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碩果（3）

　　“呵呵，我還是第壹次有人這樣告誡我，提醒我，穆拉德，我對妳的興趣可是越來越濃了，先不說妳能為我帶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我倒是先想知道什麽東西是我無法承受的。”柯默點點頭，對於這位穆拉德能夠為自己帶來什麽麻煩柯默並非壹無所知，他也聽出對方言語中的挑釁味道，但這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領主大人，您應該知道我們德米舍梅在南地中洋的名聲，無論是科林斯同盟諸國還是風暴洋周圍國度，他們都恨我們入骨，雖然他們表面上對我們敬而遠之，但是內心無時無刻在想要把我們打入地獄，只是他們從來沒有這個機會，直到海雷丁出現之後。”穆拉德瘦削的刀條臉上露出壹絲奇異的神色，似乎在回憶自己怎麽會敗在了海雷丁手中，“現在的德米舍梅已經成了喪家之犬，人人得而誅之，沒有人會放棄這個機會，您應該清楚，我穆拉德不是壹個人，而是代表了壹個群體，如果您接受了我就相當於接受了整個德米舍梅，這有可能讓您要面對整個南地中洋和風暴洋沿岸諸國的責難，這絕對是壹個得不償失的舉動。”
　　“穆拉德啊穆拉德，看不出妳還有如此遠見，既然妳知道妳們德米舍梅種下的惡果，為什麽在當初橫行無忌的時候不考慮壹下後果呢？”柯默微笑了前來。
　　“考慮後果？呵呵，領主大人，海上討生活，而且是以這種方式討生活，領主大人您說我們能考慮後果麽？考慮後果就不要幹這壹行！壹旦有了考慮後果之心，那我們德米舍梅早就完蛋了，更無法在風暴洋上縱橫如此長時間了。”穆拉德厲聲道：“我們比不得卡式艦隊，他們中人才濟濟，便是在陸地上壹樣可以縱橫馳騁，而我們，哼哼，我們只是壹群被人拋棄無家可歸流浪漢，準確的說，只是壹群遭人唾棄的垃圾，我們要想生存，就只有憑著壹個字，狠！只有比別人更狠，更毒，我們才能在這片海洋上生存下去，但是即便是這樣我們不也壹樣失敗了，也才有現在您看到的穆拉德。”
　　穆拉德最後壹句話已經有些落寞和無奈，成為眾矢之的的德米舍梅終究有壹日會落得如此下場，這壹點他很清楚，只是沒有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柯默無言的點點頭，不錯，德米舍梅在海洋上生存的秘訣就是夠狠夠毒，否則無論是卡式艦隊還是南地中洋諸國的海軍也早就把他們埋葬了，而現在這支力量就擺在了自己面前，壹旦自己接受了他們，也就將接受他們以前犯下的壹切罪過。
　　“穆拉德，我得感謝妳的提醒，雖然妳的提醒未必得體。我想妳應該知道海雷丁在為我效勞之前他也是斯巴達的殺人犯，當然他未曾做過那種事情。”柯默笑了起來，“我想妳也清楚光明教會在我們北方的地位，可謂壹手遮天吧？可是光明教會裁判所的首領們曾經判定我是異端妖孽，親自來抓捕我，我可以毫不忌諱的動用暗黑力量來對抗他們，而我現在仍然坐在這裏享受著作為高加索領主的壹切，甚至還獲得了荷馬領主的職位，妳說我會在乎妳所擔心的外力壓迫麽？”
　　就連海雷丁也被柯默肆無忌憚的話語所震驚了，在北方若是被光明教會判定為異端會有什麽命運，傻子都清楚，甚至連宗教裁判所的強者也來對付眼前這位領主，聯系到那壹次柯默出走南地中洋，海雷丁心中也是劇震，而現在這位領主大人又重新在高加索站起來，而且還榮任荷馬領主，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已經顛覆了光明教會在這片土地上的主宰權，將命運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穆拉德望著眼前這個青年領主眉宇間流露出來的壹絲桀驁不馴，比起自己的放蕩不羈來，對方更多了幾分自信和自傲，壹種睥睨眾生的霸道，他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所謂強者霸者的氣勢，但是至少自己不曾擁有。
　　看見海雷丁和穆拉德二人壹時間似乎都震驚於自己的這番言語而默默消化，柯默傲然壹笑道：“海雷丁，穆拉德，我告訴妳們壹個真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壹切規則都可以改變。只要妳擁有了足夠的力量，妳就不需要在忌諱那些原來鎖住妳們思維的枷鎖，南地中洋沿岸諸國也好，風暴洋沿岸諸國也好，現在德米舍梅如果壹蹶不振，那他們自然要窮追猛打，務必置之死地，但是如果妳變得比原來更強大，規則就會由妳們來決定，他們就不得不屈服於規則之下，這就是現實的真理！”
　　振聾發聵的言語讓海雷丁和穆拉德壹時間都是目瞪口呆，他們從未有接受過這樣直白赤裸的言論，挑戰現行規則的言論，而且是如此狂放無忌。
　　靜室中壹時默然無聲，柯默悠然的端起咖啡杯抿了壹口，自己這番話也許會產生壹些副作用，不過著無關緊要，只要能夠讓這兩個家夥意識到這壹點，意識到自己手中掌握力量的強大，他們便會緊緊依附在自己身畔，將這些力量密切的扭合在壹起就是自己的責任。
　　“好了，我想有些話還是留給妳們慢慢去體會吧。”柯默已經成功的控制住了局面，居高臨下的態度讓兩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然在柯默面前的恭順，尤其是穆拉德更是如此。“我更感興趣的是德米舍梅崩潰之後在這片地域留下的空白，它將由誰來填補呢？”
　　壹語驚醒夢中人，這個時候海雷丁才想起自己這壹趟來高加索的目的，推薦穆拉德和整合殘存德米舍梅勢力是壹件事情，而另外壹個目的就是要向柯默報告這個地區的空白空間該如何控制。
　　“領主大人，這正是我想要您報告的第二件事情。”海雷丁整理了壹下思緒，看見柯默臉上露出慎重的神色，也知道柯默對於這件事情亦是十分重視。
　　“德米舍梅集團在軍事打擊下雖然潰散了，但是我已經和穆拉德聯手正在重新整合德米舍梅的勢力，從南地中洋到風暴洋地區海域遼闊，涉及相當多的利益關系，尤其是從南地中洋和風暴洋到茫之大陸這些航線將會越來越繁忙，由於茫之大陸殖民點數量不斷增多，規模日漸擴大，而且許多距離不遠的殖民點已經出現了連成壹片的跡象，而前往殖民點定居的人口數也在猛增，我和穆拉德都認為我們不應當放棄這樣壹塊可能會為我們帶來無窮利益的寶地，西弗諾斯島重要性凸顯，但是僅僅這壹地已經不足以捍衛我們的利益，所以我們以為我們高加索應該在南地中洋地區和風暴洋地區進壹步拓展自己的影響力和勢力範圍，利用高加索在南地中洋的經濟影響力達到這壹點。”
　　柯默眉峰微微壹皺，海雷丁所言固然是他所需要的，但是現在剛剛獲得荷馬的他主要精神都還只能放在荷馬和高加索上，面對尼科西亞王國境內撲朔迷離的局勢，他這個新上位的大領主該何去何從連他自己都還沒有壹個完整的計劃，但是有壹點卻是確定了的，他不會壹直這樣等待下去。而現在南方又出現了這樣壹個機會，這就讓柯默有些作難了，當初讓海雷丁組建艦隊目的也就是要打造壹支屬於自己的海上力量，壹支可以幫助自己在對付荷馬以及其他北方勢力時占據優勢的策應力量，而現在荷馬已經納入，海雷丁的壯大速度更是驚人，這支力量究竟該如何使用才能最符合自己的利益呢？
　　“卡特琳娜那邊對於這邊局勢變化有什麽反應？”柯默並沒有急於下定論。
　　“卡氏艦隊現在與灰骷髏的戰爭進行得相當激烈，卡氏艦隊已經重新奪回了主動權，連續兩次在北地中洋以及靠近茫之大陸地區的海戰中取得了勝利，我想領主大人應該也接到了來自灰骷髏的要求繼續補充魔裝銃炮的條件吧？我估計這場爭霸戰遲早會以卡氏艦隊獲勝而告終，除非領主大人您全力支持灰骷髏，但這不是短時間可以結束的，我和穆拉德正是希望利用這段緩沖期，利用卡氏艦隊無暇顧及的這段時間來完成對風暴洋和南地中洋邊遠地區的鞏固，控制住這壹片海域，進而也可以為我們高加索在這個地區的商業利益贏得豐厚的回報。”
　　海雷丁也清楚柯默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南地中洋，但是這樣壹個絕佳機會實在難得，壹旦卡氏艦隊徹底擊敗了灰骷髏，那整個南地中洋必將成為卡氏艦隊壹家獨大局面，到那個時候，高加索艦隊還想要有這樣的機遇就太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