳的運筆走勢,而妳若是要章印之名,這件事我會壹並記下呈送上去,如此,妳還堅持要改麽?”
  白擎青毫不猶豫道:“要!”
  範瀾也是爽快,立刻讓助役拿來筆墨竹簽,讓其更改。
  白擎青接過筆來,手腕壹抖,瞬息落墨於上,待得墨跡壹幹,就雙手端起,遞了上去。
  範瀾也不去細看,依舊按照方才順序,落名封存起來,至於之前那封存竹簽的木匣也沒有交還給白擎青,仍是留在那裏。
  白擎青拱手壹禮後,就大步退下了。
  範瀾心中琢磨道:“這個白擎青不輕信人,懂得從既有規矩之中找尋疏漏,有了決定後就絕不更改,確然是個人才。”
  雖然白擎青心思深,有些急功近利的小毛病,可在他看來這不是什麽壞事,修道路上,正是因為存在執念,才會更為專註。而且據他所知,這樣的人,其實更受他那幾位師兄的欣賞。
  他又等了壹會兒,見再無人到此,就對助役言道:“把東西帶上,隨我入殿壹趟。”
  張禦回去之後,見諸學子個個大門緊閉,顯然是都在那裏爭取多積蓄壹些神元,他也是徑直走入自家精舍之中。合上門後,他稍加洗漱,服下幾枚元元丹,坐至榻上,吐納呼吸起來。
  只是他所用的,就不是範瀾傳授的呼吸法了,而是自己原來那套吐納術。
  此法不但能提振精神,代替睡眠,也壹樣能聚煉神元。關鍵是幾年不間斷的修持,這幾乎就成了身體的本能,要是再用別的呼吸法,卻未必能夠適應。
  這壹日白天就在眾人悄無聲息的修持之中渡過,而到了日入時分,才有人過來叩動張禦等人的舍門,言及範瀾相請。
  張禦稍作整理,推而出來,行至閣堂之外,正好瞧見白擎青手中端著壹個玉匣從裏走了出來,其人對他點了下頭,就邁開大步走開了。
  助役在堂階下作勢壹請,道:“張君子,範師請妳入內。”
  張禦步入堂中,見範瀾站在堂上相候,就上來與他見禮。
  範瀾回禮過後,笑著道:“張師弟,妳所填寫的竹簽上,言明最與自身的合契的章印乃是‘身印’,故玄府賜此章印於妳。”
  他揮了揮手,就有助役端來壹個托盤,上面擺著壹只細長木匣,還有壹封冊書。
  “張師弟,木匣之內就是那枚章印,妳看過文冊後,若無異議,便請在上面留下名印,這些是要存入玄府冊錄之中,以備查證的。”
  張禦拿起冊書翻了翻,見上面寫著玄府所賜章印之名,下面是賜印的具體日期,以及傳印之人的名諱及蓋印。
  他看過之後,從助役手中接來壹支筆,刷刷寫上自己名姓,拿出私章蓋了。做完此事,他這才將木匣拿過,放入了自己的袖兜中。
  範瀾笑道:“張師弟,妳若無有什麽事,那今日便可以出府了。”
  張禦擡頭看去,道:“哦?已是可以出府了麽?”
  範瀾點頭道:“如今該教給妳的已經教了,我輩只要神元足夠,便能修持,不用整日枯坐打磨,也不用去琢磨高深道理,當然,妳若將授於妳的章印觀讀通了,可隨時再來府中,玄府會視妳的具體精進,再決定是否傳妳新的章印。”
  張禦考慮壹下,道:“也即是說,我若需要觀讀新的章印,每回都需向玄府求取?這當中可有什麽講究麽?”
  範瀾笑道:“自是如此,沒有玄府傳授,又哪裏去獲取章印觀讀呢?”他頓了頓,“玄府有時候會讓妳們去做壹些事,若是做得好,也不吝授下章印,只是妳們方才入門,現在就算賜給妳,妳沒有足夠的神元去觀讀,所以也沒必要去想太多,先鞏固好根基便好。”
  張禦點了下頭,合手壹揖,道:“多謝範師兄提點,禦以後說不得還有向師兄請益的地方,今日便先告辭了。”
  範瀾道:“好說,好說。”他合手還禮,“那為兄就不送了。”
  張禦轉身走出殿閣,這時他回頭看了眼,只見金烏西墜,赤霞漫天,半沒於飛檐之上,顯得分外壯麗,可卻又逐漸在被泛起的夜幕吞沒。
  他收回目光,先回了精舍壹趟,與鄭瑜打了聲招呼後便就離了玄府。只是在經過那座古代雕像的時候停留了壹會兒,在下面吸納了少許源能,這才步行返回,於入夜之前回到了原來的居處。
  他沐浴洗漱了壹番,換上了壹件寬舒道袍,在蒲團之上坐定,呼吸片刻,待心神靜下,就將玄府賜下的那只木匣拿起,打了開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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