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交換人質

　　這註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雷老四幾十年根基毀於壹旦，人們街頭巷尾談論的都是這件事，本市的警察也幾乎全部出動，但是這筆帳只能算在雷老四的頭上，好漢們人並不多，還都揣著教師證，300進退間都是軍事化處理，警察自然抓不住他們，雷老四的人可就不壹樣了，這個時候他所能召集起來的大多是以往對他盲目迷信的小痞子，還都紋著花兒，拿著小片刀，警察不抓他們抓誰？
　　隨著行動進入尾聲，我也茫然起來，雷老四是被打垮了，可我要的不是這個，包子怎麽辦？這事還是沒個由頭去解決啊。
　　就在大家紛紛歸校的時候，方鎮江掐著壹個人的脖子走進來大聲道：“小強，認識不認識這小子？”
　　我壹看那人，歲數不大，脖子上戴著壹條又粗又長的金鏈子，被方鎮江抓著，強作鎮定，身子卻壹個勁的抖，正是雷老四的兒子雷鳴，上次我們談判的時候見過壹面。
　　我大喜道：“怎麽抓住這小子的？”
　　方鎮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嘿嘿，是媛媛的功勞。”
　　我看了壹眼佟媛，佟媛理著頭發道：“我看這小子在壹幫人的簇擁下跑，就知道他是壹個重要人物，不過動手的粗活都是鎮江幹的。”
　　我笑道：“妳神了啊。”
　　佟媛得意道：“別忘了我可是學保鏢專業的。”
　　雷鳴驚恐地看了我們壹眼道：“妳們想幹什麽？”
　　我蹲下身子看著他說：“還認識我嗎？”
　　雷鳴這會才敢正眼看我，大聲說：“妳老婆不是叫包子嗎？”看來包子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說：“對，妳老爸綁架那人就是我老婆。”
　　雷鳴迷茫道：“綁架？”他臉上緋紅壹片，呼吸間帶著濃重的酒氣，吳用在我耳邊道：“這小子應該是什麽都不知道。”
　　我拍著雷鳴的臉道：“妳爹把我老婆弄哪去了？”
　　雷鳴依舊是壹副半死不死的樣子，道：“……不知道。”
　　“妳老子要對付我的事妳也不知道嗎？”
　　雷鳴撓頭道：“隱約聽說過，不關我事啊，妳也見了，我不過是壹個混吃等死的子弟，他們的事從不跟我說。”
　　我站起身道：“誰會審犯人，好好掏掏他的真話。”
　　顏景生在壹邊道：“不許打人啊——”
　　吳三桂壹腳把雷鳴踩倒喝問：“妳老子人呢？”
　　雷鳴哇呀呀呻吟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吳三桂腳下用力，又問：“那包子呢？”
　　“……那就更不知道了。”雷鳴已經覺察到我們這幫人不同尋常，說話聲音都變了，我對他連用了幾個讀心術，發現他並沒有說謊。
　　這時姍姍來遲的劉邦已經了解了大致情況，跟我說：“換吧，現在只能這樣了，時間耽誤得越長包子就越危險。”
　　我說：“誰來跟雷老四談呢？”
　　“妳先等會。”劉邦說著走到雷鳴身邊坐下，像老朋友壹樣摟著他的肩膀道：“妳爸有幾個兒子？”
　　雷鳴戰戰兢兢道：“就我壹個。”
　　“嗯，平時疼妳嗎？”
　　“……還行。”
　　劉邦用詢問的口氣說：“妳說拿妳跟妳爸換小強他老婆，妳爸能答應嗎？”
　　雷鳴帶著哭腔道：“大哥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更不明白妳們為什麽抓我，我爸要是得罪了各位我替他給妳們道個歉……”
　　劉邦嗤笑壹聲道：“妳替不了，現在最好希望妳爸能痛快答應，要不我就把妳剁成肉餡做熟了給妳爸送去。”說到這劉邦壓低聲音在雷鳴耳朵上說，“——這事我幹過。”小六在劉邦手上吃過虧，再次見面壹味討好，在邊上道：“劉哥，我這就拿刀去。”他畢竟是小混混出身，以為劉邦那麽說就是嚇唬嚇唬雷鳴，所以在壹邊咋呼以壯聲威，他哪知道那事劉邦真幹過。但雷鳴雖然沒種，可也是從小在黑道裏長起來的，他已經感覺到劉邦可不是說說而已，現在小六這麽壹搗亂，忍不住哇壹聲哭了出來。
　　劉邦像大哥哥壹樣拍著雷鳴的肩膀跟我說：“小強，給雷老板打電話吧，先別說雷公子想家的事，聽聽他口氣。”
　　打了半夜的仗，這還是第壹次跟雷老四聯絡，雖然現在通訊很方便，可我和雷老四彼此心裏都明白，他出了招我就得接著，反之也是壹樣，沒必要廢話，現在戰鬥結束了，才到了談事的時候。我先給他打電話，還是放低了姿態。
　　電話著實忙了壹陣才接通，看來現在跟雷老四通氣的人還有不少，雷老四除了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外情緒倒還平穩，當他聽出我是誰以後忽然用壹種恍然的語調說：“今天晚上的事是妳？”
　　我郁悶道：“那妳以為是誰？”還說我們能做壹對心存默契的敵人呢，結果人家還是沒拿我當盤菜，甚至到死都沒想到我這個對手……
　　雷老四道：“我不是沒想過妳，可就是想不通妳哪來這麽大的能量。”
　　我說：“雷老板，咱們之間無怨無仇，我這麽幹實在是逼不得已，妳現在把我媳婦放了，妳今天晚上所有的損失我包賠，如果妳還有心理需要，我可以當眾提著點心去跟妳道歉……”
　　要說今天晚上雷老四損失的錢那根本不是問題，就算再多十倍百倍他也吃得消，但所有人都明白，他要想在本地繼續風光已經毫無可能了，江湖上，雷老四這面旗算徹底被人摘了。
　　雷老四冷冷道：“妳以為這麽幹我就會怕妳了？”
　　壹般說這句話的人自尊心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雖然很有可能是真的怕妳了，但妳千萬不能順著他說，否則容易擠兌得對方幹出狗急跳墻的事情來。
　　我賠著笑道：“當然不會，我這不是被四哥妳逼得沒辦法了嗎？這才幹出狗急跳墻的事，您要念我癡心壹片的份上，就把我老婆給放了吧。”
　　雷老四沈吟不語，劉邦看時機差不多了，在雷鳴後腦勺上壹拍，雷鳴頓時哭叫道：“爸，爸快救我。”
　　雷老四失聲道：“雷鳴？妳們把我兒子怎麽樣了？”
　　我說：“沒怎麽樣，基本上壹指頭都沒動，四哥咱們打個商量吧，我把兒子還妳，妳把老婆還我，我老婆妳見過，屬於‘光纜無銅盜之無用’那種女人，說句不好聽話妳想把她賣給誰誰都得跟妳翻臉，可妳兒子都養這麽大了白白胖胖的，不說賣到泰國幹個什麽吧，光糧食耗了妳多少錢？再說他現在在我學校裏，我們根本不會把他怎麽樣——只要妳不把我逼急了，我這可是誠心誠意的。”
　　雷老四像被最後壹根稻草壓倒的駱駝壹樣頹然嘆氣道：“我栽了，妳老婆確實是我的人帶出來的，也沒為難她，可是按約定我很快就把她交給了兩個外國人，現在她在哪我也不知道了。”
　　我愕然變臉道：“那……”
　　雷老四搶著說：“妳給我點時間，畢竟我要找她比妳容易，那些外國人還拿我當自己人。”
　　我看了看表說：“我希望12點的時候我老婆能跟我回家看韓劇。”
　　雷老四：“……我盡力，請妳別為難我兒子。”
　　“那是壹定的。”
　　我掛了電話以後雷鳴抹著眼淚道：“我爸怎麽說？”
　　我說：“妳爸幫我找媳婦去了。”
　　劉邦對雷鳴道：“妳爸真不是幹大事的人，也幸虧這樣，要是我到了這份上，寧願兒子不要了！”
　　雷鳴：“……”
　　半小時以後，雷老四打來電話：“妳老婆和那兩個外國人在壹家小招待所裏，可是我現在還要花時間找人手……”
　　我記下地址，道：“我們自己去，只要包子在那就沒妳事了，以後我們兩清。”
　　“那我兒子……”
　　“等我老婆回家以後自然會放妳兒子。”
　　我收了線，跟吳用他們簡單商量了壹下，吳用道：“幹這種事人不宜多，要精兵猛將才行，我建議妳帶著霸王兄他們幾個先行，然後讓時遷暗中幫忙，其他人隨後。”
　　最後，以前的五人組和吳三桂還有花木蘭是鐵了心要去的，只好跟我壹個車走，其余人坐校車分批次尾隨。
　　臨行前，我鄭重地跟眾人說：“這次大家壹定要小心，他們可能有槍！”
　　張清不忿道：“我倒要看看是傳說中的槍快還是我的石頭快。”
　　花榮道：“別傻了，當然是槍快，但是跟我的箭比就不壹定了……”
　　真是群作死的人吶！
　　當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雷鳴眼含熱淚，發自肺腑地說：“妳們壹定要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