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馬人的戰鬥

　　馬人是個奇怪的部族，比人魚還要奇怪。
　　他們的身體上半部分為人形，下半部分則於馬無異。不過，他們並非雜交而成的半人半獸，而是天生如此。
　　馬人具有與人壹樣的智慧，但他們並不喜歡魔法，更喜歡貼近自然。
　　因此他們從來不穿衣服，所使用的工具也仍是弓箭、大劍、長矛壹類的武器。
　　閑著沒事的時候，馬人們會三五成群聚在壹起，將全部註意力集中在解讀自然現象上。
　　比如……看星星。
　　但馬人喜歡拐彎抹角，從他們那裏得不到直截了當的回答。他們說話的起手式，總是今晚的XX很OO。
　　今晚的月亮確實很亮，這種時候，天空能看見的星星就那麽幾顆。
　　威廉他們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到，費倫澤想要說的是哪壹顆。
　　“妳們既然看見了，就不該出現在禁林。”
　　費倫澤的脾氣很好，他沒有生氣，而是擔憂地望著地上的那攤血跡。
　　“是海格帶妳們來的？”
　　“不是，我們只是來采摘迷幻菇。”威廉解釋道。
　　“沒有海格的保護，妳們這些年輕巫師不該在夜晚來禁林。”費倫澤生氣道，“現在，快點回城堡！”
　　“我們馬上就回去，”弗雷德敷衍道：“對了，有壹只獨角獸受傷了，妳看見了什麽沒有？”
　　費倫澤沒有馬上回答。他眼睛壹眨不眨地向上凝望著，接著又嘆了口氣，“總是無辜者首先受害。”
　　“幾百年以來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沒錯，”塞德裏克說，“所以我們想幫助那只獨角獸。”
　　“可是，今晚的火星很明亮。”費倫澤終於還是將這句廢話說了出來。
　　高明的占蔔家都是這樣，總愛說些模棱兩可的話，讓妳摸不著頭腦。
　　威廉聳聳肩，嘆息道：“是啊，火星由於尺寸小、軌道偏心率大等，視星等變化很大，所以亮度不定，但整體來說，還是呈現周期性變化。”
　　“說真的，費倫澤，如果妳願意，我可以花壹學期的時間給妳講解基礎物理，還有萬有引力。
　　順便教導妳麻瓜眼中的世界。”
　　威廉打心裏不相信所謂的占星術。
　　尼可那種預言還可以理解，畢竟魔法並不屬於四種基礎力，它可以展現壹些特殊性。
　　但妳占星術憑什麽能夠預測未來？
　　合著火星亮壹些，不是因為距離地球近了，而是命運的指引？
　　威廉如果相信占星術，他覺得這是在侮辱他前世接受的教育。
　　費倫澤搖搖頭，反駁道：“麻瓜的觀察確實有獨到之處。
　　但他們能揭示宇宙為什麽會存在嗎？
　　他們能夠解答妳所謂的‘萬有引力’為何出現嗎？
　　他們又能否解釋萬物因何而來嗎？”
　　“難道妳能解答？”威廉眉毛壹挑。
　　“我也不能，”費倫澤平靜道：“人類觀察各種現象而得到各種知識，但我們馬人壹樣在觀察世界，然後得到各種知識。
　　在本質上，大家沒有區別。”
　　“好吧，我們不和妳爭論這些學術上的問題。”威廉認真道：“費倫澤，妳見到那只獨角獸了嗎？
　　我們現在帶回去，讓龐弗雷夫人醫治壹下，她雖然不是獸醫，但醫療條件總比妳們部族要好壹些。”
　　“我的族人還在尋找，今夜禁林闖進來壹個陌生的東西。”費倫澤終於說出壹些有用的東西。
　　威廉等人靜靜聽著費倫澤解釋是什麽奇怪東西，但他最後還是沒說，只是輕輕搖頭：
　　“快點離開吧，我想妳們的迷幻菇已經被斯內普給采走了。”
　　“我之前看見他鬼鬼祟祟的出現在這條小路盡頭。”
　　“……”
　　弗雷德氣的鼻子都歪了，他憤怒道：“我們從斯普勞特教授那裏，偷了這麽多龍糞給迷幻菇施肥，斯內普教授他，怎麽這麽無恥！”
　　關鍵時刻摘桃子，斯內普教授在幾人心裏的評價又降低了幾分。
　　威廉還想說什麽，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壹道沖天火光。
　　“是我的族人！”費倫澤邁起四條腿，直接沖了過去。
　　威廉他們也跟著朝火光亮起的地方跑去。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四周壹片狼藉，無數樹木被折斷。
　　馬人足足有上百個，他們手中都拿著短矛，背上背著巨弓。
　　在馬人不遠處，有壹個巫師，他站在壹個巨大的湖泊前，戴著厚厚地兜帽，看不清面容。
　　衣服被銀血浸透，和原本的黑袍形成對比，層層疊疊，好像壹副水墨山水畫。
　　巫師手中提著壹只獨角獸，壹口咬在獨角獸脖子上，肆無忌憚地吸著血。
　　那只獨角獸掙紮了兩下，就直接死掉了。
　　巫師飽食壹番後，將獨角獸丟在地上，抹了抹滿臉血汙，嘶啞著聲音說道：“啊，舒服，這充滿魔力的血，讓我渾身舒坦。”
　　然後他指了指地上的死屍，“它是我殺的，誰要殺我，來！
　　妳們追蹤了我這麽久，我想我們大家都不耐煩了，對不對？”
　　沒人說話。
　　那名血衣巫師好像是咧嘴笑了笑，然後說道：“放心，我暫時沒有能力殺光所有馬人，我的力量只恢復了壹些。
　　不過，我覺得該給妳們這些雜毛畜牲壹些教訓，好讓妳們不敢再妨礙我進食。
　　殺掉壹半，怎麽樣？”
　　“妳叫我們什麽？！”壹個看起來很狂野的黑色馬人喊道。
　　四周的馬人發出壹片低沈的怒吼，巫師的話觸怒了他們。
　　站在最前面的壹只黑色人馬，他猛然間挽弓如滿月，弓弦崩出砰壹聲巨響，朝那名巫師激射出壹箭。
　　另外兩名背負大弓的魁梧人馬也有樣學樣，不用刻意去醞釀準頭，皆是拈箭出囊，拉開大弓，壹氣呵成便分別射出壹支箭。
　　先後三根淩厲利箭破空而去，箭頭都精準刺向那名巫師的面門。
　　人馬打造武器的水準或許不如妖精，但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每根箭羽上都雕刻著古老咒語，足以輕松擊破如盔甲護身壹類的魔法。
　　但巫師動都沒有動，三根羽箭就那麽安靜懸停在空中，保持著斜刺姿勢。
　　巫師微微擡頭，三根箭羽上就燃起炙熱的黑火，轉瞬間以更快地速度，反手射出。
　　……
　　……