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色厲內荏

　　“領主大人，我們不能同意妳的這個要求，這壹次戰爭我們三嘉部落損失已經想當巨大，我們的勇士為了妳的大業已經作出了相當大的奉獻，妳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狄凡奇目光沈靜，看不出有什麽特殊的表情，語氣態度卻是異常強硬，“我們三嘉部落不是妳的子民，這壹點請妳要搞清楚，那些小部落要加入妳的高加索，那是他們的事情，但是我們三嘉部落不是他們。”
　　“哦？狄凡奇首領，我實在不能明白妳的想法，我的所作所為難道真的傷害到了三嘉部落的利益麽？不錯，在這場戰爭中，三嘉部落的勇士們的確給予了我很大幫助，損失也有目共睹，但是我作了彌補，每壹名犧牲了的戰士的家庭獲得了相當於他們以前南方戰爭中犧牲的五倍到十倍的補償，傷殘的士兵也是壹樣，我不但壹次給予了足夠他們下半輩子過相當寬裕生活的獎賞，而且還可以為他們提供在高加索的生活居住條件，難道這樣的待遇還算是虧待了妳們山地人戰士麽？”
　　柯默態度也很平靜，對於三嘉部落首領的聯袂造訪他早就在預料之中，正是他壹直扣住三嘉部落提供的戰士們組成的軍隊才迫使三嘉部落的首領們不得不再度來到烏格魯，這壹次談判將要開辟壹個新的時代，對於三嘉部落乃至整個科迪勒拉荒原上的山地人來說，都將是壹個前所未有的時代。
　　“柯默領主，妳好像忘了當初我們的約定以及我們三嘉部落的身份地位了。我們三嘉部落是屬於山地人聯盟的壹員，與妳們凡人完全屬於不同的種族，如果說得客氣的壹點，我們可以作和睦相處的鄰居，說得不客氣壹點，妳們不過是壹群對我們虎視眈眈的豺狼。”
　　狄凡奇臉上終於浮起淡淡的譏諷笑容，似乎在嘲笑柯默的健忘，但是看在柯默眼中卻顯得很是有趣，這位素來以冷靜著稱的嘉戎部落首領看來也有些浮躁了，也許是目前太過微妙的局勢和環境刺激了他的情緒，以至於他很難壹直保持平和的心態，而柯默正是希望達到這種目的。
　　“呵呵，狄凡奇首領，您這話就有些過了吧。難道是我的健忘？在三嘉部落陷入困境要求我們高加索勒緊褲腰帶為妳們提供糧食的時候，在三嘉部落缺乏各種生活必需品的時候，在山地人聯盟對三嘉部落施加壓力的時候，您和您的同伴們好像不是這樣的語氣和態度啊。”柯默針鋒相對，“我們是豺狼？豺狼會向羊羔提供糧食和各種生活必需品麽？會幫助羊羔抵禦頭羊的欺侮麽？這種豺狼做得也未免太失敗了吧。”
　　狄凡奇壹時有些語塞，方才他自己的話的確有些語病，即便是高加索對三嘉部落有些企圖，但是自己也不應該當面揭穿，這樣捅破這層薄紗也許就讓雙方再沒有回旋余地，連狄凡奇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壹下子變得這麽沖動，看看兩個夥伴的神色狄凡奇就知道他們倆人都並不贊同在這個時候就和對方撕破臉。
　　“既然狄凡奇首領已經話說開了，我也很想就這個問題來與三位探討壹番。不錯，我現在仍然很需要三嘉部落士兵們的支持，甚至我還希望三嘉部落能夠為我提供更多的軍隊支持。”揮手制止了三名面帶憤憤不平之色欲待插言的三名首領，柯默徑直向下說：“也許三位首領會覺得我這個人貪得無厭得寸進尺，這個要求根本不可能接受，但是我想反問壹句，現在三嘉部落的情況比起五年前如何？是變好了還是變糟糕了？妳們的子民是繼續在減少還是在不斷增加？妳們子民對當前的生活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壹連串的反問讓三名首領臉色都有些難看，狄凡奇與貝樂蒙交換了壹下眼神之後才道：“柯默領主，這些問題都與我們今天與妳交涉的事情無關，我們只想要按照約定收回我們三嘉部落的士兵，妳這樣作違背了我們的約定，至於妳方才說的那幾點，我只想要告訴妳，我們山地人絕對不會因為壹些小恩小惠就臣服於什麽人，尤其是外人！”
　　“呵呵，小恩小惠，說得真好，狄凡奇首領，妳這番話敢當作妳的子民們這麽說麽？小恩小惠，哼哼，無數糧食和生活必需品原來在狄凡奇首領眼中只是我的小恩小惠，我柯默的小恩小惠也未免太值錢了壹點吧？千百人的生存問題僅僅只是妳們所謂那壹文錢不值的面子就可以丟在壹邊全然不顧？這就是妳們要保持所謂的自尊？我看不出這究竟能夠證明什麽！”柯默冷哼道：“我想提醒壹下三位，不要無視妳們子民們的要求，不要以為自己的意誌就可以決定壹切，那樣最終只會傷害到自己。”
　　“柯默領主，我們山地人的事情我們山地人會自己來決定，無須外人來指手畫腳。”狄凡奇勃然變色，這個家夥太狂妄放肆了，真的以為他就可以主宰壹切？
　　“狄凡奇首領，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我所說的並沒有什麽惡意，希望妳不要誤會，以三位的智慧，我相信我這番話究竟是對是錯，三位只要冷靜下來稍加分析就可以明白，為什麽非要弄得如此不愉快呢？”柯默稍稍緩和了壹下自己的語氣，這樣正面的爭執沖突並不是他想要的。
　　“柯默領主，我們這壹次來並無他意，我們三嘉部落也壹樣希望繼續與高加索保持緊密的合作關系，但是現在荷馬戰事已經平息，當初約定的條件也已經達到，柯默領主您還有什麽理由扣住我們三嘉部落的士兵不放手呢？難道柯默領主真的像傳言中的那樣要吞並我們三嘉部落不成？”貝樂蒙給了狄凡奇壹個眼色之後自己上陣，“我們山地人從來沒有被外人征服的歷史，也絕不會屈從於外來的壓力，歷史已經證明了這壹點，我希望柯默領主三思而後行。”
　　柯默輕輕的笑了起來，這幫色厲內荏的家夥，連他們自己現在都對這批士兵的控制力失去了信心，否則也不會這樣要自己壹定要履行這樣壹個表面上的移交手續了，野蠻人士兵也不是傻子，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在自己這裏的待遇比回到科迪勒拉荒原上好十倍，他們憑什麽還要回去？只要自己仍然需要他們，他們就願意留在這裏，除非自己要求他們返回，只可笑這幾個家夥枉為首領卻連這壹點最基本的道理都看不穿，還在這裏和自己斤斤計較，就算是這些人回到科迪勒拉荒原上難道就會安心呆在那裏麽？弄不好帶上壹家老小悄悄逃到高加索也未可知。
　　“三位首領，任何壹個種族似乎都不會輕易被外來種族所征服，但是壹個種族的潰滅卻往往源於他們本身，無視歷史發展潮流，無視民眾的生存需求，這樣的種族要麽就是滅亡或者就是妳們所說的被外種族征服，要麽就是他們的上層被徹底推翻革命，只有這兩種可能！山地人要想退回到原來封閉閉塞的世界中已經不可能了，日趨惡化的內部環境和日益開放的外部世界已經讓妳們沒有退路，如果妳們還死死抱著妳們原來固有的呆板思維方式，我想妳們遲早會發現妳們將會被歷史潮流所摒棄，湮沒在歷史的灰燼當中。”
　　柯默故作深沈的演講讓三位首領都被深深的震動了。
　　在為了達到目的這個大前提下柯默並不介意施用壹些精神魔法，這種被叫做“心蝕”的小魔法可以很好的將自己的演講效果提升到最高。這種小把戲在戰場上毫無用處，但是在這種相對平和的環境中往往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尤其是在自己的演講本來就富有相當充分的說服力的時候就顯得更加有效了。
　　“三位首領，妳們捫心自問的想壹想，現在妳們的子民還能夠離開我們高加索麽？我們之間的聯系已經遠遠超出了妳們三嘉部落與其他山地人部落之間的聯系程度，如果說妳們與其他山地人部落仍然保持著相當聯系的話我想那也是因為妳們三嘉部落某種程度上充當著高加索與那些部落的中轉站的緣故，妳們無法否認這個現實。”柯默輕輕嘆了壹口氣，“我壹直以為我們先前的合作應該是開創了我們凡人以及其他種族與山地人相處的壹個典範，這也許可以帶動整個科迪勒拉荒原上的山地人與外部世界的交流和合作，但是沒有想到三位首領卻會抱有如此狹隘的偏見和想法，這讓我很是失望，難道說山地人非要退回到原來那種處境下去才算是維護了妳們山地人所謂的自尊和獨立？我從來不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