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

月關

歷史軍事

大雍承天地之運,亡前朝暴政,有萬民景從,遂承天祚,稱帝立國,都曰中京,封建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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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9章 追古思今,道在作者

青萍 by 月關

2022-4-15 21:51

  殷受馬上嚴肅起來,畢竟對於鬼王宗有可能正蓄謀造反壹事,他也非常重視。
  殷受思忖了壹下,說道:“姬侯,乃西方九路諸侯之長。從現任姬侯祖父時起,姬國國君便代代賢明,勵精圖治。對周邊戎狄不臣部落,多次發動討伐,擴大了疆域,富強了國家,素以賢德聞名於諸侯。
  今之姬侯,已經七十二歲,在位三十多年,壹向禮賢下士,愛惜子民。而且為人儉樸,不喜奢華,春耕時節,必布衣葛袍,與百姓壹同下地,墾田栽秧,且大興工商,不收商賈關稅,所以這姬國雖遠在西方邊荒之地,卻甚是繁華。”
  陳玄丘心道:“古之帝王,真比現代文明,平等觀念已深入人心的年代尚且高高在上的領導者們還要賢德若斯?做的太過分了吧?怎麽有點大奸似忠的感覺呢?”
  想到他那個年代,在儒家學說中壹路傳頌下來已經成了聖王的堯舜禹湯,在發掘出來的古老墳墓中《竹書紀年》中,卻是剝下了聖人的外衣,所謂爾恭我謙的禪讓之舉,成了血淋淋的權力鬥爭。
  陳玄丘實在不太相信太古年間,文明程度近乎野蠻的時代,人類領袖們可以做得比他那個時代的人還好。
  更何況,這位姬侯生有百子,擁有百妾,妳說他儉樸,儉樸個鳥兒啊,老子連壹個都沒有呢。我兩世為人,都是處男。妳七十二了,還擁有上百位夫人……上哪兒說理去。
  哎!又想起小麗了,又想起那盒壹咬牙、壹跺腳,才買回來的001了,我還沒折封呢,都沒見到底啥樣兒。我股票翻兩倍了,我還沒賣呢,我都拿了六年了……
  算了,不想那些無可奈何的事了。不過,就算是作戲吧,終究還是為了讓百姓信服、響應,讓天下越來越好,總比肆無忌憚、驕奢淫欲的帝王好上千百倍。
  偽君子比真小人更加不易防範是真的,但要說偽君子的危害還甚於真小人,那就是扯淡了。
  殷受說到這裏,眉頭微微壹皺皺,道:“這姬侯什麽都好,就有壹點令大雍天子不喜。”
  陳玄丘道:“哪壹點?”
  殷受道:“姬侯頒布了‘逃奴令’,規定在西方九路諸侯國內,不得收容、保護他人逃奴,若有發現,當歸還原主,否則收容保護者,要受嚴懲。
  而大雍天子認為古制漸已不得其道,想要漸漸改變奴隸的存在,他不但收容了許多逃奴,還從中挑選了壹些有才幹的,任命為官吏。
  因而,姬侯頒布‘逃奴令’後,受到天下各路諸侯贊許,而大雍天子為此頗受諸侯指責,令天子深為懊惱。可是,姬侯此舉深得人心,又不好責斥。”
  陳玄丘聽到這裏心頭怦然壹震,這……怎麽和周文王與商紂王的故事如此相似呢?
  前世作為壹個資深宅男,陳玄丘閑暇時在網上閱讀了大量文章。
  他知道,商紂王之所以敗於周文王父子,不是因為什麽紂王無道、貪淫好色,而是因為紂王保護逃奴,甚至提拔重用奴隸。
  在當時那個年代,天下各路諸侯其實就是各路大奴隸主,大奴主下邊還有各路中小奴隸主,那就是當時的士,是貴族。
  奴隸是他們的私有財產,即便是在所謂的大賢眼中,受了時代局限,他們的賢、他們的善,也不包括對奴隸的憐憫。
  武王伐紂,之所以受到各路諸侯的擁戴,是因為周國保護奴隸主對奴隸的擁有權、控制權。
  而商國不但收容保護那些活不下去了的逃奴,而且有些逃奴在商邑還得到了重用和提拔,自然成為了天下公敵。
  那些狗都不如的賤奴,居然可以做官?可以擁有和諸侯壹樣的高貴身份?這是各路諸侯、士大夫堅決不能接受的。
  不只士大夫階層不滿意,其實民的階層也不滿意。本來比上不足比下還有余的,現在那些賤奴居然可以爬到我們頭上去了,憑什麽?
《書·牧誓》記載武王伐紂,打到牧野,向軍隊宣布紂王罪狀時,其中壹條大罪就是:“乃惟四方之多罪通逃,是崇、是長、是信、是使,是以為大夫卿士。”
  各路奴隸主大貴族當然要站在周武王壹邊。以致紂王死後,武王率領各路諸侯貴族,對紂王收容的逋逃者施行了慘極人寰的大屠殺。
  據《書·武成》記載:殺得“血流漂杵”。
  對“三分天下有其二”的奴隸主貴族們來說,這是周之“至德”、“盛德”,對奴隸們說來,卻是慘痛的浩劫。
  只是寫史之筆掌握在貴族們手中,到了後來,紂王自然就被醜化成了大奸大惡的昏君。
  那個年代,奴隸是比牛羊還要便宜得多的財產,商紂試圖把奴隸變成平民,當然為天下所不允。
  直到春秋末期,人的創造力已經可以產生比牛羊更多的財富,為了激發生產力,大批的奴隸才漸漸變成平民,從而使他們有欲望、有動力去貢獻更多的產出。
  那時距商場滅亡,已經是三百年後了。商紂超前了三百年,結果是換來壹個國破家亡。
  陳玄丘有些茫然,可這裏……明明不是商紂時代啊,雖然有些地名、人名依稀相仿,可這個太容易撞車了,不算什麽。
  就連大雍這個國名和自己知道的所有歷史都對不上,所以這裏絕不可能是自己所知道的那個時代。那麽,相同的事,會發生在這裏麽?
  殷受可不知道陳玄丘在想什麽,繼續道:“而西極海叟就更加厲害了。妳不要以為相蔔之術是小道,能窺破天機,豈是小道?就算許多修道有成的高人,也不能洞悉自己或他人的前程命運。
  所以,相蔔之術能有大成者,素來受人敬仰。而這位西極海叟姜飛熊,就是相、蔔之術集大成者。他的道德文章也是天下皆知,不論文武,能得他壹句贊譽,立時就能名滿天下。”
  陳玄丘恍然,點點頭道:“所以,姬侯請來這位長者,舉行‘選賢大會’,先比試篩選壹番,再讓這位長者看壹遍,自然可以選出大批可用的文武賢才了。”
  殷受笑道:“不錯!姬侯大概就是這麽想的。不過,西極海叟並不老,最多四十歲,又因保養有術,看起來也就三十許人,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不是糟老頭子,妳不必以長者稱之。”
  陳玄丘愕然道:“他不是自號西極海叟麽?”
  殷受道:“是啊,可這叟字,本意是保存、傳遞火種之人。上古年間,負責壹個部落中保管、傳遞火種者,多為年老穩重的長者,所以世人多以叟稱年老者,可也未必壹定是指年紀太老的。”
  陳玄丘目光閃爍了壹下,道:“所以,這位姜飛熊自號西極海叟,意思極可能是,他是傳遞西極海中火種之人了?卻不知,他傳的所謂火種,究系何物。”
  殷受搖頭道:“此人遊學天下,不僅遍訪各處賢德、智者,也喜歡聯系三山五嶽的異人奇士,因為大雍天子不甚喜歡此人,他要傳遞什麽火種,卻也無人知道了。”
  陳玄丘點點頭,又沈吟起來。
  殷受道:“至於這中州徐家麽,乃是壹個修真世家,名氣很大。不過,很少在世間走動,所以外人不甚了了。
  這壹次徐家的人也不知因何來到岐州,他對那個白白胖胖的女子執禮甚恭,好像那女子來頭比他還大,倒是有些奇怪。這天下間,能讓中州徐家如此禮遇的,便連我也想不出還能有誰。”
  殷受說完,拿過茶壺,自斟壹杯,又給陳玄丘斟了壹杯:“而這鬼王宗,總壇並不在岐州,沒人知道他們的總壇在哪裏,不過鬼王宗雖是陰修,倒是壹向積極入世,所以此次‘選賢大會’,鬼王宗壹定會派重要人物出席,只是不知他們的教主會不會來。”
  “九張機,壹心長在百花枝。百花共作紅推被,都將春色,藏頭裹面,不怕睡多時……”
  裊裊歌聲,隨風飄出窗欞,飄過院墻,落在滿庭桂花,香氣四溢的隔壁天字四號院中。
  壹幢軒廳,四面白幔飄飄。
  廳中席上,壹位體態曼妙、成熟得水蜜桃兒似的美婦人跪坐席上,雙手扶膝,雙目微闔,似在等候什麽人。
  曲裾三道彎兒,把她妖嬈的體態,呈現得淋漓盡致。
  這是壹個用活色生香向世人詮釋著什麽叫女人味兒的女人。
  姬九夫人,南子。
  在她身後,帷幔之外,三級階下,隨行十六位武士,扶劍跪坐,氣氛森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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