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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品江山

三戒大師

歷史軍事

  慶歷五年春,範文正新政改革失敗,富弼也跟著被下放,滕子京重修了嶽陽樓,歐陽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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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三零章 燈火上樓臺

壹品江山 by 三戒大師

2018-7-10 16:22

  “不去不去。”陳恪把那些請柬,丟給五郎道:“他們邀請我,不過是好奇,咱不去讓人家評頭論足。”頓壹下道:“除非有請大夥兒壹起去的。”
  其實他是顧及朋友們的感受,不想去獨自風光。
  “這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曾布有些可惜道。
  “不去就不去。”蘇軾卻笑道:“我老爹今天出城去參加文會了,正好轉轉東京城。”
  “那我們就逛壹逛汴京城。”陳恪笑道:“逛完了我請客去樊樓,咱們去破鈔壹把!”
  “樊樓得最少提前十天預約。”曾布顯然十分熟悉京裏的情況:“咱們現在去,也是吃閉門羹。”
  “這麽牛?”陳恪幾個瞪大眼道。
  “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銷金窟。”曾布幾個大為感慨道:“來京城半年了,卻只在外面走過,未得進去過呢。”
  “難道京城的高檔酒店,就壹座樊樓?”
  “還有與樊樓齊名的‘任店’,不過也得預約。”曾布道:“再就是州橋夜市的遇仙樓了……倒是不用預約。”
  “那就遇仙樓了。”陳恪笑道:“樊樓改天再吃。”
  “今天財主做東,怎能不劫富濟貧壹番呢!”眾人興奮的摩拳擦掌,於是說笑著,拐出了學街,便上禦街。
  所謂禦街,乃是從南熏門直通皇城宣德門的正道。筆直筆直,足足百丈寬,驚人的寬闊,分成五條通道,其實只有最中央壹條,是給皇帝專用的。兩邊又有兩條水道。都用巨大的條石砌成渠岸,岸邊種滿了海棠、玉蘭、木芙蓉等名貴的花樹,溝裏是成片的蓮花。
  此事正是盛春,五彩繽紛的花兒爭奇鬥艷,風兒壹吹,無數的花瓣繽紛落入河中、路上,落在人們的發間、領上;河岸邊是壹排間隔水道的柵欄,浪漫的宋朝人,在柵欄上遍植藤蘿,數不清的情侶、遊人在花陰下休憩、遊玩,或是喃喃私語……若非滿眼的褙子羅裙、襆頭步搖,妳真無法相信,自己是生活在人吃人的帝制社會。
  花欄臨街的壹側名叫禦廊,地上用青石板鋪就。雖然名字很氣派,但雜七雜八布滿了店鋪、民居和官署,這些本該涇渭分明的建築,卻和諧的挨在壹起,這種官沒個官樣、民沒個民樣,就是上下五千年,獨壹份兒的宋朝風格。
  但總體來說,這條街上,還是缺少壹些生活氣息,陳恪他們隨著人流向北走,不壹會兒到了朱雀門內的龍津橋。這裏的商家開始多起來,但商品檔次不太高,是平民購買日用買品的消費區。
  這裏顯然無法令壹幫吃貨駐足,他們沿著禦街繼續北行,到了汴梁城的市中心——汴河州橋段。街道上開始人流如潮、喧雜起來。什麽張家酒店、王樓山洞花包子、李家香鋪、曹婆婆肉餅、李四分茶、薛家分茶、羊飯、熟羊肉鋪……在不到壹裏的街道壹側,密密麻麻擠滿了上百家飯鋪、酒店!像後世典型的飲食壹條街。
  壹座座歡門、壹道道招牌、壹面面幌子,還有門店下招攬生意的俏麗嬌娘,叫人目不暇接,食指大動,但真正動人的,還是過了這條街的州橋夜市。這會兒已是天色微黑,寬闊的橋面、以及沿河兩側,已是燈火明亮,大傘篾棚、攤鋪相連了。
  從華燈初上,到半夜三更,不管妳什麽時候來,這裏都是人山人海,上千家攤鋪向妳敞開提供各種煎烤、熬燉、蒸煮、涼拌,雞皮、腰腎、雞碎、旋煎羊、白腸、鲊脯、燒凍魚片、盤兔、旋炙野豬肉、野鴨……等等等等,只有妳想不到,沒有妳吃不著。若是覺著忒膩,州橋上還有瓜果梨桃杏枇杷楊桃木瓜大菠蘿,花上幾文錢,保妳神清氣爽,滿口生香。
  雖然都知道要去高檔娛樂場所消費,但誰要能在這裏忍住,除非他不帶鼻子和胃。陳恪他們在這個攤前,買壹串烤肉、在那個攤前,來壹盒脯雞……見到中意的吃食就掏錢買下,邊走邊吃。
  整個州橋才走了壹半,蘇軾那個老饕客,已經將壹份糟魚、壹串現烤豬皮肉,壹份野鴨肉、以及若幹雞雜、羊雜塞進肚子裏。望著前面人頭攢動的攤子,他真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曾阜來到他身側,笑呵呵道:“子瞻兄吃得狠了,哪還有肚子去吃酒樓?”
  “嘿嘿……”蘇軾卻不同意他的看法,搖頭道:“淺嘗有何味道?吃就要過癮,酒樓又不會跑,今次吃不下還有下次,早晚有吃膩的壹天。”他口氣雖大,但大家都覺著理所當然,因為他們都了解他那橫溢的才華,簡直能將壹旁的汴河填滿,相信不久的將來,眉山蘇軾,就將成為汴京城最閃亮的名字!
  ※※※
  說話間,眾人來到了州橋南端與曲院街相接拐角上的遇仙樓前。這座酒樓有四層高,門臉十分的氣派,壹串串燈籠從樓頂直垂到壹樓,紅男綠女站在樓上俯瞰燈火通明的夜市,也被樓下的人觀看。
  此時正是生意最紅火的時候,酒樓前人喊馬嘶大呼小叫,有騎馬獨自前來的,也有的坐著高大馬車,更多的還是如陳恪蘇軾他們這般信步前來,穿過阻攔車馬的木柵欄,幾人便來到酒樓門前。
  還沒擡腳進去,便見壹群穿綢衫的漢子,或蹲或站在酒樓門口,眼瞅著進入柵門的客人。
  看到陳恪壹行十幾人,壹個漢子猛地竄出來,其余動作稍慢的,則齊齊發出壹陣嘆氣聲……真是腳快有、腳慢冇啊。
  這些人便是所謂的‘閑漢’,幹的營生,就叫‘幫閑’。他們不是酒樓的人,專門看有客人到來,幫忙前後招呼照應,靠客人打賞為生。這種人最是知情識趣、亦對酒樓的吃食耍處了若指掌,不僅客人樂得有這群人照應,酒樓也少不了這些人幫襯,這是壹種互利共生的關系。
  那搶先壹步的漢子,沖到陳恪等人面前時,已經站穩了身形,深深唱個喏道:“幾位官人請了,小人張五,敢問是否有約?”
  “沒有。”陳恪搖頭道:“臨時過來的。”
  “二、三樓的包廂都滿了,壹樓倒還有雅座。”張五笑道。
  “那就壹樓吧。”陳恪暗嘆壹聲,總是小覷了宋朝,這可是百萬人的大都市啊!
  “好嘞。”張五轉身掀開門簾,請壹行人進去,同時高聲對裏面喊道:“壹樓貴客十二位,請上樓……”
  在宋朝,第壹層不叫樓,第二層才是壹樓。陳恪第壹次聽到時,楞是糊塗了,壹樓,怎麽還需要上樓?後來才明白,原來宋朝人跟英國人壹個搞法。當然為了避免大家糊塗,我們還是按照後世的叫法來。
  進去後便看到,這家酒店內部,呈回字形解構,中間竟是個天井,天井上有舞臺,臺上有個樂班在奏樂,每壹層的客人,都可以清楚的聽到看到。
  陳恪壹行人,跟著上了二樓,找壹張鄰著天井的座頭坐下,雖說不是單間,但座與座之間,有紗簾間隔,給客人營造出相對隱私的空間,又不會覺得憋悶。
  待得眾書生坐下,張五便賣力的忙活起來,他壹面裏外張羅茶點,壹面將店夥計找來,順便還小聲問陳恪道:“需要幾名小姐?”在宋代,小姐,就是指娛樂業從業女性。
  陳恪看看眾人,雖然宋人宴飲、無妓不歡,但誰都有從清純童子雞嗎,到色胚老流氓的蛻變過程。所以壹個個躍躍欲試,卻又羞於啟齒。
  “哈哈哈,找十二個文雅些的,我這些兄弟面嫩,別嚇著他們。”陳恪說著,不禁暗叫,老子也是頭壹回啊……當然,指的是這輩子。
  不壹會兒,鶯鶯燕燕便魚貫而入,站在那裏,壹起道萬福,然後等著客人挑選。
  “隨便坐,對他們來說都壹樣。”陳恪哈哈大笑道。
  小姐們也看出這幫書生面嫩,頓時大感有趣,再壹看,又都氣質不凡,相貌上等,更是心花怒放,嬌笑著挑選可心的郎君,在他們身邊坐下,殷勤的端茶遞熱毛巾,周到的伺候著。
  卻也有例外的……五郎坐在那兒,像座小山壹樣,加上壹臉的怒目金剛像,駭得他邊上那姑娘不敢親近。
  “妳怕我麽?”五郎壹瞪眼道。
  “怕……不怕……”女郎嚇得直打哆嗦。
  “唉,五郎……”陳恪上輩子,先給別人跑業務,然後再自己跑業務,每天夜幕壹降,不是在聲色場所,就是往聲色場所去的路上,什麽陣仗沒見過?他從袖中摸出壹角銀子,輕輕壹彈,正落在那小姐豐滿的深溝中,笑道:“這是我親弟弟,妳看著辦吧。”
  那小姐趕緊從自己的溝裏,摸出那角銀子,足足七八錢重,登時心花怒放,這下看著五郎,比什麽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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